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江湖不古 > 第一章 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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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元十一年,鄄坂迎来了新元历一年的第一场雪,雪洋洋洒洒的落达了鄄坂的新国都北邺,给这个新国都增加了一点人世的冷色调,远不似人情冷暖的那种束缚,而是给这个城市增加了所谓的灵气。雪落无痕,压枝无形,树桠在雪的力压下,发出来的声音不尽相同,虽说难以和天籁相比,但对鄄坂国都这帮新进居民来说可就是冬日酒饭闲暇时的自然插曲了,单调却不缺生机。较之于旧都南邺,这儿更多了一丝爽朗,一丝素净,整个大格局都是一气呵成,干净大方,给人的想像远不是几个字、几句话可以囊括的。

  北邺的居民们也是如此,豪放洒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今朝有酒今朝醉,欢笑何须待明年。在他们的性格中,活着就应该用来享受,何必自寻苦恼?因此鄄坂少出文人,什么样的文化会伴随着什么样的政治风貌。即便是出了文人,也少不了带着武将的那种豪放、不羁,少了文人相敌视的自损格局。文人一旦带着武将的豪放不羁的性格,那所带来的优势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因而文人相轻在这里很少见,鄄坂少内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文人的性格缘由。文人尚且如此,武将可就更不用质疑了,斗也是明斗,肯定不会也不屑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凡事无绝对,总会有那么些个意外……

  几月前本朝的南征大军仿佛中邪了一般,败的那叫个一塌涂地,稀里哗啦的就兵败如山倒。三十万士兵最后活下来的不足三万,耗损率之大让人咂舌,也让天下人都久久不能回神,可之余又带着一点回味无穷的神秘感,是什么样的大战让人员如此凋敝,人命如此不堪,史学家们把这次大败称为是本朝建国二十五年的最重大疑团,还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国与国的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买卖,成败一靠天时、二靠地利、三靠人和。输赢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何而败,败了还在自吹自擂那是撑场面,败了不去扯评那是隐忍。败在别人手中咱可以说是技不如人,还可以继续努力,以求将来反手一刀,一个回马枪就赢回荣辱,以败得胜的例子很多,这点完全可以实现,就看忍耐的时间长短,卧在草席上尝苦胆或许就真有戏。可是招牌砸在自家手中那就不一样了,自个儿打自个儿那就像是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憋屈?愤懑?遗憾?兼而有之。其实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表现的,光荣!很多人都不信,其实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在鄄坂的战乱中有人甚至以为是在为国捐躯、以死报国,羞愧?笑话,完全没有的事。

  有的兵痞子甚至在想,老子都上阵杀敌了,死我一个带两个垫背的,大呼“为我大鄄坂而战”再多的他们也说不来,总觉得不管什么带个大字总是够劲。哗啦啦的就是个冲锋,心里也一直念叨着:"老子上阵了,杀敌了,也算对得起成天骂我没出息的那个瘪犊子伍长了,他个狗日的要是赶在我前头死了,路上有个伴,他要是再骂,老子也认了,谁赖咱屁的大官没一个呢。要是敢在老子坟上散他的唾沫星子,我跟他没完,要让他睡不利索。老子怎么着也为家里做了贡献了,我的抚恤金给婆姨肯定是够了,可惜了我的大胖儿子咯。大儿子呐,以后千万别走你亲爹的这条路啊,不值当啊。每个亡去士兵或多或少都有着这种类似的想法,不一而足。事情就是这么的蹊跷。

  事情的是这样的,元历十五年鄄坂、北匈伙同一帮小国南征南诏。美其名曰"伐逆",其实也就是看上了南诏的土地、粮食、白花花的银子,雪白的肚皮哟。在那次远征中,各国各有任务。鄄坂作为大国主征南诏中路主力,按照计划鄄坂的中路大军应该主攻,右路策应,左路打开南诏东边防线以进行战略性撤退。所谓的“战略撤退”说白了就是咱家打败的时候,左路给开条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下捏死南诏肯定是不可能的,退一步走还是要的,别一会都死在他们手里咯。按照任务的分工,中路有十五万大军,右路十万,左路活最轻,人数自然不会多,也就五万而已。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总说人定胜天是要遭报应的,胜天你得有足够的实力,绝对的权利必须有着相应匹配的力量。上天能够存在如此之久,不是运气,是实力,赤裸裸的力量。人类如果没有纯粹的力量,就想着去夺天是会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尴尬局面的,老是去挑战极限、刀口上走人是过瘾,可过瘾之后就会有着意外的莅临了,鄄坂真是如此这般,闯了一个失败。

  中路军本来就没准备死在南诏准备,在交战开始时就动机不纯,完全不将南诸军放在眼里,完全是一伙无赖抢食。一家为国家征战,自然越挫越勇;另一家是在掠夺,本来就不占理,赢了最好,输了咱也不怕,大不了回家躲一躲。

  不纯粹的借口使得鄄坂的中路军走上了纯粹的败路,败得是干巴立脆的。两军短接,南诏一方气势深沉,如临大敌,而鄄坂则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南诏。结果士兵们完全忽略了既定的攻势,完全是一伙散兵冲锋。南诸没有给他们回神的机会,势如破竹的攻势瞬间将中路打的七零八落。

  中路统帅火沈劲赶紧下令撤退,南诸没有乘胜追击。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鄄坂不会如此不堪一击,肯定留有后招。这一次他们错失了一次良机,错失了一个灭杀鄄坂主力的机会,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身临其近往往会一无所获,回过神来就会有捶头顿足了。

  南诏如若乘胜追击,说不定还真能杀鄄坂个片甲不留了。中路军的"战略转移"是往东撤退,最大的变数来了,人算的尴尬性来了。在中路军行至伎弧的一处峡谷处时,左路军“策反”了,他们竟然临阵倒戈,反过来打自家军队,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鬼哭狼嚎。这场在夜晚发生的战事,中路以为是在和追击的南诏对敌,左路以为是在打开南诏防线,这就是双方士兵最真实的感想。两方互以为是在对敌,杀的那叫一个起劲。这还不止,右路的策应反过来和左路联合一起与中路对敌,自家军队在异国他乡的一个狭窄的峡谷内杀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鬼狐狼嚎啊。

  如果按照这个套路下去,南征大军势必会被一笔抹杀在伎弧,所幸中路偏将军意识到了战事的处境之诡异,率领亲兵围堵了火沈劲的营帐,逼他交出帅印,暂掌三路大军。他临危不惧,在后半夜发觉情形不对后,赶忙出了奇兵才得以保住了军队,险中求生。说保住了军事命脉,可士气就下来那可没法子医救。索性南诏没有在此截杀,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结果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峡谷内万籁俱静,整个峡谷内血流成河,尸骨遍野,可死人清一色都是鄄坂军,没有一个他们所想的"南诏士兵"。活下来的人傻了,彻底的崩溃了,他们心中的信念已经被瓦解殆尽了,菜无心可活,人无心怎活?有人连动都不会了,跪在地下抱头嘶哑的痛哭着,无声的嚎叫着,为自己,为躺下的自家兄弟们,整个谷内哀鸿遍野。人一旦痛苦了,有时无声才是最可怕的。

  此起彼伏算不上,此落彼跟着落最合适了。鄄坂的三路将领俱是良将,身经百战,命令发错的概率几乎为零。可悲剧依旧发生了。只可能是左路军将领策反了?还是南诏有奇招克敌?猜测不一而足,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如此多的人命葬送在这片异国他乡?……这场南征路上的叛乱将鄄坂的大好形势彻底打垮了,三十万南征军一下子损失了二十七万,二十七万鄄坂军士埋骨于南诸与珀杜毗邻的小镇,他们的死不明不白,到最后都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没有人胆敢承受如此大的责任,二十七万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何其的悲痛。有人甚至临终前还以为自己再和敌军对仗。上者伐人的败笔就得下者来承担,多么沉痛的会晤。

  伎弧的土地上有英雄,有“反贼”,战前他们可能还把酒言欢,那一刻却一片寂静,静的瘆人,没有什么比这么安静更令人悔痛了。这可真是“一将策反万骨枯”啊。

  鄄坂的霸权帝国在这场内耗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一下将帝国的局势推退了好久。发生在伎弧的这场战役后来被史学家们称做“伎弧之殇”。

  后世有人赋诗一首,名曰"殇伎弧"

  战中军乱兵将拼

  伎弧无奈承万心

  茕去身后家家庆

  有谁曾思君之境

  后辈兢兢力求省

  难从谜重人轻言

  莽莽无敌王氏国

  复燃有期永不烬。

  是什么原因让整整十万军队集体倒戈?真的就是左路策反?左路统帅当真通敌?南诸已经走入了穷途末路了,他何必这么做呢?退一步再说左路统帅施稷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煽动力?十万将士都会听从他的而走上反路?这么多的人里就没有一人事先察觉?亦或是是中路军的策略有弊病?还是左路军的执行方向失感?再或是中路集体投靠南诸?人们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最后一种,百姓想从官方得到明确回答,可普元的沉默让这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落空了。这一切的一切有着太多太多的谜团。何时才能揭开无人得知,就算是揭开了,有人敢信?至于阵亡将士的家属的补偿全部一致,以身殉国,家属赏银三百两、地十五亩。政府对家属都是宣称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小民们只顾得了自己的家人是否死得其所,一听殉国,哭号之余也不会有着愧疚之情了,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慢慢淡忘掉伤痛了。

  左路元帅施稷山最后的去处没人知道,是死是活都是个谜。是谍报机关的无能?还是施稷山的躲人本领太强?亦或是其他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一切的一切我们无从得知。只可能是时机未到。

  普元皇帝听闻噩耗没有责骂、没有怒号,只是屏退了左右,那个不平凡的夜晚他都在奋笔疾书,一宿未眠。往往暴风雨前会有的只是宁静,可事实并非如此。普元只是在第二日普元多了一头白发,满朝震惊。出人意料的仍然没有动作,这可怕的城府让诸国忌惮。拥有什么样的权利就必须付出等同的代价,无人例外。

  普元皇帝王释端曾在南征前就一心想迁都邺京,即使在伎弧之殇后也不曾改变。刚发生了惨剧没多久,他就决定迁都。

  普元历五年,鄄坂迁都北邺。前后用时一个月零十天。

  北匈王朝自以为知晓了他的野心,无非是紧遏咽喉要塞以便兵临城下。事实真是如此?普元的心思那么容易被人们戏言草包的北匈察觉?是什么样的城府让他在伎弧之殇后没有任何动作?更是什么样的胸怀和热耐力让开国功臣们一直得以存活至今?拓拔雄想象力之匮乏显而易见。可这并不能抹去两国十年之间的水火关系,你死我就活,你活着我就不想死。仅此而已!这么些年的磨擦谁也耐何不了谁,你来我往的互相送着钱财、布匹、铁器甚至是人命。领土今天被抢了,明天再夺回来,来来回回夺了十年了,有的地方甚至一直在耗着,寸步不进、寸步不退。那些年在兵中安家的校尉孩子都能扛刀上阵了,父去子来,两家的边境人口密度一直在上涨,这只是军队。相反,由于两国的交锋,鄄坂和北匈的边境有着十公里的平原,寸草不生、一马平川,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于此。十万?二十万?远不止,或许乘以十才够。这片地方被史学家称为“陵带”,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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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邺京郊区的“别亭”里伫立着一位老人,双鬓微白,已步入垂老之列。衣着朴素,仅一身粗布长衫,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剑鞘是青蟒皮革造成,刀柄没用任何挂饰,刀柄上缠绕的是由四股线汇聚而成的罗焕线,三根脊焦线内间一根金盾线。这种线看象朴素但却和一般线有着天壤之别,它素有“万磨而不损一厘”的美誉。光是外相还不足以让人上心,可漫亭的北风不近剑身着实令人惊叹。老人脚上踏着再朴素不过的千层底,鞋面干净,可却有着明显的补痕。

  老人双手来回搓着,不愠不火,但总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白的威严。他早在拂晓时分他就进了亭子,来回的踱步成了他一个时辰的唯一动作。一是驱寒,二是焦急。

  老人的心现在揪的很紧,自从得知儿子今日要从武丘山归来,他昨夜一宿没睡好。在自家公鸡还未鸣叫之时就从家出发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一路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在临出城之时看见有家小铺开市了,要了碗豆浆和两个炊饼,五文钱而已。到达亭子时太阳还未出山,没多久就有农家的公鸡啼叫了,太阳才懒懒的跨出了地平线。

  武丘距离北邺百余公里,以儿子和老马的脚力,比这长的也差不离了。现在或许也快了,老人一直这么想着。

  亭子中的老人名叫司马桓,是本朝的威济大将军,战功显赫,跟随上一任开源皇帝南征北讨,东突西伐。在南伐南诸的联合军队中担任鄄坂的南征总统帅。伎弧之殇就是他出奇兵挽救的。曾在诸国烽乱时曾先后灭掉了苦淳、焘元、禾宸、珀杜四大国,与北方北匈王朝隔箕江、陵带而望。普元本意要为大将军分爵分地,领地在原禾寰统治国土,可大将军深知“功高夜不寐”的道理,施稷山的反例就足以引以为戒,最终大将军毅然定居京城。

  将军是在战后才得子,他的儿子叫做司马艳楠,自打出生之日起就受尽众多苦楚,其中苦涩不足为外人道也。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憋着就好。

  先是梡匀观三监寺古稻辞给孩子算过一褂,命格奇硬,以致幼年盲疾,成年能否康复得看造化。一褂将司马将军老来得子的喜气冲的一干二净。

  古稻辞摸着自己新生的胡渣,很正经的说道:“此子命格实属罕见,万不存一。命格奇硬,一生不平,受尽磨难。其实也有‘吃得苦中苦,踩得人上人’的说法。具体是何种命运,贫道不敢妄言,只是全在造化、造化啊……”

  司马桓连忙焦急的问到:“先生,那该如何是好?你千万给我指条明路啊。”

  最终王监寺建议司马将军从平凡处着手,首先就是名字,以柔克刚是克不动的,缠、绕或许是可行的,所以才有了艳楠这个偏女性化的名字名字。

  取自:谁艳金光涛好,始怀楠之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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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近晌午了,老人才依稀看见一匹老马和一个枯瘦的少年出现在官道上。老马体型匀称,整个身躯呈现的是绞劲的姿态,肌肉匀称、饱满。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马,脚力和耐力绝不在话下。少年个头不高,十五岁左右,衣着朴素,仅仅是为了驱寒而着衣。面色朴素、清秀,身材修长,唯一的缺憾是双目紧闭。左手攥着一根竹棍,不急不缓的敲着地面,右手拉着缰绳,亦步亦趋的前行着……

  老马看见庭中的老人,仰头嘶吼,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心声。但它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脚速,带着少年前进。

  “伏珠,看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少年抚摸着老马问道。

  老马拿着自己的头蹭着孩子的手,低声嘶叫着。嗯嗯,知道了。是我爹在等我啊。”少年脸上出现了久别的笑容,清澈而温暖,嘴角微微上扬。

  艳楠虽然打小目盲,可是却能听得懂百兽的心声,这份绝技不可不喂惊叹。发现这个秘密的也就司马将军和艳楠了,将军曾经嘱咐过艳楠,万不可泄漏此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用将军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谁还不能怀点小九九?有个秘密武器总能让你出奇兵、走险棋、破剑刃,一刀入点,干净利落。万一暴露了别人还得眼红,少不了穿小鞋,多亏啊。

  “爹……”,脆生生的声音传到老人耳中。素有“铁胆”称号的老人顿时泪流满面。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咱们回家,回家."说罢父子二人相拥,结结实实的熊抱。许久许久。

  "爹,轻点,轻点。快上不来气了。"艳楠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老人放开最心爱的儿子,尴尬的挠头一笑。

  "吁……"老马也更着开心的嚎叫着。

  "呀,忘了老伙计了,辛苦了,伏珠。"老人抚摸着马头笑道。

  伏珠是一匹大宛马,素来以脚力著称,日行千里完全不在话下。有人可能对这种说法不熟悉,用比较民间的说法也就是“汗血宝马”。

  它是司马将军机缘巧合下得到的,那时的伏珠还是一匹失去母爱的小马驹,估摸着伏珠的马爸是汗血宝马,它的马妈是被农场主给累死的,伏珠跪在老马身边久久不起。农场主怎么拿马鞭抽它都不起,行军至此的司马桓看到了小马驹的眼神是那么执着,心生戚戚焉,花钱买了下来。在大将军将老马埋葬,它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眼里竟满含泪水。走时是三步一回头,在望不见农场后,它前腿躬下,学人一样朝着农场方向重重磕了一头,那时大将军觉得这匹马通灵。小马驹孱孱的站起后,浑身冒红不知是泪还是血,那时的将军完全没有意料到是汗,只以为是伤口开裂了。

  伏珠是在到了中年后才渐显峥嵘,成了万马齐喑的领头马。此后它陪伴了将军大半辈子,出生入死,戎马一生。

  在艳楠十岁出行武丘时,将军把伏珠交给了他,老马识途可是一点都不假,在伏珠的带领下,艳楠极少走弯路,事半功倍。

  烈日下,伏珠走在最前面,与父子二人始终拉开五步,不论父子二人的步伐如何。

  二人并肩齐行,守卫也没阻止他们的进城,威济大将军的名号可是很实用的。他们也认得伏珠,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血马王”,那匹不管任何战役都冲锋在前,带领万马齐奔的血马可是受众将敬佩的,它是当之无愧的“马头”,纵使老了,威严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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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府在都城偏南隅,占地面积不大,一是大将军的要求,二是大将军家眷极少,仅娶一妻,唤葛淑韵。育两子,长子司马艳楠,自幼目盲;幼子司马洪云,取自“洪峰齐天大世界,云去无踪晓长生”。洪云小艳楠两岁,名字看似大气,实则打小七窍开了六窍。

  虽说只开了一窍,可在某些方面可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比如衍气的提炼方面,那是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地。闲来没事总会蹲下来数蚂蚁,一天也就数两次,一次也就是半天。虽说如此,可他的衍气早就化汐流,浓稠程度堪堪化碲。真是羡煞旁人,这或许就是无上的天道吧,洪云自己的天道。

  也许是少了大户人家的众多子嗣,不会因为各种芝麻蒜皮的的小事而大打出手,兄弟二人关系极好。洪云对外人一向冷漠,与自己无关的,雷都劈不动,要是他自己想做的,八头牛都休想拉回来。大将军笑称他为“二牛”,真是贴切不过。可对自己的亲生哥哥就异常的喜爱,也许只有哥哥会带自己去玩,也只有哥哥需要自己。

  在艳楠跨入将军府的一刹那,在池塘边拨水的洪云立即惊觉,立马就起身,停止了“手头的活”。身形朝大门方向转去,双腿一躬、一蹬,直接就升入空中,踩过中堂楼顶,在快到大门上方时直接加重,落下时已经立在艳楠身前。在艳楠还未反应之际,一把抱住他。虽说低了艳楠半颗头,可这也阻挡不了他对哥哥的眷恋,死死不放手。鼻涕眼泪已经混淆不清了,放声的大哭着。艳楠摸着洪云的头,嘴角翘起,什么也没说。弟弟几年没见,可是稚气却一点没少,悄悄地抚掉洪云背上的几只蚂蚁,艳楠真的好开心好开心,轻叫道,“小云,好久不见啊。”

  艳楠悄然抬头对着天空轻唤道“妈,我回来了。”老人眼圈泛红,嘴角却是挂着笑容,“还是一家团聚好啊,五年不见,思念依然,媳妇,你看见了吗?”。

  人生当苦何妨?良人当归即好。

  日子崎岖虽苦,怎能阻我一身茕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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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如果你喜欢这部作品,欢迎给我投推荐票。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最大的动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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