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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艳楠走了,走的无声无息,在交代完自己的去意后,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楚鸾伶没有怪他,因为她知道他说的越多,离开带来的痛就会越大。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的,真的要让她选择的话她愿意是那个离开的人。离开是会面临着死亡,或许在死亡的压迫下自己会淡忘伤痛。可留下来的那个人却不能死,因为这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既然连死去的勇气都有,那活着就真不算个事。只是留下来真的好痛好痛。
痛道她甚至会感觉自己不再那么的痛,楚鸾伶知道这是自己有生之年来的最大的一次痛。哪怕是在五年前司马艳楠离开后她都没有这么痛过,那时的自己可以和他通信,说他和她之间才能了解的小秘密。可此刻的自己却很可能和他阴阳两隔,那是任何通信也没法达到的。最苦是思而不及,最远是生死两隔。
楚鸾伶想起了自己儿时就和司马艳楠相识,从自己记事起,自己就会去找一个他,没有什么理由,习惯?缘分?羁绊?她不在乎,她觉得那是使命,那时她觉得他很好玩,不会和别的人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清楚,和父亲给他带来的感觉一样。温馨、自然。那时的她总是会变着法的欺负他,她甚至想不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做了。可他从来没有一丝的反感,反而对自己的欺负很享受。这样他们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欢乐的日子,她没数。但他数了,她不知道。后来,他的妈妈去世了。他哭了,哭的好伤心好伤心,他已经没有了眼睛,再没有了妈妈。她觉得他真的好苦好苦。也开始慢慢转变对他的看法。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伤心的他,那颗小小的心就发誓:自己不能让他再伤心一次,她要保护他。那颗小小的心,从此就转变了,总是想法设法的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虽然他从来不吃,总是留给自己。她也慢慢的懂得了这是他对她不一样的地方,他是在呵护她,呵护他唯一的朋友。她不觉得那是责任,更应该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她觉得这样或许他就不会孤单了,会开心吧,她的愿望就是让他不再孤单,不再伤心。很简单,很有爱。
和他在一起,她渐渐的发现他真的好优秀,优秀到她从来没有见过能和他比肩的同龄人。那时候,小小的她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上了依赖他,深深的依恋着。他会背古诗,背的比自己多,比自己熟,比自己理解的更深。他会哼小调,很轻柔,很温馨,她每次睡觉的时候只要想起他的小调,就会睡得格外的香。他会写字,写的好漂亮,好漂亮。比书堂先生写的还要清秀,还要美。他的字柔中带刚,但锋芒不多,更多的好像是一种很和谐的爱意,她知道那是他娘亲教给他的。他会做饭,还能做的很香,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少在家里吃饭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他家吃的饭。他的父亲也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总是会想到自己,不去管两个儿子。他的娘亲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反正她觉得她的娘亲要比自己娘亲好看,要不他怎么也可以长得那么好看?可惜他自己看不见,所以他在问她好看吗?她总是会说自己长的很丑很丑,还说只要他不嫌弃,自己以后就嫁给他了。那时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嫁什么为娶?只是觉得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那样就真的很好很好。他每次都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她愿意,他就愿意,一百个一千个的愿意。她有时候也在想,要是自己能长得和他娘亲一样漂亮,那是不是会很好?
他还知道好多她不知道的东西,他虽然看不到,但他可以捉到好多她甚至看不到的东西。他还可以不用人指引的走路,不用别人避让的走在大街上,他还可以给自己捉蝴蝶,还能让蝴蝶很听话的停在自己的手指尖,他能背对着自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在楚鸾伶的心中,他就是一个传奇,一个只为自己存在的传奇。
他们在树荫底下乘凉的时候,他和自己说过,他说他要做一个强者。那是的她总是盯着他清秀的脸庞,笑嘻嘻的问道:“有多强呢?”
“要强到让所有人都胆寒,所有人都要追赶他。”
“那我会不会也怕吗?”
“不会,只有你不会怕,不管我强到什么程度,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这个肯定不会变。”他保证道。
他还说过一个当一个人想要攀爬更高的山峰的时候,就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泞。那是的她不懂为什么要爬的更高,为什么会有泥泞,她就问他。
他笑着说:“为了保护你啊,还有小云,爹,还有未来我要碰到的好多人。”
她只是傻傻的哦了一句,又傻呆呆的问道:“为什么爬山要踩泥呢?”
他没有感到厌烦,只是笑着说道:“那是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形,以求爬到更高的地方。”
她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迷离道:“为了稳住身形啊。”
突然她转过头来问道:“你所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会帮我吗?”
“肯定会啊,保护不了你我还算什么男人?”他的语气中能明显的感到一股睥睨之势。
“那你会保护多长时间?”她眼巴巴的望着他。
“一辈子,不对,两辈子,还是不对,反正很长很长,长到无边无际。”年幼的他已经想不出什么比一辈子更长的时间,瞬间语无伦次了起来。
她若有所思道:“一辈子啊,那得有多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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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楚鸾伶痴痴地回忆着,自语道:“一辈子啊,怎么会这么中断呢?我不信你就这么走了,我会等你,也是一辈子。以前的我太弱小了,不能让你安心的战斗,以后的我不会了,我不会做花瓶,我要和你一样做一个强者,一个可以为你分忧解难的强者,实现你的梦就是我的梦。”
一个十二岁的傻女孩为了实现心上人的梦想就把自己的梦想与那个梦想绑缚在一起。她始终坚信他会强大,会成长到自己都会为之震撼的地步,但她不想只望着他的背影,被他保护在身侧。她也要和他一样去看那繁星般的大千世界,她也要强大,也要成长。她也要向着强者的路奔跑,她会跑的很快很快,但却不会担心迷路,不必担心未知的障碍,因为她的前面有一个他。
人生的终点或许只有一个,但通往终点的路却有成千上万条。她选择的是和他一起走的那一条,无关好坏,只是安心。
最先醒来的是老许,此时的他神情一片萎靡,身体疼的要死,特别是在胸口被打到的那一块,火辣辣的疼。他此时体内的衍气稀薄的可怕,因为他在防御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来袭的时候,就把全身的衍气固化在胸口的位置,这在很大的程度上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可即便如此,自己连对方的一招都没有接住。他在倒地的那一刻喊出衍神其实是他觉得对手已经强大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衍神境界的高手自己也见过,自己不至于这么的不堪一击才对。那原因就呼之欲出了,那就是对手的实力不止是衍神,或许是更高的结婴,抑或是更高的存在。想到这里老许还有点庆幸,自己在面对那个存在的时候不是贸然往前冲,而是选择了防御,否则自己真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存活了。其实老许不知道的是那个他说的高手其实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高,只是因为那是五个的结合体,他们本身也是出自同源,所以结合起来的力量才会那么强大。那个东西是有弱点的,非常致命的弱点,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他醒来后看到的是一个搭建的还算工整的帐篷,地上铺着毯子,自己就躺在毯子上。旁边是依旧还处于昏迷中的司马恒,司马恒这次可是招大灾了,他的三个保护罩都被打破了,连带着他也受到了伤害,一次性被破坏了三个保护罩,饶是他这种纯防御型的人都抗不住这种打击。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醒过来。
老许慢慢的爬起来,他没有看到三个孩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脱那次的危机的,心里还有着诸多的疑惑要问孩子们。等他慢慢的挪出帐篷时,看到司马洪云正坐在帐篷门口守着他和司马恒,腿上还摆着卜负戟。
“洪云,你哥哥和姐姐哪去了?”
司马洪云听到老许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把卜负一把放在旁边,突然一个起身,抱住了老许,眼泪哗啦啦的就是留。
老许觉得事出蹊跷,小云虽说是个十岁的孩子,可他很少哭的,自己记得他最近的一次哭泣应该是看到哥哥艳楠回来的那一次。老许慌了,他的脑中想到了最为悲惨的一个结局:另外的两个孩子都遇害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洪云他还没有能做到搭建帐篷的程度,那就是另有其人了,一想到这个,老许悬空的心就放了下来。
“小云不哭啊,许伯好着呢,你先放开许伯啊,你抱的我都喘不上气了。”老许安慰着司马洪云。
可不是,司马洪云的力气大的可怕,要不怎么可能拿的动重达五千五百三十五斤的直戟,他这一下着可真够老许喝一壶的。
稳住了司马洪云,老许开始观察眼前的局势了。司马恒现在的伤很重,根本不能经得起长途的颠簸,所以现在唯有呆在这儿进行休养了。帐篷的位置距离讴丹有一千五百米左右,倒不用担心那些东西再一次的来袭了,至于温度还真让老许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讴丹好像是出于休眠期,并没有大爆发的趋势,把帐篷搭建在这里起码算的上是到现在为止最好的安排了。帐篷的周围散了很大的一圈硫磺,是用来避除蚊虫的,效果还算可以。帐篷处的位置属于是一个稍微凸起的小山包,不远处有着一大片的森林,他们来的时候因为有马车,并没有经过那里。在帐篷的东北角摆着几只死掉的野兽,当然不是攻击他们的那些。而是在森林中的野兽,硫磺能防蚊虫,大型的野兽可就防不住了。它们的死相都很凄惨,都是被什么重物一下击毙的。老许看到洪云戟上的血迹,就明白了。想必是野兽们要侵犯他们,被洪云一招击毙的,在帐篷外的底下还有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想来战斗结束没多久。
老许想着这应该是司马艳楠的安排,虽说做的还是漏洞百出,但在这个自然森林的旁边,可没有什么东西能聪明到发现那些瑕疵。
老许到现在还以为是艳楠和楚鸾伶一起出去打野味了,让洪云留下来保护他们。老许自语道:“都活着啊,这就好,好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他说完话还没有多久,他看到了远处正在赶回来的楚鸾伶。旁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司马艳楠,到此刻他仍然没有意识到司马艳楠的消失。
此时的楚鸾伶和自己以前看到的不一样了,以前她的头发是披着的,她2也总喜欢拿发梢去逗司马艳楠和司马洪云两兄弟,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头发梳了起来,在后脑处扎起了一个很干练的马尾,漏出了还略显稚气的脸庞。还有的变化就在于就在于眼神。要说以前的楚鸾伶的眼神,是清澈、无邪、灵气、欢快,自己能在小丫头的眼神中看到笑意、悲伤。她的眼神就是一种情绪,老许很喜欢和这个孩子说话,因为她不掩饰,不娇柔,眼神之清澈是自己见过最好的。有时候他也在想,要是艳楠能有一双眼睛的话,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毕竟他的娘亲的眼睛就很漂亮。
当初司马恒一见钟情还是因为看到葛淑韵的眼睛,那双眼睛用司马恒的话来说就是:“贼水灵,他nainai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可现在老许发现楚丫头的眼神变化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眼神。读书很少的他脑中的词汇量少的可怜。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楚鸾伶此时的眼神和自己被俘虏时的眼神有点类似,都是仇恨,是力量,是追求强者路的眼神。老许知道事情不对了,不然一个人的眼神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的心被揪的很紧很紧,他预感到事情不简单了,至少肯定不是自己先前预测的那样了。
“楚丫头,你回来了啊。”老许假装着热情的招呼着楚鸾伶。
“许伯啊,你醒来了。大爹怎么样了?”楚鸾伶很平静的问道。
老许感到不对劲了,以前的楚丫头说话不会这么平静,不会这么的淡定。在得知自己醒来后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开心,只是嘴角稍微的翘了一下。他感到自己会得知到一个噩耗,一个不算小的噩耗。
“你大爹恢复的还算不错,现在还没有醒来,再等个三五天自会好起来。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再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那就好,我放心了。你们都昏迷的三天三夜了,吓死我和小云了。”
“没事了,没事了。有你许伯在你们放心下来吧。”老许刚说完,就感觉到楚鸾伶的话语不对劲了,因为她没有提及艳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提起他,他的心绷得紧紧的,本来松懈的心此刻又被楚鸾伶的话给吊了起来。
“丫头,你告诉许伯,艳楠哪去了。”老许故作镇定道,眼睛直直的盯着楚鸾伶的眼睛。
“他啊,走了。”楚鸾伶回答的很随意,甚至在嘴角故意牵扯出一丝丝的笑意,眼睛中,那分明是被压制着的眼泪。
老许看的很真切,也很害怕这个不幸的消息。以他对司马艳楠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走的,自己和他爹都在这里,他不可能走,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老许很清楚。那唯一的结果就是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结果:司马艳楠遇害了。
老许很激动,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把抓住楚鸾伶说道:“丫头,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艳楠是不会走的,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放心。你许伯我就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会把他救出来。你快告诉我,艳楠怎么了?他去哪了?”
楚鸾伶突然哇的一声就苦了出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出流失,她伪装的太苦了,她这几天一直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艳楠还在,总是在找各种事情做,想以此来麻痹自己。帐篷是她搭的,地方也是她选的,硫磺也是她散的。可她越是这么做就越能想起那个远去的身影,因为她所做的这一切的知识来源都是司马艳楠。她当时总是听着,并没有想着要去搭,因为他说过他会给她办好一切。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在了,两个大人昏迷不醒,还有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傻孩子。她不得不自己去做,所以才会让老许看到漏洞百出,因为做这些的根本就不是司马艳楠,而是她楚鸾伶,一个从来就不想着要干这些活的大小姐。可她在司马艳楠消失后转变了想法,转变了思维。她要成为强者,成为和他一样的强者,那她就不能依靠谁,唯有自己去做了才能心满意足。
老许以为是自己吓着了楚鸾伶,赶忙给楚鸾伶道歉,他也愈发的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同。一边指挥着司马洪云去补救那些漏洞,一遍安慰着楚鸾伶。
隔了半刻钟,楚鸾伶才算缓和过来。很干练的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对着旁边的老许说道:“许伯,艳楠被那个攻击你的红色东西带走了。”
这一消息像当头棒喝,打蒙了老许,突然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颤抖的说道:“什么?被带走了?为什么?艳楠说了什么没有?”
“木头说了,他说那个东西要他帮忙,所以他就去了。别的他就是让我们照顾好你们。”
“不对,不对。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丫头你还隐瞒了什么?”
“没有。”楚鸾伶一口咬定道。
“丫头,我知道你心疼,可你不能对我隐瞒啊,我是你们的许伯,怎么会伤害你们呢?你别怕,我能接受。”
听到这个楚鸾伶的眼眶又红了,说道:“他说他走是为了我们好。为了保护我们他不得不这么做,我知道他是为我们好,我不想他的苦心白费,咱们是斗不过它们的,到时候你们走吧,我自己留下来等他。”楚鸾伶说的有点孩子气,显然忘了他们是一家人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们是我们带着来的,怎么可能撇下他自己走,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你放心,我猜测艳楠被带走确实是事出有因,可能真的是它们有什么帮忙,那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这是一次对于艳楠的机遇,生命危险是有,但你真的觉得他听不过来吗?”老许安静道。
楚鸾伶听到老许的解释,顿时喜极而泣道:“我相信他,他肯定能活着回来见我,他说过要保护我的,他不会食言的,肯定不会……”说完就一个人蹲下来默默的流着眼泪。
“丫头,你先别哭,艳楠说不定现在还活着,你知道他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吗?”
“活着啊,活着就好啊。他被带到了那个红石头里面了。”楚鸾伶不知道讴丹的名字,因为她以前觉得记住一没那个必要,二麻烦,所以就没有记。
“讴丹里面啊。难道这是耗子说的机遇吗?”老许自言自语道,现在他是主心骨,他只要不乱,什么都好说,他很平静,只要活着,那就是希望,那就有继续活着的可能。在沙场摸爬打滚这么些年的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老许知道楚鸾伶很辛苦,也没有再打扰她,给她从帐篷里拿来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自己则去补救那些漏洞。
楚鸾伶想开了,司马艳楠只要不死掉就什么都好,什么都好。她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想的那么远,她只是觉得自己守着他回来便好,仅此而已。单纯而美好。
夜晚。
楚鸾伶望着漫天的繁星,在心中偷偷地许下了自己愿望,让繁星为她见证。她,楚鸾伶,要成为强者。成为不被司马艳楠全身心保护的强者,成为稍微比他弱一点点的强者。
这个十二岁的少女的愿望是成为强者,另一种对于强者的解释。美好而安逸,渗透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小憧憬,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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