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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昇早早起来,梳洗完毕,来到了韩府门前。只见昨日的八字胡朱贵站在门前,周围围了一圈文人墨客,只听朱贵在不停得叫着名字,而点到名字的人都随着一名家丁走向内门。
随着时间流逝,人群越来越少,林昇看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喊道自己的名字,难道那小丫头在骗我?于是拼命挤向前去。
“借过,借过。朱管家留步。”见朱贵喊完人名要走,林昇急忙喊住。
朱贵抖一抖他的八字胡,用他特有的尖锐声音问道:“你有何事?”
“你还没念到我的名字。”林昇微笑道。
“你可曾登记?”
“不曾,不过我曾为私塾先生,有人曾为我举荐,不知朱管家可有印象。”
朱贵眉头一皱,想了一想,道:“原来就是你,跟我进来吧。”说完径直向着府内走去。
林昇急忙跟上,心道,小爷我不说别的,在前世也教了千千万万学子们了。你这管家才管着几百人就这么威风,也不怕风大闪了腰。哼,瞧不起我?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林昇随朱贵走进入府中,抬眼望去,府内似有另一番天地般异常开阔,脚下青石砖路整整齐齐,正前方矗着约莫三米多高白玉石壁,石壁上龙飞凤舞着两个字“正气”。
瞧林昇看的出神,朱贵见怪不怪的用他尖锐的嗓音说道:“这是昔日祖上太傅爷留下的,祖上不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书法造诣也是极深的。”
林昇对于书法不是小白,早在前世就精研书法,一手楷书曾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而观其眼前石壁上的两个字,不止形神俱在,两个字凑在一起相辅相成,整个正字浩然宏大,而气字又辉煌悠远,两字一起正体现出了浩然正气的本质。林昇也不禁赞了一声好!下面小楷:韩子华元佑元年书。林昇知道韩子华是韩太傅的字,观其字知其人,看来韩太傅确实是一位身存正气之人。林昇在心中对于韩太傅的尊敬又多了几分。
绕过白玉石壁,林昇随朱贵来到了正厅,只见厅内已然围坐了三十多位才子,昨日林昇所见的孙秀才赫然在列。众人眼光也随着朱贵,看向了林昇。林昇低调了选择了末位。心中腹议,奶奶的,不就最后进来的么,都看我和看小妞似的。林昇身旁一个肤色黝黑的矮小先生见林昇坐在自己身旁,轻声问道:“这位先生在哪儿高就?扬州城未曾谋面。”
林昇心道,你是没见过我,几天前我还在破庙里拖着病恹恹的身子等死呢。嘴上却道:“小弟林昇,乃楚州人士,初来扬州还不多时,还未请教先生名号?”
黝黑矮小的先生回道:“我乃扬州北红霜楼的厅堂先生杨义,说来惭愧,弱冠之年才秀才及第。这次前来主要是想见见韩家小姐,不知是否能如愿呢,嘿嘿。”
林昇心道,这小子倒是实诚,不过这红霜楼,怎么这么耳熟呢?红霜楼!不是城北一家青楼的名字么,厅堂先生?莫非是龟公?林昇顿时觉得浑身一寒。你说你一个龟公,不安心的干着你这非常有前途的工作,跑这儿应征什么先生啊?难道你想把韩小姐调教成扬州第一名妓啊?
其实这倒是林昇误会杨义了,红霜楼虽是青楼,但里面歌妓,艺妓为多,大多卖艺不卖身。是很多文人雅士交友的最佳场所,而红霜楼的厅堂先生是为了记录客人们心血来潮吟咏诗词之人。在先生界有些许名气,不然以韩府大家,怎么会招收一个龟公来做先生。
林昇正对韩小姐的未来担忧之时,朱贵已经绕过了人群,走到中央桌案之前。拿起放在那儿早已准备好的纸张展了开来。
“第一关,名为看画识物,先生们有一盏茶时间看清我手上的画,以画中其中一物为题,一炷香时间内。把这画中之物谜底写在纸上。”
话音未落,众人便纷纷围了上去,林昇并没有前去,他早在朱贵拿起画展示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画中之物。因为画中之物异常简单,便只有一个杯子,杯内似乎有条细小的黑影。林昇微微一笑,暗道这题未免太简单了,难道这第一关只是走个过场吗?
盏茶功夫一会便过去了。朱贵收起手中之画,众人纷纷回到座位,家丁们为众人分发了纸张笔墨。林昇拿过笔墨,纸上写了一个字。便送给了身边的家丁。此时林昇右前方的孙秀才冷笑一声,心道:“莽夫果然是莽夫,殊不知此题当中暗有玄机。”当下暗暗思索了起来,虽知画中有玄机,他却还没猜到又何处玄机。在杯子上?还是在黑影上?
杨义看林昇飞快的完成考题微微一愣,看他交了卷,连忙用手碰了碰他,小声道:“林先生,此题定然内有乾坤,千万不可鲁莽答上,一轮都过不去,岂不是在众多同仁面前丢人。”
林昇心道,这龟公人到不错,还好心提醒。必要时候看来可以帮一帮他。
“放心,杨先生,这题难不倒我。到是杨先生,千万不要被此题表象而扰,要观其所代表的含义。”
杨义一愣,似是懂得了什么,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一炷香时间恍然而过,林昇实在没有想到,这样一道简单的题目,竟然难倒了这么多“先生”,三十多人里,竟然有一十六人人哀叹着交了白卷。这让林昇有些哭笑不得。
朱贵拿起剩余十五、六分卷宗,飞快的看了起来,不多时,他只拿出其中的五卷,朗声道:“林昇,杨义,孙甲永,林浩,潘庆五人合格,进入下一关。未念到名字的,请各位去厢房领1两纹银”
众人轰然向厢房涌去,只是参加应征就能领1两纹银,韩家果然财大气粗。
正厅偏角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朱贵说完,转身向着北侧内院跑去,林昇要是看见,定会惊讶,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韩小姐身边的丫鬟小翠。小翠急匆匆的跑到内院,内院一个娇俏的身影正站在院中央等待。
见到小翠匆忙跑来,韩小姐轻声道:“莫要着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翠匆忙跑来,还未及喘息,听到韩小姐问话,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韩小姐一皱眉,问道:“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什么意思?“
小翠慌忙答道:“小姐,这贼子原来名叫林昇,今日竟然最后一个跟着朱管家进来的,奴婢没找着机会把这个交给他。”
小翠见韩小姐怒上心来,赶忙继续道:“可是这个林昇却进入第二关了。”
“什么?你是说,他竟然自己进入第二关了?”韩小姐显然没有想到,娇俏的小脸上流露着惊异。
小翠惊魂未定得道:“是啊小姐,而且,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观察画很久,还是第一个交卷的!”
韩小姐想了想,道:“这样,计划变更,你的任务现在就是盯紧他,看看他下一关能否顺利过关,结果出来马上回来告诉我。”
小翠应了一声,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
林昇见如此简单一道题,竟然最后只剩下五个人留下,不禁有些奇怪,殊不知,这时候的秀才大部分都是读死书,脑子并没有他灵活,甚至杨义如果没有他的提点。也不会这么快想到问题的关键。说起来这道题对于林昇来说确实异常简单,画中一个杯子,杯中有个似蛇非蛇的黑影,很明显出自一个典故,杯弓蛇影。而杯弓蛇影中只有两物,一为杯,二为弓。如果谜底为杯那么这道题便是三岁小孩都能答得上来,所以谜底自然倒影在杯中的弓!
而其余各位先生,则是进入了一个画中的误区,画中只有杯子,而他们又明知答案不能是杯子,于是便在杯子的花纹上下文章,这便是出题者聪明之处了,在杯子的花纹上,画着许多似物非物的花纹。这着实难倒了各位先生。所以一大部分先生在最后时刻都没有想到这画中之物的谜底。
林昇看着身边的五人。竟然有两人自己认识,杨义自不必多说,昨天相识的孙秀才竟然进入第二关,林昂向着孙秀才走去,拱拱手道:“孙先生别来无恙。”
孙甲永看着面前冲他微笑的林昇,心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明明一介莽夫,竟然能明白此题的精深奥妙之处,是在难以费解。
“林兄客气了,没想到林兄才高八斗,昨日到是怠慢了。”
林昇冲他嘿嘿一笑,言道“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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