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帝释九天 > 第四十七章 长江口,海鳅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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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若为见书架都整齐地排成一列列,上面堆满了各种武功经文,每一本书上都有一片宝石镶嵌,放着清彩的光,数万点光将暗淡闭塞的藏经阁照耀的如同红日映天一般。若为心道:这里还真与悦雅斋有的一比。然而一想起悦雅斋,便又思念从寒,不由得胸口一软。

  若为走过各个书架,观瞧这所有武功秘籍的名字,一个个金字都闪闪发光,隔存上百年依旧流光不散。若为见琳琅的经文,却不知该从何看起,猛然间想起当初曾言讲十六剑术的最后三式的绝技便在帝释阁的第九天部。若为心想:我此刻白峰山武功只会十六剑术,何必借此机会再参悟练习,方能更上一筹。抬头看去,见书架上写着第二天部,若为向里走去,眼见写着第九天部,停下来,去找寻。

  然而虽然只在一个天部寻找,仍然是经书如海一般,灿黄的金字荧荧连连,直晃人眼。若为找了一会儿,就觉双眼发酸。一排排看过,却不见十六剑术的秘籍。又反过来看过,仍是没有。正思忖间,一抬头,见第九天部的书架比其他的要高出两层,足有大半丈长。若为一个凌身而起,在空中盘住,赫然望见一本厚厚的书,名字用篆书所写,字迹豪迈,淋漓洒脱,如同森林狂风大起,树枝招摆,正是十六剑术。

  陶若为喜出望外,见那十六剑术四个字的金光灿然,虽历经数百载,然而金气却不略减,反而添上了岁月的苍茫。若为轻轻拂去书面的灰尘,翻开那十六剑术的秘籍。这本书虽只是记载十六剑术的十六招剑法,然而每一招都可以繁复无穷,变化无尽,一招却能变幻出千招万招,到后来竟然是毫无套路可言。陶若为略略看过,脑中回录,心道:少主已精通了这上面所说的奥妙,剑法却是如书上所说一般,然而少主既然不知道帝释阁的位置,又是如何了解这些精妙武功的。略略一想,随即笑道:是了,定是琉璃闪洞主当初参阅这经书,而后将这十六剑术的奥秘传给了少主。想起琉璃闪洞主,又不禁暗暗叹道:可惜琉璃闪洞主虽是英名盖世,却没能教出个好的儿子来。可是,为何少主对他那么迷恋,不惜违背江湖道义去救他。想到此处,心里暗暗一惊,道:一定要把李其锴除掉,否则,他留在身边总是个祸害。然而想起少主今日的举动,竟不惜杀了自己和路易宽来相救李其锴,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

  若为想着,便又翻开经书查看,翻到后面几招时,猛然间想起,当初在悦雅斋中看十六剑术的一句话:最后三式,请于帝释阁中查看。陶若为一想这最后三式定然是最厉害的武功了,于是连连向后翻去,只见到那经书写的,十六剑术最后三式。若为看去,见第一式,上写着飞弹式,第二式,上写着聚气式。若为见这两页的文字极为平常,根本无甚精妙之处,待要略过,忽见的经书上的图画,一人手持长剑,在空中摆动,剑身陡然成了千重影,分不知几路砍向一人,只见那被攻击之人手中的长剑都被震得飞了。若为心道:这图画甚是有趣,原来这飞弹竟是如此这般飞出,也不知靖远师祖为何要写这么个最后三式来自娱自乐呢。于是继续向下翻去,然而翻了几页,竟见图画中还是适才那二人,然而这一次,那攻击之人竟被卸倒在地,动弹不得,而那适才被震飞剑的人却是安然无恙。墨迹过了数百年,却依然清清楚楚,笔力甚悉。若为大惊之下,翻回先前几页,一幅幅图的看下去,见攻击之人见长剑飞来,剑身一动将长剑挡下,然而就在此刻,那手中长剑拖出之人忽的脚法一动,竟然上前点了那攻击之人的穴道。若为这才知道厉害,连连惊道:原来,这飞弹式竟是如此用的,只是那人用剑挡开掷来的长剑,不过是一瞬息的事,怎能如此快就点中穴道。于是翻回几页前,看那上面所写。

  见那上面先写一些弹剑的手段,那上面道手法上却有单指弹,双指弹,五指弹,双掌弹之分,而心法内力上又有凝神弹,气震弹,虚弹,两阳弹。后面又详细写了各种手法与心法的搭配。若为看时,见每一路指法形同心法,却是不一样的厉害,单指弹能一击出迅,双指弹能立保求稳,双掌弹又能势宏称达,扰乱对手出招之法。而那心法更是奇异,每一样却都有口诀,读起甚是拗口,而且枯涩难懂。若为见那两阳弹上引子写着,阴阳本精,万物随化,阳者实也,阴者守也,守不相亏,实不相克,守守为虚,虚虚则实。

  径直看了这几句,若为便在沉思这其中奥妙,眼见其他的口诀更是难背,心道:我不如便先学这一门,省得贪多不精。于是便按着两阳弹后来的运功之法,径自运起气来,然而却总感章门穴与中极穴处,好似刀刃剜过,竟感觉空空如也,然而灵台与至阳两穴却是气息阻塞,要爆裂一般。若为好不难受,只得停止运气,气息这才渐渐平稳。若为仔细看过那前面的引子,思道:何为守守为虚,虚虚则实呢。想起这心法名字为两阳弹,心里又沉吟道:两阳,却又有什么含义,两阳,却是把阴给去掉了。若为想起适才章门与中极穴空荡荡的,那两处却是阴穴,然而灵台与至阳穴却是阳穴,如此说来,那便是阳穴要替过阴穴了。若为却看那口诀的运气之法,却是要从这几路阴穴而过,如何能以阳代阴呢?若为想了一阵,却也想不出,只得继续看下去。然而那凝神弹,气震弹,虚弹等心法,皆是要归众穴位为阴或阳一路,否则气息皆是阻塞不前。若为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我是资质不够,不能参悟这其中玄机。

  于是若为向后看去,见第二式中却是接着道:以第一式的心法为基,剑不弹出,而是要气聚于神。又见后面图画上,那人拿着剑,向前一点,竟然便如同剑刃刺入那攻击之人的心窝一般,攻击的人又是倒下不起。若为想到:莫非是剑上把气打出,这从手指间打出却非难事,然而透过剑身打出,却是难上加难了。翻手见那上面仍是有口诀,便按着做了,然而这回不但内息阻滞,前胸空虚而后背暴涨,忽的觉得血脉贲张,竟要拿起剑来大肆砍杀。若为心知自己再练下去定会走火入魔,立即屏住内息,强强压下内力,后背处渐渐缓和,然而前胸诸穴道却仍是空虚如故,感觉竟是轻飘飘的。若为猛地将丹田内息向胸口一荡,本是想先以气压一压,谁知这一冲之下竟然如同添了血肉一般,那空虚之感竟然消失了些,若为便运后背内息向胸口冲去,一次次冲荡,胸口不但愈来愈实,进而觉得胸怀开阔,内息达畅,犹如大江之水源源而来。若为心中大喜,连连冲荡之下,后背的肿胀也渐渐削去,体力充沛。若为这时再按着口诀所说的路径运息,直觉体内川流不息,畅然通顺,指尖处一阵阵炙热,一股力道要喷涌而出。若为拔出瞳风剑,按着双指弹的诀窍,双指弹出,那把长剑飞旋而出,正砸在烛台之上,剑风扫过,十几个蜡烛登时熄灭。

  若为大喜,又依法练起剩下的口诀。若为本天资聪颖,断文识字本不是难事,加之已掌握了其中法门,更是一马平川。不一时,便练通了所有的心法,然而一时却不能应用自如。若为道:看来我还需再多加修炼才是,不过且看看后面两式是什么绝招。若为看那聚气式,按着上面所言的运气之法运功,本是通畅无阻,然而渐渐血脉沸腾,竟是要炸开一般。若为脸色涨红,全身发热,急忙运内力冲荡周身各穴,然而却是无济于事。若为不敢再运气,收息吐纳,这才渐渐温和下来,心里叹道:看来这聚气式还是要再行参悟才行。仔细看了看,见上面写着,聚气重者,心荡意羁。若为看了几遍,却不知何为荡羁,莫非是要放荡不羁不成,心里直感叹这经文上内容甚是怪异,然而想起那飞弹式的奥妙,不觉又多了几分崇敬,只道是其中玄机尚未参透。若为自语道:“现下那件大事交给宋佳阳去办,定然是水到渠成,现下外面仍是要杀我的人甚多,少主李其锴又缠意不休,此刻我去甚是不便,不如就在这帝释阁中潜心修炼。想到此间,心中畅快,不由得向后又翻了几页。

  后面几页,却是第三式的内容,若为一瞥之间,见那上面写着,合击式。若为惊了一怔,双手颤抖,缓缓向后翻去,见那合击式果然是两个人合剑发出一招,径自是他苦苦修炼却又不得的合击绝技。若为大喜过望,禁不住泪流满面,看着上面写道:“练此神功,需二人同修一派不同二功。”若为道:“一派不同二功,我练了丐帮的打狗棒法,宋佳阳练了降龙十八掌,这不正是应了这书上所言吗?”心里不禁叹道世事巧妙至此,继续读下,见上写着几行小字:气息相连,神之一聚,心为彼生,二脉相接,去除红烛。若为见这几行字与当年星思雨给出的假绝技意思相近,心里更是大喜,道:“我与宋佳阳早就能做到心神相凝聚,这神功岂不是一练即通。”想起自己这多年为了练成合击绝技来到白峰山,经历数次打击,最后竟然是如此这般找到了绝技,不禁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叹。

  若为见合击绝技之事有了着落,更是心无挂碍,只是在帝释阁中潜心练那十六剑术,将每一式按着那经书上所写一一练了,其中诀窍自然全融入了剑法之中。若为天性本比少主好得多,又得经书真传,自然剑法得以突飞猛进。若为每日在帝释阁中修习剑法,白天在山中摘些野果充饥。不知不觉之间,已将十六剑术所有招式连同飞弹式一一贯通,只是那聚气式仍是参悟不透。

  却说宋佳阳那日拿了书信,听得若为吩咐,心中连连叹道:大哥这也是以牙还牙,这样一来对我们便是个大好的喘息之机,只是如此,会不会太过凶险,万一他们顶不住,岂不糟了。然而回念一想:大哥所料定然不会错的,我只要照办就是了。于是也不回少主那里,径直竟往马鞍山去了。

  杨尚澄自得了虚化道人的内力相助,先前从陆修远处所练得的噬空爪一下子便由点石成金。杨尚澄虽是得了深厚内力,兼之又有了武功招式的功底,自然武功飞黄腾达一般,已犹然在BG之上,却仍然尊BG为掌门,丝毫不对BG怀有不轨之意。BG心中本是信任杨尚澄,这样一来,杨尚澄便成了BG的左膀右臂。

  那日白峰山大战后,BG早已听闻,招杨尚澄道:“现下白峰山被陆修远等人围攻,我们要不要趁势击上一把,将他们置于死地。”杨尚澄略略想了一阵,道一声:“不可,我前几日见江湖上人人皆说陶若为是大宋的叛徒,是金人的走狗,已被逐出白峰山去,各个门派都下令抓住他后格杀勿论。现下白峰山被金人攻击,倘若我们一起攻白峰山,岂不是让人们也认为我们和金人是一起的。白峰山没了陶若为,自然是损失一臂,然而要一股击溃却是甚难。我们自从马鞍山大战以来,一直元气大伤,决不可再妄动干戈。”BG点了点头,道:“陶若为这一次定是强弩之末了,这个大敌一死,我们以后的日子便也好过了些。”杨尚澄却兀自愁眉道:“难说,陶若为绝不是那样好对付的,只怕他又搞出什么鬼花样来。”

  正说着,忽然一名弟子跑来,手中持着一封信,递给BG道:“尊主,适才门外的侍卫说有一人扔进来这封信,我这才赶来呈给尊主。”BG将信拆开,读了几句,忽然啊的一声,双手颤动。杨尚澄急忙跑去,见上面所写,也是吃了一怔,心中怦然而动。BG,喘了几口大气,道:“尚澄,你也看了,这信上说金人这就要从长江攻击大宋了。”杨尚澄略略一想,说道:“我看未见得,这信不知是何人投来,却又不知用意,这信上内容岂能轻易相信。”

  BG看了看信,摇摇头,说道:“不,这是陆修远门派的绝密书信,信上的这个章,却是陆修远门派的掌门印章,除他之外,绝无第二人拥有此章。”杨尚澄接着看下,不禁气愤填胸,大怒道:“岂有此理,竟然如此卑鄙!”BG看下去,也是气的鼻孔上翻,内息倒流,道:“不杀了陆修远这贼,难解我心头之恨。”原来这信中,竟是写着如何将BG一举铲除,若为在其中填补几笔,将其中如何将BG一步步削弱,又是如何引得白峰山与五毒派反目成仇,互相残杀从而让陆修远等获得渔利一一阐明。BG看后,气的怒目喷火,拍案大起,叫道:“立即清点所有人马,我们这一次一定要除掉陆修远这个恶贼。”杨尚澄虽是心中愤恨,然而终是心机更熟,劝道:“此事事关重大,这封信也是属于绝密之信,怎会如此轻易便落到我们手中。想是有人若要从中搅事,引得我们与陆修远大战一场,岂不是中了两虎相斗的计了。”BG却毅然道:“不可,这信从何而来我们不知,但是这信定然是真的,现下金人就要南渡,形势危急,我们岂能于国家安危于不顾。况且我们那么多的弟兄竟被陆修远用这些毒计害死,我等定要为他们报仇。”杨尚澄道:“报仇肯定要报,只是,现在,金兵要大举南下,以我们的力量来阻挡金军,无异于螳臂当车,我们还是要将消息传出去,让武林各界连同官府之人一起抵挡金人才是上策。”BG想了一阵,道:“将此信传给武林各界,或许还是可行,然而官府绝不会相信我们的,现下我们只能孤注一掷了。杨尚澄,你快去将这讯息告知与五毒派素有来往的门派,请他们出手相助。”杨尚澄领命,随即道:“我有个预感,这信定然是陶若为或是他差人送来的。他一定没有死。可叹呀,那日我使出如此大力,竟然仍是伤他不得。”BG道:“既然他如此做,定是要试探我们抗金的决心,我等决不能让陶若为他们看不起我们。”杨尚澄道:“尊主放心,陆修远虽对我有恩,然而国难之前,却不能顾及私情,我愿随尊主一齐阻拦金兵。”BG笑笑,随即不言。

  过了几日,陆修远遣人送来邀请书,说是邀请BG与杨尚澄到长江边上一叙。二人见果真与信上所写无异,更是一阵恼怒,于是乎将计就计,答应了陆修远。

  又过得几日,马鞍山下早已聚集了上万人马,众人听闻金人南下,无不愕然,皆要前往阻拦金军。然而此一行中,却未见丐帮等门派,只因丐帮与五毒派一向不和,BG自是不会将消息告知丐帮等派。

  那日,长江口边上,浪涛冲天,奔流不息,宛如一条条鱼跃而起的蛟龙搅得江面汹涌澎湃。长江边上,站着几人,正是陆修远等人,身旁站着一个金国军官。听得陆修远道:“我等布施巧计终于将白峰山一举攻灭,此番再一举将BG和杨尚澄杀了,中原武林再无抵御之力,到时金军铁骑南下,定然荡平大宋的领土。”那军官道:“哈哈,陆掌门,这其中你的功劳可是最大呀。”陆修远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那军官道:“等我大金此番一举灭了大宋,加官进爵唯陆掌门选。”陆修远哈哈大笑,回顾众人,见各个门派的人都到齐了,唯有毒化天竟然无一人。陆修远止了笑容,问道:“毒化天派的人呢,为什么这般时分还不见到。还有,南宫大侠呢?”一人应道:“南宫大侠自那日在白峰山上大战以后,却是不见了踪影,音讯全无。”陆修远眉头一蹙,接着道:“那,那毒化天派的人呢?我不是告诉他们让他们除掉陶若为后即刻赶到此处吗,这都过了多少时辰了,为何还不见人。”众人骇然,不知其中缘故。

  远远丛林之中,却有一伙人奔拥而来,这些人却是破衣烂甲,脸上泥垢龌龊不堪。陆修远远远望见,心中一凛,急忙迎上前去,见到为首那人,正是那日在白峰山后山之中埋伏的统领。陆修远见他脸色惨然,心知不妙,问道:“这,这,究竟出什么事了,少主干掉了吗?”又向后观望一阵,忽的声音转急,问道:“李其锴呢,他为何不和你们一起回来。”那人眼神一转,哀声道:“陆掌门,别提了,真是太晦气了。”陆修远急道:“什么晦气,你快快说来。”那人便道:“本是我们埋伏的好好的,谁知半路,陶若为那个瘟神竟然又冒了出来,一举将李其锴擒住。”陆修远只觉五雷贯下,道:“看来陶若为果然没死,我设下天罗地网,他怎会活下命来。那日看来他是装神弄鬼了。”那人摆摆头,不相言语。陆修远沉吟一阵,心道:陶若为不死,我们击溃大宋武林毕竟还是有个绊脚石。然而今日我们便要除掉BG和杨尚澄。白峰山已然被击垮,陶若为此刻也肯定被宋人追杀,活着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太大威胁。只是他如何能在密室中逃走。想到此一间,忽的心中一刺,大声叫道:“哎呦,不好!”众人一惊,那军官见陆修远脸上腾然变色,道:“怎么陆掌门,有何事?”陆修远本欲要说,心中一念,道:“没什么,我突然想到我师妹杜美欣,她想是得命丧若为之手…..”众人见陆修远挂念师妹安危,见陆修远神情伤心至极,心中黯然。

  其实陆修远心中所顾念并非师妹,而是那密室中有许多派内的机密文件,若是被陶若为找去了,那不是糟糕之极。然而心中忽的一转,想到:若是告知诸位这危险,那必会人心惶惶。于是拿杜美欣来搪塞,即可将忧愁之色尽皆现于脸上。

  众人见陆修远脸上乌云挥之不去,心中都是一软,却又不知从何劝起。那军官见了,也有些不忍,便道:“陆掌门不必太过伤心,待我大金踏平江南,到时定会将陶若为那小子乱刀分尸,剁为肉酱,为令师妹报仇。”陆修远惨然一笑,道:“如此,多谢将军了。”

  突然,半空中传来几声大笑之声,幽幽传来,听得人心中颤颤儿寒。陆修远却脸色一缓,说道:“想是BG来了。”众人心中一振,立时便打起精神,眼见尚有数十丈远,就见风沙漫漫,气势庞然。陆修远等人向前迎了几步,见果然是BG与杨尚澄二人,身后却并无其他人。陆修远心中一喜,连对身旁的人使个眼色,立时便有人按计划安排起来。

  BG越走越近,终于走到陆修远等人面前,脸上却甚是不屑。陆修远作出笑脸,笑道:“老兄,多年不见,你可好呀?”BG冷笑一声道:“拜您所赐,这些日子过得好极了。”陆修远笑而不语,见杨尚澄端立一旁,伸手去拍他,道:“尚澄,这多年别来无恙呀。”然而手掌落下,却被一阵内力弹起。陆修远大惊,急忙回手,心中狐疑:他怎么内息如此深厚,莫非是BG传了他邪功,不,这定然不是五毒派的内功,可那又会有谁传他如此武功。杨尚澄见到昔日旧主,虽心中嗔怒他背国逃金,然而仍是躬身道:“杨尚澄见过陆掌门。”陆修远道:“尚澄呀,几年前,我一直认为你死了,心中好生难过,今日再见,果然你武功又长。”杨尚澄见陆修远虽是口中陈词,然而脸上神情却是轻蔑,当下也不反驳,只是道:“今日能与陆掌门再会,实为尚澄之幸。”

  这时,有个人从陆修远身旁走过,暗暗递了个眼色。BG早就察觉,拳头握紧,时时准备一场硬战。谁知陆修远忽的一摆手,道:“今日约二位来此,只因在下愿意一叙,酒已备好,我们便在这长江之畔小饮几杯如何?”BG正要开口,听杨尚澄道:“既然如此,尚澄就拜谢了。”BG听杨尚澄如此说,知他心中早有对策,也不言语,只得应了一声。二人便随着陆修远到了江边的一个小桌上,三人落座,斟了酒饮了几杯。杨尚澄放眼望长江,怒浪滔滔,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好一副浩浩汤汤,气象万千的场景,不觉心中暗暗一惊。眼见浪涛弥彦之下,隐隐看见几艘船顶着巨浪向岸边而来。

  陆修远饮了几杯,随即道:“兄台这几年不见,却仍是这番英豪之气不减,真令在下钦佩不已。”BG哼的一声道:“这几年不见,陆掌门您可是靠上了金国这个大靠山,真是叫人垂涎不已呀。可惜我们无依无靠,只能苟活在世上。”陆修远笑笑,道:“我们还是兄弟嘛,所以当然不会让您吃亏了。”BG扭头不语。

  又有一人递个眼色,陆修远微微一摇头,向BG道:“老兄,兄弟有句话,也不知当不当讲。”BG道:“说吧。”陆修远道:“老兄,您可知宋金之间的战事如何?”BG白了一眼,道:“这又与今日之事何干?”陆修远道:“老兄应该有所耳闻,宋金在符离交战,宋军被击得大败,现下朝野中惶惶不安,一度派出使臣求和。”BG连连舒了几口气,道:“陆掌门约我至此,不会只是来给我讲当下战况的吧。”陆修远听了,心中稍稍一动,随即说道:“自然不是,这不过我平日里关心之事,这日便来与兄共同畅聊。”BG道:“可惜,我对这些并不喜欢。”陆修远笑道:“既然如此,不说也罢。我们此次约兄来此,是来商议如何除掉陶若为他们的。”BG道:“早听闻你们带了一帮人把白峰山铲了,怎的陶若为还没死吗?”陆修远叹了口气,道:“陆某人无能,不能凭一己之力除掉他。兄长与陶若为向来有着血海深仇,何不你我二人联手一齐将他除掉,也绝了一患。”BG冷笑道:“怎的,你让我和你一样,对这些金狗卑躬屈膝!”那军官听BG如此,脸上勃然变色,急忙要拔刀。陆修远笑面而止住他,悄声说了几句,那军官这才放手。

  BG早知陆修远心中诡计,此刻见他如此做作,好似耍猴一般,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发笑,心道:我看你装模作样何时才现原形。听得陆修远道:“兄台,此言并不重了,陆某人并未对他们卑躬屈膝,而是与他们合作。”BG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杨尚澄见陆修远伺机要劝说BG,说道:“陆掌门尚澄虽与陶若为有这大仇,然而也绝不会与他们合作而报此仇。”陆修远哑然无话,心中不禁一叹,暗道:怎的他们好似摸清了我们的脉门,为何一句句都是有备而来,看来还需小心才是。于是笑道:“尚澄你还是原来那般铁骨铮铮,真是不减当年锐气。”杨尚澄道:“谢掌门夸奖,只是尚澄有一事不明。既然要杀陶若为,您与我等联手即可,何必要牵动金人?”陆修远对BG道:“想必是兄台早已看不过江南的丐帮等派的人了,若是只除陶若为一人,何必如此,陆某人的意思,便是要一举铲除他们,这样兄台您便可一统武林,独步天下。”BG道:“然后你就设计再将我杀了,是也不是。”陆修远还不消回答,听得BG拍案大起,怒道:“丐帮等人铲不铲除,本与我无关,只是我绝不似你这般,背弃国家,甘做金人的奴隶!”陆修远急忙赔笑,附在BG耳边道:“兄台息怒,我等先假装与金人合作,将武林大敌荡平的干干净净,咱们再杀个回马枪,将这帮金人统统赶了回去,岂不是一举两得。”BG大笑几声,道:“陆修远呀陆修远,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你将武林大敌铲除尽了,再带着金人南征,那时哪里还有我们的命在,大宋定然也会毁于一旦。你这诡计,别以为我看不穿。”说着掏出那日的信,扔在地上。

  陆修远一瞥之间,大惊失色,见BG脸色震怒,道:“你处心积虑,早就想挑起我们与正教之间的仇杀,你陷害我等绑架少主,目的就是要我和丐帮白峰山大战,好给你留有渔翁之利,到时好一举攻打大宋。我BG决不能似你这般,背信弃义,抛弃国家。”陆修远向后连连退去数步,喊一声:“动手!”忽的从丛林中窜出一大帮人,将BG与杨尚澄团团围住。BG回顾一眼,听陆修远道:“兄台,我好言相劝,还望你能三思。大宋有什么好,不日便会亡国了,你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到时候加官进爵也准有你的份。”BG大叫一声:“呸,混账,我BG一心护国,岂能和你这奸邪小人一起。”陆修远眼睛一泻,道:“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BG不消多说,出手一掌直取陆修远而来。陆修远知非他敌手,向后一跃,手中抓起二人抵住这一掌,听得碰碰两声,那掌力震得那二人肋骨齐断,当即便亡。陆修远道:“既然如此,就休怪在下无情了,今日你若是不应允,就必须将你除掉,以绝后患。”忽的向杨尚澄道:“你曾为我旧将,若是此刻肯转意,自是甚好。”杨尚澄冷冷道:“陆掌门,尚澄敬您是掌门,又是我曾经的主子,自然恭敬不敢怠慢。但在国仇家恨之中,若是陆掌门一意孤行,就休怪我不敬之罪了。”陆修远道:“既是如此,众人上前,决不能让二人活命。”那些埋伏的人自然挥舞兵刃,冲上前来。

  杨尚澄眼见众人愈来愈近,口中一声:“动手!”陆修远正是一怔,忽的听见口中嗖嗖嗖一阵乱响,原来是几十件暗器打来,将围上之人尽皆打中。陆修远远远望去,见丛林中又冒出一堆堆黑影,一涌而至,听得BG道:“陆修远,我早已调了人马赶来,你我是时候决一死战了。今日我等就是拼了命,也绝不让你们这些金狗过了长江!”陆修远心中一凛,道一声:看来他们还是知道了我们的机密,早有准备,眼下我们只能将他们尽数杀光。回头望去,见长江上帆帷若隐若现,成为一个黑点,一时之间看去,却是一排排如同一条链锁一般。

  BG见长江上金人势大人众,知此一战定然是立决生死,当即运掌推出,向陆修远打来。陆修远早知自己虽人众多,然而BG武功奇高,胜他极是不易,也不敢丝毫耽搁,连连叫道:“大家一齐上,今日不能留他们活路。”眼见突然又冒出一大群人,乌泱泱一片如同蚂蚁一般,有各派的门人,也有金国的兵士。

  BG见人来势杂,大笑一声,说道:“好呀,既然都扯明了台面,那也休要说些废话,这就动手吧。”话音刚落,双掌齐出,一阵疾风,直面朝陆修远打来。陆修远轻身一掠,身子烟扫而过,身旁两名武士持枪朝BG架去,听得铮铮两声,两枪齐断,二人飞出数丈之外,立时毙命。众人见BG出手竟然如此狠辣,心中一阵飕凉,还不等胆颤之时,BG又连出三掌,尽是冲着陆修远而去。

  陆修远自知绝不是BG敌手,不敢出掌相接,连连向后,然而掌风嗤嗤,如同热浪烫风,早将陆修远头颅震得颠倒炙热。身旁之人,自有上前招架的,挺着兵刃便向BG身上斫去,然而往往不到三尺之距便被震得肝胆俱碎,蜷身而出。陆修远正被BG追拦的紧,眼见BG将四周之人震得四处横飞,一见杨尚澄却是站在当处,心中暗自忖道:这杨尚澄武功却是甚低,不知为何BG如此器重与他,不如我先将他擒获,到时再要挟BG不迟。他哪知杨尚澄陡然之间便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摇身成了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即刻便抢身而上,三路擒拿手直取杨尚澄的咽喉。

  杨尚澄仍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陆修远,全然一副软柔无力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更是大喜,这路擒拿手未贯入内力,原以为即可信手拈来。谁知这手刚刚碰到杨尚澄,忽的宛如一股弹丸,竟将手弹开,手指登时红肿。陆修远大惊,不知杨尚澄身上有何怪异,见杨尚澄面如死灰,只是瞪住,心里一冷,反手又打出一掌,这一掌却是贯注七分之力,在空中连连抹过,罩住杨尚澄周身大穴。杨尚澄冷冷一笑,右掌掌刃在空中一划,迎着陆修远这招而来。陆修远一愣,心中说道:这不过是南山派的入门掌法“入室程松”,还是当初我传给他的,他竟然敢用这路掌法来和我对掌,岂不是找死?然而心中颇得一转,又思道:不然,他决计不会来送死的,难道他这掌法又有什么玄虚。细细看来,这不过是入门的掌法,绝无半点虚张,心中却仍是放心不下,掌心处又生了两分内力,向杨尚澄打去。杨尚澄横横递出一掌,那一掌却是南山派的入门掌法不假,然而功夫却也要看人,若是内功修为极高之人,纵然是平家拳术,一样能出神入化,翻转如云。

  两掌相交,陆修远便觉一股强大的生力硬是灌入手臂,整条右臂登时僵住,不由得暗暗叫苦,连连翻掌,从杨尚澄腕下蹭过,反手直取他手臂上天井穴,杨尚澄一掌仍是横过,一道气刃从掌边透出,锁住手肘,陆修远吃了一惊,急忙收掌,那道气刃蹭着手掌而过。陆修远兀的一身冷汗,早知若是迟的片刻,手掌只怕就被削掉了。然而惊神未定,杨尚澄早早又划来一掌,陆修远心道:我若是今日败给昔日的小喽喽,那在江湖上还有甚么威严在,今日无论如何必要打败他。然而陆修远知一掌之力断难抵挡,于是双掌齐出,掌心处一掌掌连环衡锁,一望无底,正是无底深幽掌,风风相吸,一道道白虹明灭,朝着杨尚澄打来。这一路掌自是倾注了陆修远全身之力,那一望望无底的掌中又透出光来,在空中一挥舞,宛如千掌万掌一齐袭来。不料杨尚澄却还是那一招打来,陆修远心中虽然惊吒,然而生死对决之时,不宜分心,只得全力朝杨尚澄打去,双掌到处,金钟横鸣。杨尚澄侧的砍出一掌,突然反手一转,脚下一蹬,竟然盈盈而起,如同风纸一般,一跃到身后。陆修远收掌不及,双掌正打在一棵树上,听得咔咔两声,大树登时毁为两节,树叶零落,根须要翻了起来。陆修远急忙回身,然而已是不及,杨尚澄早就双掌齐出,暗中竟然放着一道道蓝光,似蓝箭长虹,却有一股山洪齐发之势,早震得后心处一阵生疼,血脉喷张,一股热气从脊骨淌入。幸得陆修远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一个侧身一领,双足捷跃,硬是避开了近在咫尺的一掌,然而掌风余威却也是将他震得五脏欲碎,口吐鲜血,心中暗暗叫道:真是邪门,这小子怎的几年之内,武功长进这么大,竟然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其实,若是杨尚澄使出全力,如此近的距离陆修远便是再快也无法避开,而杨尚澄尚且念及旧主之情,是以收了三分力,陆修远这才跳出。

  然而,此时双方却是厮杀一团,只听得兵刃声,惨叫声,叫杀声,怒喝声一时间交织在半空之中,混入长江奔腾大浪之中。而那金人的战船,却是越驶越近,此刻已能依稀看到船的轮廓了。BG连连用掌力掀翻一行人,双手时而出掌,时而使爪,掌锋劲挫,爪尖凌势,一时间竟也无人能近的身来。又有三人,抡着软鞭,朝着BG头顶扫去,三条软鞭,在空中翻飞如龙,竟是形成了一道鞭网,向下笼来。BG此刻正与身前数人对掌,那几人虽是武功与BG相差甚远,然而也非泛泛之辈,一时间八掌分为四路盖来,道道白光在空中隐没明灭,BG却也一时奈何不得。然而四人却是使尽全力,也终不能攻得BG一招,徒有招架之功。BG早知这四人早是练了掌阵,若是双掌硬硬穿入,只怕中了圈套,然而身后风声渐进,知身后有人偷袭,忽的计上心来,竟是向后退了几步,眼见就要迎上那身后几招,忽然BG一个闪身凌转,竟然瞬息之间转过身来,那一掌的余力还未衰竭,直朝中间那人打去。那人只是顾着如何能在空中舞动软鞭,却如何能知BG转过身来,还未等有神,早被一掌打得飞出。旁边那两人一惊,BG一掌拍出,还未收回,双爪疾迅如电,挽住二人手腕。那二人手腕受制,软鞭如同被抢了一样,BG握住二人手腕,向身后打去,鞭身落到,疾风扫残云,一阵穿风狂舞,把那四个使掌的搅得天翻地覆,急忙各自出掌招架,却也挨了几鞭。BG觉身后掌力稀疏起来,抛出二人,转身连点四掌,皆是打向死穴。那四人刚觉软鞭还未落下,卷云之间,竟然被人点中,心中还未料想,早已是一命归西。

  那BG带来的众人见BG如此神武,士气大震,皆挥舞兵刃向金人杀去,但见刀起剑落,血珠四溅,金甲淋血,一件件兵刃映着正阳却放着清寒的冷光,其中还带着三分血气,在空中舞动。陆修远见阵势不妙,放眼望去,见金人的战船已是依稀可辨,不多时便会靠岸,心中略略放心下来,然而杨尚澄和BG却是越战越勇,然而自己阵中竟无能阻拦之人,心中正自叹恼,忽然两人猱身而上,一人手中持着一把长剑,一人手中舞动双钩,正是华中化与费凡两人。那日费凡被若为的“冤魂”吓得神魂均无,谁知竟是一场假戏,费凡自知在武林中出丑不小,此刻一心要铲除杨尚澄,为自己添回颜面。于是双钩使得如同泼风一般,挑,钩,戳,拉,削等多种手法一齐用上,片刻之间已然攻了十八招。华中化则是映着双钩,长剑透出,正好在空中封住双钩未能覆盖的地方,双钩一剑,交相辉映,宛如两条银蛇和一条白龙在九天嬉闹,向着杨尚澄打去。杨尚澄知二人武功虽是与自己有差距,然而此刻二人使着兵刃,又是联手,也绝不能有所差池。弹指间,一剑就照着脖颈削来,杨尚澄向后一掠,一钩又从上钩下,杨尚澄脖子一转,右掌一挽,做个如来手,侧掌向费凡削去。费凡急忙护钩而挡,同时另一钩仍是向杨尚澄打去,华中化长剑也贴着钩,径直刺来。这时剑身附在钩上,却是同钩一起,然而当杨尚澄躲钩之时,却能突地撑出,一剑斫下,谅你是何等英雄也绝难挡下。杨尚澄虽是武功高强,内功深厚,毕竟高手间的对战经验并不明了,不知这招式的厉害,但心中感到决不能贸然出掌相迎,然而剑风虎虎,钩刃寒寒,不等多想,只得向后一滚,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单刀,便朝着剑与钩之间的缝隙处横劈过去。这一招本是杨尚澄随手而为,谁知正是破解此招的要诀。费凡见刀身袭来,向后一闪,钩剑相离,华中化本来见单刀削过,谁知杨尚澄此刻出手一掌,正朝华中化胸口打来。华中化心中一惊,长剑却难以递回,只得左掌护住胸口,与杨尚澄左掌相接,一阵强流镇来,华中化手心如同万千细针扎入一般,不由得掌心移了片位,然而掌一离开,掌风便一涌而至,碰碰打在华中化胸口,华中化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向后踉跄几步。

  费凡被杨尚澄一刀逼得向后退去,虽是没有受伤,已然狼狈不堪,双钩一撑,这才站稳。陆修远见二人双战仍是不敌,知杨尚澄此刻武功绝伦,一个BG已然是大患,何况此刻又多出一个杨尚澄,于是也挥掌而上,随着费凡和华中化一起将杨尚澄围在核心。陆修远不敢轻慢,连出三掌,均是使了十成力道,劲风狠辣,朝杨尚澄拍到。杨尚澄举刀一挡,三掌震在刀面上,康康几声,单刀立时碎为几段。杨尚澄虎口生疼,向后退了几步,陆修远见他向后退却,更是不待,又抢身而前,双掌交互递出,在空中幻成一道道光圈。杨尚澄见眼前掌影飘幻,毕竟经验甚少,一时不知从何拆起,突然身后风声一动,原来费凡见陆修远攻上,挺着双钩袭向杨尚澄背后。杨尚澄向后一探,二指点出,正如离弦之箭,穿过双钩,直捣费凡的咽喉,正是五毒派的指法摩诃蚀骨指。这一路指法当初BG曾在练功之时示范给杨尚澄,无奈当时内力全失,无法练得,此刻却是应用自如。费凡万料不到他竟然铤而走险,敢于一指相拼,然这一指实在比双钩还要迅捷,只得收钩回挡,一钩钩刃正向杨尚澄手指搓去。谁知杨尚澄竟然双指回收,手腕一转,反手撩出一掌如蓬云追月,奇快无比,正中费凡肩头。费凡左肩一凉,随即咔咔两声,左臂脱臼,钩落地。杨尚澄正要再攻上一掌,忽的从侧面飞来几下气刃,在空中繁复变化,然而总是罩着杨尚澄身上大穴。杨尚澄侧头一瞥,见华中化双掌一撮,掌边登时窜出几道气刃。杨尚澄欠身躲过,身后陆修远双掌拍到,杨尚澄使一招釜底抽薪,右手径直去取陆修远的膝盖。陆修远侧身腾空,双掌向下压去,一股岳山狂雷,杨尚澄背后一阵压心,滚过身来,反手一掌,接住陆修远双掌,身子向下陷去。陆修远知这一招必要致其死命,双掌力道迸发,双目圆瞪,视若疯狮,杨尚澄单掌相接,已然渐感不支,但仍是不现败象。华中化与费凡见杨尚澄此刻脱身不得,也各使绝招,向杨尚澄身上招呼。

  此刻虽是三敌一,按江湖之道早是输了,然而此刻生死相搏,绝顾不得这些道义了。杨尚澄本来抽身不得,又来了两人,心中叫苦,道:难不成我竟要毙命于斯。向外望去,人群杂糅一团,哪里见得BG的身影。华中化一拳向下擂去,如同一杆大锤,杨尚澄刚要出手,忽的双钩又到,直挑他双目。猛然间,杨尚澄想起若为神扑之法,在这万难之际可以脱身。杨尚澄只见过陶若为使过几次,心中默记当时若为动作,暗暗叹道:管他此刻对是不对,试一试总比这般待毙好得多。于是双脚一蹬,身子凌空飞起,双掌向前一拨,竟真的似若为那般一跃而出,惊得三人瞠目结舌,不知他从何学来此等招式。杨尚澄这一招虽是依样画葫芦,然而却与若为神扑差的远了,凭着他内功深厚,这一跃却也是有三分相似,竟真的逃了过去。杨尚澄飞身过去,回掌一打,正打在华中化锁骨之上,华中化颈处一声断裂,一股内息压入,身子如同在滚水中翻腾,喷出几口鲜血,扑面而倒。

  杨尚澄站定,刚要再出一招,忽然一声炮响,从长江上飘飘而来,眼见就在十几丈外,一片火海。杨尚澄向长江望去,已然见到了金军战船上的旗帜,战船上火点明灭,顿时间又见十几处地方一声巨响,火光四射,溅起尘土飞扬,几人被炮风掀起,有的四肢横飞。陆修远见了大喜,高声叫道:“金军到了,弟兄们上呀,一定要将这群人一网打尽。”众人见援兵到来,士气登时燃起,一拥而上,手中兵刃抡得虎虎生风,向BG手下之人剁去。杨尚澄暗暗一惊,放眼望去,想到:怎的陶若为送来金人来攻的信件,他自己却如何不来。心中此刻却盼望陶若为率人前来,一来可以

  BG此刻早已是满面鲜血,双掌上竟是血浆,眼见金人竟然开炮,心中大怒,两眼狍红,束发冲冠,一掌掌向旁人打去,掌掌都是席卷狂野,将四围敌人打得肝胆俱碎,粉身碎骨。杨尚澄见陆修远之人反攻之势大盛,己方之人已然抵挡不住,眼见金兵到来,更是不敌,只得放开陆修远等人,手中抄起一杆狼牙棒,冲入人群,四围打去,狼牙四闪,直戳出几十个窟窿,浓血激射而出。杨尚澄一顿狼牙棒使得似金轮探月,犹如滑车铁浮屠一般所向披靡,斩敌如伐草一般。众人不顾性命,更是使着兵刃朝着杨尚澄身上斫去,却多被棒身打中,浑身血烂。然而杨尚澄饶是高强,却也中了几刀,仍是苦战不下。

  BG见金人此刻已然下船涉水而来,怒火大盛,抄起地上一杆弯刀,运起轻功朝着奔涌而来的金兵冲去。金人不知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浑身鲜血,大叫如斯的人是何人,也一围而上,BG手中单刀一转,在空中激起朵朵刀花,将金兵一个个砍翻在地。一个金军统领见此人骁勇无比,手中兵刃一拔,朝BG砍来。然而BG是何等人物,腾出手来,反手一撩,将那统领砍为两截。金兵一见此人武功高深若此,都心中有忌惮,不敢贸然上前,然而BG却是朝着金人冲去,手中弯刀分转,一个上挑一个横劈,又侧斩一刀,拨开兵刃,如同鬼魅一般,所到之处金人纷纷惨叫落地,血染江水,成了一片殷红,随着波浪滚滚荡起,竟是如同砗磲莹岚一般。杨尚澄见金兵登岸,一顿乱棒打出,将所围十几人尽皆撂倒,大吼一声,提着早已是一条血刃的狼牙棒朝着江中冲去。

  突然听得一阵大浪卷起,原来是一声炮响,正砸在杨尚澄身旁。一道绿光闪过,杨尚澄向后一掠,脑中嗡嗡直响,再一睁眼,眼见两个金兵已然冲上岸来。杨尚澄抡起狼牙棒,将二人扫倒,见金兵如同蝗虫一般奔来,自己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绝难抵挡,仰天长叹道:“看来,今日我终是要在此丧命了,不过,临死之时,我定要再斩下几个金人的脑袋,也不枉我这一生了。”心中死念一定,反而脱去顾虑,心中畅快不已。

  突然,岸上一道红光落下,听得身后嘭嘭嘭一阵巨响,江中登时激起数丈的浪花,水势滔滔。杨尚澄回头之际,见岸上不远处隐约立着几门大炮,忽的一阵烟硝升起,又是一阵炮响。江中水花溅起,浪涛汹涌,金人的战船有的已燃起了熊熊之火。过了半刻,又是一阵炮响,将冲上来的金兵震得漫天飞起。

  陆修远本来见金人开炮,饶是得意不已,谁知突然间岸上炮声大作,不由得心惊肉跳,大喊一声:“怎么回事?”然而声音却湮灭在炮声隆隆之中。陆修远见金人战船有的桅杆已然被炮火震断,见船上不断有人被一炮炸落水中,惶惶之中,竟然呆立不知所措。

  杨尚澄见金人战船起火,知定然是宋军探得敌情,开炮迎敌,心中一阵感动,一阵酸楚,心中却似大涛一般澎湃不已。BG正与金人杀的兴起,一见金兵阵势大乱,只顾向前冲去。众人见金兵战船大乱,又一阵压上,又将陆修远之人钳制住。

  金人被这一击,委实震惊不已,然而过了片刻,见船上传令火箭升起,江口又是一阵红光闪出,岸上登时又一阵火云燃起。金人战船上炮火闪烁不已,岸上之人却是被一阵阵掀起,兵刃散飞。杨尚澄见金人开炮还击,岸上大炮竟没了动静,心中一冷,道:“糟糕,金人炮火太盛,宋军的炮台想是被打塌了。”眼见金人战船中中间那艘船金标凌轹,大旗招展,显然是主船。杨尚澄道一声:“这艘船定然是金人的指挥船,开炮施令定是这艘船出的,倘若我径直冲上这船,将上面的人杀个干净,金兵群龙无首,定然自乱。”于是涉着江水,一路向那主战船而去。

  船上金兵见一人冒着炮火竟然冲来,大惊之下,连连放箭,杨尚澄手中狼牙棒一挥,在胸前抹开一道光环,将来箭都扫到江中,一跃而上,冲到甲板之上,一扫将身围之人抡倒,腾身而起,杀入船中。金兵见了,莫不大惊,急忙上前截杀他,杨尚澄如入无人之境,一路而过,虽然中得几刀,却仍是无人可挡。

  这样一来,主船大乱,其余战船一时也停了炮火,各个船上的人一时不知何事发生。正在当口,听得岸上又是一阵炮响,如轰天之雷,霎时金人的战船又火光相映。有的战船不等主船号令,开炮向岸上打去,然而岸上此刻如同万炮轰鸣,一阵阵火网盖下,江中涛涌浪波,一时间就是龙王宫中也摇摇欲倒。主船将领不知何故,见甲板上众人慌作一团,急忙问道:“究竟出了何事,为何不下令开炮?”一人应道:“将军,一个会武功的疯汉子闯了上来,把我们搅得大乱。”那将军凝眉一瞪,叫道:“快快下令开炮!”那人应声而出,拿起信号火箭,正要射出。杨尚澄见了,双脚一钩,挑起一杆兵刃,脚下一送,正插入那举令旗的人的心窝,立时倒地。

  正在当口之时,忽然两边冒出了几艘大船,船上却是富丽堂皇,有玉粹楼兰之景,船分两层,下层却是一个极大的屋子,骤然一看竟会认为是富贵宫殿。船上金龙秀舞,两面风帆蔽空,扬扬而起。然而金人见了这船无不大惊失色,这战船正是海鳅船,几年前在采石矶金人便吃了这船的大亏。于是各个战船不得主船号令,纷纷向那几艘海鳅船开炮。然而海鳅船如同一口巨钟稳若泰山,几下中炮却不起火,在水中沉稳如故。金军见了,更是惊慌,纷纷开炮放箭,一时间竟然乱了方圆。

  海鳅船的宋军见金人如此乱无章法,暗叹老天相助,忽的两边江中又冒出了几艘海鳅战船,又是几艘,一连连又冲出几艘。金军阵势大乱,忽然背后火起,原来岸上宋军炮火又到,一时间炮声大作,碎屑飞起。

  杨尚澄见几艘大船驶来,不知是敌与否,见一艘最大的船上一道流星划过,如同鸢飞燕舞,顿时之间,那一艘艘海鳅船,万箭如雨,大石投来,向金军砸去。万箭之下,金兵纷纷中箭,船头也被大石砸木屑四飞。金兵刚要开炮,听得海鳅船上烟雾缭绕,如风如电,重雾冥蒙,刹那之间一排排火光烁起,炮声大作,乱光之下,江水沸腾,火云冲天,蓝天之下染起一阵阵灰烟,又是一阵红光,残日如血,却被狂烟遮罩,光芒不露。海鳅船上数百门大炮一时齐齐开火,金军战船有的已然火势甚大,金兵尽皆跳江。战船上人肉横飞,桅杆四落,江水灌入,船身已然没了一半。杨尚澄见周围炮声大起,心中也是颤颤,不敢再在船上逗留,于是一个欠身而下,一路奔回岸上。BG此时虽然见的打斗之场面甚多,然而似今日这等震天动地,也是脸色煞白,急忙抽身回到岸上。二人到了一处,相顾一望,见各自都惊魂不已,浑身鲜血,不由得又是胆寒又是好笑。炮声隆隆之中,杨尚澄道:“尊主,此刻宋金两军决战,我们还是快些撤下吧,免得丧命在此。”BG见金军早成败象,于是道:“可惜没能亲手斩了陆修远这贼。”此刻岸上厮杀之人早已四散躲炮,BG走时,尚有数百人跟着一齐走了。杨尚澄见已脱险,然而仍是不解为何若为传信却并不到来一齐抗敌,莫非这信不是陶若为传的?一时也不便多想。

  此时,金军主船之上也是大火燃起,海鳅船更是杀的兴起,径直冲入金军船队中,横冲直撞,凭着海鳅船铜墙铁壁,将金军战船撞沉的尤为不少。金军见冲过长江攻宋已然成了空谈,于是传下令去,船队撤走。宋军见金军回撤,知虽然一时得胜,然而倘若再酣战下去亦是胜败难料,于是放开口子让金军撤走,只是岸上再放几响冷炮。

  陆修远见攻宋之计,竟然顷刻之间便化为一谈,心中万念俱灰,想起自己处心积虑多年,眼见大功告成之际,却被人传了讯息,遭人袭击,功亏一篑。身旁一人劝道:“陆掌门,此番还是先回去吧,青山不变,绿水长流,咱们还可以再来呀。”陆修远一声大笑,笑声中却充斥凄凉之感。众人扶着陆修远上了一艘小船,正要摇橹而去,突然岸上一声炮响,正中那小船的船心,登时间几人飞出,陆修远被一炮震喝,满脸流血,气若游丝,众人急忙抢过身来,划着船这才在长江中漂流行驶……

  注:宋代时期还没有成熟的火炮,但是有了以竹为筒的巨型火枪,威力似大炮一般。在元朝之时已经有了大炮,在崖山海战中运用甚广。十三世纪发明了突火枪。宋史记载:靖康元年(1126年)十月,“己酉,(钦宗)阅炮飞山营”。南宋时,宋军曾用石炮砸死元朝大汗蒙哥。由此可见,在本小说当时宋军有了大炮的雏形,却多是火枪或者石炮,并不能像小说中描绘的那样相隔甚远就能一炮中敌,而且能火光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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