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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光头大汉桩子奔走在顶天峰栈道上,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他一边跑步,身体还不停地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看上去颇为滑稽,可是看桩子的样子,神情很是肃穆,仿佛是在进行一项异常艰苦的训练项目。这也就导致顶天峰上的这道风景更加的有趣了。
近日,外门弟子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议论的主题当然就是独立于外门统一训练进度之外的觯樽和桩子。
主要是桩子。
“可恶的觯樽!呸!名字起得如此拗口,行事之间也诡异的不像正常人!”
桩子庄重肃穆地进行着觯樽给自己设定的训练,每训练一秒钟,桩子都要在心中骂上一句,方能稍缓心中抑郁之气。
这个王八蛋给自己演练的是什么动作啊!
前滚翻紧接着后空翻,跑上两步,又是三个连续侧翻。这算是一套动作的半部循环。另外半部呢,就是将这套耍猴一般的动作次序倒过来,循环往复地做下去。
看过这套动作,桩子傻傻地问了一句:“这套招式叫什么名字?”
觯樽立刻接口道:“这是我结合你对付僵尸阴鬼时的不足之处,特意为你设计出来,灵动身体协调性能的。名字嘛,嗯······”
觯樽沉吟良久,随口道:“这套招式傻乎乎的,与猴子翻越丛林之间时的动作有些相似,就叫傻猴吧!”
桩子心里发誓,自己一定要另外起个名字。否则以后别人问起这套动作的名称,死也不要把它的名字泄露出去!
每到饭点,外门弟子们从锻金台成群结伙地涌下顶天峰吃饭时,便可以看到耍猴一样的桩子,在栈道上翻着跟头。
所以这些天大家吃饭时,脸上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的桩子给外门枯燥的生活增添了多大的乐趣啊!还大大促进了外门的和谐度,开怀常乐的人,通常也不喜欢惹是生非,即使是狂革,这些天的脾气也是好了很多。因为他是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相对而言,桩子就很不开心了。其实桩子也不愿意当众地丢人现眼,可是······
“你不是夸耀自己每天都坚持跑步上下顶天峰吗?我也不打乱你的训练计划。你仍旧可以每天去锻金台学习那些小把戏。不过,上下顶天峰时,你必须用这套动作行进。行进之时,可以慢,不许停!不到目的,中途不许停顿。若是你违反了要求,我自有办法惩治你。”
觯樽说这话时,表情淡淡的,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可是语气中那种冷冷的威胁之意,那一种阴冷的寒气,却是让桩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觯樽的要求并不复杂。这套名为“傻猴”的动作也不难,只是每跑两步就要翻上几个跟头,实在是令人头晕啊!桩子身材强健魁梧,本就适合一线平推决胜千里的修炼方式,这套“傻猴”却明显是锻炼身体灵活弯转的身法,对桩子先人并不适宜。可是觯樽也不管桩子的抗议,只是再次点开了桩子的潜力穴位,指了指顶天峰栈道。
“王八蛋!那个混账绝对不打算把我当人看了!上次差点就把老子搞死,这次又来!”
激发出潜力的桩子,刹那间再一次变得浑身火热,那一种快要被体内热血充暴身体的肿胀感再次充盈全身。桩子无奈,只能用跑步的方式来发泄。可是还没有跑出两步,觯樽一个闪身出现在桩子身前,轻轻一个扫堂腿,桩子一个趔趄,顿时变作了滚地葫芦,向前直冲冲滚去了三丈。
还未等桩子起身,觯樽一脚踏上桩子的胸膛:“我的话你没听见吗?用身法!”
一句话说完,觯樽一脚揣在桩子屁股上,可怜的桩子疼得惨叫一声,整个身体都被踹飞起来。再次站起身的桩子不敢在觯樽面前偷奸耍滑,只得老老实实地按照要求,跑两步,前滚翻后滚翻,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两步,三个连续侧翻······
好在桩子也感觉得到这套身法的好处。自己的原道修为,基础扎实,积累雄厚,身法方面确实有些笨重。潜力穴道的事情,上次就已经是必死之局,自己还能活过来,想必觯樽也是有什么秘术,才敢有恃无恐吧。
第一次运使身法上下顶天峰,桩子动作之间,衔接很不流畅。而桩子还心急地想要快点登上锻金台。几十个翻身之后,桩子便感觉有些头晕,只是桩子咬牙坚持着。一连翻过几百个跟头,桩子脑袋早已摇成了一锅浆糊,分不清东南西北,险些翻出栈道去。不得已,桩子只得减缓了速度,慢慢前行。
如此一来,速度自然是大打折扣。吃饭时间早就到了,桩子有心想要向顶天峰下去,却碍于觯樽的规矩,不得不慢慢向锻金台前进。
身边呼啸而过的外门弟子诧异的看着桩子,纷纷停下不走了,等着两眼看热闹。最让桩子难堪的是,狂革赫然也在围观嘲笑的人群之列。这些桩子不愿意了,停下“傻猴”身法,站住不动。
桩子是个老实人,心里想的是:我虽然停下不走了,可是我也没有偷懒,大不了我等这些看热闹的走开,我再继续训练。
桩子抱着这样一种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踏踏实实地站在栈道之上,与狂革一帮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不到一刻钟,可怜的桩子迎来了他在点宗外门第一个辉煌时刻。
觯樽来了。
觯樽仿佛没有看到周围围观的外门弟子一般,径直走向桩子。
他对桩子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是第一次违逆我的规矩,我饶你一次。现在继续。”
桩子当然要向觯樽解释啊,当下迎了过去,嘴唇一张,还没等说话,便看到一个白皙的拳头突然出现在脸前。
众外门弟子只看到觯樽走到桩子面前,一言不发,便是一个前进突刺,狠狠的一拳砸在桩子脸上。而后提住桩子的衣领,恶狠狠地凑了上去,厉声道:“你想说什么?是想解释你看到很多人在一边看着,你不好意思再把这套身法练下去?”
桩子被数百个翻滚弄得头晕脑胀,被觯樽一拳打在脸上,立刻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破碎的声响,桩子在地上再爬起来时,脸上已经是鲜血淋漓,颧骨微微凹陷下去,很显然是骨头碎裂。
但是桩子却一言不发,只是站起身来,低下头去,两只拳头紧攥,全身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气愤。
“怎么,不服气?”
觯樽冷眼看着桩子,轻蔑地问道。
“我犯了虚名之心,我服气。”
桩子的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嘴上说服,一眼看上去,却没有半点服气的样子。
“那你还在等什么?继续!”
觯樽抱着双臂,也不在意桩子是不是真正服气。两眼一瞪,厉声呵斥:“下次再犯,我便拗断你的脖子!这世上比这种难看的训练痛苦的东西多的是!”
旁边围观的外门弟子们一个个都看得呆了。见过凶的,没见过觯樽这么凶的!这已经不只是凶了,简直能称得上是凶残呐!
“觯樽,你也太过分了,就算是你和桩子独立于外门群体之外了,你也无权这样整治桩子!当初你刚进外门,可是桩子为你一路开脱,扶掖你到现在。你现在厉害了?就这样欺负桩子?”
狂革两手一翻,走出围观的人群,一副为桩子打抱不平的样子,大义凛然道:“你这番身手也是外门少有,可是你的心肠却为何如此冷酷!你心里还有仁义二字吗?”
“仁义?值几个钱?”
觯樽听了狂革的话,也不动怒,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桩子,淡淡回了一句。这些话明着是在警告觯樽,暗里却是在挑拨桩子与觯樽之间的关系。
觯樽再看,若是桩子如此轻易地就被狂革策反,自己为他设置的一切也就都不必再麻烦进行下去。觯樽倒是乐得桩子生气离开。当初所立下的承诺,觯樽第二天就有些后悔。自己在外门孤身一人,虽有些势单力薄,却也心无旁骛。今天为桩子费了心思设置了训练内容,还没有半天,桩子就中途停止。自己可没有闲工夫来督促他!
桩子慢慢抬起头来,双目滚圆地睁着,眼中已然是充满了血丝,满是暴怒之色。
“觯樽,我开始讨厌你了。”
撂下一句不温不狠的话,桩子一言不发,向着锻金台,接着练习着“傻猴”身法,一路蹦蹦跳跳,生硬滑稽地向锻金台而去。
看着桩子离去的身影,觯樽的眼中隐约露出了些赞许之意。也不多说,觯樽纵身向自己的小木棚而去。
“站住!觯樽,周围站的这一圈,都是武林好汉出身,那一个不是仁义在先?你竟敢诋毁仁义二字,你不说清楚了,想到哪里去?”
狂革不依不饶地拦住觯樽去路:“不说清楚,哪儿也别想去!”
“对!竟然敢诋毁仁义!这种人还是人吗!”
“混账小子,身手好了不起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什么道理都没了,让人悲哀啊!”
正如狂革所说,外门弟子大都是武林人士出身,仁字义气大如天。现在竟有人敢当众说“仁义值几个钱?”,这人还是自己的同门,这不是给各位好汉脸上抹黑吗?
外门弟子群中当下就炸了锅,群流涌动,个个都是慷慨激昂的神情,只是说到动手,还真没有人敢上前。毕竟前几天觯樽与风毅的赌局还沉甸甸地挂在外门弟子心头,谁也不敢上前去找不痛快。
觯樽看着狂革,半点不在乎自己是否犯了众怒。轻飘飘地问道:“你怕了?”
狂革挺起胸膛,壮起声音道:“我怕?”
“你怕桩子身法大成,你怕我对你暗中下手,你怕你自己不是我们两人的对手!”
觯樽继续轻飘飘地说,语气虽然随意,却异常笃定:“所以你拉着整个外门跟我作对,妄想争取一点渺茫的生机!”
狂革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却更加凶恶道:“笑话!你以为你一个人身手好一点,就能翻过天去?觯樽你以为你······”
未等狂革说完,觯樽摆摆手打断:“我懒得出手对付你。我对外门首席没兴趣,那是桩子的事。只是你记住,今后你若是再来挑衅我,我便不客气了!”
说完这番解释加警告的话,觯樽不再开口,直接纵身离去。大概纵身跃上两条栈道,觯樽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狂革提醒一句:“对了,看你的气血,鬼内丹炼化的应该是有些问题。炼化的时候,别忘了用元力包裹住内丹,把火性丹力在上景八穴多加熬炼,这几个穴位的血脉有些弱了,我可不想让一个连内丹都不知道如何炼化的蠢货当对手。”
说完这些,觯樽再不啰嗦,纵身而去!
狂革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按在了上景八穴的位置,神情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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