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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谢了花红,落阳吻枫,斜径香草颜色衰,野兔归鸟不住鸣,泉水洗青石,浣女迟暮归,白鹿幽腾。
秋韵诗林当中,一粉衣女子飘然立于静湖微波之上,青丝如悬天飞瀑,激扬金墨,眉目若古涧丝竹,空灵婉约,荡漾于其中的那一抹愁绪,更是令秋风都为之动容,醉枫翻扬,鱼翔浅底。
“秀女姐姐,不好了秀女姐姐,有水怪追来!”
一青衣女子慌忙跑来,惊走了满林的倦鸟,落木飒飒。
原来,这粉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太行山的慈行秀女沐澜烟。数日之前,黄河河伯威水渡率黄水之众屯淹太行山,太行山一族拼死抵抗,还是不能力挽狂澜。无奈当中,山神宝虬松开启了遁山门,命宝石刚、宝青杨护送秀女和老少逃走,自己则力战河伯,生死未卜。连日以来,黄水宗族渭伯、汾伯率同黄水干支流十三大护法穷追不舍,二宝也在前日之战阵亡,同行三百人,只剩十余众,也都是用尽全身解数,方求片刻喘息。
“妹妹别慌,到底是怎样的水怪,有没有汾伯、渭伯?”
青衣少女怔了一怔,满脸都是迷惑。
“汾伯、渭伯倒是没有,十三护法也没看见,只有一个身着鱼龙袍的小子在鹰愁涧兴风作浪,我观其良久,每招每势都有叫河海让路的气势,术法之高,丝毫不亚于汾伯渭伯。”
听她一言,沐澜烟也是深感疑惑。
“这么看来,他到未必就是黄河水族。”
“可他分明是水族之人,衣着功夫都是水系。”
沐澜烟眉目一拧,思绪飞旋,搜罗遍黄河高手之名,却找不出一个可与这个年轻人对上号的,心中不禁升腾起侥幸的感念,可是事关全族安危,黄河水鬼又阴险狡诈,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
“先不要去管这么多,宁可相信他就是黄水之人,招呼大家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青衫女子急急离去,片刻,约有老少十余人陆续从草丛林间走了出来,在沐澜烟的组织下,迅速向谷外转移。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沐澜烟示意大家停下。
“怎么了秀女姐姐,是不是黄河水鬼追来了?”
“大家迅速隐藏,是汾渭二伯和十三护法。”
在沐澜烟的招呼下,老少众人均寻物掩饰,但是由于行动过于迟缓,黄水族众一十五人已乘水蛇冲来,将沐澜烟等人团团围住。
“秀女,河伯有意放你一马,收你做妾,你若肯依,便饶你们性命,如若不依,格杀勿论!”
“哼,汾河老贼,休要污言秽人,太行山人,宁死不屈!”
汾伯闻言,脸色一沉,阴声道:“哼,你若不识抬举,可就别怪老夫辣手摧花了!”
秀女亦是气愤难平,冷笑道:“老泥鳅,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未必能够奈我何。”
“我教你识得天高地厚!”
说话间,汾伯已飞身而至,运掌如风,十余个方圆丈长的黑蓝色冰轮剥旋冲杀,平地掀起三尺土浪,力拔古木,气震山河,临近的几个山头,已被它撞的石屑乱飞。
沐澜烟大吃一惊,长袖爆甩,身飘如练,三层粉色的云障凭空而起,将太行山众罩在其中。冰轮杀来,两股气流相撞,震得东山半个山头破裂,斗大的碎石落英一般砸向鹰愁涧,听得到石击水翻腾,看得见水跃超山巅。
汾伯奇于沐澜烟会有如此功力,分水冰袭再涨三分力势,冰轮化大为小,如群蜂般袭来,及到快要逼近沐澜烟,却又生变化,如蛇盘缠,黑雾缭绕。沐澜烟凝神聚气,大片粉蝶翩然而舞,时而又化作鹰鹫,啄吃黑蛇,粉黑两道气劲互相撕咬,难舍难分。
汾伯秀女愈战愈烈,粉黑两道气劲盘旋钻腾,两人所立之地以外,已被掏成万丈深壑,远远望去,山谷之中又生盆地,盆地当中平拔两座锥峰。
观战之人全都屏息凝神,心胆悬于一线,似乎要比对战二人更为紧张。
忽然间,渭伯扬手示意,十三护法纷纷亮剑。沐澜烟见状,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上,急撤气力,运行“虚云傍花”躲过致命的一击,然而汾伯力大,冰气仍然将其肌肤划破,血漂若蝶息。
沐澜烟一招失手,整局陷于被动,十三护法的刀光剑气逼得她喘不过气来。汾伯见有机可乘,聚水汽凝冰刺,手托冰刺刺来。沐澜烟以少敌多,本就吃力,再见渭伯出手伤了山族老少,心神一分,被汾伯的冰刺狠狠的擦肩而过,血喷如射洪,惨叫一声,翩然落地。
“秀女,我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们回去?”
“哼,要杀要剐,随便,何必多言!”
渭伯阴然一笑,仔细打量了沐澜烟一阵子。
“哼哼,这么一个美人儿,杀了岂不可惜?”
说着便朝沐澜烟走去,面露淫容。汾伯和十三护法见状,也都哈哈大笑。沐澜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急欲自行了断,却被渭伯隔空打穴,动弹不得。
渭伯走上前来,对着沐澜烟又是一阵淫笑,伸手触及秀女的裙装,一层薄薄的纱衣随风而去,沐澜烟泪如泉涌,生活的乐趣似是随着那翩飞的轻纱消失不再,而内心的羞愤却蓦然丛生,欲死不能。
渭伯狂笑不止,脸上的五官早已扭曲的不似人形,沐澜烟的抽泣对于他来说仿若曼妙的节奏,粉色的纱衣跳跃着从秀女的甜胴上挣脱,羞泪纷飞。
忽然,一道水蓝色的光刀从天而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渭伯的脊背划过,血喷肉翻,森骨外现。渭伯惨唳一声,趴倒在沐澜烟身上。
黄河水族一十四个人个个惊惧不已,放眼望去,见是一持刀青年从东山飞来,发如惊鱼划海涛,凌然飘逸,目似寒潭水映月,清澈中带伤,身着鱼龙纹黑白缎锦袍,天生一派俊朗。
“你是何人,胆敢与黄水河伯为敌?”
青年人望了一眼惊惧的汾伯,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乌合之众,还不配问少爷名号,识趣的就给我滚出落阳谷,如若敢吐半个‘不’字,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也免得你们扰了少爷我的清静。”
这汾伯乃是河伯威水渡的同宗兄弟,习惯了盛气凌人,如今虽因渭伯的暴死而大感震惊,然而终究不能容忍被别人羞辱,何况是当着这么多手下,更是不肯令颜面扫地,恼然怒道:“小子猖狂,待威二爷将你剁碎!”说着就想上前行凶。缎锦袍青年勃然大怒,猛喝一声,汾伯只觉耳鸣脑震,七窍流血而亡。
十三护法见状,个个骇然,至于沐澜烟,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疑虑不止。
青年人瞥了一眼早已不知所措的十三护法,面露不屑之神,道:“你们几个毛头护法,少爷无意为难你们,还不快滚。”十三护法面面相觑,落荒而走。
青年人又回过头来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沐澜烟,只见其眼眸湿润,浸渍着缠绵的仇恨,香鬓潮湿,凌乱中藏秀,朱色的血晕铺洒于冰肌雪肤之上,瑰态魅生,秀色袭人。
青年人试着用隔空之法去解沐澜烟被封之穴,却无奈于威烛南所用“东海囚锁神穴”。这“东海囚锁神穴”乃是东海龙宫的独门绝学,以淤泥海气借意打气封穴,若非东海之人,纵使你功盖天地,也绝无可能御气解穴。此时此刻,沐澜烟被封之穴位于脐下三寸处,青年人无可奈何,焦虑之色漫延脸上。
沐澜烟轻轻呻吟,面露痛楚。青年人迟疑了片刻,咬咬牙快步向前,凝水汽于中指尖部,迅速的在沐澜烟的脐下三寸之穴敲解,只见水蓝色的气锥飞钻一般的旋转。沐澜烟面色潮红,心绪纷杂,她本是太行山上最尊贵的女子,爱慕她的人虽多,却无一被她瞧上,其心气之高不谈亦可知,而眼下,她却被一个陌生的小子触及私处,内心羞愧、激动、愤怒……五味陈杂。
片刻,穴道解开,沐澜烟狠狠的抽了青年人一巴掌,脸红如霞,气喘吁吁。
“姑娘,在下,我……”。
青年人一时窘迫语塞,不安起来,而沐澜烟也于瞬间感到此举不是,脸上潮晕更红,低头细语:“谁叫你的手不老实,我不过是,不过是……”,她挖空心思也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掩饰此刻的尴尬。
“可是,我也是……”。
“行了,我也不怪你了,以后不许在女孩子身上随随便便的乱动。”她为自己能够找到如此好的一节台阶而感到高兴,得意之心刚起,身上的痛楚与失血后的不适便来侵袭,她咬咬牙,吃力的迈开步子,一股腥血涌上喉咙,继而晕眩,站立不稳。
青年人见此情形,连忙扶她坐好,运功为其疗伤。
秀女此刻内心复杂,忐忑不安。
“不知公子是何方水侠,小女子刚才多有得罪,望公子海涵。”
“在下北海灵沧飓。”
沐澜烟再吃一惊:北海灵姓,那他和北海龙侯灵傲洋又有何种渊源?黄河之水浩荡入北海,若他知道自己是太行山人,又会不会对自己不利?种种疑问埋藏在心里,开花发芽,弄得她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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