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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走进那个院子,叶长安看见了许多秋枫树,叶子异常的青,在淡淡的阳光下甚至有些耀眼,鼻子嗅了嗅,一股本来浓郁的芳香反而不见了,有些诧异,左右望了望,看见一间屋子在院子深处,好大几颗桂花树立在那里,不经意间,一股芳香又飘散在鼻尖。
“那是叶姐姐住的地方,叶姐姐吩咐我告诉你,等你能起来就让你去见她,你自己去吧!”燕小妮在叶长安身后道。
“咦,你不去么?”叶长安回头问道。
“叶姐姐只叫你一个人去。”燕小妮笑笑,“估计是帮你疗伤,我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好去的。”
“你也可以打打下手嘛!”叶长安嘿嘿一笑。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燕小妮啐了一口,脸上有几分薄怒,瞪着的眼睛大声道。
“哦。”叶长安无辜的挠挠头,对于燕小妮突然变脸有几分不解,心想:“不去就不去,我还请你去么!”便自顾着向里面去了。只是刚走几步,后面又传来燕小妮细小的声音。
“你真的是雪山派的弟子吗?”燕小妮小心翼翼的这般问,神情有几分委屈和气馁。只是叶长安猛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似乎想了一下,才答道:“嗯,我是雪山派最小的三代弟子。”答完,就又朝小屋去了。也不知叶长安为何要答得这般详细,也不知叶长安为何不问燕小妮怎么知道的。
而燕小妮站在那儿,看着叶长安到小路深处,才慢慢的离开了。
叶长安很快就走到那小屋前,只见五六棵酒坛大的桂花树立在小屋旁,浓郁的香气就是从树上散发出来的,叶长安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那芳香反而不见了。
“桂花的香气就像酒,只能慢慢品,你这般喝水一样的牛饮,怎么能品到这桂花的滋味。”小屋里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叶长安识得,正是那日的紫衣贵妇,也就是燕小妮口中的叶姐姐。
叶长安忙收起神情,对着小屋道:“叶前辈教诲,晚辈记住了。”
“什么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叶前辈,我当真有这么老么,还是,你心里带着忌惮。”屋内,那人似乎极为生气,一声怒喝,已然用上了真气。一时间,叶长安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像打雷一样,震得头皮发麻,要是平时,叶长安哪里会怕,只是现在,身上没有半点内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哪里抵挡得住,脚步几个摇晃,咬牙道:
“是晚辈唐突了,前辈一点儿也不老,至于对前辈忌惮,更是无从说起,晚辈生死之前逃到前辈这里,大叔如此相信前辈,又怎么会怀疑前辈你呢?更何况,更何况......”叶长安说到这里,似乎无法启齿,没有再说。
“更何况什么?”又是一声怒喝响起,叶长安几乎就要晕了过去,只是他身为雪山弟子,也有几分硬气,将嘴唇咬破,生生的挺了下来。又才对着小屋道:
“更何况,大叔临终前还有东西叫我交给前辈。”
常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信任一事和有东西要转交有什么特殊关系,但这时叶长安和小屋里的人都是懂的,连带着,屋内的人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嗯,你进来吧!”
叶长安听到这话,不免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将所有的漂亮女人都贴上了危险的标签。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就上前推门进去了。
叶长安一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醉人香味,带着桂花的香,又有着几分诱惑与迷人,让人好想去尝一尝。叶长安定睛望去,好大一排白色屏风,地上铺得粉红色的地毯,一张圆桌,桌上有两个杯子,而一袭青衣的女人正提着酒壶往酒杯里倒酒,那女人见得叶长安进来,望了叶长安一眼,带着几分笑意道:“把门关好。”
叶长安还是第一次看清这女人的脸,当真是漂亮,两弯柳叶眉,一瀑青丝,虽然笑着,脸上却有几分憔悴,怎么也掩盖不了。
叶长安把门关好,几步走到桌子前站着,那女子嘴角努了努一个椅子道:“不要拘束,坐吧!”叶长安连忙坐下,只觉得眼前这女人,虽然美丽,但美丽中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也不敢往其他的地方看,就这么端端正正的坐着。
女子将一杯酒推到叶长安前面:“这酒对你的伤势有些好处,你喝了吧!”
叶长安将酒拿起来就要往嘴里倒,只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把酒拿到鼻尖闻了闻。
那女子见叶长安这般,似笑非笑道:“怎么,害怕有毒?”“没有,只是这酒不是要品嘛!”说罢叶长安把酒杯放到唇间,抿了一口,还咂吧咂吧嘴,像是在品味这酒的滋味。
“怎么,你还懂酒么?觉得这酒怎么样?”女子诧异道。
“额,我不懂,这酒甜丝丝的,有一股桂花香,喝下去觉得有一股暖流进入身体,好喝。”叶长安的回答差点让那女子暴走。感情是小孩喝糖水么,还甜丝丝的。
当下女子就不满道:“不懂装懂,山野莽夫。”叶长安也不计较,只是又望着它处,就当做没有听到。
还好那女子也没有再追究,只是起身去里屋那什么东西,叶长安也不在意,只是将那杯酒继续拿在手中慢慢品,半响,女子带着一包东西,扔到了桌子上,叶长安一看,正是一枚扳指,一个盒子,还有一个红布包裹。
“这个红布包裹是大叔要送给你的。”叶长安出声道。女子没有答话,只是望着那红布包裹道:“用这么个东西就想讨人欢心么,这么丑的红布,也不知道是什么破东西。”她虽然是这么说,可手还是伸过去,将红布包裹捏在了手里,收了起来。
叶长安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酒喝了一口道:“那天大叔还说要请我喝喜酒的,今天这酒,我就当是喜酒吧!”只是这话一说完,叶长安就暗呼糟糕,抬眼看去,对面的女子柳眉倒竖,还不待女子出声呵斥,叶长安自己连忙扇自己两个嘴巴子道:“叫你嘴贱,叫你嘴贱。”然后又笑嘻嘻的对着女子道:“前辈息怒,刚才我已经教训他了。”
这一下,饶是女子想要发火,也没有那情绪,反而噗得一下笑了出来:“你这小子,倒是比马六云那憨货机灵。”说完,也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只是喝了一口之后又想起什么,又向叶长安道:“你不要叫我前辈,这里的人都叫我叶二娘,你不愿叫我姐姐,叫我叶姨也可以。”
叶长安连忙叫了一声叶姨,叶二娘听了欣喜,便将酒壶递给叶长安道:“你猜这酒叫什么名字?”
“桂花酒。”
“不是。”
“桂花酿。”
“也不是。”
“难道叫糖水酒。”
啊......,叶长安一声惨呼,脑袋上已经吃了一记叶二娘的栗子,连忙揉揉脑袋,委屈道:“我本来就不懂酒,叶姨你非要我猜,这下脑袋上怕是要起一个包了。”
叶二娘横了叶长安一眼,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长安张口就想答你的房间啊,突然想到燕小妮,连忙改口道:“醉花间。”
“那你可知道醉花间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地方?”叶长安确实不知。
“哈哈哈,是喝花酒玩女人的地方。”叶二娘大笑道,可见这女人确实凶悍,玩女人的地方张口就出,一点儿也不含糊。
“啊,那不就是......”叶长安一声惊呼,看着叶二娘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后面的话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不就是什么,你说?”叶二娘看着叶长安问道。
“我说不出来。”叶长安低头答道。
“你不说我替你来说,不就是妓院么!怎么,你以为老娘我也是那青楼女子?”叶二娘又拿起酒喝了一口,只是眼睛还是看着叶长安。
“没有,绝对没有,叶姨你这般绝代风华,怎么可能是青楼女子呢!”叶长安忙抬起头解释道,这下绝对是真心话,叶长安确实不认为叶二娘是青楼女子,青楼女子中,哪有她这般凶悍的人物。
“哈哈哈。”叶二娘也不怀疑,只是笑了一声又自言自语道:“这酒甜而不腻,香中带醇,闻起来带着花香,几分迷人,喝下去,后劲又足,几分醉人,醉了,也只是在这万花丛中,做点黄粱美梦。”说完,又问叶长安道:“你现在可知,这是什么酒?”
叶长安想了一下,才试着答道:“醉花间。”
“哈哈哈,不错,正是醉花间。”叶二娘笑道
这时叶长安也笑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觉得有了几分醉意,暗道这酒果然后劲很足,这才喝了两杯,有三分醉了,要知道,叶长安从小跟着他师叔,也没少喝酒,酒量想来也还不差。
叶二娘看着叶长安的样子,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这声音有几分悲凉,说完又倒了一杯酒。这句话一下子让叶长安想起自己的师叔,在雪山上,田玄元经常站在雪山绝冰崖顶,喝着酒,看着雪山的风景,笑着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时间,叶长安发现,自己下山已经一个多月,这时莫名的想回山了。叶二娘和叶长安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中,过了半响,还是叶二娘率先开口说话。
“这醉花间虽然是我自己酿的,可我自己也常常醉在其中啊。”
叶二娘的话让叶长安惊醒,暗道这酒果然不凡,沉醉之中还能勾起人的思绪,当下也点了点头道:“叶姨这酒当数天下名酒,果然不凡。”
叶二娘看着叶长安,见他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颓废,暗道:“不亏是雪山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心性和天资都为上乘,这般废了武功真是可惜。”于是问道:“你的伤势,终归还是要想想办法!”
“嗯,我也不会放弃,实在不行,还劳烦叶姨送我回雪山,我的师门长辈也不会不管不顾。”叶长安答道。
“呵呵,要是你真的这般回雪山派,只怕中原武林又要掀起大波了!”叶二娘笑道。
叶长安不解,问道:“为何?”
叶二娘也不回答,只是道:“你的伤要痊愈也不难,只是一时间找不到疗伤的主药,如果拖得时间长了,就没法治了。”
“疗伤的主药?”叶长安疑惑道。
“化瘀活血,通经畅脉的主药。”叶二娘解释道。叶长安听得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桌子上的檀木盒子,想起那晚马六说的话:你我伤势的痊愈就靠它了。叶二娘见得叶长安盯着桌上的盒子神色有变,不知这个盒子里装得什么宝贝,问道:“这个盒子装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个是大叔从朱八手里抢来的。”叶长安说完,又将马六那晚说的话说了一遍。
叶二娘听罢忙把盒子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只是一打开,叶二娘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吃惊之色溢于言表,一时间望着叶长安,连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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