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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密闭的空间中,正当宿溪黔驴技穷的时候,一丝轻柔的熟悉滑过他的脸旁。没错,那抹熟悉正是——风!
那一丝风是在宿溪为躲开那漫天的黑丝,不得已用自残的方式将自己的黑丝爆开的时候产生的。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黑厌可以将自己的“风”给灭掉,既然爆炸可以将气压差平衡,那么爆炸也可将平衡的气压给打破,如此一来便可在这狭小的密闭空间内产生极大地气压差——风,才得以而生!
同时,前两次都可逃过一死的黑厌靠的都是他那恐怖的恢复速度。想到黑厌的腹部和手臂都可重生,让宿溪觉得强大治愈能力真的十分可怕。关于黑厌究竟是怎样两次死里逃生,宿溪还是未明白。他隐约的觉得黑厌是将自己的黑丝爆开,而得以逃生。但对于这种推测,宿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总有种不安定的因素在里面。
对了……是时间上的差别。
确实,假若好好的回想一下整个过程会发现,操控黑丝的爆炸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虽然这一点时间微小的可以忽略,但对于禁言师来说,那点时间是决定了生与死。宿溪操控黑丝确有其体会,当漫天的黑丝自黑厌的羽翼中穿出时,宿溪便操控黑丝爆开。
宿溪好好回想后,发现第一次劫杀黑厌时。自己的突袭令黑厌始料未及,当自己的拳头落到黑厌的头顶时还未见他有何动作,那个时候想将黑丝爆开以逃生是不可能的,但下一刻黑厌确实做到了。还有那三个“风刀”的来袭也是快如闪电,结果还是被黑厌躲过了。
但是,宿溪还是忽略了一点。“风刀”是用来“切割”敌人的,但黑厌躲过宿溪的三个巨大的“风刀”后,为何腹部破开了一个大口?黑厌的断臂还好理解为被“风刀”切割所致,但那腹部的大口究竟是什么所致?
但不管如何,宿溪是确实的看见黑厌最终在龙卷风中被四分五裂,结果连身体的碎片都没留下,只有满地血迹。宿溪想着,任何的治愈都是要建立在活着的人身上的,黑厌已是不可能活着了。
这样想着,宿溪终于松了口气,他现在感觉很想睡觉,也不知道艾丽丝怎样了,醒来后会不会……也不知道黑厌说没有动过她的身子是不是真的。
啊……好烦啊。
然而就在宿溪转过头准备去艾丽丝那边时,滔天的黑气突然爆发出来,一股强烈的不同寻常的压力骤然而降,假若一些老怪物在这里的话,会发现——这是完整的‘魔’的气息,一只手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宿溪的面前,令得宿溪措手不及,一把将宿溪脖子掐出,将他抵在石墙壁上。黑暗中一双无情的漆黑眼睛蓦然睁开,只见一个声音说道:“都说了不要这样……为何不听我的话呢?”
宿溪目光沿着这只手看去,那一瞬间他瞳孔猛然收缩,惊骇不已。
“为……什……么,你这……样还……活……着。”
那是一只断手,也许是在龙卷风中保存完好的。在那只手的断口处,无数的蠕动的黑丝聚集而成一只手臂,将那只人手接在一起。而头部也是由黑丝所组成,几片人脸上的皮肤零散的贴在其脸部,看着那双漆黑的瞳孔,宿溪想着终究是逃不过了么,这个怪物……那是黑厌,他还没有死。
除了那只手和眼睛完好外,黑厌的整个身子都是有黑丝组成,倒有些有些皮肤碎片贴在其上,但远远望去如同一团蠕动的黑影,颇为的骇人。黑厌看着宿溪难以置信的模样,说道:
“怎么,没见过这幅样子么。这是第四次‘成暗’才会变成这样的,每次的‘成暗’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前三次都会付出自己的寿元,唯有‘第四次’我是不想去碰的,‘第四次’代价是在付出寿元的条件下舍去人的身份,将整个自己变成‘魔’!”
“我已完全堕入了‘魔道’,哈哈哈哈哈……姬策,这是你怎么也没想到的吧,我竟会……”
黑厌说着说着,大笑起来,但这笑听起来确实如此的苦涩,已没有人的身份的黑厌是不会有眼泪了吧。
这便是“魔道”么……
宿溪这才亲身的体会到,“魔道”的残忍与罪恶,一如当时风余所给他讲的——万恶之源。同时他也明白‘成暗’是将自己的身体成为“暗”……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分解为黑丝,难怪黑厌前几次可以逃过一死,宿溪现在是完完全全明白了。
“‘魔族’之人一生可‘成魔’九次,每‘成魔’一次,都是境界的飞跃,九次过后,一切归墟……”
“我以人类的身份,三次‘成暗’之后仅能一次‘成魔’么,我的寿元已没有了
……我大计未成便要在此陨落,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若没有你们……我便不会完全堕入‘魔道’,更不会在这里陨落,你们陪我下去吧!”
黑厌将手指朝天空竖起,顿时间无数凝聚而成的黑丝向黑厌头顶上聚起,转瞬间一颗遮盖这里的巨大黑色圆形球体在黑厌的手指上成形,一股毁天灭地的威能从那球体中传出。
“黑魔弹!”
黑厌手指向着宿溪一指,这颗巨大的黑球体开始缓缓下降,顿时间地面被这股强烈的威能压得下塌,一个巨大的深坑瞬间出现,而宿溪和黑厌正是处在这巨坑中心。
宿溪睁大眼睛望着它的下落,这种近距离感觉到“魔”的恐怖,已没有什么了……
终究是逃不过的……一死,想着艾丽丝躺在这“黑魔弹”范围边缘,希望不会被波及到吧,活下去……终究是好的。
宿溪没有发现的是,他胸口那吊坠散发着一阵红光,暖暖的,似乎是很久以前的……熟悉。
远离这多洛雷斯某处。
这是一片美丽平静的湖,郁郁葱葱的树林围绕着这片湖,小动物不时从林中穿出,跑到这湖边的一个小木屋旁,叽叽喳喳的叫着。
从这小木屋中,一红色长发女子从里面推开门,缓缓走出。
“肚子饿了吗,给你们拿吃的……”
这些小动物似乎能听懂话,开心的叫着起来,有的甚至还跑进这小木屋。
小屋中很朴素,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张座椅,墙上挂着一件红色长袍。唯一别样的是那木桌上放着一个淡黄色的吊坠和一本古书,吊坠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一直都在守候着什么。吊坠旁的古书散发一股苍老之境,风缓缓将这书页吹开,书页呈淡黄色,一丝魔法波纹在其上涌动,书页上的字颇为古怪,那根本不是现在的文字,而是一种悠久的……太古文字。
此时那吊坠散发一阵红芒,似乎将这里的平静打破。女子柔和的面庞瞬间凝重起来,一把将吊坠和古书收好,将长袍穿在身上严严的盖好自己后。手向着身前竖直一划,一道裂缝凭空出现,就在这女子即将踏入这裂缝中时,似是有感应般的她望着某处。
“怎么将她忘记了……”
裂缝出现后又消失了,女子依旧站在这小木屋中,久久不语。
“原谅我……还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如同悠扬的笛声一般,即便飘不到她所希望到达之地,但至少能伴随着风飘到远方,渴望着总有一天能够到达——这份迟来的歉意以及被深深隐藏了的苦涩。
不知……还要多久。
但是,已经是太久了……那份情,那份无法说出的,话语……
与此同时,在黑厌“成魔”的同时,在这深渊之底那大洞下的白骨充盈的世界内。
在这世界的尽头,那处宫殿内,那具死尸的眼中一瞬间绿芒亮起!
原本已存在许久的这具死尸,竟如活着般,缓缓说道:
“‘魔’……大宗主有命……不得留活。”
这具死尸伸出那干瘪的手,向前屈指一弹,周围所有的紫气化为一阵紫芒飞向天际,瞬间消失不见……
同时间,那死尸眼中的绿芒也退去。此时,那白衣青年站在这洞府前望着那道紫芒向着洞口飞去,眼底精芒一闪,随后神秘一笑,缓缓将这洞府的大门推开……
“如此一来,你最后的残念也消失了么……二代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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