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职业生涯 > 第二十九章

?平合农场对于成人高校毕业生怎么安排使用,一度成为全场干部职工所瞩目的焦点。有人说:场党委班子“四化”的水平已经很高了,例如:“革命化”的代表有吉副政委,据说他是建国前参加工作的老资格,另外还有三位场级督导员;“年轻化”的代表是姚副政委,他是柯良的姐夫,算是年青的一代;陆场长、魏副场长、易副场长在农场绝对是“知识化、专业化”的典范,他们是文革前后农学院或劳动大学的毕业生,已经文革多年的“煅炼和考验”了。因此,成人高校生好象有点多余!送人去培养是大势所趋,安排使用就比较麻烦,“冷处理”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至少也要“过渡”一下。

  

  某些人最终还是靠糖厂、水泥厂等工业项目出“政绩”和经济效益。

  

  头一年、毕业回来一个人,学工业经济管理专业,本人原属一般干部,其“后台”兰政委已经调走,安排到糖厂当个没有行政级别的“质量检验股”副股长、就算是提拔重用了,而且专业对口,谁都无话可说。

  

  第二年,毕业回来四个人,分别学的是“劳改管理”、“园艺”和法律专业,其中三个副科级干部。党委初定的原则是:哪里来、哪里去;保留原行政级别,暂时不安排领导职务;尽量专业对口。因此,政治处下了文件:黎汉回狱政管理科工作,金刚回出入监队工作,常健和柯良到干部学校工作。

  

  平合农场干部学校是按上级要求设置的,它编制在政治处,办公地址及教室分别在场部旧办公处的“管教科”房间和会议室;校长是汪俊,教员原有一个新来大学生小周,加上读书回来的常健和柯良,总共就四个人。

  

  常健原是宣传科副科长,过去已经搞过干部培训,大专毕业写的论文是《论加强对劳改干警的法制教育》,分到干校应该是再合适不过啦!

  

  对于干校办公的地方、常健太熟悉了,因为曾经是“管教科”、“处遗办”所在地,他算是第三次来这里办公,有一种“重归故里”的感觉。

  

  柯良原为加工厂的副厂长,读书的最后一个学期,在劳改劳教管理干部学院入了党,目前还是预备党员;他是全场唯一经过中央级院校系统培训的专业人才,安排搞干部培训工作、对学员讲授劳改业务知识也很合适。

  

  此时,常健的父亲在场部农业生产科任农艺师,常母任淀粉加工厂政治干事(准备退休),他俩住在加工厂干部职工宿舍区;吕梅任加工厂司务长,女儿小艺在幼儿园托儿所入托,小家庭仍在场部旧办公处所谓的“新婚过渡房”内,并继续与老人搭伙。这两处地方都没有洗澡间和天井,“新婚过渡房”甚至连“自来水”的水龙头和厨房也没有,居住者要去别处提水,无法开伙煮食。

  

  而机关干部职工宿舍区绝大部分住房,已经改造为套房,厨房、天井、洗澡间一应俱全;场领导和科长们以及一些“资深”老干部,则早就住进了一栋三层高楼房,几房、几厅,阳台、厨房、卫生间十分完善;还有一栋“二号楼”即将完工,全部是三房一厅规格,谁住哪一套房也基本上安排好啦!

  

  自一九八三年起,由于上级有专门经费,平合农场兴建大量的监舍楼,犯人住楼房早于干警职工,许多基层单位住房条件也比场部先改善了。

  

  常健很想改变自己和父母的生活条件,他在寻找契机展示才华,以便得到组织上适当的照顾。恰巧,全国的“普法”教育正在进行,宣传科按上级要求在全体干部职工中搞一个“法律知识竞赛”活动,常健不仅积极参加,认真答卷,还对父母及吕梅、常理给予必要的指导和帮助。在规定的时间内,宣传科按“标准答案”对所收到的参赛答卷逐一打分并公布成绩:“法律知识竞赛”全场第一名是常健,第二名是常健的母亲和吕梅并列,第三名是常健的父亲和小弟常理并列,第四名是吉副政委的儿子吉锋,第五名是吉副政委的夫人……第九名是柯良……第十一名是柯良的夫人,第十二名是干校的小周,第十三名是覃明……不知黎汉、金刚和宣传科的“组织者”宾科长、骆强等人是否参加,但他们没有进入前十名是肯定的。

  

  常健认为:自己已经有一定法学功底,算是真正跨入“知识分子”行列了;吉锋读电大班虽然尚未毕业、也具有一定法学水平了;柯良毕竟学的不是法律专业,而覃明没有“深造”过,其他人不好说。

  

  平合农场“改革”追捕逃犯工作制度,规定抓获一名逃犯发奖金五十元。

  

  一天晚上,三大队(原七队)逃跑了两个犯人,常健和农业生产科老蒋被安排在离场部约二十公里外的“五七桥”设伏,北京牌吉普车把他们送到那儿就开走了。之前,参加追捕的干警,都已看过“管教科”赶晒出来的照片,并领取武器、了解两个逃犯的基本情况;常健知道那俩人与老蒋是同乡。

  

  常健和老蒋两个人,窝在这孤僻的地方,只能小心翼翼做些适当活动,不断地忍受睡意煎熬和蚊叮虫咬,默默地坚守着“战斗”岗位。

  

  第二天凌晨七时左右,有两个行人从平合农场、园艺场方向走来、准备过桥,老蒋首先发现情况、高声问他们去哪里?话语中有明显的家乡口音。

  

  那两个人以家乡话回答两句就要开溜,常健马上知道是逃犯,快速地拨枪冲上前*住他们;老蒋的动作稍微慢一点,也以包围的态势赶了过来。

  

  两个逃犯一面申辩他们是来探亲的、一面寻找继续逃跑机会。常健果断地朝天放了一枪止住那俩人,然后令他们沿着公路往园艺场、平合农场方向走回去,他和老蒋紧跟、随后押送。走着、走着,常健为镇慑逃犯、瞄准路边的树木又打了一枪,并对比较斯文的老蒋说:“哎!你也试一你的手枪呀!”

  

  “嘭!”一声、老蒋跟着放一枪,很少打枪的他有感觉了。

  

  一高一倭两个逃犯听着身后不断响起的枪声,浑身擅抖就象走在“上西天”之路,他们又不敢回头看,只能默默地祈祷子弹千万要长眼睛。因为这俩人已经是俘虏,按规定如果不反抗、不继续逃跑,还不至于要被枪毙。

  

  大家继续又走了一段路,后面恰巧开来一辆农村的拖拉机;常健懒得费工夫,直接朝天放了一枪,挥手让拖拉机手停车。拖拉机手大概懂得是什么回事,把拖拉机慢慢地停在常健他们面前。常健告诉拖拉机手帮把犯人拉到平合农场,然后他们就爬上拖卡,让两个逃犯坐好,再喊拖拉机手继续开车。

  

  拖拉机开到场部办公楼时,刚好才上班一会儿,大家都出来看热闹。

  

  常健和老蒋一起开创追捕逃犯获得奖金的先例,因此受到一些人忌妒,有人甚至说应该扣除子弹钱。常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获得此类奖金。

  

  七月份,是平合农场“夏收夏种”的忙季,场部组织工作组分片下队支援,常健被分到西片的十二大队。这个队前身是十三队,与连同在一起的十三大队(原十四队)曾经组合为一个分场部;常健就是在此出生、长大的,父母先后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了二十几年,他对这个地方很有感情。

  

  下队几天后,常健听说一个名叫易荣的老干部很得大家好评,就专门找他聊天,“易叔你好!我是工作组的小常,你到这个队几年啦?”

  

  “三年多了。还是你们年轻好呀,活崩乱跳的能干。”

  

  “我就在这里出生、长大的,父母曾经在此工作二十几年。”

  

  “还是比我好呀!我在白花队二十多年呢!”

  

  “白花队我曾经去过,还下过一次矿井,离这有二十多公里吧!太偏僻了!以前你经常下井带班很辛苦呀!”常健有点感慨。

  

  易荣平静地说:“所以我觉得现在好多啦!算是组织上照顾老同志,我很知足;再干两年就到退休年龄了,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常健认为易荣是普通老干部的典型代表,就从各方面收集、了解情况,写一篇题为《不怕苦与累,甘为孺子牛》的稿件给宣传科;《平合简报》加上一段“新时期共产党员的风貌”短文作为评述,全文照发:

  

  “十二大队干部易荣同志,是一位建国初期参加抗美援朝、立过战功的老党员,现年五十八岁,有三十多年党龄。五十年代初,他从部队转业到平合农场后,在边远的白花队艰苦奋斗了二十多个春秋。一九八四年,他又愉快地服从组织调动,到西片十二大队,仍然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工作,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积极向上、谦虚谨慎、不尚空谈、多干实事、努力奋进的风貌。

  

  “今年,大队分配他负责武器管理并兼顾抓好蔬菜生产。在武器管理方面,他坚持原则,经常检查武器使用情况,使枪支弹药处于良好状态,保证适应改造工作需要。在蔬菜生产方面,种菜的劳动力只有二十六人(其中老弱病残犯三人),比去年减少七人,八十二亩菜地、年产三十六万斤蔬菜的任务不变。为完成任务,他早出晚归,组织、监督犯人劳动,截止六月底已经收获各种蔬菜二十余万斤;除正常供应本队六百余人生活食用,还向外出售了一万多斤。

  

  “易荣同志不图名、不图利,忠心耿耿在平凡的岗位工作三十多年,这不正是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所需要的好党员、好干部吗?他那种积极工作、奋发向上的精神,不正是我们党所倡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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