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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扶渊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正在一张床上躺着,他回忆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嘎吱!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扶渊认得,这是小镇之上一个姓涂的人家,这个男子他喊涂叔。
男子开口道:“你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扶渊默然,他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涂姓男子一声叹气,道:“哎,你要接受啊。”
接受,怎么接受?
倾刻间,他失去了所有,父亲,母亲,疼爱他的老奶妈。
他看到殷红的血开出了一朵死亡之花。
当你被命运之神所抛弃,你是否在面对未来时会惊慌失措?
当咆哮的洪荒猛兽卷起你的未来,狠狠的摔在地上,你从此变得一无所有时,你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与它拼死搏斗?
你可曾感到彷徨、失落、害怕、恐惧与悲伤?
躲在暗夜的太阳明天是否还会升起,照亮你前行的路?
黑暗中的魔鬼在嘲笑你的懦弱与胆小,你是否就这样沉沦不起?
那段苍白的记忆,他不愿提起,也许也没人会记得。
他从此一无所有,只剩下那把剑,一把死亡之剑,父亲说,它代表毁灭与黑暗。
他曾经问过父亲这柄剑的名字,父亲告诉他,他也不知道,几百年里,没有人有资格为它起一个名字。
告别了生活十三年的小镇,扶渊一路乞讨到达寒冬城,乞丐背着一柄剑乞讨,倒是新鲜。
也有人给他买那柄剑,但是他宁可饿肚子,也没有卖,因为他知道,那是自己唯一对家的记忆了。
这一日,也是他来到寒冬城的第二日。
他坐在沿街的路口,冷冽的寒风灌进他单薄的衣服里,仿佛寒冰一样刺在他的皮肤之上,或是心里。
这时一队人从他旁边走过,看起模样,像是寒冬城的守卫。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是看见了他,不,应该说是看见了他的剑。
那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问道:“你饿吗?”
扶渊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已经两日没吃饭了。
于是,扶渊进入了城主府中喂马,而那柄剑,那人说帮他保管,他叫伊伦。
对于扶渊来说,一碗热饭是否比一把贵重的剑更实在呢?
…….
今日是扶渊来到寒冬城的第三年零一天,他喜欢像往常一样在寒冷的街上行走,这暴虐的冰雪似乎可以洗掉灵魂的肮脏与罪恶,只是身体上的疼痛更甚。
扶渊做好了所有马厮里的活,包括肥胖的少爷为了戏弄他叫他把那匹白马身子刷干净,他也完成了。
虽然在寒冷的冬季,但他还是热衷于逛街,逛街时女人的活,但他乐意如此,因为他没有朋友,街上那么多人,谁还会去管谁没有朋友,扶渊是这么想的。
“卖女奴了!水灵灵的女人啊!十个金币,随便挑选!”有人吆喝道。
扶渊见惯了这样的吆喝声。
他寻着声音走去,看见人贩子向众人夸耀关押在铁笼里的少女,就像炫耀自己的女儿天生丽质一般。
扶渊认得这个人,他是寒冬城出了名的人贩子,专门从南方贩卖奴隶到寒冬城。
扶渊向着铁笼望去,铁笼中的十几个少女,年龄最大的约十六七岁,最小的十岁左右,身上穿着单薄而肮脏的黑色衣服,在北原的寒风中蜷缩成一团,躲在笼子的角落里。
扶渊愣了愣,心想,我和她们不是一样么?只是一个在笼子里,一个在笼子外。
他突然想近距离的看下这些被命运之神放弃的少女,就像看另一个自己,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缓步向着铁笼子走去。
他一眼看去,所有的少女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寒冷。
只有她。
肮脏的脸上布满了血迹,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庞,紫色的乱发蓬在她的面颊。
扶渊轻轻的蹲下来,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理理她那凌乱的紫发。
女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它艰难地抬起头,扶渊看到那张布满血迹上的脸写满了坚毅与仇恨。
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有孤独。
“阿蛮”扶渊轻声叫道,那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了。
三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像一个孤独的流浪者,只是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他所在意的人。
阿蛮,他怎么会不认识眼前的少女,那个曾经笑容满面让人怜惜的丫头,家族守卫头领的女儿。
从前的欢声笑语还萦绕在心头,只是那一日,夺走的不只是扶渊的所有,也是阿蛮的所有。
扶渊的眼睛湿润了,他想紧紧的抱一下她,然后互诉一下所有的苦。
阿蛮微微一笑,仿佛所有的苦楚一笑就可以忘记。
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她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不过扶渊知道,她在叫:少爷。
她还记得,他是她的少爷。
只是那是多么久远的事了,久远得扶渊想要忘记却不能忘记。
就在这时,扶渊的耳边响起了他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哟!小乞丐,难道你也想买女奴吗?我记得你也只是个奴隶啊!”
这是胖小子少爷的声音,扶渊不用回头也知道。
他从刚才的梦境与痛苦中缓过神来,对着胖小子恭敬的叫了声少爷。只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阿蛮。
胖子叫罗威,十六岁,是寒冬城主的独子,扶渊暗想,罗威长得这么奇形怪状,可能他的我父亲城主也是一副丑陋的模样,虽然听说城主有一身恐怖的修为。
扶渊还记得,罗威虽说年纪不大,但却是生活糜烂,爱好年轻女子。
但是现在的扶渊来不及多想,他只想救出阿蛮,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三年时间,他早已不是以前的少爷,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人遗忘在寒冬城的小丑,一个落魄的喂马少年。
三年,他学会了怎么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怎么去讨好被人,但是在扶渊心底的最深处,始终有一抹微光,照亮他前行的道路。
虽然他表现得是一个任人欺凌的下人,但是他的性子却如钢铁一般坚忍。
“求求少爷救救我妹妹!”扶渊向着罗威请求道。
罗威乍然:“你妹妹?她是你妹妹吗?”他指着笼中脏乱不堪的少女问道。
“是的,三年前,我们兄妹失散,却没想到她会遭受如此大难,求少爷生怜悯,救救她,扶渊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少爷的。”扶渊哀求道。
罗威虽说爱好年轻女子,只是这少女身份低微,而且脏乱不堪,也就没了兴致。只是周围那么多围观的人,扶渊又在苦苦哀求,如果不救显得自己小气。
只得厌烦的摆摆手道:“真是的,果然是一家人,都这么肮脏丑陋,好了好了,罗铁,你去安排一下,带她到府上找个丫头的活给她干。”说着就大步离开了,可能是想要离开这烦躁之地。
走了两步,罗威突然转过身来,满脸奸笑的对罗铁说:“罗铁,她就赏给你了。”说着哈哈大笑的走开了。
扶渊心中一怔,想不到救她的代价如此昂贵,但是心中却无计可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实让得小小的年纪的他便学会了隐忍。
罗铁是罗威的随从,虽说修为不怎么样,但是懂得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也就跟在罗威的身边了。
罗铁听得此话,两眼放光,感激的对着罗威道:“谢谢少爷!”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扶渊一脸淫笑道:“小子,少爷宅心仁厚救下你妹妹,你要懂得报恩啊,嘿嘿!”说完还瞟了一眼笼中的阿蛮。
扶渊眉头一皱,却没说什么,先离开此地再说吧!他心想。
就这样,阿蛮被带到了城主府,换下了脏乱的衣服,梳妆打扮了一番。
当阿蛮换上衣服,走出房门以后,罗铁看得阿蛮的样子,眼睛明显发亮,眼前站着的哪还是那个脏乱的小丫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张精致的面孔,那么美丽。
紫色的长发披在她的香肩之上,未干的发间散发阵阵清香,肤色如雪,神情清冷。
而她的眼睛,如她的秀发一般,玉髓一样的紫,只是仿佛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身上虽然穿的是丫鬟的粗布麻衣,却凛然中有着飘逸出尘的美丽。
扶渊也有些呆了,三年不见,跟在他屁股后面乱跑的阿蛮居然长成了美丽的女子。
只是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冷漠,亦如寒风中的雪。
三年来,她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扶渊不敢去想,一个乱世之中,一个独行的少女会接受怎样的命运。
这一刻,扶渊下定决心,他将站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下所有的危险。
罗威看到阿蛮这般貌美,居然慌慌张张的跑了,扶渊眉头微皱,却想不出他在干什么,却也懒得去多想。
扶渊站在狭小的房间里,这是安排给府中下人居住的,阿蛮现在也算府中下人了,所以也有了一间。
他看着站在对面的美丽少女,仿佛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笑了笑,轻轻的说道:“阿蛮,见到你真好。”
“少爷。”在扶渊面前,她的眼中才出现了一丝温柔。
“不要叫我少爷了,家都亡了,哪还有什么少爷。”扶渊微笑道。
阿蛮低下头去,那场记忆也带给她无尽的伤痛。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扶渊微笑着道
阿蛮微微点头,也不多话。
扶渊笑笑,径直走了出去。
阿蛮看着扶渊离开的背影,嘴唇轻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还好吗?”
天空飘着小雨,乌鸦孤独的叫着。冬天居然没有冻死这群畜生,扶渊这么想着。
从阿蛮那里回来,他就有难以掩饰的开心,她那么美丽,美丽得让人心生怜惜。只是看到阿蛮的眼神,扶渊心里突然有些涩涩的心酸。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绝望之后的重生,不肯熄灭的仇恨之火,是否就是这样的瞳孔?
为了阿蛮,为了报仇,我要成为一个强者!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只是他怎样才能成为强者呢?
中州大陆,修行炼道之风甚行,自传说中的裂世之战以来,已过了不知多少年,七帝传说自此流传人世间,代代相传,众人深信不疑。无数修真炼道者想要追寻七帝的脚步,参透些世间天地造化,于是在此动力之下,中州大陆修真之人比起之前不知多了多少。
虽说万千道统延续,但真正具有修道灵根的却还是不占多数,人到底是血肉之躯,也有不愿卷入这修真界的是非中去。
修真炼道本就是无聊之事,一些意志淡薄者,修行三五月,也终究是受不了这等清苦,于是找个地方,独享清福去了。而一些人却是投入毕生精力,苦苦专研。
剩下这些修道之人,约有十之一二。但就是这小部分的修道者,却搅动着天下风云。
而一些功参造化者,活千年而不死,或是自人世间突兀消失,无迹可寻。众人曰:“这是达到上界之境。”
大陆之上,修道境界分为六个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炼气、紫府、化神、灵纹、圣灵、至尊。
等阶越高的修士,能力自然是越强大,到了最高的至尊之境,竟有斗转星移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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