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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千山初醒,朝云出岫,映入江河之中,顿时连成一片。在这青青苍苍之中,一片净土从群山之中凸显出来,像是浮在江上一样。这里环境清幽,名为竹寨。
竹寨旁边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半山腰上的一个小树林,时时传来清脆的嬉笑声,一位身着翠色衣纱,十五六岁的样子依旧略带稚嫩的相貌却遮挡不了她清新脱俗的气质,肤若白玉,更显不食人间烟火,额际挂着一颗玉饰,小巧精致,只有红豆大小,仔细看才知道那不是一颗简单的玉珠,而是雕成了雪莲形状,栩栩如生。一个灵巧利索的纵身一跃几个饱满红透的苹果收入囊中,漂亮的轻功之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随即把苹果扔进了树下的小竹筐内。
一旁站着的一位少年,面容干净,肤色稍黑显得朴实无华。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不禁动容,眼中满是怜惜。他提起竹筐背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跑向少女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关儿,累不累?”少女抬头精致的脸庞,如水晶一般清澈的大眼睛,她摇摇头,莞尔一笑,长长的睫毛挂在眼帘,微微抖动,看得他心头一颤。没错,这就是他一生最珍贵的东西是他倾其一生也要守护的东西。十岁那年,他和娘亲从河边漂来的一艘帆布小船上救起昏去的她,从那一刻起,这个念头就在扎根在他的心中。
“越恒哥,”清脆恬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静想,关儿看到他闪动的目光不由得想起了去年的今日,娘还没来得及看到满山的红叶,就去了。“果子采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今儿是娘的忌日,咱们去祭奠一下。”说着便拉着越恒向山下走去。
刚出了树林便看见天上一片妖艳的红,正向四周无限的延伸。
“不好!”越恒看出了什么,忙拉着关儿向寨子的方向跑去。
出了树林山寨就清晰可见了。黑烟滚滚撕破苍空,烈火熊熊直插云霄,顿时,空中的黑烟、火焰如两条巨龙缠绕撕咬,上演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厮杀,本是清晨却如黄昏一般大片的红包围着,大火已经窜遍了村子的一角一落。
火、火、、好大的火...看着眼前的火光冲天,关儿像中了煞一样,身体开始颤抖。恐惧如鬼魅一般笼罩着她,渐渐地眼神开始迷离涣散,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大火……
这边,发现火情后正慌忙准备往寨中赶的越恒注意到了关儿的异常,担心道:“关儿,你怎么啦?别怕有我在呢!”
关儿还是木木地看着远方,越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隐隐的发现几个黑影在火中攒动,好像在找什么人。
大火如魔鬼一样继续吞噬着山寨和村民,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恐惧...
“报告!没有找到!”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回复着,面前的人也是一袭黑衣蒙着脸,不同的此人身材挺拔,气质非凡,眼角上留下的阅历痕迹,暴露出他四十多岁的年龄,然而目光犀利异常!
听到这个失败的消息,目中的怒气渐渐加深。抬起头,向四周望去,然后定格在远山处的一抹绿色,眼中一亮“追!”
“追!”一声令下,手下的黑衣人立刻动身向半山腰追去,越恒也注意到了黑衣人的动向,按捺住内心的伤痛,也来不及考虑关儿的失常。转身拖着关儿向树林深处走去。
“关儿,听我说!你看那些人身手敏捷,看来个个是高手,很快会追来的,他们毁了竹寨,看势头应该冲我们来的,咱们寡不敌众,还是先躲躲吧,我不能让你再有事了!”说到这儿,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原因,但......”
“我知道...”很轻的声音,恰好能听见,说这话的时候,关儿已经回过神来了,只是悲伤依旧在眼中打转。
“什么?”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越恒的身体便被推开了。关儿挣脱了越恒的驾驭。
“不要靠近我!快走!”还未站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棵大树旁。
早秋时节,树上的叶子已经失去了夏日的热情,等待它的是被摧残和践踏的人生,这是它的宿命,它无力反抗,唯有的希望就是得到风的收留,让它多看一眼完整的天......十年了,她已经被风眷顾了十年......
越恒看着她,清秀的脸上满是心疼。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她被娘领回家的时候才六岁,在与她生活的十年时间,她都是那么的亲切可爱,善良纯真,努力地对每个人好,只有他看的出来,她的心里是害怕的,就好像她一松手这些她所拥有的就会消失一样。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现在的她贴着树,好似那棵树就是她生命的支撑,翠绿色裙摆在风中飘动,显得身体瘦弱的可怕,好像一碰她就会化成云雾散开一样。
“越恒哥,你快走吧!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你们收留了我,我却带给你们灾难,是我害死了村民们,我不能再害了你!”这番话好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从她白皙却略显病态的脸庞滑落。
下一秒,颈处被重重一击。
耳边只听到一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黑衣人的效率很高,他们很快就搜到了山顶。原来山的背面是非常陡峭的悬崖。可是他们搜到这儿竟然没发现她的踪迹!
“他们一定还在山上!你们一部分留在山上继续搜索,另一部分人跟我到山下包围所有出口!”领头的黑衣人两句话切断了对方的所有出路!
长期居住在这一片的越恒对这座山非常了解,从远处看这个峭壁才会发现整面峭壁中心偏上的地方有个洞口,旁边长着两颗伸出来的松柏,恰好可以遮住一半的洞口。寨子里的伯伯们上山狩猎的时候,夜晚一般就在这里栖身。在此藏身无不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看着身边还在昏迷中的少女,苍白的小脸失去了往日的莹润,眉头紧蹙,才知道这十年来她的心里竟没有一刻的踏实!每一次在大家面前都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完美,从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悲伤。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即使凶狠的猎人看到也会为之心碎!想到这儿,越恒心中不由得一紧。伸手轻轻抚平关儿的眉头。
“虽然我敌不过他们,但是以我的轻功引开他们还是没问题的!”越恒自顾自的说。
竹寨是个很古老的山寨,地处偏僻三面环山,还有一面是水,所以这里的习武之人都有一身绝顶轻功,这也是他们能到达这么隐蔽之处的原因。
越恒刚起身,提步,发觉衣角被人拉住,“越恒哥。”关儿已经醒过来了,眼角的泪珠晶莹剔透。“你出去了会被他们抓到的!”
越恒伸手为她拭去泪水,然后说:“可是我不去,我们两个都会死,你活着我就活着!”
你活着我就活着!跟十年前哥哥说的话一样,再一次勾起了沉浸十年的悲伤!
玛瑙河畔,一位身着幽兰锦乾衣的少年将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放在了一艘帆布小船上,少年的眉眼与女孩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嘴角透着血,神情慌张,却也掩盖不了他眉宇间的贵族气质。女孩哭着,求他跟她一起走,少年拍着她的头,宠溺着说道:“妹妹,你活着我就活着!”
“对了,还要向你借一样东西,”越恒看她眼中氤氲加深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拉回了她的思绪,又指了指手中的衣服“你的外纱,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拿的。”
“不行,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说着跑到越恒身前,伸开双手挡住通道。倔强的脸上一双灵气的眼睛透满了坚决。
越恒无奈的走过去,一把将眼前的人儿拥入怀中,感受她身上散发出的竹叶的清香。“好好照顾自己,村子别再回去了,都交给我吧!”
突然的举动让关儿有些发怔,喃喃的开口“哥哥......”
“如果我有幸活下来,希望你不要仅仅把我当成哥哥!”下一秒,关儿便觉得脖颈处被人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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