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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依姑娘看着眼前的灰衣少年,非但没有被他的意外搅局而激怒,还轻笑了起来:“我当是哪家不开眼的混小子呢,原来是唐家小哥儿,唐小哥儿不是在海丰郡押镖么,怎么有闲心来京城给我捧场呢?”
堂下众人一听,心里也算明白过来。敢情这紫依姑娘和那灰衣服姓唐的小子竟然是旧识,那灰衣小子定是想作弄一下紫依,可那几个公子哥儿反而毫不知情的触了霉头。众人不禁望向那几个公子哥儿和一干护卫,报以同情的眼神。
灰衣少年扔开玉壶,纵身向旁边一跃,便踩上了石制雕花柱。只是“砰砰”一蹬,身形拔出丈许,凌身到了空中,一个前翻,就稳稳落上了阁楼,站在了紫依姑娘身边。
“紫依姐姐,我这次过来京城一是来看望我爹爹,二是帮我小舅给您捎信来的。”那灰衣少年大大咧咧毫不见外的就往雕木椅上一坐,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我小舅可是思念姐姐思念的紧啊。”
眼角略一撇,紫依姑娘伸出一只玉手接过了那封信,转身吩咐一旁的丫鬟收好,又转过头来对着唐姓少年说:“你来我这儿可不光给你小舅送信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唐姓少年挠了挠头,憨憨答道:“紫依姐姐果然是心如明镜啊,我这次来还是来讨要我那家伙的,上次给翠微楼押镖,讨饭吃的家伙什儿反而扔在你这儿了。”
紫依用手指点了一下唐姓少年的额头,颇有些宠溺的意味,并未说些什么,而是又吩咐了身边丫鬟几句,打发丫鬟去取唐姓少年口中的“家伙什儿”。这才向唐姓少年说:“东西还你是自然的,不过你刚刚的烂摊子可得自己收拾,我可没那闲心帮你操饬。”说罢,向堂下努了努嘴。
堂下,那一干护卫早已爬起,在一旁低着头承受着各自主子的雷霆之怒。那刘李孙三人都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哪曾这般受人欺侮,后天武者他们自然也见识过,并且各自家里也有着一名或者数名后天武者的供奉,保护家中安全。他们表面是训斥护卫,暗中已吩咐护卫回府喊来供奉前来助拳。
唐姓少年见状仍是一脸笑意,对着那三家人马说:“你们家公子不长眼,被我打了脸面,还想去搬救兵?也罢看你们能喊来什么货色的人物。”又自顾喝上紫依面前的茶水来。
刘公子不怒反笑:“你小子可真是活腻了,此处可不是你们那边的穷乡僻壤,乃天子脚下。你当众行凶自有人来收拾,你虽是武者,但也不可能对抗。到时候,你自会知道冲着我等人物逞一时之威会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唐姓少年哈哈大笑,那刘公子羞怒起来:“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被吓傻了?”
“我笑什么?我笑你的脑子上面有个坑,坑里还装满了水。”唐姓少年猛的从桌上站了起来,右手搭上了阁楼外的木制栅栏,腰身一起,整个身子便腾挪出了阁楼,直接扑向了堂下的刘公子。
刘公子哪里料想到唐姓少年话还没说完就扑了下来,顿时面如土色腿脚抽筋,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脖颈已被一只并不粗大的手捏住。那李孙二公子也是吓得不轻,双股打颤,现在唐姓少年就在旁边,想擒住自己更是易如反掌。三家护卫将唐姓少年与刘家公子围了起来,不敢妄动。
“你的脑子真的是有坑啊,你这边若是来了高手,如此出言威胁于我倒也合乎情理。可你的人还没来,你就已挑衅于我,我现在把你捏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唐姓少年微微笑着,左手稍稍用力,那刘公子面色通红,吭吭哧哧起来。
“何方狂徒竟敢挟持我家公子?”正当唐姓少年戏耍刘公子之时,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众人纷纷向着门口望去,只见一花白头发,身高八尺有余,体阔腰圆的老者如猛兽一般扑向唐姓少年与刘家公子。
此时双方距离仅有两丈余,唐姓少年料想纵然自己捏死了刘公子也无甚好处,反而可能被老者乘机击伤,便一把将刘公子抛向老者。老者自是恐怕伤了刘公子,身形一收,双腿便稳稳踏在地上,并一手抓住了被抛飞的刘公子。
将刘公子放下,老者虎目圆睁,怒道:“老夫刘全,刘府供奉,小子姓甚名谁,为何要伤我家公子?”武者之间对话交往之时,往往会报出自家姓名,乃武者之间俗成的惯例。
“在下姓唐,单名烨,至于你家公子身上可并无损伤啊,何况是他挑衅于我,我才出手擒下他的。”唐烨并不在乎老者的气势,双手一拱,算是行礼,“我正好生吃着水果,你家公子无故喊护卫把我丢出门外,我不过是自卫还手。后你家公子又出言威胁,我才将他擒获。”
刘全冷哼一声,“你二人还不进来,与我一同擒下此子。”此声落下,又有一黄一蓝两道身影落在堂内,直冲唐烨而来。刘全并不在意唐烨所说之话,显然自家公子所作所为早已知晓,只是等着另两人进来,好一同擒下唐烨。
“好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居然以多打少对付唐小爷!”唐烨怒喝一声,双腿一叉,双臂挥起把式,不躲不闪,迎向扑将过来的三人。
唐烨右手成掌,与那灰色身形狠对一掌,左臂成弓,挡下来那蓝衣之人一记直拳。仓促出招已是落了下风,顿时被击退五六步远,闷声一哼止住身形,黄衣衣蓝衣之人并未讨到多大好处,也被震退两步。而那花白头发老者刘全此时亦出腿飞向唐烨,唐烨右手成掌刀,左手成擒龙之势,一个闪身躲过飞腿,并以左手抓住老者衣衫,一记掌刀劈向其后脑。
老者大骇,腾空之中奋力转身,“嘎拉”一声断了衣衫,堪堪是躲过了致命一击,但也未能完全躲开,那记掌刀劈在其左肩之上,顿时一声痛呼,落在丈许外的地上。
唐烨以掌刀险些废去老者一臂,自己也是暗自吃痛,勃然怒道:“不仅以多欺少,还行偷袭之举,哪有一点武者模样?”
那老者刘全明显是三人之首,此时右手捂着左肩,一脸狰狞:“区区一个黄口小儿,胆敢触犯我刘家威严,当杀无赦!”衣袖一甩,右手多了一把两尺来长,三寸半宽的精钢短刀。蓝衣黄衣二人见老者已出兵器,料定了今日与那唐烨已是不死不休,也取了随身短兵,握在手中,皆是一样的短刀,一脸肃杀,对着唐烨怒目而视。
唐烨是又怒又笑,这几人平日定是被刘家之人供奉惯了,自己不过是稍一出手,便触得对方心头大怒。“好一个当杀无赦,我今日倒是要看一下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唐烨不甘示弱,撂下狠话,“既然老家伙你自寻死路,也休怪小爷出手无情。紫依姑娘,我那家伙可曾取出?”
“自是已经取了,不过话说前头,唐小哥儿出手之时弄坏的楼里桌椅,可是要照价赔偿,这大理石的东西可是走俏的紧。”紫依姑娘轻笑道,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三尺来长,灰布布条儿包着的物事,掷下楼来。
唐烨飞身接过那物事,稳稳落在地上,随手扯去了缠绕之上的布条,露出了一件颇为奇特的短兵。此物长有三尺三寸,尖儿上一尺是一截明晃晃的银白枪头,从枪头往下则是一段黑色金属打制而成的短杆,杆上纹着奇形怪状的阳纹纹饰,杆尾之处缀着三个铁环,最下的铁环上又挂着一个阴阳鱼图案的金属片。整件兵器颇似一杆极短的短枪,正是少见的奇门短兵——八卦镖。
唐烨右手执镖,镖头冲向老者刘全,说道:“既然尔等执迷不悟,那只好让小爷取了你等性命。”一个纵身凌跃空中,人与镖成了一条直线,直冲冲的刺向老者。
老者大骇,已不及闪身,双手握起短刀,稳立原地,意欲以命搏命。而那蓝衣黄衣二人从一侧急冲过来,两人右手高举短刀,想中途截下唐烨。
那八卦镖眼看就要近了老者身前一尺余处,却突然变了方向,直挺挺的横了过来,偏了整整一个大角,刺向了侧面一前一后过来的蓝衣黄衣二人。那二人此时离着唐烨与老者不过六尺许,哪料到那唐烨竟然能在空中变招,躲闪不开。
只是眨眼间,唐烨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将八卦镖的镖头生生的刺入了蓝衣人的左胸,身子在空中盘起,右腿一抽,登时是抽掉了黄衣人手中短刀。唐烨眼看蓝衣人已被刺中要害,也不迟疑,右手大力一收,将那已把蓝衣人胸口刺了个对穿窟窿的八卦镖收了回来。
老者此时反应过来,那唐烨刺向自己不过是个幌子,实则要先解决两个实力稍差一筹的供奉,再和自己拼命。想到自己又被戏耍一通,不禁怒极攻心:“好个贼子,杀了我刘家供奉,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必死无疑!”短刀交至右手,暗自内功运走以真气附着其上,向着唐烨掷出。
唐烨像是早已想到老者会以飞刀袭来,头也未转,已经落下半蹲在地的身子再次扭曲,左手撑地,双腿一抽一盘,将那被踹飞短刀意欲抽身而去的黄衣人拉倒在自己身上。
“哧”的一声,黄衣人的头顶鲜血如注,老者的短刀已将他的头颅完全刺穿,外面只留下了三寸许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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