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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孝哲心知有异,正欲开口问话,此时擂台中间已经发生变化,高个汉子已经抓住稍纵即逝的再一次机会,瞅准斯无禄腾闪之际,上前一脚向左边斜踢出去。这一脚十分的狠毒,正遇着斯无禄向左腾闪,竟分毫不差地正中斯无禄小腹。
斯无禄只觉得腹部难受无比,摇摇摆摆地倒在擂台上。校军场内再次振奋狂呼起来,平时哪里见过这样精彩比武,胡贼作恶多端被打败,人人感到扬眉吐气。
旗令官走进场子高叫道:“打擂获胜两壮士,上台领赏封官——”两个青衫中年汉子四周看了一下,抱拳道:“多谢!”得意洋洋地跟着旗令官走向帅台。
众人顿如一盆凉水泼在头上,原竟是真心投靠叛军的俩败类。孙孝哲为招来两位武功高手暗喜,起身道:“两位壮士家住何处,姓什名谁?”二人赶紧下拜,高个汉子道:“回大元帅,小民河南府洛州人,贱名殷坎,这是我从弟殷坦。”二人父辈原来是亲兄弟。
孙孝哲点了点头,知他刚才所言吾祖宗、吾祖辈是假,为戏弄巴扎哈刺、斯无禄胡诌。伸手拿起帅台上两锭白银,正欲赏赐下去,巴扎哈刺和斯无禄已经恢复过来,高叫道:“慢!比武结局未定,南蛮不能受赏!”两位胡将都感到输得窝囊,很不服输。身为孙孝哲帐前大将,平日哪里受过如此耻辱,特别是斯无禄感到一身本领尚未发挥,更要抓住机会死也得不惜一搏。
许多人大出意料,校军场内的百姓和叛军之中的汉番将士顿时叫起好来,究竟为谁叫好,却怎么也说不清,心中大是矛盾。斯无禄和巴扎哈刺要求再战,孙孝哲暗喜,如此更能激发将士雄心,道:“二壮士再展身手,众将士必定大饱眼福!”
殷坎、殷坦对视了一下,振作精神重回场子中央。巴扎哈刺和斯无禄手向场外一挥:“抬枪备马!”四名小校立刻牵着两匹马,扛着两杆长枪进入场内。二将把马鞍“叭、叭”紧了又紧,然后取下铠甲披挂上。二将跃上马背,一提缰绳,手中长枪舞动,斯无禄吼叫道:“南蛮,速来马前受死!”殷坎、殷坦二人没有想到番将会如此,顿时有些踌躇。殷坎道:“如此怎能?”斯无禄哈哈大笑:“大将军驰骋沙场,冲锋陷阵,披坚执锐,当该如此!”叛军将士一齐附合:“好!本该如此!”颇有气势。殷坎、殷坦无奈,去帅台讨借战马、铠甲,各自取出一把朴刀,一阵忙乱之后翻身上马。
若非马上功夫,巴扎哈刺和斯无禄与殷氏兄弟自有相差。一旦跃上战马,两名番将似乎如鱼得水,十分得心应手。手中长枪一抖,分心就刺。殷氏兄弟顿时手忙脚乱,手中朴刀短小,铠甲乍穿又不习惯,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惊险不断,大汗如淋。兄弟二人对视了一下,脸上都是紧张之色。
虽然是大热天,铠甲深重,汗水如注,两各番将却是越战越勇。殷氏兄弟手中朴刀对敌手很难构成威胁,有时砍杀过去,刀枪相激,差点儿被对手沉重的大枪碰飞出手,因而越发的被动。巴扎哈刺手中长枪时常连刺带扫,从殷坎头上呼啸飞过,险恶之处惊得场子四周百姓尖叫连连。
斯无禄恼怒殷坦先前诡计多端,导致自己惨败给殷坎,上马便认准殷坦进行撕杀。他手中一杆长枪舞得如同一团急风,指东打西,点南击北,令人捉摸不定。逼得殷坦只是一味招架,哪有半点还手之力。殷坦想难道俺兄弟二人还要命丧生于此不成?如此怎能心甘。
意念此处,心机暗动。右手朴刀移到左手之中,右手往怀中暗取一物,对着斯无禄挥撒而去。口中叫道:“乖孙子,暗器来了!”斯无禄已经连续多次上当受骗,哪里肯信他的话,何况正面交锋更是不怕对方任何暗器。仔细瞅去,果然发现殷坦只是空手一扬,没看见任何东西,忍不住骂道:“大将军阵前立功,岂怕你暗器……”一句未了,一股有点刺鼻之味迎面而来,只觉得大脑一阵晕旋,手中枪杆把持不住,直往下落。殷坦一见得手,大吼一声:“看刀——”催马上前,就是一刀,砍下斯无禄之头。
与此同时,处在下风的殷坎正与巴扎哈刺撕杀,听见殷坦说话之后,见他空中扬手,赶紧一勒马缰往后急跃。巴扎哈刺不明究理,以为殷坎败下阵来,哪肯放他,放马便追。仅仅前奔三五步,从上风斯无禄一边吹来毒气,正好罩住巴扎哈刺。他和斯无禄一样,有些晕头转向起来。殷坎见此,闭住一口气策马上前,手起刀落,巴扎哈刺人头落地,咕碌碌滚出好远。
眨眼之间,两名叛军大将命丧校军场,看得场子四周的人们,特别是普通百姓都感到头晕目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许多人还没有来得及叫好,已有不少人惊叫起来:“了不得啦——死人啦——赶快走吧——走慢了就……”胆小怕事的人群往外涌动,他们哪里知道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斩杀了叛军两员大将。
校军场内大乱,两员大将被斩,孙孝哲大吃一惊,但他临危不乱,对旗令官使了一下脸色。身边当差的,对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心领神会,立刻往场子中间走了两步,放开喉咙高声叫道:“大元帅有令,请比武获胜的两位壮士领赏——”这家伙嗓门儿奇大,加上手中铁皮呼音桶聚声,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忙乱欲离开是非之地的人们马上停止了脚步,许多胆大的百姓返身折回。校军场内马上安静下来。孙孝哲侧身对身后一名亲兵耳语了下,那名亲兵却是罗驴儿。
罗驴儿马上悄悄而去,孙孝哲这才站起身来,看了看殷氏兄弟二人,心道:“俩狗东西真是胆大包天,竟杀了我麾下两员大将,暂且把把他们稳住再说!”于是朗声道:“殷坎、殷坦两位壮士,本帅赏你们白银各百两。千夫长之职,即刻奏请大燕国皇帝陛下,择日上任!”
殷氏兄弟喜出望外,没想到杀了孙孝哲的两员大将,不但没有受到责怪,而且照赏不误。白银百两对他们兄弟来说,并不重要,值得青睐的是千夫长这个将军职位。二人立即趴在地上猛磕三个响头,齐声道:“多谢元帅——”然后伸手去赏银。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且慢——”从擂台下面的人群中走上一人,却是一位年超六旬老者,众人的目光马上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王承昭马上忆起,却是莫愁叔父。前些日子刚到长安时,那个雨夜里同在东市遭遇过。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向帅台走近。
旗令官上前拦住,厉声喝道:“喂!老头儿,你欲干嘛?”老者把拐杖一横,斜目看了他一眼,道:“老头子命穷,来与殷氏兄弟讨银子!”众人一听“哗”的一声都笑了起来。旗令官也忍俊不住,掩口微微一笑,斥责道:“老不死的,快点走开,难道待会儿要军爷给你收尸不成?”他见老者病歪歪的样子,心想说不准碰他一下就会出不测。
孙孝哲心知有异,接过话来:“老丈,本帅这里有的是银子,拿一锭去!”此乃试探之言,他哪里会相信,一位糟老头子竟敢来这里乞讨。果然,老者咳嗽了几声后,移步过去道:“老头子不能白白拿人家的银子,我与这两位后生分别打擂台,打算赢了他们的双份钱!”
除了王承昭,梅儿和青竹帮四个掌门都暗自吃惊,想不到老者敢向殷氏兄弟二人同时挑战。刚才兄弟二人与两员大将两次交手,功夫已经看出,当属上等。尽管他们与对手过招时使了手脚,王承昭等人没有看出具体门路来,但没有人会小看他们的本领。也有不少人在想,既敢向他们兄弟挑战,定然有令人想象不到的本领。殷氏兄弟诡计多端,总让许多人为老者担心。
殷坎、殷坦一听老者是冲着自己兄弟而来,顿时就跳了起来,吼道:“好!好!我们就来比划一下,两锭白银等着孝敬你这个老不死的!”他们闯荡江湖多年,平时飞扬跋扈成性,哪里会把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放在眼里,几步蹿到擂台中央,就要动手。
老者咳嗽了两声,来到他们面前,突然厉声喝道:“河南二恶棍殷显、殷直与你们是何关联?”他一问这话,王承昭立刻想起在太行剑池两具骷髅。泰雁娜曾经向他介绍过殷显、殷直,并随手带走刻有两人姓名的两把朴刀。韩桐柏、皇甫德、骆玄机、尉迟祖英等人见老者追问起河南二恶棍来,顿时凝神注目,静听他们对话,看样子青竹帮也非常了解这两个恶人。
殷坎、殷坦马上跳了起来:“老杂种,对我先人,你怎么如此无礼?”众人一听,分明他兄弟是殷显、殷直后人。
他们自认与殷显、殷直是父子关系,老者脸上立刻青筋暴露,眼睛瞪圆追问道:“殷显、殷直两个恶棍在哪里?快说!”他声色俱厉,似乎与殷显、殷直有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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