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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反贼人马便醒悟过来,“哗”的一下,一齐把泰雁娜包围在当中,他们都十分清楚,这里除了总管白峰桤之外,任何人单一出手都不是她的对手。正因如此,也就顾不得江湖规矩。青竹帮众人见此,“哗”的一下,在外面包围了一圈,早有人叫了起来:“无耻反贼,欲坏了江湖规矩不成?群战女侠,不害臊吗?”他们见掌门韩桐柏遭受重创,人人都感到事态危急,不想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王承昭和泰雁娜这两个不知名的外方高手意外加入,正如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航行,遭遇狂风大浪袭击,小船将沉生存无望之际,突然遇到救命绳索一般,焉有放松之理。见反贼要群斗泰雁娜,如何不竭力相助。
又一场血战一触即发,却见白峰桤轻轻击了一掌,喝令手下退在一旁,他思忖道:“一旦混战下去,自己一方哪里还能占到便宜。眼前要紧的是查问一下这对男女的来路和意图。从他们的身手来看,定非寻常世家子弟和平凡之辈。”
当下,暗压住心头怒火,佯装笑意抱拳拱手道:“请问这位少侠和女侠,与白某曾有过节?”他这种称呼王承昭和泰雁娜二人,既有面谀讨好之意,又有责问成份,意思是我们与青竹帮殊死搏斗,你们两个不相干的人参合着干什么,这叫笑里藏刀,希望三言两语一挤兑,二人知趣而退。
若是换了场合或换了其他对象,毫无江湖阅历的王承昭突然听到外人抬举自己为少侠,或许会耳红心热,举棋不定。但面对白峰桤,早已怒火中烧,喝道:“老贼白峰桤,我与你仇深似海!”他恨不能千刀万剐了白峰桤这伙人。
白峰桤一听,真是惊诧不已,眼前这个公子哥,不但能叫出的姓名,还与自己有深仇大恨,当真是糟糕透顶。他仍然深藏不露地问道:“噢!少侠这句话,白峰桤听得越发糊涂了。请问少侠大名,令尊和尊师又是何人?”这一句话确实是实实在在,多少年来,他为安禄山反叛到处杀人放火,害死了多少人,他自己也记不清楚。
王承昭冷笑道:“少侠倒不敢妄称,不过与叛匪手下的奴才相比较,倒也中听得多!”泰雁娜走到王承昭面前,扫视了反贼一伙人一圈,道:“说出来,只怕要吓破了你们的贼胆!”此刻天色早已大亮,晨曦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更加艳丽和光彩夺目。
白峰桤暗自叫绝,怪不得辽水大丑何不凡等汉子见了她如此丧魂落魄,世间竟有这样的尤物。但他很能稳沉住自己,不卑不亢地道:“只怕未必达到这个程度!”他口中说着话儿,眼睛却不时地向来处的山道上瞟上一眼,有时竭力定神地听上一听,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
泰雁娜并不在意他的虚伪面孔,一字一顿地道:“他的令尊,曾经是大唐西北边关四大兵镇节度使,紫金光禄大夫……”她的话只是开了个头,还没有说下去,双方人马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王忠嗣!?”这个名字实在太响了,无论朝野上下、长城内外,汉番百姓,还是江湖大小人物都再熟悉不过了。之前王忠嗣在边关御番安边,边关长年累月无战事,汉胡百姓很少有战乱之苦,人们无不敬佩。后来王忠嗣被眨,举家被害,知情人无不扼腕叹息,忠义正直之士更是愤慨不已。甚至于不少人认为,倘若王忠嗣如今健在,反贼安禄山一定不敢胆大妄为。以至于泰雁娜仅仅说出了王忠嗣的官爵来,双方人马便都明白她下面所要说的话来。
这个消息双方人马来说,都不亚于一人个惊雷,青竹帮众人顿时向王承昭身边围靠过来,或赞叹忠良有后,或称誉王承昭德才兼备,或大骂奸贼害人不浅。白峰桤虽有言在先,不至于被吓破了胆,但是还听得暗自心急如焚。他的手下更是张口结舌,面面相觑。六年前,他们跟踪白峰桤在西域驿道上千里追杀王承昭,与奸相李林甫斩草除根的险恶用心不谋而合。李林甫与安禄山陷害并最终暗杀王忠嗣全家后,所不放心的就是王承昭这个漏网之鱼。虽说他当时仅仅是个小孩,但保不准长大成人后有惊人之处。不斩除最后一患,实在食不甘味。王承昭曾一度落入何不凡之手,曾一度使白峰桤等人安心不少。被山南五雄秘送去范阳,不料被大明尊劫持而去。山南五雄五丧其三,使白峰桤和刘骆谷大为失算。
虽然凌鹫、凌鹪重伤地回来报告经过,哭诉兄弟五人如何浴血奋战,以死明志,并言后来一支来路不明的人马袭击了大明尊,使大明尊遭受重创。白峰桤还是放心不下王承昭有没有最终摔死深谷,想不到麻烦事真的来了。
王承昭狗骨头出手相救韩桐柏的一招,白峰桤已觉得王承昭非同寻常。他知道辽水三丑等手下任何一个都不是王承昭对手已成定局,至于他自己能不能最终打败王承昭,白峰桤心中实在无底,甚至于担心自己被王承昭送了命也未必没有可能。想到这里,白峰桤又不自禁地向后面引颈望了一眼。原来夜里埋伏时,白峰桤为了稳妥起见,已安排手下前去晋州搬兵了。这就是白峰桤的精明之处,事事谨慎小心,防止意外。但不知何故,大半夜了,还不见晋州人马到来。其实这里离晋州路程不近,白峰桤着急是其心里因素。
王承昭怒不可竭地道:“恶贼,你还有何话可说?”说着便欲上前与白峰桤过招。白峰桤就眼前形势哪里肯与他动手,一边苦思对策,一边口中敷衍道:“恭喜王公子学艺有成,王家深仇大恨得以昭雪。只是有点儿可惜啊……”王承昭哪里有耐心听他说下去,恨恨地道:“不错,今日我便来报仇雪恨来了!”踏上一步,挥掌就欲劈下。
白峰桤往旁一闪,并不接招,连连摆动双手,道:“错了,错了,王公子来找白某报仇雪恨真是大错特错!”王承昭如何信他之言,一招“泰山压顶”不由分说劈向白峰桤。这一掌名称虽说平常,但王承昭催动八会内功,因此极为沉猛。白峰桤见王承昭不由分说,暗道:“难道我盖塞北怕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不成?”当下暗运一口气,以一招“霸王举鼎”迎接过来。
两个都是倾力注入,四掌相互一击,只听“砰”的一声沉闷之响,白峰桤只觉得胸中气息翻滚,说不出的难受。不由得惊骇不已:这小子定有高人传授,不然的话,这般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雄浑内力,实在不亚于他数十年的修为。王承昭出道首次与人交手,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一掌下去,王承昭根本就不知天高地厚,遭到白峰桤的反击,顿时感到浑身气息不畅,难受无比。但他稍为调息和吐纳后,便立即恢复过来。望了白峰桤一眼,立刻看重了他几分,原来白峰桤这个“盖塞北”称号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但是王承昭不敢退后,举起双掌向白峰桤示意了一下子,依旧以一招“泰山压顶”再次劈了下去。
白峰桤心中惊骇,明明感到刚才这小子遭到反击后有不振反应,怎么在片刻之间便调息复原了?他想这如何可能?定是这小子死要面子硬撑着吧!待我上前再试他一掌。想到这里,白峰桤也不言语,一口真气提起,还是先前的一招“霸王举鼎”反击过去。
他二人招数平常,又无变化,但双方之中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瞧出其中门道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深功夫较量,虽不似在呼斥和吆喝中枪挑刀砍,但比刀光剑影更见功夫,更为凶险。相比之下,青竹帮众人为王承昭担忧得很多,以其小小年纪,功力和武艺岂能与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白峰桤相比。反贼方面观望得比较轻松,他们哪里想到自己的总管会败,自从他们跟随白峰桤走南闯北以来,还没有见过白峰桤遭遇过对手。
白峰桤第二掌接下来,感到呼吸更加不畅,过了好长一会儿才稳定住内息。眼睛睁开一看,王承昭亦已调整完毕,对他扬了一下手,准备再来第三掌。使白峰桤大为惊奇的是王承昭为什么不乘他之危,暗袭一掌。然而使白峰桤已经明白和害怕的是,王承昭的功力远在他的上面。
见王承昭第三掌又欲使出,白峰桤道:“可惜!可惜!竟有人不想弄清举家深仇大恨的起因和经过,而一味地来找不相干的人麻烦!”他知道再比下去,不但无胜的希望,反而有可能被王承昭的神功震死,因此只有拖延下去盼望晋州城中的救兵尽快赶来。王承昭本不欲与这个贼头多说一句,见他如此之言,眼球瞪起,喝道:“你能是不相干的人吗?当年带着贼党西去东来追杀我和李裴两位叔叔,难道还容许你抵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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