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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天空下起雨点来。几个霹雳后,狂风又起,雨点变大增多,落在地上“叭、叭”有声。二人早已清醒过来,王承昭甚觉愉悦。泰雁娜为刚才二人缠绵一起之举深感惊诧,望着洞外越来越大的暴风雨,暗自叹息了一口气。
暴风雨直到天明仍然没有停歇,整个上午竟没有停止过半晌,天近中午反而愈来愈大。天空一片迷蒙,已经看不清是一条条的雨线从天空在下注,真的如倾盆下来一般,渐渐地将谷底凹处的一些树林淹没下去。山坡上的雨水哗哗往下流淌,形成一道道宽大高长的瀑布,景观非常特别。天色近晚时,雨水进一步增大,山谷里轰鸣声不断,山洪暴发了。时间不长,他们安身的山洞也漫进水来。二人只好走出洞来,寻找山坡上凸出半空的岩石避雨。
暴雨持续时间这么长,泰雁娜和王承昭哪里见过,心中暗自惊骇。雨夜中,他们不断地改换站脚之处,经常呆立浸泡在雨水之中。有时还被山坡上冲下来的洪水推向深处。二人功力深厚,又通晓水性,才不致于被凉水和寒气冻伤身体。每次冲入水中不远,便又奋力游回岸边。借着空中霹雳划过的道道亮光,继续不停地向高处寻找新的落脚点和避雨之处。但是每次时间不长,总会被漫浸上来的洪水逼走,只得一次又一次地重新选择高地。
旦日晌午,大雨方才停歇,眼前竟出现一个好大的湖泊。雨过天晴,清风徐来,湖面上波光粼粼,四周青山倒映在绿水之中,甚是秀丽壮观。但泰雁娜和王承昭在这差不多两昼夜的大风暴雨之中爬高攀岩,死里求生,早已累得疲惫不堪,哪有半点精神欣赏这如诗似画的自然美景。双双倒在一个大山坡上,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熟了。醒来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仰望苍穹,繁星点点,倒映在湖面上更有一番妙不可言的感觉。湖面上送来习习凉风,清爽宜人,有股说不出的惬意。美中不足之处是二人很长时间没有进食,早就饥肠鹿鹿。但是面对夜色,即使山坡上有一两棵树木,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们只好双双席地而坐,继续移宫导气,研练八会秘笈。二人深知,高深绝世的武功都是日久积累,逐步形成,一寸光阴也不能浪费。
不知不觉中,泰雁娜和王承昭坐功到了天明。起身稍为活动一下子四肢,迅速向上攀登,以期找到一些果子充饥。但爬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棵有野果子的树来。越爬越高,最后上了一条山道。起初谁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异常之处,走了好长一截山道,二人才一齐惊醒过来,原来已经脱离了深谷盆地,神鬼差使一般地回到半山腰的那条道路上。岂料这场罕见的暴风雨引发的特大山洪,把他们从幽困六年的谷底解救出来。
望着这一片汪洋,泰雁娜禁不住感慨万分,拉着王承昭一起向湖面拜倒,向深谷湖底如清大师遗骨遥遥祷告。若不是无意中习得八会神功,他们哪有今日搏击暴风雨和山洪的雄浑功力。今日能从死神手中夺回性命,重返人间,如清大师在天之灵保佑不可或缺。
整整五日,他们才走完这条山道。而后径直向西南而行,二十多天后,终于走出了深山老林,来到了山脚下。一打听,方知这条困居二人的大山脉叫太行。他们来到一个村庄,欲讨点食物。一些人望着他们这身树木筋皮编织成的装扮,都非常吃惊,以为是深山老林里走出兵野人。
及至二人开口说话,才有人大着胆子靠近看了几眼。发现泰雁娜长得异常美貌,王承昭也是魁梧大汉,一表人才,便知二人不是寻常之客。虽然如此,一听说二人是来讨吃的,都怪怪地向他们看了又看,看得他们浑身的不舒服。
泰雁娜一拉王承昭就走,不想与这些势利村民多说一句。不想身后传来了一阵无力的讥笑声,其中一人道:“我看这二人肯定长久不经人世,在桃花源中生活。不然的话,如何在这样的年头张口向人讨吃。”
另一人有气无力地道:“是啊!大家都自身难保,许多人家多日揭不开锅,哪里还有饭菜去施舍接济他人?唉!”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无限的心酸。
二人听得奇怪,回过头来看了看,这才发觉这些人个个衣服破烂不堪,面黄肌瘦,大多食不裹服,衣不遮体,方信他们果然穷困潦倒。泰雁娜看在眼里,暗暗奇怪,心道:“大唐皇帝治理天下,物富民丰,九州殷实,举世公认。没料到这个小村庄人人一贫如洗。”她和王承昭只好再去其他村落看看。
不长时间,又瞧见一个小山村,土墙柴扉人家却也不少。时虽黄昏,却不见炊烟,也听不到欢笑声语,说明也是一样的穷山恶水。二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半晌没有说话。来到一个叫金水川的小市镇时,天色完全黑了。集镇上黑暗一片,冷冷清清,一家酒馆客栈都没有。
转了一圈,终于在集镇中心地段发现一户高墙大院,颇为气派,定是富裕人家。王承昭上前扑打那扇朱红大门的铜环,叫道:“里面有人吗?”但是半日不见动静。泰雁娜让他退在一旁,一边扑打门环,一边叫道:“员外,过路之客欲借贵府羁留,讨点饭食。”她声音甜美,听起来甚是悦耳,加之稍带内力传送,里面定然听得清清楚楚。果然时间不长,便有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门栓一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举着灯笼,向他们照来。一见二人这身打扮,吓得“我的妈呀——”一声咣当把门关起。
二人知道对方害怕他们的这身穿着,也不介意,继续叫门。但是任凭二人如何扑打门环,也无人过问。没有办法,只好离开。谁知他们刚走出几步,只听身后大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半边。二人心中一喜,正欲折身回来,哪知门里“汪”的一声,突然窜出一条恶狗,直扑二人。
这条狗又高又大,凶悍无比,显然是主人唆使而来。开始二人都冷不防地猛吃一惊,旋即便镇静下来,对刚才的害怕心理都感到一阵好笑。王承昭瞅着它,冷笑一声正欲动手教训它一下,泰雁娜暗中轻轻将他一拉,他立刻会意过来。二人佯装惊谎之状,急忙蹦跳着往远处躲藏奔跑。但听此户人家门里有人哈哈大笑,却不制止一声,任凭恶狗去追逐叮咬外人。
正是应了一句“主恶狗狠”之言,由于这户人家平日骄纵太甚,这条恶狗追逐他们好长一段路程还没有回头之意。一直到远处它的主人呼唤时,这个畜牲似乎还有不舍之意慢慢地往回退。临回头时,还冲着二人狂吠了几声。但是再等它往回走,却哪里能够。泰雁娜一步纵到它的身旁,提起右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只见“呜”的一声哀号,这条恶狗便被踢翻在地昏死过去。王承昭提起它的尾巴,朝地上再猛地一摔,也不管它的死活,再次提着它,跟在泰雁娜后面往镇外走去。来到一处远离人家的僻静之处,寻些柴禾起火,剥去狗皮便在火上烤。这样的口福已有多年没有享受了。
吃过香喷喷的狗肉后,泰雁娜让王承昭坐一坐不要离开,自己向集镇返了回去。王承昭对她向来敬重,不曾违背过半点,也不问她去干什么,点点头,静坐在一旁。
不长时间,就听见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刚开始还以为是泰雁娜回来了,但不长一会儿,便觉得不对,渐近时发觉是一群人向这边走来。王承昭暗道不妙,定是人家寻狗来了。连忙踏灭柴火,提起还剩下的很大一块狗肉往树林中闪避。他并不怕与这些人打斗,只是觉得理论起来偷吃人家的狗未免心虚。
月光下,这一群人由远而近。令人奇怪的是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只顾前行。王承昭在暗中隐隐约约地瞧见他们身后都挂着一个东西,好象是口袋,人人手中也操着一根棍棒,很像一群讨饭的叫花子。走过尚有星火的的柴火堆时,并没有一人惊讶地叫出一声,依旧默默向前。王承昭在暗处百思不得其解。
更使王承昭奇怪的是,这些持棍拖棒的人过去后不久,又接二连三的过去了几拨,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打扮。他思忖:“难道是这些人半夜里去深山狩猎不成?”他很想跟着上去探个究竟,但又觉得不妥。特别是泰雁娜不会很长时间就回来,找不着他一定很焦急。
这些人前前后后约莫百人以上,最后一批较多,三四十人一群,之后再也没有了。特别引起王承昭注意的是,这些人中不少人身怀武功,他们身子稳健,脚步有力,可以感觉出来。
夜半后,泰雁娜回来了,身后挎了一个包袱。他们寻一水塘,下去洗浴。盛夏之夜,在池塘里洗浴后非常凉爽。洗浴后上岸,王承昭正欲穿上树皮衣服,只见泰雁娜从包袱里取出一物,向他抛来。他伸手接住,刚一接触,马上叫了起来,却是一套丝织衫裤。往身上一穿,不但舒适无比,大小更是合身。再看泰雁娜,一袭白色丝绸衫裙,月光下玉树凌风,大为秀气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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