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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泰雁娜把王承昭留下来,如何能够。她不由得将这孩子更加紧紧地搂在怀中,紧盯着宁不经与甄不虞,看看二大堂首如何周旋。甄不虞眉头紧皱,暗思对策。泰雁娜心中一动,低声道:“请两大堂首权且应下便是!”对王承昭低声交待了几句,王承昭点头称好。
甄不虞见她正在使眼色,知道她有了主意,便回应山头道:“敬听吩咐,大明尊留下孩子便是。”那人顿时来了精神,高叫道:“那便请大明尊众好汉与罪臣之子保持一段距离!”泰雁娜依言,把王承昭放在一段空地上,显得孤立无援。山上那人道:“请众好汉离得再远些!”甄宁二人没办法,与众人又拉长了十几步距离,在一旁注视着。
不一会儿,只见山顶上飞身下来一人,如同一只猿猴在山涧峭壁上纵跃,很是灵便。大明尊众人都暗自惊骇,在这几乎陡直无坡的绝壁上,此人竟然健步如飞地向下猛滑,功夫真是到不可思异的地步。就连甄宁二人也暗自摇头叹服,自愧不如。但是当此人到达半山腰时,大伙发现他手中正不停地放松一根细索,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神奇。尽管如此,也可以看出此人的功夫不弱。
此人将近山道时,王承昭突然“哇”地一声惊叫起来,泰雁娜忙道:“昭儿莫怕……”说着话儿,便移步过去。她一边说话,一边甩去身上男装,露出一头秀发真有说不出的娇艳,众人也跟着靠近过来。
半山腰上那人忙喝道:“不许过来!”众人连忙止步,但泰雁娜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步子。她一边安慰王承昭,一边仰望山腰道:“喂!那汉子把绳子抓紧抓好,千万不要摔不来,那样很疼的……”她竟然为对方的安危而害怕起来。
此人身穿黑色衣服,轻功很好,又有绳子在手,哪有半点险情。大明尊众人一听,禁不住心中发笑,大是佩服她的心机。而黑衣汉子明知泰雁娜说的是假话,但听在耳中却又是一番滋味,说不出的受用。他往下越近越能看清泰雁娜美艳的面容,禁不住心荡神摇。他在心中警戒自己不要上大明尊的当,但同时又在想,不就是一个小娘门儿,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如一起掳了这个美妇回去享受。宁甄二人在江湖上名气不小,泰雁娜却少为武林知晓,因些此人对她并不十分在意。临近山道时,此人故意卖个破绽,佯装一失手,直往下落,口中大呼道:“哎呀!不好……”对着她的方位直扑下来。临近泰雁娜时,他伸手便来搂抱。
就在此人凌空而下刚接触泰雁娜衣衫之际,忽然间就觉得胁下京门穴一麻,已着了她的手。泰雁娜心中一阵冷笑,当初曾利用这一法子使得辽水大丑何不凡着了道,今日如法炮制同样奏效,可见这些男人当真不是东西。她一举得手,便连续再点此人华盖、紫宫、中庭三处大穴。此人再也站立不住,瘫痪在地,动弹不得。他眼里满是怒色,却也毫无办法。
泰雁娜并不多看他一眼,而是抓住时机飞跃上马,一把将王承昭带上马背,马鞭一扬向前便冲。宁不经早已一步腾跃到黑衣汉子身边,一手提起了他,然后在半空一举,道:“快走!”心道只要冲出危险地带,山顶石头就不能构成威胁。大明尊众人一见大喜,呼斥着向前狂奔。
山顶对手哪里料到会出现如此变故,竟将人质送到对方手中,不由得急得直跺脚。其中一人驴着嗓子吼道:“赶紧放了黑金刚,并留下罪臣之子,否则将尔等魔教人马全部乱石砸死!”他嗓门儿虽大,但内力有限,传到下面已大打折扣,但是大明尊中不少人听得清清楚楚。说着话儿,命令手下先拦头推下一阵石头,走在前面的人马顿时受阻。
宁不经见势态危急,大叫一声:“让我先行!众兄弟莫要停步!”举着被对方称为黑金刚的汉子往前冲去,他知道黑金刚功夫不凡,一定是个很重要人物,挟持在手或许使敌人有所顾忌。众人也知时机稍纵即逝,紧紧跟随。果然,山顶对手惊疑不定,停止推落石块。片刻之间,大明尊人马已经向前冲出了一截山道。
眼见大明尊人马奔逃出去,那驴嗓子大急,再次吼道:“魔教再不停步,便不客气了!”大明尊众人哪里肯听他半句言语,依旧拚命狂奔,而冲在前面的人马在山顶敌人的警告声中快欲冲出了危险地段。驴嗓子没办法,牙一紧咬,手一挥一声大叫:“快!快!砸死他们!”看来人质非寻常之辈,不得已驴嗓子才痛下狠心。顿时落石如雨,轰轰隆隆而来。
宁不经举着黑金刚正在前冲,见此口中大骂:“贼娘养的……”一句未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凌空而来,他舞起黑金刚就向这块石头抛去。“喀嚓”一声,黑金刚的双腿就被飞石撞折。
黑金刚身子刚刚着地,又一块巨石滚滚而来,压过他的身体,黑金刚之躯马上变成一块肉饼,山顶一帮人立刻惊呼一片。宁不经借此机会几个箭步飞蹿,冲出了危险地段,飞石已对他构不成威胁。但回头一看,本教中部分武功较差的兄弟在接二连三的飞石下,接连丧生,多人被砸伤。山道上血流遍地,峭壁上血迹斑斑,一时间哀嚎声不绝于耳。宁不经大怒,重又冲进石雨营救同教之人。甄不虞见此,远远地呼喊道:“宁堂首不可重入险地……”但宁不经哪里肯听。
泰雁娜在大明尊之中武艺却也不低,怀中保护着王承昭在山道上躲闪前进。她前面有哈米在开道,后面是甄不虞在照料,一时没有被飞石伤害。哈米正在招呼前面一个同伴注意,冷不防一块石头向他呼啸而来。泰雁娜一见大呼道:“哈米,头顶危险……”哈米知道不妙,容不得去思索,飞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他刚离开马背一尺多远,大石头便落了下来,他的马背。“喀”地一声,马的脊骨被砸断,马儿一声嘶叫“扑通”一下瘫痪下去。他回头一见,心中吃惊,泰雁娜也吓得花容失色。
但在石雨之中,哪里容得她分神半点。正在张口失神之际,她的头顶上方亦有一块石头从山坡上“骨碌碌”飞滚而来。甄不虞在后面瞧见,更是心惊不已,知道叫喊已经不及,挥起马鞭对着她的坐骑后股,便是狠狠一抽。坐骑突然受到鞭击重策,猛地向前一蹿。就在这眨眼之间,石头已经落到她的身边,刚刚偏过头顶。马的后蹄还没来得及前蹿,已被飞石击中,“喀嚓”一声脆响,亦已砸断。马儿顿时“呼溜溜——”一声长嘶,马头与前身昂起,身子失去平衡,前蹄一下子踏空,直向深谷跌落。
泰雁娜哪里会料到这种情况发生,只听见脑后生风,呼呼甚急。本欲舍马而去,只因怀中搂抱着王承昭,半空中行动更是不便。此刻她一只脚脱离了马的鞍蹬,另一只脚仍套在里面,两人一马连在一起跌向深谷。尽管十分害怕,但她仍旧把王承昭紧紧搂住,然而无论如何也不敢睁大眼睛,听天由命。
半空中,人与马连在一起不断的翻着跟头,时而马上人下,时而人上马下,异常的惊险。有几次人与马被峭壁上突出的松树括住,只是下落的速度极快,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闪落过去。有两次已经着手抓住了松枝,但不是松枝被折断,便是跌落的冲击力太大,而把扎根不牢的松树一起拔出,顺带下落。
但是有这两次试抓松枝,而把她和怀中的王承昭由马上人下,翻转到人在马的上面。半空中,她怀中抱着孩子,脚下踩着马背,呼呼而下,异常的凶险。
猛然间,又听见“喀嚓”声响,脚下马腹又刮断一棵大松树。她正欲惊呼出口,但还没有叫出声来,觉得马儿再次撞击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上。因过于猛烈,在马被撞击的沉闷声和她同时的惊叫声中,只觉得浑身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原来人与马一起已跌落到深谷底下。
过了好长时间,王承昭从昏迷中首先苏醒。他被泰雁娜搂在怀中,受到保护,坐骑先着地面,中间又有泰雁娜缓冲,他受到撞击震荡小得多,不然哪里还有他的小命。最要紧最幸运的是离地面六七丈高的峭壁上,一棵突出的大松树拦截了一下,使得人马下落之势大大受阻。否则,泰雁娜与王承昭定与坐骑一起被摔成一摊肉泥。
王承昭片刻之后便清醒过来,艰难地坐起来,四顾了一下,不少大明尊人马的尸体散落在周围不远处。他马上瞧见泰雁娜横也卧在一旁,一动也不动,浑身血污。王承昭顿时慌了,用力忙爬到她的身边,伸手抹去她脸上的血污,语中带着哭泣,叫道:“阿姨!阿姨醒醒——”叫了半天,也听不见她半点回音,更不见任何反应。王承昭禁不住悲中从来,泪水汩汩而出。
他此番被何不凡擒拿,又被刘骆谷着人秘密送走。途中历尽艰险和伤悲,只说性命难保,不意绝处逢生,被泰雁娜带来的一支人马救出。本以为了结了这场恶梦,谁知这场惊喜又是昙花一现。联想到举家被害,举目无亲,梅儿母亲又因他惨遭不幸,使得他更加伤悲。
夕阳下,王承昭望着一动也不动的泰雁娜,虽有泪水不停地涌出,但想放声大哭,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来。他痴痴地守候在泰雁娜身旁,说不出的丧魂落魄和说不尽的孤单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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