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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五雄中老五凌鹏见他面对食物毫无反应,便过来吆喝几声。见他不理不睬,上前就是一马鞭。这一马鞭劈头打在王承昭的头脸上,顿时打出一条血痕。使凌鹏意外的是王承昭只是一声惊叫后仍就痴痴呆呆,全无反应。
凌鹏大怒,以他小小年纪竟如此渺视自己,便欲再加一顿拳脚。这时,身后有人咳了一声,却是其兄长凌鸷。凌鹏知道自己举动不妥,打死了王承昭不好交待,马上知趣而退。众人吃过饭后,也不管他吃也没吃,重又把他放回木箱内,继续上路。
连续三天下来,王承昭总是不吃不喝,浑浑噩噩。山南五雄终于紧张起来,害怕他这过于娇嫩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就此夭折,到了范阳不好向安禄山交差。便让差人强制喂食,撬口也要吃下去。能吃多少下肚,王承昭自己一点也不清楚。反正他觉得在世上孤苦伶仃的一人,不如死了好,那样还可以与父母家人在九泉之下相见,享受温暖。
一次有人又强制向他口中喂送饭菜,凌鸷见他傻愣愣的,便阴阳怪气地道:“喂!你这小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了,你们王家血海深仇岂不是永无讨还之日?”凌鹏在一旁咧开大嘴狞笑道:“他这样饿着肚皮,正应了孟子的屁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兄弟数人一起哈哈大笑,甚是狂獗。
昏昏糊糊中,王承昭听得一个寒颤打起,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吃了一口。凌氏五兄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凌鹏笑了一阵后道:“瞧这小子德性,他若是能报得了这样的家仇真是日头从西出了!哈哈……”说罢又是一阵狂笑,十分的瘆人。
众人继续上路,王承昭躺在木箱里神智逐渐清醒起来,寻思道:“五贼子刚才说得倒也不错,倘若我真的死了,举家深仇大恨便真的无昭雪之日了。”想到这里,求生的念头陡然而而起。又想:“我的全家已经被害,一旦逃出虎口后,先去找那奸相报仇雪恨。我要把他的全家每个贼子都砍上十七八刀方解心头大恨。然后再找……”他就这样盘划着,禁不住热泪盈眶和血脉喷张,却全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儿能有多大的能耐,如何能与李林甫这样的对手交锋。如果说出来,一定会惹得山南五雄又是一阵轰天大笑。但是再次吃饭时,凌氏手下差人喂饭已不太费力,然而他却多了一个心机,依旧装得呆呆傻傻,为的是寻找逃跑。但是凌氏五兄弟是何等的厉害人物,以他小小的年纪与其斗智斗勇如何能胜。
一日,王承昭躺在木箱内,感到有些温暖,便知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不禁为自己困居其中浪费报仇的大好光阴而暗自焦虑。正在算计利用什么样时机逃跑,就听见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甚是快捷。
只听凌鸷低声喝道:“这深山之中,平日里人烟稀少,今儿后面一队人马来得古怪,众贤弟小心为好,谨防意外!”凌鹫、凌鹪、凌鹤、凌鹏四兄弟低声称是。王承昭听得暗自好笑,心道也不过是寻常过客,如此紧张,当真是做贼心虚。
正如王承昭所料,这是一行寻常旅客,从马蹄声听来可以断定出,他们从自己身旁一跃而过并没有停下。而且还有一缕淡香从木箱缝隙飘了进来,使王承昭精神一贻。待这一行过客而去,凌氏兄弟才暗松了一口气,只听凌鸷说道:“继续赶路,大伙要保持戒心,这些人有些特别!”
行了一段路,牵着王承昭这匹马缰绳的一人问道:“喂,伙计,你说已经走到前面的刚才那伙人是干什么的?”另一人道:“看不出来,不过从他们衣衫上看,都绣着火记,应该也是江湖上某一帮派的!”这人能观察得这样细致,说出这样话来,倒也有些见识。牵着王承昭马缰绳的人又道:“你老兄说得大有道理。哎,这七八骑中那个青年相公怎么如此漂亮。你见到过这样人品出众的公子哥吗?”说罢口中“咂、咂”有声,显得极为羡叹。
被问的一人道:“你说的是哪一个青年相公?”牵马缰绳的人道:“就是第三匹马上的那个!”另一人回答道:“当时一见那些人的穿着打扮,我很是紧张,没来得及也没敢细瞧这些人的面孔。”此人倒是实话,没有心机儿。牵马缰绳的人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一对眼睛白长了!”停了一会儿,又道:“若是这公子是一位小娘子,那可算得上是绝代佳人了……”
王承昭心道:“这第三骑上的人本来就是一位女子,怎么说成是青年相公呢?”他从飘进鼻孔中的淡香中已作出判断,因此对这两个差人言语甚是疑惑。他与泰雁娜母女呆在过一起,感受过她们身上的那种香粉的气息,因此虽然身在木箱内不见外物,却也能断定身旁经过之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正在疑惑,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人数似乎比先前更多些。牵着马缰绳的人道:“这就怪了,怎么这些人的衣着装饰和前面过去的一个样子……”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凌鸷又低声道:“大家小心!”凌鹫在一旁道:“大哥,与刚才是一伙的。”凌鸷口中“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时间不长,马蹄声由远而近,经过这里时,速度放慢下来。其中一人道:“兄弟们,你们瞧一瞧,看一看,这些做生意的经纪人神态不正常,好像害怕我等来打家劫舍似的!”他说这些做生意的经纪人自然指的是山南五雄这边的人。为平安的将王承昭送到范阳,凌鸷一行人依旧装扮成南来北往的商贾模样,干起买卖的行当既顺手又不太惹眼。
只是第二拨来的人自称为是打家劫舍的,不但不怕暴露了自己行走江湖的身份,而且大有向山南五雄挑衅的味道,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也太嚣张了。可见凌鸷先后两次都让他的手下小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实在大有预见。凌鹫一听,顿时心中怒火冒起,便要发泄出来。兄弟五人闯荡江湖多年,哪里受到过如此的挑衅。这批人中马上有人接着道:“兄弟别瞎说!生意人整日风餐露宿的不容易,不要吓唬他们。”不一会儿,这拨人马也逐渐走远了。
凌鹫等他们稍远些,便忿恨地道:“他奶奶的,要么大战三百回合,来个痛快点,口头放屁管啥用?”凌鹪、凌鹤、凌鹏马上附和道:“二哥说得不错,再遇到这类强人我等兄弟便冲杀过去砍杀一阵子,让他们知道山南五雄的厉害!”四人言谈间眉飞色舞,大有不可一世之态。
凌鸷摆了摆手,深思片刻道:“这些强人属于不打自招的刺头。刚才他们贼溜溜地盯着我们行装,又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儿,已是司马昭之心显露,定非善良之徒。不到万不得已,众贤弟切莫与这些强人一般见识。”他行走江湖见识颇多,明白这趟差事风险不小,责任重大,因此竭力约束四个胞弟的野性。王承昭在木箱里听得好笑,心道这真是窃贼与强盗照面,可能会有好戏欣赏。
山南五雄正在议论,后面马蹄声又起,人数比前两拨更多。远远看去,衣衫打扮与以前两批更无异处,不是他们同伙又能是谁。凌鹫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拔出刀来,口中叫道:“老子跟他们拚了!”凌鹪、凌鹤、凌鹏更是不甘落后,各自都亮出了兵器。他们在江湖中行走,胡作非为,巧取豪夺成性,有几个能被他们放在眼里。王承昭在木箱内有些诧异:“路过的几支人马并没有招惹谁呀,这五兄弟怎么无辜地要挑起事端?”他虽然年幼,但已经看出山南五雄行动很是莽撞。
在凌鹫四兄弟的刀拔弩张之时,凌鸷冷冷地喝道:“不得轻举妄动,四们贤弟要冷静,都给我收敛安稳些!”他对四个弟弟行动甚为不满,因此厉声斥责。果然一语之后,四兄弟口住手停,没听见其动静,看样子被凌鸷镇慑住了。
这批人马走近他们身边时,与前面的两批不同的是竟然大大放慢了坐骑奔跑的速度,几乎是信马由缰,踱着步子而过。王承昭置身暗处,虽然瞧不清外面一草一木,但是觉得外面的气氛异常紧张,大有一触即发的危机态势。尤其是山南五雄这一边好像人人憋着气,摒住呼吸一般,有种说不出紧张和恐怖。
由于凌鸷的约束,这边人马虽忿恨在胸,却不敢主动发威起事,而对方人马更是若无其事地放马经过,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人马的敌对情绪。就这些人的神态看来,不但气定神闲,更似有恃无恐,令人捉摸不透。与这边凌氏兄弟鸦雀无声、横眉冷对的局面形成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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