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阳光广场,与地震前一般的热闹,人头攒动,熙来攘往,人们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动作快的已经在广场旁将物什装上了车,动作慢的还“当!当!当!”的拆着那扣得死死的铁帐蓬。一时间,巡逻车广播声中夹杂着刺耳的铁锤敲打钢管声、小朋友在广场上追逐打闹的戏嬉声、爸爸妈妈寻找孩子的叫喊声、亲人朋友间通电话的呵呵哈哈声……
一看是张飞,赵云庚即走到稍微安静的角落,接听他的电话。
“喂,飞哥,什么事啊?”
“子龙,嘿嘿,哥给你说个事……你……你这会儿在哪儿?”张飞似想开口直说什么事,可又想了想,还是先问问赵云这时在什么地方吧。
“我在阳光广场,这里临时防灾棚搭建的特别多,我们青年志愿服wu队正在这里协助群众搞撤移工作,你有什么事?”
“哦……你忙啊?那……那算了吧!”张飞吞吞吐吐的还是没有开口。
“飞哥,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你就说……”
“不是,我看你忙,所以,嘿嘿,我,嘿嘿……”
“我的张飞大队长,你再不说我就挂了啊!”
“别,别,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我想你过来帮一下我这儿!”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看你,弄得神秘兮兮的,还不好意思说!”
“不是,这不,你忙嘛,哥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不是特别事,我还真不会开口,是吧?主要是我这儿有一群比较特别的人,哥这边也就三四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飞哥,什么特别的人?”赵云也想知道究竟他说的是个什么事。
“全是敬老院的老革命,好多路都不能走,他们临时防灾棚又搭得特别牢固,拆又不好拆,加上他们全都睡在里面,我……哎!……我简直搞得哭笑不得,爬在架上去呢,又怕掉下的钢材把老人们给砸着了,不爬上去呢,拆不下来……”张飞在电话里显得非常无奈,没等赵云开口说话,他又说:“主要是我人手不够,大队其他人都分别执行各自的任务了,这里最不好拆,我才牵头在这儿,所以,我才想请你派几个志愿者过来帮帮忙。你看?”
“等等……”赵云抬眼四下望望阳光广场,这里的任务也还艰巨着,该怎么办呢?不如先派两个人过去,等这儿稍微轻松了些再派人过去协助他。
“飞哥,这会儿的确排不开人来,不如我先派两个人过来,先支援一下你,等这儿忙得差不多了,我再把人全部调过来协助你,行不?”
“也行,我知道你们那儿也忙,就这样吧。拜!”
张飞暗自高兴,呵呵,有两个人也不错,总比没有强,这个电话总算没有白打。他挂掉电话,开始与队员们一起商议如何拆老人们的临时防灾棚。
提起这里的临时防灾棚,那可算是全城最牢固的了。地震当初,西城区敬老院的老人们在市民政局干部职工的帮助下,三十多人全部转移到了嘉陵江畔的公园里,后得到社区党员全力协助,给他们搭建了十多个临时防灾棚,考虑到老人们的安全,所有的棚都是民政局租的钢管,一个紧挨着一个扣搭在一起,十分的结实,棚顶的蓬布都是清一色的厚油布。对张飞来说,这么多的油布要是扯坏了,怪可惜的,不扯吧,又没法拆钢管。当时搭建的人,也可以理解,生怕风把这些布给吹跑了,油布上面全钻的是扣子孔,全都用镙丝上在了钢管上,这拆卸工程,张飞与大伙儿越商量越是觉得不知从哪里下手。
正踌躇不定间,赵云、关羽和另外一名志愿者已赶到了他们这里。
“飞哥,你们怎么一点也没有动啊?”赵云见张飞与大伙儿东比西划的还在旁边商议着什么。
“这么快,子龙,你不是说只来两名志愿者嘛,怎么仨呢?咦?关羽……”张飞一把握住关羽的手,似有不解的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会……”
“不会什么?我现在跟赵云一样,在青年志愿服wu队里面,嘿嘿,不过,不是正式成员,今天下午才加入的,连表都没有填……”
“唵?你也加入了志愿者?”张飞松开关羽的手,伸出右手食指朝赵云点一下,又朝关羽点一下,“呵呵,你俩都成了志愿者,好玩!”
“什么好玩?阳光广场挺忙的,正因为电话里听说你这儿不好拆,我才亲自来,关羽听说你在叫过来,他也要一起来,再说,我哥仨好久也没有在一起碰面了,关羽也要五年没有见你面了,这不,才……”
“难怪,谢兄弟过来看我了啊,呵呵!好兄弟,就是好兄弟。”张飞双手一摊,示意在场的其他人,他的好兄弟是特意来看他的,特意来帮他的,他显得多有面子。
得了便宜,他更加飘飘然不知所以然,索性又说:“我说志愿者啊,既然来了,我们兄弟感情空了再叙,这会儿我们先看一下怎么拆这个玩意儿……”
说着说着,张飞双手背在背后,煞有介事地做出一幅领导的样子,带他们围着这难拆的临时防灾棚研究起来。
没走几步,赵云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临时敬老院”让他思绪万千,黯然神伤,看到这些步履蹒跚、颤颤巍巍、行动十分不便的残疾老人,看到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打小家境就十分贫穷,12岁就被父母送去当了童养媳,丈夫只是名义上的丈夫,他俩根本还没有等到拜堂成亲,史大个15岁那年就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了,听说参加了抗日战争,接着又参加了解放战争,但不知是死是活,后来也就没有消息了。公公婆婆去世多年,她一直盼望丈夫回来,独身一人没有再嫁。捡到赵云时,奶奶视如己出,捡垃圾所挣的每一分钱都攒着留给赵云买吃的和衣服,虽说不及别人家的上档次,但只要赵云喜欢的,奶奶都想尽一切办法给他置办。想到这些,赵云已泪雨淋漓,双手不停地揩拭着红润的眼角……
一旁的关羽和张飞,似已看出了赵云的心思,也不好说什么,都伸出友谊之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三人携手并肩,绕着临时防灾棚,继续寻找着突破口。
“张大队,张大队……”兄弟仨正思索着,背后突然连续传来几声叫喊。
张飞转身一看,“哦,我道是谁?民政局社会救济福利科的秦科长,你好,你好!”
说完,张飞上前几步,礼节性的握握手。
“张大队,听说你这会儿正犯难?”
“哟,你怎么知道啊?”
“刚才敬老院的老干部给我们办公室打电话了,说张大队长在这儿不好拆啊,说什么左也难,右也难。我是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秦科长笑着说。
“说来也是,当初你们搭建怎么不考虑后面拆卸呢?上面的油布说实在的都崭新,你叫我如何忍心给……呵呵,不忍心啦!”张飞摇摇头。
“张大队,你看这样行不,你们先不拆这些临时防灾棚,先帮去把敬老院收拾一下,再来帮老人们把东西收拾了,想办法把他们送到敬老院。这里,你就交给我,我明天一早找专业的建筑工人来拆卸,好不好?”
“这敢情好啊,那我就先去敬老院,是不?”
“对,敬老院几名工人都是乡下请的,地震后一直没有来上班,电话打过去也不接,只有麻烦你们先去把老人们的房间收拾一下,然后把他们先接回去。”
“那行,赵云,我们就先去敬老院!收拾完了,再来这里!”
赵云、关羽、张飞一行六七个人,开上执法车,很快来到了敬老院。
一进院子,稀稀撒撒的落叶满地都是,四壁的蜘蛛网纵横交错,给每栋窗户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防护栏。
推开老人们居住的卧室,久未打扫的房间里一股恶心的霉烂味刺鼻而来……
大伙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都明白只有先把这里收拾干净了,老人们才好回来住。大家卷起衣袖,七手八脚的能找到什么工具就干什么工具的活。
张飞指挥大家把房檐屋顶的蜘蛛网先清理干净,一人一间承包了收拾,先从房间里打扫,扫地的,抹窗的,擦门的……一时半会儿,忙得不亦乐乎。
“张队,这间房子虽然好久没有打扫,但在我的猛攻下,终于给搞好了……”
“张队,我这一间,已经干净了,我去打盆水再擦一下玻璃就可以了……”
“张队,我这一间,除了床铺没有铺好,其他都OK了。”
……
很快,七八个年轻小伙子都将各自打扫的房间内的垃圾清理出来了,给张飞大队长报告战绩。
屋子收拾完了,大家又站成一排,从院子东头清扫到西头,将院子的每个角落都给收拾得一尘不染,照眼一看,整个敬老院焕然一新。
张飞抬头望了望天空,淡淡的月色已完全遮蔽了夕阳的余晖,再看看手表,他大声说:“兄弟们,这时间啦,它真像脚踩西瓜皮,一溜烟就过了。这会儿也不早了,马上晚上9点了,老人们都在那边等我们,我们得先把他们送过来再吃晚饭,大伙儿的意见如何?”
“没问题,兄弟,我们还不饿!”赵云首先表态。
“没问题,张队,这算什么,你又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城管局的兄弟,起早贪黑,忍饥挨饿的活儿什么没干过,嘿嘿……听你的。”西城区的队员也纷纷爽直的表态。
“好样的,兄弟们,我们现在就去嘉陵江畔的公园,把老人们接过来……”
在张飞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临时聚居点。
此刻,老人们在热心市民的帮助下,已经收拾完床铺,将衣物和生活用品打包好了,早已在此翘首以盼。
张飞见此情形,三五两下作了个简单部署,分成三批接送老人,第一批六位老人由赵云负责,这一批是几位完全不能行走的残疾老人,赵云和两位城管兄弟,把他们从临时防灾棚里一一背上车,然后将他们的行李随车装运,先行送往敬老院。到了敬老院,根据老人们的住的不同房间,他们先分别把老人们的床单被子给铺好,又才把他们背到各自的床上,六月的天气,已然闷热,一番忙碌,大伙儿已汗如雨下,衣服全部都给湿透了第二批由关羽负责,这部分老人身体还比较硬朗,都基本能自己行走,关羽很快把他们送到了敬老院。
第三批的老人有十多位,大多数行走不便,张飞和剩下的几名队员,租了几辆出租车,在司机们的帮助下,搀扶着他们全部上了车……
“报告刘局,在市团委青年志愿服wu队赵云队长的全力协助下,我们把聚居在嘉陵江畔临时防灾棚里敬老院的老人,全部撤移到敬老院去了,任务顺利完成,给你汇报!嘿嘿……”看着三十多位老人安顿在敬老院的每间屋子里,又开始他们平静的生活,张飞兴奋地给刘备打电话。
“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都11点过了,你们也累了,让兄弟们早点休息,明天你西城区的撤移任务还重啊!”
“刘局,休息什么呀,我们这伙兄弟还没有吃晚饭呢,我这会儿与他们随便去吃点面条,解解饿了,挂了,领导……”
通完电话,张飞和大伙儿再次巡视了一个老人们的住所,确定安顿妥善后,才离开了敬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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