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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如过翼,飞掠无痕,只有那树叶变黄脱落,又衍生出嫩绿的枝条;只有那积雪成堆,随后又融化成水,滋润一方沃土。
除此之外,在这片林中,是一如既往的兽吼,以及无休止的战斗,没有哪一天停止过,仿佛,兽吼和战斗,才是这山林的生命一般,没有它们,这山林也就失去了生机,变得死气沉沉。
微凉的春风,从林间拂来,带起他褴褛的衣襟,吹起他长过双肩的头发,仿似飘飘然,即将乘风归去,羽化登仙。
他,只是静静地在林中行走着,身躯如背后长枪一样笔直,散发出的气息,却如猛兽一般凶唳,其瘦弱,却极为坚实的胸膛,裸露在破碎的衣衫之外,其上,伤痕遍布,纵横交错,有些是新添的伤口,有些早已长出嫩肉,可是,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色。
双眼清澈有神地凝视着前方,步子,不缓不急,步步落实在地,带起些微的灰尘,在这个春天的早晨,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神情似乎都有些惬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木曦,不知不觉之中,他进入盘霸已经足足一年,经历了炎夏,经历了深秋,经历了寒冬,迎来了这个在外界热闹喧嚣,在这里生气勃发的春天,而他的心情,也像这春天的气息一样,活跃,灵动。
期间,经历了多少次战斗,他自己早已记不清,只知道,不管是轻松,还是惨烈,最终活下来的都是他自己,那些对手,不是受伤逃遁,就是化作一抔黄土,与这无边大地融为一体,而他,则是借助着这些或是人类或是魔兽的对手,飞速的成长着。
虽说自幼鼠灭杀石铠尸熊的那一战,到现在的半年时间以来,他的实力没有很明显的精进,但是,其体内灵力的纯净程度以及饱满度,却是比之大有进步,他能感觉到,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顺利的进入地级之境,成为真正的地级强者。
虽然他目前不是地级修者,可是,在十天之前,他却与真正地地级修者有过一场激烈战斗,其胸前那道最为新鲜的狰狞伤口,就是那地级修者所留。
当时,爆发战斗的原因很简单,地级修者见木曦实力只是师级,并且手上还佩戴着混沌戒,顿时就心生贪恋,欲行杀人越货之事。
木曦岂能让他得逞,先不说戒指之中存放的是他一年以来的所得,更为重要的是,这枚戒指为白老所留,半年之前遗失了铁笔他就一直愧疚,又怎能再让这地级修者将戒指抢夺而去。
一人要夺,一人要留,自然,两者之间就会爆发战斗。
那一战虽说没有与雪陌等人的战斗那般惨烈,但是毕竟实力上存在差距,即便木曦经过一年历练,经验丰富,甚至有着与天级强者斗争的经验,可是实力上的差距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因而,才会让地级修者在身上留下这么一道狰狞伤口。
但是,虽然将他重伤,那地级强者也不好过,木曦拼着己身重伤,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点记号,并且是那种无法抹除的记号——断指。
这般之下,地级强者终于见识到了木曦的疯狂,不得不退去,财物固然重要,可是没了命,再多的财物也没用。
这一战,他竟然与那地级修者平分秋色,即使那人只是地级初窥,可毕竟也代表了地级修者的部分强大,能够与他分庭抗礼,就极大的说明了木曦的实力。
感觉只是感觉,而战斗,才是最为有力的说明。
“地级强者,果然也不可小觑啊。”脑海中回忆着这场战斗,木曦轻声叹道,胸前那道伤口,随着他说话而起伏,似乎也在以其自己的方式赞同他的话。
虽然向往,可是他并不低落,一年的历练,从人级介平到师级登峰,跨越一个大境界外带一个小境界,这样的结果,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再说,其精神力的修为也有长足进步,通过不断的运用,以及笞神夯元印的净化,精神力也已经达到了与灵力修为齐头并进的地步,而御龙行,虽说没有多大的进步,但是依然令他的肉体强悍了不少。
与那地级修者的一战,正是有着这几方面的进步,他才能够保住混沌戒。
站在他肩头的幼鼠,小爪子中抓着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啃食着,细碎的咀嚼声从其嘴中传出,它的表情,说不出的满足,其神态,比半年之前更具有人性。
半年来,它再也没有展现出它灭杀石铠尸熊时神异的一面,似乎就像是昙花一现一般,这半年,它成天只是站在木曦肩头,像一个骄傲的小战士,挺起它娇小的胸膛,与木曦一起闯荡这充满凶险的盘霸山脉。
不过,也不能说它没有一点变化,吸收死气之后,它的双瞳,就蕴涵了乌黑与金黄两种色彩,随着半年的成长与消化死气,其眼瞳之中的金黄所占的面积大了一些,但是,乌黑,还是它眼瞳的主要色彩。
而木曦也能感受到,随着它眼瞳中金黄所占的面积加大,其无意间泄漏出的气息正在缓慢地增强,相信,这应该是那些死气之功,在心中,他会经常感叹世间的神奇,竟然有吸纳死气成长的魔兽。
幼鼠形体,也是有些许变化,不再是刚遇见木曦之时那般瘦小,而是有点肥肉,尤其是当它趴在木曦肩头的时候,像极了一个浑圆的小球。
每每这时,木曦都会用手拨弄它,不得不说,有它的存在,为他的闯荡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至于灵凰,从它回到灵间之后,木曦就再也没有召唤过它,随着其深入,遇到的凶险也越来越多,如果他拼尽全力都不能战胜的凶险,将灵凰召唤出来又有何用?不过是多了一个牺牲者而已,还是让它安安静静呆在灵间之中,强化实力为妙。
左右无动静,木曦干脆就爬上一株古树,坐在树冠上,观望远方,幼鼠坐在其肩上,学着他的样子,模样极为滑稽。
“一年了,离开落荒之森一年了,爷爷,娘亲,你们可还好?是否在每个夜晚都会看着夜空,想念曦儿?”嘴中细细说着话,脸上的神情,回忆怅惘。
“畂燚学院,我虽然离开你一年了,可正是因为你,我才会出来闯荡,因为,你给与我的不是荣耀,而是一分耻辱,而唯有实力,才能将这份耻辱洗刷,血虎,你等着,我回去之时,就是你命陨之时!”
想到畂燚学院,木曦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促使他闯荡盘霸的推手,那一天,他当众定下一年之约,这一年,他不顾一切的提升着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要一洗前耻,为自己,也是为兄弟!
“大哥,三弟,四弟,也不知道这一年之中,你们的实力是否精进了很多,尤其是三弟,你无忌的性子,是不是被学院之中的那些传说人物打压下去了呢?真想看到你吃瘪的样子,那一定很好笑,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梦儿,自你从盘霸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发现我再也不能克制自己去想你,那一夜,我们相依倾诉,尽管大多数都是我在说,你在听,可我知道,你在用心,这么久,我知道你非常担心我,我也答应过你,会好好的回去,回去看你陪你。”
坐在树冠之上,木曦脑中想的不是这一年的经历,不是这一年的所得,而是所有他牵挂的人,面色沉静,心中却是辗转万千。
发福的幼鼠,似乎也洞悉他的心思,安静地坐在他的肩头,用黑黄交杂的眼瞳好奇地打量着他的侧脸,小爪子时不时抓挠一下身上的细密毛发,显得憨态可掬。
春日的阳光,格外温柔,耀眼却不燥热,将木曦与幼鼠笼罩在里面,画面,安逸宁静,偶尔,有着凉人的细风吹过,吹起木曦的衣摆,将幼鼠遮盖在内,它也不去拉下,任由衣摆盖在其头上。
良久良久,当晚霞出现的时候,木曦才收回望向天际的目光,将幼鼠轻轻捧在手心,鼻尖凑上去,左右摩擦。
唧唧唧!
小家伙抬起粉嫩的爪子,拍打着他的脸庞,似乎在安慰他,又像是在与他嬉戏。
“小家伙,虽然这么久我依然无法知道你的身世,甚至都不知道你真正地本事,但是,有你陪伴的这半年时间,我从没觉得孤单,明天,我就要回归世俗了,你可否愿意随我一起?”
说完,木曦眼露期盼的看着手中的幼鼠,内心之中有些紧张。
这么久的陪伴,他心中早已经将幼鼠当作兄弟,在内心之中,他很希望它能够一直在自己身边。
听了木曦的话,幼鼠偏转脑袋,小爪子抓抓耳朵,又看看他,显然是在思考他话中的意思。
唧唧唧!
半响之后,小家伙吱叫着点点头,从其手中挣脱出来,跳上他的肩头,用小脑袋亲昵的蹭着他的脸庞。
这一刻,木曦心中分外欣喜,分外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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