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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镇上依依惜别之后,白老一行三人回到木氏故居。心头再次涌起丧夫之痛,幻想破灭之痛,木氏不由得又是一番撕心裂肺般地痛哭,而木曦在白老的坚持下并未走进屋去,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房子的周围,仔细的记着房子的摸样,似乎是要将其深深地镌刻入脑海。
片刻,木氏收拾好些许东西强笑着出来了,她也知道,儿子好不容易缓解的仇恨之心不能再次触碰。但她却不知道木曦只是将仇恨深深地埋在心中,这几天的一切虽然让他从仇恨之中走出来了,但他绝不会忘记杀父之仇,他已经下定决心,既要将恶狼手刃又要努力让自己不会被仇恨蒙蔽内心,所以和皇甫梦在一起的几天他才会慢慢地恢复以前的模样。
此时,仇恨是木曦心中前进的一切动力,修炼每每松懈之时心中就会自动的浮现出老家破败的影像,那是他心中无法弥补的痛,是他心中破灭的期待,更是他一切进步的源泉。
离开小屋,三人走在林中小道准备返回林中小院,和来时不同,回去时没有了木曦的纠缠不休,只余得林中积雪融化后从树上落下的稀稀疏疏的滴落之声,气氛非常压抑,一方面是三人心之所致,另一方面似乎又是在暗示什么。
果然,三人行走须臾,前方森林之中忽地狂风大作,响起一声震天大吼,恍如平地一声惊雷,直使得树上的雪纷纷坠落,下起一阵雪雨,透过雪幕,只见得一道黑影若隐若现。木曦母子惊恐不凡,拉着白老转身便要回逃,可白老板却纹丝不动,将木曦母子护于身后,静静地看着前方,眼中没有丝毫惊惧之色,脸上一如既往的祥和平静,静等着前方黑影显现出庐山真面目。
木曦母子何曾见过如此场面,莫要说见,就是闻也未曾听闻。见此场景只得惊恐地躲在白老身后,两股打颤,莫不是抓着白老衣襟此时早已如烂泥般瘫痪在地,这一刻,他们感觉时间像是在故意放慢脚步,让他们经受这恐惧的折磨,前所未有的恐慌充斥在心间,一遍一遍的祈祷时间快快走过。
终于,在压抑的等待中,黑影慢慢地显现出真身,硕大的头颅上两只泛着森森血光的眼睛凶狠的盯着白老,似乎是要将其一口食之,浑身紫色的雷电缠绕,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粗大健壮的四肢支撑起两丈有余的身躯,一步步的向白老靠近,吼叫不断,口中不时发出腥臭气味,口中密集的利齿像是一颗颗钢钉,泛着寒光,更为其彪悍的外表增加了几分阴寒,在白老身前不远处停下脚步,给木曦母子的压力更甚,心头已经升起浓郁的凉气。
一方静立不动,如处闲庭,没有一丝的波动,一方蓄势待发,怒嚎连连,只震得林中积雪纷飞,林木颤抖,似乎也是惧怕其凶威,只震得木曦母子两耳生痛,至于昏厥。
人与兽就这样对峙着,时间流淌,木曦母子感觉好象过了千万年之久。忽地,凶兽大抵是觉得眼前之人的悠闲挑衅了他的威严,血口猛然大张,剑尾倒竖,浑身毛发直立。雷电疯狂外放,闪电般扑向白老。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白老轻哼一声,手指微曲,手臂微微摆动,像是飘落的羽毛一样蜿蜒婉转,轻飘飘的向凶兽罩去,没有飞沙走石,没有积雪狂舞,亦没有残枝翻飞,只这如鸿毛轻舞,如微风拂面的一爪,就只这一爪,面对凶兽的狂猛白老就只轻飘飘的像是弹掉身上灰尘的一下,但取得的效果却极其震撼,林中没有了震天怒吼,没有了劲射的积雪,只有凶兽被定格在空中,丝毫不能动弹,时间在这一刻仿佛真正的停止下来欣赏这震撼的一幕。
木曦母子看见这场景嘴巴张得老大,眼中除了惊骇便在无其他。
这时,白老怒吼一声:“孽畜,你竟敢无端来招惹我等,今天便让你来尝尝这苦果,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可以招惹的。”
说罢,双手连连挥动,越来越快,最后只见得一片掌影翻飞,周围的积雪也纷纷飞舞起来,刮起了强劲的雪风,凶兽痛吼连连,口中鲜血狂喷。片刻之后,白老缓缓收回手掌,静看着倒在脚下的凶兽,这时的凶兽那还有半点之前的凶威,只倒在地上一口口的喷吐鲜血,气息已是微弱非常,泛着凶光的大眼被两眼的眼皮耷拉着,没有一丝的凶狠,眼神盯着白老却不再是凶狠,反而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它知道今天是惹错了人,眼前的人看似苍老无力但却可以翻手间就将自己制伏在地,此等强者远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对象。如果不低下头求救,是不会有任何活命的可能了。
见此,白老心生怜悯,毕竟是老人,加上已经隐居许久,性子早已沉淀下来,对于生命的珍惜格外看重,不管是人还是兽,都是生命,都可以引发白老内心的怜悯。否则当初他就不会将木曦母子收救上独自隐居的小院。
于是,走上前去:“我知你是已经开启灵智的高阶魔兽狂雷,你本不应在此出现,但却不知为何原因在此袭击我等三人,我也不另加追究,看你如此伤势我心生不忍,有心救你,但却怕你日后恩将仇报给我带来诸多麻烦,因此我有一条件,便是从此臣服于我,我不仅可以恢复你伤势,日后还可以助你突破桎梏进阶化形,如若愿意你只管摇动尾巴即可。”
听罢,狂雷半响没有反应,白老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但暗地里也防备着狂雷的临死反击。他知道任何一只高阶魔兽都已开启部分灵智,能听懂人类的语言,高阶魔兽也有自己的尊严,虽然信奉弱肉强食法则,但尊严却不会轻易放下,不会因为强者几句话就放弃自己的尊严,只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魔兽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白老敢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考虑到自己在它面前展现的实力足以它臣服自己。
狂雷现在正在挣扎着,臣服就意味着自己不仅可以伤势痊愈,日后还可能有机会进阶化形,但是要放弃自己作为高阶魔兽的尊严,反之则是临死反击,但是眼前的老者的实力已经足以不费吹灰之力灭杀狂雷,反击就是直接毙命,臣服他或许真的可以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境界,臣服于比自己更强的强者在魔兽界也是一个惯例,跟随强者是魔兽个个所想,这也不算放弃自己的尊严。
想到此处,狂雷轻轻地摆动尾巴,眼睛望着白老,满是哀求与期待。白老见狂雷如此已然知晓其决定。当下功聚双掌,手掌泛着紫色,慢慢朝狂雷拂去,随即,紫光遍布狂雷全身,一点点慢慢地化解其伤势,伤口已偌言可见的速度愈合,狂雷眼中的神采也渐渐恢复。
片刻之后,白老收手而立,狂雷缓缓地抬起头,趴伏在地上,表示对白老的服从。
“经我如此,你伤势已经痊愈,可是失血过多还需几日休养方可补全,现如今,你既已臣服于我,那么以你高阶魔兽之智慧之孤傲应知该当如何。”
言尽如此,只见狂雷额头闪现出一紫色晶核,悬浮于其头顶慢慢地向白老飘去,晶核内有一银色丝线。
眼见晶核向自己飘来,白老微笑不语,只是抬起手掌将丝线抽出融入自身,让晶核再度收入狂雷脑中。
原来这一丝银亮丝线乃是狂雷的本命丝,凡是魔兽体内必有成形的晶核蕴养本命丝,但凡魔兽臣服于人必会将之赠与所臣服之人,以表忠诚臣服之心,日后也不可反叛,因为一旦反叛,其本命丝必会有反应,主人通过本命丝即可知道其意图,到时直接摧毁本命丝,魔兽就会在须臾之间消亡。
收服了狂雷,白老转身看向木曦母子,两人神色各异。木氏神情呆滞,两眼无神,小木曦嘴巴张得极大,眼中异彩闪现,万分惊诧于白老的表现,虽然以前就早已知道爷爷必定不是普通的老人,但不知其到底是什么人,今日见其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便收服了如此猛兽,心中的惊异已无法用言语表达。见母子如此,白老无奈的摇头,唤醒了神游的两人继续赶路。木曦母子还犹自身存梦境,见狂雷还跟在身后,木氏惊恐的尖叫。
白老苦笑道:“女儿啊,不用怕,它现在已经臣服于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以后它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也给曦儿找了个伴不是。”听白老如是说,木氏无力的看着白老,白老也不多做解释,要如此凶兽和曦儿做伴,木氏还真的恨得牙痒,但无奈白老不说话了,只好回去再说。
今天所见白老的作为,木氏就是再迟钝也知道白老定非普通之人了。
林中小院已经依稀可见,木曦欢呼雀跃的向前跑去,在他心中这个自己生活六年的地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白老与木氏也紧随其后跨入家门,一进门木氏还未来得及放下身上的什物便被木曦拉着坐下,木氏当然明白儿子心中所想,对白老隐瞒自己这么多年也心中不满,再加上路上收服的凶兽竟然还要给曦儿做伴,木氏这下可真的就有点来气了。当下,母子俩就那么坐着,眼睛值盯着白老,那架势似乎是要审问白老。白老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全然没有了收服狂雷时的气定神闲,似乎这母子俩比那狂雷还要可怕。
不得不苦笑着落座。
“多少年了,我隐居在此,外界甚少有人知道我存身何处,各种猜测都有,隐瞒了你们母子俩这么多年今天便都告诉你们吧。”
原来,白老本是外界一鼎鼎大名的人物——白孤潮,具有一身精湛的修为,昔年仗着手上一干长枪纵横天地,博得枪神之名,每每说起枪神白孤潮之人,天下人无不钦佩叹服,后只因不喜层出不穷妄图一战成名却又没有什么真材实料的宵小之辈以及看不惯世间的纷纷扰扰便在二十多年前隐居如此,不再过问世事,从此,外界便再无白老踪迹,好事之人猜测是白老遇强敌被击杀,只有几位挚友知其去处,但都知道白老性情,所以不甚走动。六年前,白老下山置办货物归来途中碰巧看到废墟般的沟河村,便仔细的看了看,正好在木氏家中看到了昏迷的木曦母子,出于同情便将木曦母子携带上山加以照顾。
至于狂雷给木曦做伴之事白老只是说狂雷已经被自己收服,不会对木曦有什么威胁。
听白老娓娓道来,木曦母子也是茫然不知,只是为白老有当年的那些经历而惊讶。木氏本是生活于此的小猎户之妻,村野之妇,整天操劳家事,见识浅薄,对修为什么的完全不知;而木曦小小年纪对白老所说也是全然不知,只是听白老说到枪神事迹时全身热血沸腾,不由得一阵神往。现在想来当初爷爷所谓的杂耍定然不是那般简单,自己这几个月的锻炼肯定是爷爷在准备什么,想到此,木曦心中热血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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