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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听风间里听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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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口酒家不是小镇里上档次的酒店。它没有豪华的门脸,也没有堂皇的餐厅,它只是因为溪口的自然景观怡人,加上房主自出心裁的装修,让仿旧如旧的砖木结构的小屋,有了“听风”“沐月”“观雨”“享雪”四个酒间,才招来众多的饮者与食客。
吴一铭和秦孟轩来到溪口酒家,服务生把他们领到“听风间”坐下。
“听风间”是一个好处所,在这里既可听到窗外的天籁之音,也可听到隔壁酒间的劝酒之声。
“你姐夫这一招真绝,借别人的手,以严格禁止有偿补课这一借口搞检查,不露痕迹,真绝。”隔壁酒间传来说话声,“既煞了这几个青年老师的锐气,让尖子班中考无尖可冒,又给一把手设了个坎,出了道难题,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姐夫真够拐的。”
“贺主任对姐夫真是尽忠。”
“你是怎么搬动检查组的?”
“是不是掏‘银子’请的?”
吴一铭给秦孟轩递了个眼色,两人便靠近木制板壁,听那边讲话。
“贺主任是什么角色,上可入天,下可入地,上面哪个部门都有他的人,请几个人,找个借口,唬别人一下,小菜一碟。贺主任能人一个,来,喝酒。”
隔壁的那伙人你一句,他一句,说的都与一个叫贺主任的有关。
“贺主任做得是不是有点损,为了姐夫,去做这种下三烂的事,少了风度。”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只做了一回‘地下工作者’,算不了下三烂。”有人笑着说。
“老板,再拿一瓶‘糊涂仙’来。”一个人大声大气地说,“酒醉心里明,我可不是说酒话,我姐夫和那么些把孩子送到市重点中学读书的人一样,并不在乎本地学校的教学质量。他说那几个老师拿他不当领导看,想‘修理’一下,他说那个一把手总不买他的账。叫我遇到机会,就帮这个忙。我一个民营企业办公室主任,大小也是个主任,也不想做这种事,姐姐委托,我不好推辞。今天在小食店过早,看见有不少学生往学校走,一想今天是星期六,肯定是补课,好机会,就这样了。”说话人停了一下,又说,“我们是自家人,说话不绕圈子,但是,大家出去不要乱嚷嚷,来,喝酒。”这是那个叫做贺主任的发自肺腑的声音。
吴一铭用双手按住秦孟轩的肩,预防他冲动。服务员进来要吴一铭点菜,吴一铭压低声音,叫服务员等一等。
吴一铭知道,这个贺主任是早晨在路口小食店吃炕饼那个人无疑。但这个贺主任的姐夫是学校的哪位领导呢,还真的不知道。
“你对哪位领导非礼过?”隔壁酒间已经散席,吴一铭才问秦孟轩。
“我对哪位领导都没有非礼过,我一个青年老师,招聘老师,要职称无职称,说饭碗,也不牢靠,巴结领导还来不及,哪里有非礼领导的狗胆!”
吴一铭看了一下表,才十二点半,便叫服务生过来点菜。点了一个腊蹄火锅,点了一盘香菇肉丝,一个土豆丝饼,外加几小碟下酒菜,要了一瓶陈酿“白云边”,拿来两只玻璃杯,满满地斟了,慢慢地对喝起来。
秦孟轩喝着闷酒,一言不发。吴一铭知道他不开心,便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叫平素两个要好的酒友,来弄一弄气氛,把刚点的几个菜,打发掉。穷教书匠,囊中羞涩,浪费不起。
老师的酒友还是老师。同年级的两个语文老师。
三(五)班的郑老师常有文章发表在报刊杂志上,报刊杂志也常有稿费寄到学校,但是,学校里包括领导在内有很多人总把郑老师当成“异类”。常常有人说,老师就是要把教学搞好,把课上好,舞文弄墨,是不务正业。郑老师也常是弄不明白,那些当“文抄公”的被人们认可,有的还成了骨干教师和学科带头人,文出己手的反被侧目。于是常借酒来遣散心中块垒。三(二)班的赵老师能写一手毛笔字,常常被人请到家中写对联,写碑文。赵老师好喝酒,常是有请必到。这两位老师的到来,添了喝酒的气氛,几个人谈文章,谈写字,一会儿又谈到女人,吴一铭顺势一笑,说:“听说我们学校有一个姓贺的家属,有点绯闻,你们知道不?”
“那是冯副校长的老婆,我们学校的老师家属,只有她姓贺,就是那个卖‘刮刮奖’的女人,她的故事多呢。”赵老师对小镇的掌故,知道得颇多,对小镇里的人的根底,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更不用说学校里的了。
“冯副校长一家人,都是制造故事的人。”郑老师说。
“想听一听他们的故事。”吴一铭笑着说。
“她的女儿上小学已经就是找朋友的老手了。故事情节很老套,不好听。”郑老师吃了一片泡菜,接着说,“他老婆有点像这泡菜,酸。有一次,一个女老师下班回家和冯副校长并排在街上走,他老婆看见了,冲上去给那女老师就是一耳光,骂人家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他丈夫。你们说酸不酸。”
秦孟轩端起酒杯,说:“我给三位大哥敬酒,大家一起喝。”
“秦老师不要笑话我们说酒话。”郑老师呷了一口酒,说。
“李白斗酒诗百篇,郑公杯酒文千言。郑老师文章写得好,酒有功劳。”赵老师说。
吴一铭举杯回敬秦孟轩:“酒是好东西,可以解忧,可以疗伤,你要经常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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