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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画展归来寻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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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桐在市里举办的个人画展成功了。尤其是那幅名为“最后的茅屋”的油画,最有吸引力,驻足观赏的人特别多。留言簿上有很多人留下了感言。有的称赞《最后的茅屋》的画者具有独特的审美眼光,善于从最普通最平凡最容易被人们忽略的生活中发现美,进而以写实手法再现了美。有的称赞画家是贫困地区农民的使者,画家是在通过他的画作向社会发出呼吁,要求全社会都来关注没有脱贫的边远地区的农民,拿出最有效的办法来改变他们贫穷落后的现状。有的认为,《最后的茅屋》的价值,在于她通过画作的形式,保存了一份史料,犹如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记下北宋的一段历史一样。有的以为《最后的茅屋》是不同寻常的旅游广告,她向人们展示了乡村的民居文化,这种民居文化是都市文化不可比拟的,她们的比较原始的面貌和将在世上绝迹的文物价值,是现在旅游观光的最佳看点。这些参观者的留言,是梁桐在创作这幅画时没有想过的。
市里的文化部门的领导和全市画界的大家也对梁桐的画展作了高度评价。
梁桐办完画展,又马上把《最后的茅屋》寄出去参加全国美术大赛。数月之后,他竟然收到了获得一等奖的证书和五千元的奖金。
梁桐要把好消息告诉给林老,他立即把《最后的茅屋》拍成彩色照片,并放大到对开的报纸那样大,还买来精制的画框装上。接着上街买了茅台酒,大前门烟,卤肉和火腿肠,又利用一个双休日,骑着摩托车去了凤凰岭。
梁桐来到他画画的地方,却再也找不到茅屋,他以为走错了地方,但他当时画画留下的颜料袋还在,地方一点儿也没走错。他仔细察看了一遍屋场,茅屋的屋场一片狼藉,石头,柴灰,羊粪满地都是,唯独作用的茅草不见了,木材不见了。他在山口向狭谷张望,老人不见了,羊群不见了。梁桐有一种要哭的感觉。这是怎么哪?老人的身体不是挺硬朗的吗?他不是说他要在这里等我的吗?梁桐在山口无力的坐着,眼前的屋场是如此的恓惶,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呢?他觉得事情很有点蹊跷。
梁桐走了好远才来到一户距山口最近的人家。经打听,才知道林老被村干部接走了。
梁桐来到村委会,村干部不在家。问隔壁的老大爷,老大爷说放羊的林老被送到社会福利院去了。
梁桐的心仍然悬在嗓子眼上,不找到林老他觉得永远不得安神。他跨上摩托车,径直向福利院驶去。
福利院设在另一个村的半山腰里,高墙红瓦,圆顶的门,圆顶的窗,远看有点象西方国家的教堂。梁桐从楼下的每一间房屋找到顶楼的每一间房屋,都没有找到林老。他好不容易找到院长,院长告诉他,林老被送到医院里去了。
医院就在镇上,梁桐径直赶往医院住院部内科,在护士办公室询问了值班护士,值班护士告诉他:“正在急救室实施抢救。你是他的家属吗?你赶快去收费室交钱,他已经欠了一大笔费用了。”
“欠多少?”梁桐问。
“一千多吧,你问收费室就知道了。”
梁桐到收费室为林老交了两千块钱的费用,一部分是结清以前的欠帐,余下的作为预付医药费。
梁桐知道,林老没有亲人,在凤凰岭茅屋里病了,有乡邻们照顾,在福利院,有工作人员照顾,现在在医院有谁照顾呢?梁桐来到急救室,发现急救室内外除了医护人员并没有别人,他觉得情理上不该是这样,要么福利院有人守护,要么村子里派人守护,现在是谁也没派人守护。再就是经费,社会福利院由社会来承办,病人住院怎么还要病人自己掏钱呢?若在村上,林老有房产,有羊群,有过公益事业的投资,他应该有几万元的资产。怎么拿不出住院治病的费用呢?
梁桐骑车到镇政府找到老同学王浩,王浩是管乡村企业的副镇长,今天在家休息,梁桐说明来意,两人乘政府的小车先到福利院。在车上,梁桐谈到林老的茅屋被毁,草木无存,讲到林老八十几只羊不知去向。王浩一惊,是这么回事?王浩说:“怪不得凤凰岭村的农村工作指导员最近在汇报工作时谈了那么多成绩,什么扶植了一个养羊专业户,成立了一个羊业有限公司,什么转变一批落后农民的生活习性和旧的生产观念,消灭了村里最后一栋茅草屋。这事还得调查。”
汽车到了福利院,梁桐和王浩找到了院长,梁桐问:“林老生病进医院,你们怎么没有人去护理?”
院长说:“林老没进福利院就已经病了,几天没有吃饭,已是气尽难为了,我们只得把他送进医院,我们已经通知了凤凰岭村村主任,一是要求他们派人护理病人,带钱交住院费和治疗费,二是通知他们,老人进福利院是要办理相关手续的,不办理手续,没有交割,我们是不承认老人是我们福利院的人的。”
梁桐和王浩告别了福利院院长,又登上汽车,向凤凰岭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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