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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灵堂决议
太阳下山的时候,坟场上没人了。道士做完最后一场法事之后,收拾了行装,走了。帮忙的人吃了下午饭,也回去了。
吴玉霜被谢菊英挽留住了,吴国华自然要陪着妈妈,没有提前回家。
杨大生,杨大成,杨梅芳在母亲的率领下,在堂屋香案上安放了父亲的灵位,依照习俗,孝子要守孝三天,香烛不能熄灭,案前,还得供奉新鲜的饭菜,说是新亡人还会尝到饭菜的气味,孝子们算是尽到了孝心。
夜深的时候,大约在三更时刻,在新亡人的灵位前,谢菊英把全家人聚齐了,在桌子上备了酒菜,吴玉霜和她的儿子吴国华是谢菊英特意邀请的也算家庭成员的人。刘明志举起酒杯,走到吴国华跟前,说:“一直没有遇到机会给国华哥敬酒,今天趁为爸守灵这个时候,我要说一声,感谢国华哥对我家的关照和帮助。我从去公社食堂当了炊事员以后,很少照顾到家里,入春以来,是国华哥帮忙烧火粪,耕田,背栏圈粪,掏沟打垄,把种子播下土,我曾经和梅芳商量过,趁个什么时候,去谢谢国华哥的,今天妈说,不必去国华哥家里谢了,把国华哥和吴妈留下来,好好招待,好好说声谢谢,我敬国华哥这杯酒,来,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算我真心地谢了”刘明志往吴国华酒杯里添满了酒,对杨梅芳说,“梅芳,你也把杯子举起来,敬国华哥一席酒呀!”
杨梅芳红着脸,把酒杯慢慢地端起来,眼睛没有直视吴国华,小声说:“谢谢国华哥帮忙,敬你一席酒。”说完,撮着嘴,呷了一小口酒,脸望到一边,干咳去了。
杨大成和杨大生也都端起酒杯,站起身给吴国华敬酒,说了些我们都不在家,家里多亏有这国华兄弟照顾,理当说一声谢谢的话。
吴国华连连地说:“这不用谢,要谢,我还得谢杨伯伯,杨伯伯在世时,经常关照我们,田里,家里,有时间就去帮忙,我妈说过,只要杨伯伯说一声,你们家有事,我会来帮忙的,算是还个人情吧!”
谢菊英说:“我们今天在这灵堂吃饭,喝酒,说话,你们的爸爸也会听得到的,他在世时,有一个心愿一直没对你们说,为了实现他的心愿,让他在九泉之下安心,瞑目,我就把你们爸爸跟我交代的事说了吧,你们的爸爸说:‘国华这孩子是我和玉霜的孩子,玉霜生了他,我是要管的,几时把他的几个兄弟叫拢来,要认这个弟弟,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这就是亲兄弟,还有梅芳,这是亲妹妹,几个哥哥不在家,去得远,国华隔得近,有事叫他来帮忙,兄弟姊妹,哪能不帮忙的呢?这亲一定要认。’我只是把你们的爸爸话重复了一遍,我现在叫吴妈说说吧!”谢菊英转身对吴玉霜说,“吴妈,老头子是怎么交代的,你照实说就行。”
杨梅芳呼地站起来,哭着说:“这不是真的,国华哥不是我的亲哥哥。”
“是真的,你爸爸就是国华的爸爸,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我们骗你干什么呀!”吴玉霜说着,也流出了泪。
“我知道杨伯伯一直待我们很好,但我不认为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不是姓吴吗?我们像原来那样几多好,怎么一定要认这个亲的呢?”吴国华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
“这是事实,孩子啊!你说不是就不是吗?难道妈还不清楚你是谁的儿子?”吴玉霜认真起来了,弄得吴国华没话说。
“吴妈说得对,父子之间,没办法选择,我们当母亲的也一样,生下的是谁的孩子,就是谁的孩子,这是血缘关系,没办法的。”谢菊英说。
吴国华还有情绪,一双手捂着脸,弯下了腰。杨梅芳站起来想往外走,刘明志把她拉住了。
“你拉我干什么?”杨梅芳一甩手,气愤地说。
“这是在爸爸的灵堂,是在完成爸爸的遗愿,不是在我们那个屋里,你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
“明志说得没错,这是在你爸爸的灵堂办正经事,不是开玩笑,今天,除了我和吴妈是你们的长辈,你们都是杨光槐的子女,兄弟姊妹之间,要互相关照,互相提携,有难要出手帮助,有福要与别人分享,大家把酒杯端起来,喝一席。”谢菊英又把酒杯端到杨光槐灵位下,说,“老头子,你听见了么,吴妈和国华今天都来了,你交代的事我给你办了,你高兴了吧!我们在一起喝了团圆酒,我也敬你一杯,你的愿也了啦,没什么牵挂了,你就把酒喝了吧!”谢菊英把酒洒在了灵位下面的地上了。
大家接着吃饭,杨大生吃着饭,便问母亲:“爸爸一直身体还蛮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怎么那么急啊?”
“高血压,心肌梗塞,说不行就不行了。”谢菊英说。
“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的吧?”
“是啊!这么多年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呢?”大成也觉得蹊跷。
“你们不信,是吧?那好,那你们去问他呀!”谢菊英知道这大生和大成在猜测他爸突然去世的原因,但她不能在这个场合去说个什么呀,她只得指着灵位,有点生气地叫儿子去问去世的父亲。
一家人无话,收了碗筷,接着是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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