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淡忘的眷恋 > 青石板的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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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源班鸣着浑厚的汽笛,倒退着离开了白石铺的趸船,那是一个不大的小村落,靠江边有一座虽然破败但依然威武的门楼,斑驳的墙壁在荒草中默默地矗立着,虽然大门早就不知去向,瓦片脱落得露出了发黑的木条,可依然很有些壮观。有一天傍晚我曾来过这里,是当地的一个山民请我喝酒,盛情难却,也就记得了那夕阳西下时,辉煌的金色镀在门楼的美景,就像一幅油画,**就是滚滚东去的沅江水。

  河滩上每到夏日总有一帮光着胳膊的男人在围着一艘艘的被叫做"麻阳船"的大木船忙碌,他们用锤子将白色的麻条镶进木缝,然后涂上腻子,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边的在船上刷着桐油,新刷的桐油味就在酷热的空气里四散开来。一只黑狗就站在一棵枸叶树后面目送着每天从桃源开到兴隆街去的桃源班突突的搅动着水花,继续上行。

  班轮斜对着对岸开去,小心翼翼的绕过沅江中的一个叫云盘的大沙洲,山里的田地*贵,就有山民不辞辛劳的在沙洲上开些田地,种些包谷,花生,土豆之类的沙土作物,如果是夏天水大,就会被淹得一*二净,来年再看,又会有人继续开荒,全是沙土,田边堆着从沙里挖出来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绕过了云盘沙洲,桃源班的客船就到了北岸的马石镇,那是距离郑河最近的一个镇子,却比郑河不知热闹多少倍,十里八乡的山民总是相约到那里去玩,其自豪感绝不亚于我们从宜昌到武汉去。李女摇摇摆摆的从青石板的街上走过,和坐在郑家饭店方桌上看书的我打招呼:"走,到马石去。"我摇摇头,她就噘着嘴巴走了,回来买了些红色的几乎透明的山果,就故意站在我面前吃,就是不给我吃,我找她要,她还是不给。

  沅江流到这里是最美的一段江景,湖南人夸口说这条江能与桂林媲美的也就是这里。两岸的山峦或秀气的像妙龄少女,或高耸的如宝剑刺天,或圆浑的像母亲的*峰,或怪异的如童话世界,江面宽阔,水流和缓,渔舟点点,碧波荡漾,那么多的奇特山峰光怪陆离,也叫琳琅满目了。

  最为叫人称奇的无非是北岸的穿石山了,一座高低起伏的山峰脚下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居然是两边贯通的,大大的,从江中望过去,可以从这边望见另一边不规则的那一小片天空,不得不为大自然的万千造化的鬼斧神工而赞叹不已。我诚心邀请郑姑娘和我一起去游览,她却仿佛不认识我似的摇摇头:"穿石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到常德去。"我怕郑老爹骂我,就躲得越远越好,因为我是外乡人。

  见到穿石洞,心情先会莫名的激动不已,然后就是一种很舒坦的平静,那是因为郑河就在穿石的南岸。小客轮在愉快的拉着汽笛,洪亮的声音就会在两山对峙的江面上传得很远,郑河那条小趸船上就会走出那个膀大腰圆的罗汉,连救生衣都不穿,接过了班轮上的水手递过来的缆绳,熟练的在船桩上系了个活*,然后就叼着那根磨得发亮的竹根烟杆,站在一边打量着每一个下船的人们。

  罗汉显然还记得我,一扬眉,露出了笑脸:"来了?""来了。"我愉快的和他打招呼,吩咐和我一起来的同事将两个用报纸包着的酒瓶递给他。穿过木跳板,踏上了上坡的青石板,我回转身对罗汉说:"等会儿忙完了,到郑老爹店里来喝酒。"他在我身后追着喊道:"你下河来喝,我这里还有一瓶德山大曲。"

  从桃源开往郑河的班车会在杨家桥离开了那条很久远的湘黔公路,右转,一个小下坡,也就离开了柏油路,虽然是沙石路,但还算平坦,前几天刚下过雨,路边还有些水坑在晃动,不一会儿就是寺坪了。这是个不大的小镇,公路就从镇子中间的两排长长的平房穿过,因为取款,我们去过寺坪好多次,那里有座很不错的中学,学生们放了假,学校静悄悄的,*场上空荡荡的,高大而*拔的桦树叶被风刮得哗哗直响。

  过了寺坪,道路两边就有些山包了,山不大,坡不高,却是不停的上下坡了,水田越来越少,开始变成茶园,再变成不大的,稀稀拉拉的柏树林,沙石路就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包之间转来转去,班车速度不快。有两次因故错过了班车,我们就从寺坪走回郑河,为了减少寂寞,我们同行的三个男人开始"飙歌",小鲁唱的是怪腔怪调的花鼓戏,我在唱语录歌,边唱边想词,好多年过去,都快忘光了,小杨在唱流行歌曲,明显的五音不全。

  "老鲁来了!"白石铺路边一个摆杂货铺的胖女人认识小鲁,隔多远就在打招呼,这是一个穿土布衫的女人,我们就在她门前的凉棚下坐下,喝点凉茶,抽抽烟,小鲁就和她到房里合计楠竹采购的事去了,不知为何却去了很久。我们再次上路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的很厉害,连火烧云都上来了。

  从大杨溪上的大桥上望过去,夕阳下的沅江被阳光映照得一片金黄,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这里的浅滩里有无数的竹排,长长短短,大大小小,足有上万根从上游的牯牛山、蔡家塘、杨溪桥放排下来的楠竹。不少仅穿了一条短裤的男人在忙碌着,很奇怪的是这里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也穿着花裤衩,莫非是男女互动?那些竹排将在这里被分解,被装船,也有可能被编成更大的竹排顺流而下,去常德,去益阳,或者去更远的地方。

  我曾经勇敢的脱去那双布满灰尘的皮鞋走上竹排,说是去体验生活,实际上竹排绑扎得很结实,停在水面上平稳而安全,踩着楠竹走上一段路,那是与水的一种亲密接触。我探头到竹排上放排人搭建的小棚望了一眼,一张用板凳搭起的简易*,一*被熏黄的蚊帐,几件换洗衣服,一个黑不溜秋的铁锅。

  沙石路面离开了江边以后,又向更大的山里延伸,空气是清新的,也有鸟语花香,路旁的狗尾巴草疯长,有些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开得星星点点,路边一户人家门口的土坪上,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念书,拉长了嗓音,像唱歌似的,眼睛却一直瞄着我们这三个兴致勃勃的赶路人。天色在迅速的暗淡下去,我们并不着急,我知道,过了小杨溪的那座年代久远的石拱桥以后,就离郑河不远了。

  我最后一次到郑河去的时候是带着我们厂里的大货车去的。司机林儿在大幅度的转动着方向盘,东风140货车在郑河村口的大树下笨重的转了一个弯,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从小学门前跑过的孩子们,将车驶进了供销社宽大的后院。那辆桃源开来的班车已经停在靠厨房的那排平房前面,我刚下车,供销社的高主任就咧着嘴站在我面前笑着,他肯定在吃饭,也许还和那个班车司机在对饮,满嘴的酒味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一看见是宜昌的车,我就猜到是你。

  当时的供销社是郑河人活动的中心,冬天太阳出来,天气晴朗的时候,总能有些老年人坐在墙根晒太阳,长胡子的爷们叼着各式各样的烟杆在闭目养神,满脸皱纹的婆婆们一边扎着鞋底,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眼睛还得时不时地看看在水泥地坪上奔跑嬉闹的小孙子,每一个生人走过,会感到身上有几十道目光在盯着,很不自在的。

  如果是雨季,(桃源的雨量总是全常德地区之最,郑河的雨量会是全桃源之最吗?)雨就会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能下地劳作,也不能上山打柴,就只能呆在家里,男人也许就会抓起一*斗笠,跑到供销社来打酒喝,和这里的一些女人开开那方面的玩笑;女人来得更多了,一个个穿得花花绿绿,打扮得齐齐整整,在宽大的店堂里与相识的女人谈闲话,给自己买花布、塑料凉鞋,给孩子们买作业本、糖果,高兴了,或许会给自己的男人带一盒香烟回去。

  郑河是一个仅仅只有一条街、那条街不过一两百米长的小村子,从供销社的水泥地坪下几级石阶,就变成青石板路了。由于年代久远,青石板早就破裂了,被各种鞋子磨得**的青石板四分五裂,显得呲牙咧嘴的,仔细看看,还能看出那条路早先是由四块青石板组成的,如今就像是龟背了,高低不平的一直延伸到村委会的吊脚楼前,就又变成了石阶,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就是罗汉的那条灰扑扑的趸船。

  在供销社的斜对面,是一家小旅社,据杨女说,以前勘查五强溪水电站时,村里外来人很多的,可由于现在来往人的太少,就没有什么生意了,由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没精打采的经营着,旅客很少,我们也没住过。只是有一次进去过,那是因为郑河又来了宜昌的一个采购员,我有些吃惊,也有些佩服他的嗅觉,虽然说同行生嫉妒,可不是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我们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就决定去拜访一下。

  旅社是土墙,破旧的房门,狭窄的小窗,潮湿的地面,那个采购员快五十岁了,人感冒了,躺在散发着霉气的棉被里没有起来,我望着地上扔着的一些桃片糕的包装纸,有些讨厌他的做秀,但我还是叫我的一个同事给他拿来感冒药,提醒他到医院看看,我在打哈哈:"岁数不饶人了,得服输。"也许是我的这句话提醒了他,他第二天就没声没息地走了,直到我离开的时候还没回到郑河来,也没有打招呼,高主任总是皱着眉头说:"你们那里也有这样不讲规矩、没有礼貌的人?"

  走下供销社的石阶,就是斑驳的青石板路,两旁几乎全是那种湘西的木板房,门板是一块块上上去的,精心的刷了桐油,太阳一晒,黄得发亮,其他部位的板壁却被年长月久的雨水溅得发黑,高高的木梁,粗细不等的木柱,鱼鳞般起伏的小瓦,两栋木板房之间多数都留有仅容一人走过的通道,如果没有,那木板房之间的隔墙就已经换成是土墙了。

  房里的形式大同小异,进门是堂屋,临街的大多都作了店堂,一条内走道向后延伸,两边有用木板相隔的好几间房间,杂屋和厨房在最后面,家境好些的人家还有一个很大的后院,猪圈,厕所,还有堆柴草的地方,杨家就是如此;有些就差些,下雨的时候,郑家大妈还得打伞去喂猪,一个吊脚楼似的茅房,脚下是颤悠悠的木板,盛粪便的那口大缸很**的距离茅坑足有五米之高,进厕所以前一定要叫人,不一会儿,就会看见郑姑娘满脸通红地走出来,看见我,就会瞪我一眼:"急什么?人家刚进去你就在叫!"

  街上有两家裁缝店,大**家餐馆,一家铁匠铺,一对兄弟开的两家鞋店,如果把副食,茶叶,土产统统称作杂货店,一*有四家,一个酿酒作坊,一家木器店,兽医还兼做中医,其他人家虽然不做生意,却也很早就把门板下掉,把堂屋打扫得**净净的,男主人就会端着饭碗出现,坐一把木靠背椅,吃得很响,也很香,吃完了然后换一杯茶水,手上夹一支点燃的香烟,去*自己的事。

  小鲁带我们住的是开杂货铺杨哥的家里,杨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身体不大好,*不动田里的活,就开了这家杂货铺,两面墙都是高大的货架,宽大的能平躺下一个大人的柜台,进门处还放了小桌、木靠椅供顾客歇息,货物的品种多得惊人,琳琅满目,但每一样的数量却很少,"山里人要买的东西很多,但每一样只要一点。"杨哥这样向我解释,他递给我一支烟,他抽的是《常德》,我抽的是《芙蓉》。

  我没法数清杨哥杂货铺的家当,烟酒糖茶,课本铅笔,敬菩萨老爷用的红烛,纸钱,女人用的卫生纸,不锈钢的毛线针,种田用的喷雾器,渔民用的坠锡,砍竹用的篾刀,结婚用的热水瓶,还有煤油灯,缝纫机钢针等等,现钱交易,决不拖欠,如果没钱,以物易物也可以,十几个鸡蛋换一包红砂糖,半袋花生换一个新书包,讨价还价,童叟无欺,皆大欢喜,互致谢意。

  杨哥隔三岔五的就会乘车到桃源去进货,柜台里坐的就是杨嫂,那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马脸,长得很结实的黄脸婆,嘴里镶着两颗金牙,一笑,一露齿就显得金晃晃的,喝得烈酒,抽得叶子烟,说话像机关*,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煮饭,喂猪,洗衣服,样样都行,有空就与我们这三个外乡人谈天说地。

  有天上午,杨哥照例去进货,杨嫂请小鲁到后屋帮忙算账,我和我的同事就成了临时掌柜先生,有人买草纸,我们这些掌柜的一下子就露了馅,只得进去问价钱,找了一圈没见人,正在纳闷,杨哥的小儿子房里传出了**声,透过小窗,可以看见杨嫂被剥得**,两条**的大腿静静的绞在小鲁结实的腰上面,鲁喘着粗气,正在疯狂的进行活塞运动,杨嫂断断续续的小声在叫着:"用力,再深点!"

  杨家有个宝贝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儿子还小,天天背着书包上学堂,女儿倒是正是好年华,长得很肥胖,圆圆的脸庞,眼睛很会放电,厚厚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部太过于**,肥大的屁股,藕节般的胳膊,她也不满自己的肥胖,老是向我诉苦:"没法子,喝水都长胖。"

  她订婚的夫家在湘黔公路边的茶庵铺,我还见过那个小伙子,还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他是腼腆的,又是一个与杨哥一样的沉默寡言的。杨女当着我们的面从来不提她夫家的情况,一旦她父亲进城,她母亲做饭或者喂猪,或者和小鲁算账的时候,她就要守柜台,她总是把我们也叫到前面,撕开一袋焦脆瓜子倒在柜台上:"来,大家都吃。"

  小鲁实际上垂涎的是杨女,与杨嫂只不过是彼此满足那种男女之间的需求。但杨女似乎不喜欢他,对他的态度总是敬而远之,但对我却很热情。她待嫁闺中,除了偶尔到集市上转转,就躲在房里绣花,从枕*到桌布,连缝纫机*也绣朵**,我走进去看她的手艺,她*了*没带文*的*部,于是我就看见了那么丰满,那么*拔的**,那决不是少女的模样,而是一个女人的**。

  有一次,她的一个初中的女同学来玩,晚上我们就坐在后面的院子里一边纳凉,一边闲聊,突然就停电了,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我只知道有一个**的嘴唇在我脸上轻轻吻过,就像梦幻中一样。杨嫂将煤油灯拿来时,我看见了杨女眨动的眼睛和她脸上一层红晕。后来,我们再去的时候,杨女已经到夫家去了,不知为什么没有结婚,杨嫂解释说:"她是过去帮忙的。"不知她能帮些什么忙?

  那时,我们经常跟着小鲁进山走访山民,那些地方大都不通汽车,有些有条机耕路,有些却只有弯弯曲曲的田埂一直延伸,一般那些地方都很幽静,最美的是沿着小溪走,青山绿水,山花自由的盛开,鸟儿的叫声叽叽喳喳,山里的人家或是两三户,更多的却是单家独户,守着一个山洼,深山,竹林,水田,难道不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外桃源吗?有人唱山歌,声音洪亮,很有情趣的。

  我们终于爬到一个住在山*的山民家里,男主人正在大杨溪帮我们装竹上船,矮小的女主人急忙叫来她已经放假在家的孩子到江边叫他父亲回来:"就说鲁叔叔带客人来了。"然后,小鲁就坐到灶门口去烤他那发潮的皮鞋垫子,和女主人说话,我的同事翻到了几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我则出门看山景,一个人在山里走走,也是一种逍遥自在的享受,

  回来的时候,就在翠绿的竹林边的菜地的田坎上,看见小鲁与那个女主人已经纠缠在一起,他的贪婪的双手用力的柔捏着女人*部已经有些松弛的**,女人就像狗一样跪着,阳光下,女人的屁股还是有些白白的,愉快的听凭小鲁沾满了分泌物的**的**一下一下有力的*向女主人原始之洞的深处,四下无人,女主人放肆的在骂:"死鬼,这么久才来一回,老娘都快痒死了。"

  那是一种疯狂的状态,两人像磁铁般地吸在了一起,雨点般的亲吻,暴风似拥抱,啧啧不停的吸吮声,在他们的脸上、颈上,前*和后背上进行着。女主人一只手紧紧缠着小鲁的脖子,另一只胖嘟嘟的手,不顾一切的伸向男人的**,一把攥住了那个又长又**的男人**,接着又将两个肉丸也攥在了手里,轻轻的揉弄着。

  "**,真是三十如虎四十如狼。"小鲁猛然吸了口气,将自己粗硬的手掌顺着女人那光滑的脊背向下**,又顺着丰满的股沟向里面伸去,他的两个手指在顺势而入:"你们家的就喂不饱你吗?"

  "一天到晚累得要死,哪里有心事想着做这种事?"女主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这一次来一定要收我家的竹子,好有机会和你多*几次……"

  其实在那种闭塞的山野之中这样的野合很平常,见怪不怪的。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小鲁与那家开杂货铺的杨嫂越来越大胆,只要杨哥去进货,他们准定会躲到后面**作乐,很疯狂的,几乎是目中无人的,我和我的陪同慢慢就成了看店的小伙计,虽然是打发时间,但那是很尴尬的,也是很危险的,我怕杨哥听到风言风语,突然改变主意中途回来了,虽然从来没出现过。

  小鲁希望将我也拉下水,一天在只有我,他,杨嫂的时候,他就笑着说过:"你不想和杨嫂玩玩吗?水又多、劲又足,她是很有味的。"杨嫂故作羞涩的打了他一下,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就知道如坐针毡是什么味道了,我就知道再在这里住下去,迟早会出事的,也许不可收拾,我就决定搬到郑家饭店去了。

  所谓郑家饭店就是郑大爹和他老伴开的一家饭馆,陈大爹已显出一些年纪了,稀稀拉拉的一些白胡子,面容消瘦,脸上皱纹纵横,眼睛却很有神,负责采买,炒菜,招呼客人和结账,郑大妈则负责淘米做饭,洗菜切菜,郑大爹炒菜的时候,她就到灶台添火,配合得很默契。店堂很大,门口一半是灶台,一半是柜台,柜上泡有两大坛药酒,一坛是中药,一坛是*蛇和蝎子之类的,我只敢喝中药酒,罗汉和兽医都喝蛇酒,我想试试,他们就阻拦:"半夜酒劲发作,你又没带女人来。"

  "我给你找个女人好不好?"兽医冲着我一笑,当然还有几分自豪和骄傲:"你喜欢嫩一点的还是老一点的?嫩的女伢子玩起来有劲,老的堂客婆娘玩起来有味,山里面的女人不太好看可是很讲感情的。"

  店堂里有四张方桌,长条板凳,收拾得很*净,可惜生意清淡,郑大爹反反复复就会炒那几道极普通的农家菜,年轻人都跑到不远处的一对从剪市来的夫妻开的酒店里去了,我也去过,男的做菜,女的接待,热情极了,菜也炒得油光水滑,进门笑脸相迎,出门拱手相送,那不是郑大爹这样年龄的人可以效仿和接受的。

  郑大爹还是很勤劳的,早早的起来,用力咳嗽、吐痰,那是他在清嗓子,然后就去挑水,挑得满头大汗,当他在用一块磨损得很厉害的毛巾洗脸的时候,郑大妈就开始点火烧水了,他们在等待有客人上门,哪怕一碗面,他们也会乐滋滋的去煮好,端来,等待客人吃完以后有些收获。郑姑娘肯定是整个屋里最后一个起*的,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朦朦胧胧向后面走去,看见我,一笑,说上一个字:"早!"

  郑家还有一个儿子,一个**,蛮横的汉子,与父亲的关系很很紧张,结婚以后就搬到小杨溪那边另立门户了,但他还是经常回家,遇到郑大爹不在家,老母亲就会亲自下厨给他炒些肉吃,黄得发亮的腊肉,红得鲜*的辣椒,他也就毫无客气地坐下来吃得**。如果被他的妹妹看见了,就会和他吵一架。

  郑河是一个相当闭塞的小山村,偶尔来个外人就是稀客,更况且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郑大爹的儿子就经常与我*近乎,拉关系,后来,他主动要求帮我们组织货源,拍着*说:"肯定比你们买的好得多。"我在笑:"我们这次已经买好了。"他不死心:"下年你们不还会再要吗?"陈大爹在他身后向我摇手,我也就推辞过去了。

  后来他有天晚上突然闯来要和我喝酒,我正和罗汉喝得正高兴,他就*了进来,自己倒酒自己喝,他神秘的拿出一个装满黄沙的玻璃瓶:"你知道这是什么?"我看了一眼,摇摇头,他压低了声音:"是沙金!"接着他就吹嘘这些沙金的含量多高,价钱如何公道,拿到广州能翻上几番,罗汉拿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又放下了,我不感兴趣,就拒绝了交易。

  陈家还有个女儿,我就叫她郑姑娘,读过初中以后就在家一直呆着,只有十七八岁,正是花样年华,圆圆的脸庞,很活泼,很生动的小姑娘,身体已经发育,也有些*部隆隆,屁股翘翘的女人味了,不过她肯定还是个小姑娘,有时候还会向大人撒娇,长得中等模样,年轻就是她最大的本钱。

  我们住进郑家以后,这个小姑娘开始注重梳洗打扮了,夏日的时候,喜欢穿一件黄色的的确良衬衣,或者配一条冒牌的牛仔裤,春秋时节则*一件红色的灯芯绒外*,梳两条牛角辫,有事无事就往我们住的房里跑,就靠在我的身边,看我写字,记日记,写家信,有一股少女的体香在房里慢慢的扩展,我抬头望她一眼,她就那么甜甜的笑笑,敢于和我对视,却不动身,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些故事发生。

  那是一个雨天,郑大爹和郑大妈早早的就打着伞到离郑河十里地的山里走亲戚,叫郑姑娘一起去,她嫌远,不去,于是就安排她做我们三个人的饭,晚上要到她兽医的老婆李姐那里睡,她努着嘴说:"我不会炒菜。"她妈在埋怨她:"平时教你学,你偏不学。"我在一旁劝道:"算了,你就下点面条行了。"她在盯着我:"我要是下得不好吃,你可不要骂我。"我笑笑,万一不行,我难道不会跑到兽医家里去讨碗饭吃?

  小雨下得久了,屋檐在轻轻滴水,小鲁跑到杨哥已经出门的那家杂货铺里去找杨嫂鬼混,连我的那个年轻的同事也跟着去当守门的伙计,我坐在兽医的药柜之间与兽医谈闲话,郑姑娘站在对面的屋檐下叫我,我就跟她回去了,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事,问她也不说,一个人钻进自己的闺房里不出来了,我叫了她几声,她也不回答,我就那么尴尬的站在她虚掩的房门前不知所措,她终于说话了:"你进来。"

  我就进去了,我就为我看到的一切惊呆了:郑姑娘就那么站在我面前,一丝不挂,袒露着全身,有些曲线的肩膀,腋下有点儿柔细的汗毛,**刚刚**,不丰满但很**,尖尖的,翘翘的,鸡头肉是粉色的,平滑的腹部,下面有一些刚刚长出的毛发,虽然房间里的光线不太好,但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她*了**,*前的**颤抖了一下,她将两条腿张开了一些,于是我看见了她那少女的隐秘之处。

  我有些被吓坏了,我知道一个妙龄少女的肉体对一个中年男子的强烈**,但我不想与这个还未涉足人事的小姑娘发生关系,但我的眼睛还是贪婪的瞄着她那**的身体,她在说:"你把我带到你那里去。"我又有些意外了:"为什么?"她回答得很*脆:"我不想在家里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支支吾吾地说:"你到峡州*什么?"她笑了,她说她早已经想好了:"你可以帮我进到一个厂里,"她开始和我接吻,动作很粗暴,声音却很轻:"然后,我就是你的了。"

  郑姑娘给了我一个天大的**,她在用她年轻的身体作筹码,以期能换取城市里的生活,这不是没有可能实现,在当时的情况里,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我实在不愿意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将她的一生寄托在我的身上,也不愿意让这个少女空怀幻想,于是,我开始躲避她,我不敢正面回答她。

  但她总是有办法的,有一次郑姑娘将我成功的堵在两栋木板房之间的通道里,通道很窄,我无法躲闪,她给了我一个吻,眼睛里有些怨恨:"你*嘛躲着我?"我对她解释,我是有家室的人,不想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了,去峡州不是不可能,但要从长计议。她很失望,她不敢相信我会拒绝她,她狠狠地说:"我知道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你怕我不知道,你就喜欢李姐。我就不信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比不过她。"

  郑姑娘所说的李姐是兽医的女人,我倒是喜欢与那个大个子的兽医闲谈,他喜欢听一些城里人的生活故事,喜欢听一些低俗,近乎**的黄色段子,喜欢谈古论今,有时还一起喝点酒,他的酒量不大,和我差不多,但每顿必喝,顿顿如此,我就喜欢听他讲山里人的故事,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求医,他就会跟着那些山里人出诊,一去就是大半天,回来就会讲一些看到的,听到的一些趣事,一个山民没钱付费,他家的媳妇就将兽医领到房后面,"裤子一脱,屁股一翘,就催我快点。"兽医如是说,以后我会专门为兽医讲的故事,亲身经历的事情写点东西,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我是第二次到兽医家里闲聊的时候碰见他的女人的,那是一个在农村乡下极少碰见的美女,眼睛不大,眉毛长长的,小嘴红润,**的*部,匀称的腰肢,有两条苗条的长腿漂亮极了,兽医在给人忙着抓中药,这是他的副业,兽医为主,头痛脑热,舒筋活血,他也会给山里人配点中药,他就叫李姐给我倒茶,她就给我端来了一杯茶,于是,我就看见了她那颗美人痣,就说了声:"谢谢。"她也就抬起很长的睫毛笑了笑,我就感到她的笑柔美极了。

  我很纳闷几乎在那条青石板路上看不到她的身影,也很少看见她与其他的女人谈天,有天中午,太阳很大,天气很热,我躺在一张竹凉椅上在午睡,醒来时,发现郑姑娘也拖了一把躺椅躺在我对面,我们就随便谈话,不知什么就谈到李姐的身上,郑姑娘告诉我,李姐是从兴隆街嫁过来的,村里有好些男人想打她的主意,结果都碰了钉子。"她很瞧不起人。"这是郑姑娘对李姐的评价,我发现郑姑娘翘起了腿,我就在她的对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穿的红三角裤,我提醒了她,她笑笑,却不改正,依然那么翘起,她的话像夏日的风,又热又燥:"光身子都给你看了,一条裤子算什么。"

  我还是经常到兽医家里谈天,如果兽医出诊,我就走,李姐也不留,直到有一天下午,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久违的太阳又从厚厚的云层里露出头来,我在罗汉的趸船上看罗汉下钩钓鱼,一抬眼,望见江边岸坡上的一棵大桑树下居然坐着一个女人在看书,我指给罗汉看,他说是李姐,我很惊讶,在这么闭塞的山村里,还有女人看书,罗汉说:"她是一个书呆子。"

  于是,我就决定过去看看,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女人居然看的是司汤达的《红与黑》,厚厚的外国名著,这就使我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她在娘家的时候一直读到高中才休学,出嫁前一直在村小学当老师,她笑得很好看:"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看书。"

  李姐就那么靠在一张竹靠椅上,灿烂的阳光透过桑树枝叶的缝隙穿过来,明亮的洒在她那件因为被*峰的**而变得耸立的红色衣服上,她最美的是大腿,就那么伸直在地上,丰满的绷满了那条涤纶灰裤,光线使李姐的头发变成了一根根的金线,一阵风掠过,她抬起好看的指头理了理额头的柔发,我发现她已经是满脸通红了,她变得腼腆起来,悄悄地瞄了我几眼,还是轻声地问了我一句:"你也喜欢看书吗?"

  我们就成为读友,我开始向李姐借书看,她原来有许多名著,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各种版本都有,从《白鲸》到《九三年》,从《巴黎圣母院》到《呼啸山庄》,从《八十天环游世界》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记得就是在郑河,第一次耐着*子看完了丁玲的《太阳照在桑*河上》,第一次发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还是很有读头的。

  我就开始给李姐带去新书,买书,《包法利夫人》,《三个火*手》,《静静的顿河》,还有浩然的那本新书《金光大道》;我喜欢莫泊桑,也给她买了一*《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集》,我爱读大仲马,就在常德买了一*《基督山伯爵》,我留意杰克?伦敦,就从长沙带了一本《马丁?伊登》。她要给我书钱,我拒绝了,她有些脸红了,轻声地问我:"我该怎样谢你?"我一望她,她就羞答答的低下头去,我就对她说:"记着我。"她没有回应。

  后来,我还是不断地给李姐带书,兴致勃勃的,反正我自己也要看的,兽医好奇的听我们谈论书中的人物,总是摇着头不理解的离开,有次在喝酒时,他问我:"书本上的东西是死的,现实却是活生生的,难道书里的情节还比得上大千世界的精彩?"罗汉在笑他:"你没发现他和你老婆都是书呆子吗?"郑姑娘不高兴了,她总是在我耳边唠叨:"女人脸蛋再漂亮,下面也是一样的。"那个时候,她在我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有天下午,睡过午觉,我兴冲冲的下河想到趸船上找罗汉喝酒,路过兽医家的时候,李姐叫住了我,她第一次在兽医不在家的时候叫我进去,第一次把我领进了她的内室,她搬出一大堆用牛皮纸包好的书叫我写书名,我有些奇怪,她的脸又红了,低着头说:"你不是叫人家记得你吗?"

  于是,我就第一次亲吻了李姐漂亮的脸蛋,她还是吓了一大跳,马上就躲到一旁去了,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与莽撞,但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我很快地写好了书名,起身与她告别,就在房门口,她从我身后一下扑进我的怀里,热烈的与我接吻,她的嘴唇很**,很**,很甜美,她的声音很低:"对不起,我得慢慢习惯你。"

  我们的关系明朗以后,李姐似乎一直在犹豫和彷徨之中徘徊,除了偶尔在大桑树下有过偷偷**的接吻以外,就没有任何进展了,郑姑娘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的进展,她都有些着急了,她把我堵在过道里追问:"你把李姐弄**没有?"我不告诉她。我不愿意勉强李姐做她不情愿的事,我愿意等待,也许一辈子会擦身相过,但我还是选择了等待,等待她慢慢习惯了我,等待她自愿的一天。

  张学友的那首歌唱的多好:"谁能体会我心中一份梦幻流连,让所有感觉沈淀心扉,当你悄悄走过我身边,世上唯你能令我心动,痴心默默的等候,等你深情转浓,让孤独的思念纠缠心中……"

  我一走就是半年时间,等我带着公司的货车再次来到郑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刚在郑家饭馆坐下,就听郑老爹说,今天是兽医的三十岁生日,正在家里大摆宴席呢,我就带着司机和我的同事一起到兽医家里去了,果真热闹极了,里里外外都是人,刚进大门我就高声道喜。

  半年没见,兽医发福多了,有了一个拱出的肚子,胳膊和大腿都显得圆滚滚的,肥肉已经长到他的脸上,那副金丝眼镜也仿佛变得小多了,我在和他开玩笑:"伙计,好东西也留点给我们吃嘛。"兽医喜出望外,急忙迎上来称谢,一回头,叫着李姐的名字:"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这才从嘈杂的人群中看见了李姐,时隔半年,她似乎消瘦了一些,脸也变得尖了一些,但显得更漂亮了,在一群花团锦簇的女眷之中,她无疑是超凡脱俗的,鹤立鸡群的,从看见我的第一眼起,她苍白着脸,显然不相信这是真的,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屋**,呆呆的望着我,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时间就在那一刻凝固了。

  还是乖巧的郑姑娘推了她一把,她才醒悟过来,款款的向我们走过来,和我的同伴打招呼,提着擦得铮亮的铜茶壶给我沏擂茶,她就在我耳边低语:"昨夜梦见你,你今天就来了,我还以为是在梦中。"我笑笑:"我可知道这是真的。"随后她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大家酒足饭饱,坐在青石板路上喝茶,打牌,抽烟,谈闲话的时候,我才看见了她,她就给我说了一句:"到桑树那里等我,"转身又不见了。

  事实上,我在那棵大桑树下只抽了一支烟,李姐就到了,已经是子夜时分,周围静悄悄的,看不清对岸的穿石洞,看得见沅江的平静流水,我们就坐在离罗汉的趸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些灌木丛,正好遮挡别人的视线,地上有些小草,正好把她放在绿茵上,她就倒在我的怀里,长久的与我接吻,没有顾虑的,满心投入的,甚至有些疯狂。

  我又被李姐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女人体香所迷惑,就在接吻的同时,将嘴吻到了她的那片白嫩的*前,我说了一个字:"脱!"她肯定懂我的意思,却将我搂得更紧了,她在喃喃地告诉我,她的红事今天才来,她一看见我,就想到我会有这样的要求,自己也急得没有办法。她在说:"如果你想要,我也不反对。"我也只好作罢了。

  李姐在问我这次要呆几天,我告诉她,时间很紧,明天得赶回去。她明显有些失望,半晌都没有说话,我看见了李姐眼角流出的泪珠,她在哽咽着说:"以前我们浪费了多少时光啊。"她**的指责我以前太过于文质彬彬,从来没有向她提出过进一步的要求,我辩解说,我是在苦苦的等待她的决定,她终于打开了心结,娇滴滴的躺在我怀里撒娇:"笨蛋,这种事情哪有女人主动的?"

  李姐对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变得高兴起来:"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把身子给你。"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她的嘴唇越来越**,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还要给你生一男半女。"她悄悄地坐起来,脱去了红色的衬衣,还有文*,接着就是长裤,三角裤,于是,我第一次看见了她那圆润*拔的**,看见了她那**平滑的腹部,看见了她那芳草萋萋的隐秘三角区,看见了她那神秘的红润的地方

  我还看见了那块卫生巾,沾着血迹的。我俯**去轻轻的咬着李姐的鸡头肉:"刚才不是说好下次吗?"她在笑:"我怕你忍不住了想进去。"我很喜欢咬着她*前突出的时候她的**声很大。我在问她:"怎么想起要给我生孩子呢?"她的气喘得更急促了:"把身子给了你,你玩厌了也许会忘记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了。"我感动极了,我这才看懂她的那颗爱我的心,我将脸深深的埋入她那深深的**的两峰之间的部位了。

  冬天的郑河,一早起来,大雪把青石板路都掩盖了,大多数的大门还没有打开,郑大爹就会精神抖擞的*起扫把出门扫雪,我就会*着凛冽的江风连窜几步跑进离江边不远的铁匠铺里烤火。郑河的冬天也与峡州乡下的情景差不多,一大堆人挤在漆黑的火笼边忍受烟熏火燎,我从来就是避而远之,

  我就喜欢铁匠铺里的打铁炉,找把椅子坐好,看着徒弟用力的拉着风箱,炉子就会冒出蓝色的火焰,越来越大,那个不修边幅的师傅就会放下茶杯,用火钳挟起烧得火红的铁块,徒弟也会放下风箱拉把,举起一把大锤,在师傅的小锤的指引下,一锤一锤的敲打着,烧得火红的铁块就会像面团一样,听任他们师徒将其变成有用的铁器。

  师徒俩生产的大多数是农具,还有火钳,镰刀,抓丁,生意不错,师傅夸口说:"杨家驿都认得我的牌子。"我不知道根本没有标志是怎么认出来的,但马石镇的供销社都到这里订购铁器倒是确有其事,师傅俩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天到晚都能听见铁锤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无怪乎铁匠师傅越来越不修边幅,头发蓬乱的像稻草,胡子杂乱的像张飞,我进去他们也不停歇,笑笑,有时给我倒杯茶。

  夏日的郑河,**的阳光把青石板路面晒得滚烫,没人敢从石板上面走,都是贴着木板房的屋檐的阴凉处,女的打着伞,男的戴着草帽匆匆走过,黄狗趴在店堂的桌下喘气,知了在树上拼命的叫,我们的午睡一直延续到下午三点,郑姑娘会跑进来:"起*,懒东西!"如果没有旁人,她会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很有弹*的,很柔和的,她会望着我笑,神秘的小声的问:"舒服吗?"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就有人端着脸盆出来洒水,青石板路上就变得湿漉漉的了,到处升腾起热气,开店人家的会收起支撑凉棚的竹杆,让沅江的晚风从狭窄的街上长驱直入,吃过晚饭以后,就搬出已经被汗水染成深色的竹凉*,竹躺椅,还有竹靠椅,男女老幼全都出来纳凉,我就会顺着街道走到河边去,李姐是从不出来的,我从她家门前走过,兽医和我打招呼,她连头都不抬。

  我喜欢晚上找罗汉喝夜酒,那得晚上十点以后,罗汉酒量比我大多了,但对我很对脾气,一袋花生米,几块豆腐*,就能在谈笑之中慢慢喝酒,一直喝到午夜时分,有时候在夏夜里走到江边,就可以听见罗汉岔着嗓子在唱着湖南花鼓戏《刘海砍樵》里的唱段:"你比他还有多罗,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啊罗,刘海哥你是我的夫哇。胡大姐你随着我来走罗,海哥哥你带路往前行哪,走罗,行哪,走罗,行哪,得儿来得儿来得儿来哎哎哎。"

  不管我喝多少,罗汉都会最后将一瓶白酒喝得**,然后站在趸船上看着我摇摇摆摆的上岸,醉醺醺的回去睡觉,罗汉很豪爽,大凡有菜,就会上岸叫我去喝酒,只叫我一个,连杨哥都感到奇怪:"罗汉从来不和这里的人来往,偏偏会叫你。"

  罗汉不是本地人,是湘运派来郑河守趸船的,一天忙四回,两趟上水,两趟下水,分别是常德班,桃源班,除此以外,风平浪静的时候,"就是我喝酒的时候,"罗汉自己都这样说。一瓶白酒他一人能喝下大半,后来我练成的酒量就是在罗汉鄙视的眼光中被*出来的,两人边喝边聊,什么都谈,天上地下,世界各地,奇闻轶事,社会新闻,有时候,两人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呆坐着,低着头喝闷酒,喝的有七八分醉意就望着一江碧水发呆,我有我的心思,他有他的愁肠,那个时候,罗汉就会拉琴,那是一把又老又旧的二胡,连蛇皮的颜色都看不清了,他拉的水平很差,杀鸡宰鸭似的,曲子听不懂,反正没有《江河水》《春江花月夜》之类的。

  我知道罗汉有个女人,但不知是哪里的,只知道她是经常一个人趁着黑夜摇了条小船悄悄而来,天还没亮就悄然离去,*神秘的,有人说她是有夫之妇,说在穿石的前面路上见过她,罗汉没说,我也没问,我们*有默契的,我只知道,如果罗汉房里的灯早早的关了,那个女人就来了,我就知道不会去打扰。

  我只与那个女人见过一面,那是在我和罗汉喝酒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来了,是个高个子,除了身材还可以,其他的就很一般的女人,罗汉把我介绍给女人,我就叫了她一声"嫂子,"她很高兴的答应着,挽起袖子进到厨房里说去帮我们炒几个菜,不到一会儿工夫,就端出了几个碗碟,那些菜都是又辣又麻的本帮菜,我已经吃习惯了,就冲着她笑笑,说了声谢谢。

  女人就很高兴的抿着嘴笑了,给我斟了一杯酒,罗汉叫了我一声:"兄弟,"我就知趣的走开了。当我顺着被月光和江水映照的发亮的石阶一步步走到岸上时,罗汉房里的灯就已经熄灭了,静悄悄的在*什么地球人都知道。郑姑娘站在岸上在笑:"是不是有些失落?要不要我去叫李姐来陪你?我也是女人嘛,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

  有一年,因为有急事我要离开郑河,由于连天下雨,小杨溪的路被冲坏了,到桃源的班车停开,也是由于下雨,漫天浓雾,连班轮也停了,罗汉知道后,拉着我找到一个渔夫,那个渔夫什么也没说,驾起船就走,江面浓雾弥漫,五米以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切都似乎停滞了,看不见山,岸,树,人,只有柴油机的声音在隆隆作响。

  那是一次危险的航行,如果不是对这段江面了如指掌,如果不是机敏过人,如果江上还有另一艘和我们一样冒险的船贸然起航,等到发现对方,一切都会悔之晚矣,老天保佑,我们顺利地到达了马石镇码头,天色还早,我们能赶上到桃源的班车。我们感激不尽,掏出钱来表示谢意,却被渔夫拦住了:"罗汉已经给过了。"

  过了将近一年时间,我才又回到郑河。这次带着司机,开着空车绕道前来,完全是旧情难忘,完全是眷恋所致,完全是思念的缘故。郑河有了不少的变化,供销社里传出了录音机的歌声,青石板路旁边的木板房又新开了不少门面,但大多数老住户还认得我,一路走就一路与人打招呼,忙得不亦乐乎。

  我走进郑家饭店,郑姑娘完全惊住了,郑大爹高兴极了,连声说了好几个"稀客。"从店里的情况看,似乎每况愈下,我就决定在这里办两桌酒席,请人吃饭,郑大爹便与郑大妈忙碌开了,他还是老脾气,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想请谁?"正在给我点烟的郑姑娘抢着说:"我知道他要请谁。"她有些撒娇的轻声说:"我去跟她说,她会高兴似的。"她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到郑河码头去找罗汉,从坡上一直叫到木跳板上,罗汉都没有回答,正在纳闷,罗汉房里走出一个老头,告诉我,罗汉受伤回家养伤去了,我问罗汉伤得怎么样,老汉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曰来。我很郁闷的在青石板路上碰上了郑姑娘,说是李姐的母亲病了,她回娘家去了,"李姐今天中午才坐船走的。"郑姑娘如是说。我只有苦笑了,这就是命运多舛,这就是偏偏错过。

  不管怎么样,晚上我还是在郑家饭店摆了两桌,请了杂货铺的杨家夫妇,那个精明的杨嫂还在向我打听:"小鲁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也请了铁匠铺那个不修边幅的师傅,徒弟已经换了,他在骂:"一个比一个懒!"我请了供销社的高主任,他一直在嘱咐我:"下次装我的货。"也请了兽医,胖得像肥猪似的,几年前的潇洒劲头荡然无存,他在自嘲:"连他**女人身上都快爬不上去了。"自然也请了郑大爹一家,连他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都来了,郑姑娘躲在房里忙碌了多半天,在露面时已经换上了一条荷叶边的连衣裙,一年没见,长白了,长高了,长好看了。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坐在一年前与李姐坐过的那片地方,灌木丛还在,清草还在,沙滩还在,江水还在,穿石还在,黑夜还在,只是伊人不再,不知什么时候,郑姑娘悄悄来到我的身边,连衣裙在江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更显得亭亭玉立,我似乎又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少女的香味。

  郑姑娘告诉我,如今李姐已经是寺坪中心小学的老师,平时住校,"周末才回来";罗汉是与那个女人夫家的四个汉子对打而负的伤,"那四个人都打不赢他";杨女生了个胖小子,夫家喜欢得不得了,"婚礼和满月一起做了";郑姑娘也到兴隆街学绣花工艺,"好多女孩子都在学。"

  郑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悄悄的脱下了那条连衣裙,还有文*,**,然后躺在草坪上,双手枕在脑后,把***得更高,借着朦胧的江水的反光,我又看见了她的**的身体,我有些不明白,她告诉我,她和李姐说明白了,都喜欢同一个男人,以后,如果我到寺坪去,我就是李姐的,如果我到郑河来,我就是她的。

  我无从知晓这个荒唐的协议的真实*,我只看见郑姑娘白净的身体就全部展现在我眼前,我在结结巴巴的劝她:"你还小,别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轻易送人,"她笑笑:"李姐在家里,她不会让你白来,她不在,我也会这么做。"她的手悄悄的*到我的皮带,她的声音很低:"你不要,等你下次来,我可能就不是黄花闺女了。"我就凑近了她的身体,轻轻地吻住了她*前那还是粉红色的一对**。

  第二天一早,我就踏着晨曦从青石板上走过,由此离开了郑河,永远地离开了,虽然魂牵梦绕,虽然旧情难忘,我还是离开了郑河,永远地离开了。

  原作于2006-8-20改写于2008-10-30修正于201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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