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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逮着了,”少伟犹如一块石头落地,他走出银行时间正好是下午一点整。顿时轻松了不少。黑社会老大为他小老婆买地也应该是去年五月。即使从时间上看,这笔存款是回扣的可能性也很大,并存在重大的渎职嫌疑。只有一个地方使少伟觉得有点不安,那就是阿涛过于轻而易举地留下痕迹和证据,无论是用假名存款,还是指使亚娟去提款,看上去是丝毫没有一点警觉,这恰恰引起了少伟的不安。然而这也许正是阿涛的弱点,人无完人,肯定会有破绽,而侦查员的工作就是寻找出这些破绽。
少伟迈步向公安局走去,虽然抓住了证据,但少伟依然情绪烦乱,因为这些证据不是通过正常的渠道和手段途径,按部就班的获得的,况且没有像那女人透露身份,完全是通过诱导才获得的,他感到羞耻,不,不光是羞耻,而且还夹杂着对亚娟身世遭遇的担忧,说不定明天就要传讯阿涛了,到时他说不清那笔存款来路,就可以马上申请逮捕令,要是那样的话,搜查君悦来饭店是免不了的了,比如说阿涛是什么时候来饭店的,又同谁一起进餐,最后是谁付的帐等等,这些旁证材料是必不可少的。
“是谁将这笔存款的事报告给警察的?”几乎可以肯定,阿涛会抱有这样的疑问,那么亚娟出场只是时间问题,阿涛一旦被捕,事情就远不会只停留在阿涛身上。从黑老大的总部的存在,到下属他儿子经营的所有实体企业,顺藤摸瓜直到藏在披着合法外衣后面的“影子黑手”,都将无一例外的涉嫌此案。
作为市公安局,一旦有机会触动有着多种多样传说的黑社会老大的于文海,就该毫不犹豫,坚决的打掉他。案件由渎职向贪污发展,就有可能波及与于文海交往甚密的市里主要的领导,从而席卷整个政界,成为一桩难断的案件,而这正是少伟盼望已久的。他下定决心,对于追查,,一步都不敢放松。问题在于如果案件本身真能如愿向纵深发展,那么亚娟将不得承受沉重的压力。对手是于文海,如果他知道是亚娟泄露了机密,一定会进行残酷的报复,到时能否保护好亚娟,少伟没有十分的把握。
一想到这,他的脚步变得沉重了起来。亚娟生活在社会底层却不多怨言,成为满足象阿涛这种人欲望的牺牲品,却依然开朗爽快,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少伟此时又不禁的想起了亚娟对他说过的话,亚娟搂着他,抚摸他,嘴里反复的念叨着要做他的情人,还告诉他自己的老公在一家小工厂工作,是一个烟酒不沾的正派男人,只是不会有什么前途。即便这样,自己也不愿意抛弃自己的丈夫,只是想有个像他这样的出色男人做自己的情人。
少伟并不想成为一个卑劣的男人,这样一种矜持在支撑着他。然而这种矜持正在由内心深处逐渐崩溃,他欺骗了一个善良的女人,仅仅为了获得她的肉体,却无视即将降临她身上的灾难。哎,苦命的女人啊。
当晚的案情分析会得出的结论,少伟负责随时跟踪监视阿涛。其他人员负责调查于文海与社会和政府之间的关系。并且马上获得了一些重要的情况,那就是于文海与这些政府之间的聚餐非常的频繁,远远地超出了正常的交往需要。
“抓住阿涛说不定就能一举破获此案。”李成刚刑警队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种人太粗心了。不管是冒失也好,傻瓜也好,总之,扣押他藏匿的存款,他就无计可施了,好吧,明天一早给我带来,”“是,明白了,”少伟回答道。“提供那个情况的女人,到关键时刻能为我们作证吧?”刑警队长紧紧地盯着季少伟。
“我尽量的说服她。”少伟只说了一句,如果亚娟证明化名李强存款的人就是阿涛,那么阿涛即便否认也无济于事,然而亚娟很有可能会因此遭到致命的报复,不,不能就这么了结,如果可能的话,通过跟踪了解阿涛在上海浦发银行露面的时间,但是谁又能知道他什么时间会顺道去一下呢,况且目前不允许那么慢慢腾腾地耗费过多的时间,少伟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会议室,刑警队长李成刚似乎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好像他已察觉到了什么,少伟边走边揣摸着。
“你可立了功了。”说话的是同事李红波。“哦,这算不了什么。”“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那就好了,明天,几点行动?”“八点怎么样?在阿涛家那儿碰头,”“明白了就八点”李洪波站在那儿,目送着季少伟远去。
在他眼里季少伟不善交际,沉默寡言,连喝酒也是一个人闷头喝,虽不乏精明,但又过于孤独,尤其是这次,少伟是越发的显得深沉了。要查清疑犯的隐匿资金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抓住这些证据,那罪犯的嫌疑就基本确定了,想着,李洪波抬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季少伟那拉长了的孤独背影。
第二天......少伟八点整来到了位于老城区的阿涛家,李洪波也向这边走来。“现在就去?”李洪波问道。“不,在这呆着吧,别大清早的就搅的他家人担惊受怕的。”“是吗?反正不是早晨就是下午,阿涛都已走投无路了。家人早晚得面对这一现实,尽是些不必要的担心。”李洪波不说话了。“时间可不早了。”李洪波扫了一眼手表,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现在是九点十分。“是啊......”少伟也看了看手表,阿涛每天总是九点出门上班的。“真奇怪啊,少伟。”“嗯,走,去看看。”少伟迈开大步,忽地不觉有点心惊肉跳,虽然也并没有什么理由,但是有一丝不安情绪从心头掠过,就好像你正在钓一条大鱼,突然线一下子变轻了。
少伟来到了门前,按一下门铃,里面似乎过于安静了。铃声响过不久,门开了。开门的看样子就是阿涛的老婆,约莫三十五岁左右,浑身上下给人一种软膨胀的感觉,少伟看着她,面容憔悴,胸部高耸着,眼眶周围隐匿着一道黑圈,一定是没睡好,好像还哭过。“请问你丈夫在家吗?我们是警察”。“不,不在。”阿涛的老婆缓缓地摇了摇头,即便是警察就在前面,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看到这种情景,少伟感到浑身的力气都泄掉了一般。“那么他去哪儿了?”“不知道。”“不知道......”“是的。”阿涛的妻子茫然若失的看着少伟,“昨天晚上十点钟,曾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最近暂时不回来了。”“是吗?”刚才的不安终于被无情的证实了,到手的猎物又逃跑了,少伟这会才真正意识到对手的分量。
“那他说了我们来的原因了吗?”“说了,是应为渎职,贪污什么的,我丈夫好像有准备。”阿涛的老婆好像极力的想保持镇定,可是话一出口,便又立即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走吧,”少伟从阿涛家走出来。“快!”“想去哪儿?”“当然是去浦发银行了。”不管是从哪儿泄露的,昨天晚上就应该带走或一直跟着他,少伟不禁后悔起来,一旦作为当事人的阿涛失踪了,那么渎职与贪污的调查也将被迫陷于停顿。
“我想见一下行长。”一踏进银行少伟便急急的说道。“这位就是昨天来过的刑警。”长着一头稀疏头发的分行长殷勤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将两人迎了进去。“这么早就光临本行,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是昨天说过的以李强名义存的款子,不会已经被人提走了吧?”“啊,是那个,请稍等,我马上查一下。”分行长笑容可掬的走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分行长回来了,这次已不见先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怎么说好呢,昨天快关门时好像全部被人提走了。”分行长无精打采的神情。“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问话中带着焦虑,然而显得有点唐突。“没有特别注意,昨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当时实在是太挤太乱了,况且又没接到你们特意的委托,所以......。”
“是啊”少伟无言以对,的确,事先并没有关照过一旦发现有人来提这笔钱马上通报,罪犯也许知道第二天就会遭到逮捕,所以只有千方百计地想让人无从证明这就是罪犯有关的钱,在这种时刻,银行自然没有义务站在警察一边。
“我想问个问题。”少伟站在那儿问道,“浦发银行与新东方有业务上的往来吗?”“新东方吗?”就在这一瞬间,分行长努力选择着回答的措词:“嗯,新东方嘛,我们是有业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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