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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魔洛行省陆地西边为五大洋之一的怒波洋【1】,在怒波洋西七万二千里的偏西处,星罗棋布着大小百余岛,亘古数十万年以来,人迹罕至,传说岛上有仙人隐居于此间,积年云雾缭绕于岛上青山碧海之上,又传说有上古神兽终日隐于云雾之中,守护此地,世人谓之仙隐百岛。
兼之怒波洋终日波涛汹涌,飓风肆掠,又传有极其凶残的水怪恶鬼隐于其中,自人类繁衍于中土大陆以来,即使为利益铤而走险的冒险者,也极少去彼处,那些曾经误入怒波洋的商船,也迷失在那飓风大浪中,从此失去消息。
在帝国开国之初,查理斯一世大帝曾经雄心勃勃地想派军队去占领那片传说中的仙地,然而他派了五万的帝国军队乘坐海舰穿过怒波洋时,却遇到了极强的飓风海浪,百余艘海舰被毁,近四万帝国精锐葬身鱼腹,在十位帝国木系大魔法师以生命为代价结成生命之树墙,剩下的一万余帝国军人才得以乘着三十多艘残破不堪的海舰仓皇逃出。此事过后,帝国历代大帝也引以为戒,终究没有再派兵前往仙隐百岛。
然而,百余年前,为世人除魔卫道,扶弱锄强的天下盟崛起于世间,据传言其根基之地便在仙隐百岛的诸多岛屿之中,而天下盟的首领,泛大陆最强武者——剑圣,也隐居于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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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隐百岛,望天崖。
这里已是怒波洋深处,与世人印象中怒波洋处处飓风大浪不同,仙隐百岛的海面平日里却是风平浪静,百余岛礁宛若上百颗绿色翡翠散落在千里碧海之上;诸岛之中,山崖峻立,直入云霄,岛上树木高大葱郁,奇鸟异兽遍布山野,再兼之诸岛的高山峻峰之上终年云雾缭绕,让人望见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此刻,惊涛拍岸,千浪卷崖,碧蓝的海天之上,白色的鸥鸟来回飞翔其中,这片岛礁上阔叶茂密的巨大草木远远望去幽远深邃,一派古莽原始的韵味,别有一番惬意风景。
千仞崖顶之上,一个瘦小少年的身影,向着那海天相接的远方,怔怔眺望,仿佛自己面前的无垠海洋并非是真的大洋,而是自己小山村那波荡起伏的树海。
两年的岁月,光阴虽变不了眼前风景,却已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和内心,那瘦小少年眺望良久,然后缓缓转过身来,却是那个被离火带走的小雷耶。只见他比之两年前更多几分俊逸神彩,目光里少了几分青涩天真,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每当闲来无事时,雷耶总是会在这望天崖之上修习半天剑道和术法。然后会一直站在这望天崖顶眺望远方,仿佛自己的逸哥哥和小胖子风索儿就会从那海天相接的地方飘然而至,和自己一样来看波澜壮阔的大海。很多时候,他也会想念自己的双亲,甚至是山海村淳朴善良的乡亲。
忽而一声清脆柔美的声音飘然而至:“小师叔,你果然在这里,师祖在天机殿等你!”一个身着淡青衣衫清丽脱俗和雷耶年纪相仿的少女在瞬息之间已飘然近前,衣衫在海风中猎猎而响,隐约现出少女如玉似冰的雪白肌肤。
雷耶看了看眼前这个叫做玄凝霜的女孩,又望望数十里外那高耸入云的天机峰,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一转身,祭出一柄绿光闪耀的长剑,然后化作一道云气,向着那隐入云雾的天机殿驱驰而去。
玄凝霜蓦然回首,明媚的眼眸中已满是波光盈盈,她默默地看着那海天相接的地方,那是中土大陆的方向。但见她脸上时而喜欢,时而激动,仿佛有人在那遥远的陆地轻声召唤着自己。
许久,落日早已西沉,玄凝霜发现眼前的海面已然乌蓝一片,她这才回过心神,轻声长叹一声,只见她拔出手中白色长剑,夜空中那柄长剑发出皎白夺目的颜色。不多时,唯见天空中一道白光掠过,竟是朝着仙隐百岛中的玄水岛而去。
天机峰,天机殿。
烛光摇曳,面前的大殿里面却未供奉中土大陆民众信奉的任何一个神祗,昏暗的墙壁上唯有一个用古神洛文书镌刻的巨大道字,在些许昏暗的烛火下忽隐忽现。
雷耶恭敬地垂手站在殿中,面前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白首白袍的老者背影,雪白的头发从头上潇洒垂下,让人不禁猜测着他年轻时必然是一位惊艳绝尘的人物。
似乎是过了良久,雷耶终于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句:“师父。”
“唔……”那个背影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答应一声。
又过了好大一会,雷耶正想再次开口问询时,一个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在这空荡的天机殿中低低传开:“耶儿,据你的师兄们说,你已然修炼至真武上境了,入山短短一年便有如此成就,比起你那四个师兄师姐当年来,可谓强之太多。”
雷耶年少的心里未免心旌荡漾起来,脸上掩饰不住有几分喜悦之情,但他还是低声地答道:“都是师尊教导有方。”
老者轻叹一声,显然是觉察到少年那种自得骄傲的心情,不过并未在意,因为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比之更为桀骜不训。
他清清嗓子,准备给雷耶讲讲今天的功课。
“世间剑道武道,世人都以为剑法最为重要,故中土大陆曾产生过成百上千的剑派及各种派别,然世人皆执着于武之形,极少有人悟到武之神,是故虽然世上有威力强大的剑招,但受制于剑之形,其最强者,也仅止步于灵元之境,世间武道七境:炼身、真武、聚气、幻合、灵元、天人、绝神。每个境界,又分为初中上三层。普通武人一生都会停滞在炼身境;一般的武者剑师,也仅会达到真武境;世间高手便会达到聚气乃至幻合境,当然,世间绝顶的高手也会达到那灵元境,但所能到达者,也是世间少有的惊艳绝才之辈。”说到这儿,老者忽然停了下来。
雷耶颇有些好奇:“师尊,那世间是不是就无人能达到天人和绝神的境界?”
老者的身子微微顿了顿,从后背看不出他是如何神情:“虽然这世上很难有人达到天人之境,然所能达到者,皆是超凡入圣之辈,当今天下武者达到天人之境已有三人,至于那绝神之境,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雷耶满心欢喜地道:“师尊,您作为剑圣,必然已至天人之境了,那其他两位达到天人之境的前辈高人又是何人呢?”
昏暗的烛光无声绽开一朵小灯花,雷耶眼睛微微一眨,刚睁开之时,只见剑圣已豁然转身,但见他白衣素袍,目光幽远深邃,银色须发自然垂下,颇似神洛传说中九天仙人一般。不过此刻他神色凝重:“耶儿,那两个人,你最好不要遇到他们,因为他们随便谁出世,必然是中土大陆的不幸……”
雷耶听到心中震动不已,随便一个人就能是中土大陆的不幸,这是多么恐怖的战力啊。
剑圣仿佛看穿了雷耶的心思,淡淡地道:“当然,他们个人并非能真的可以挑战整个大陆,只是他们所代表的势力介入中土大陆的话,那么,世间将会陷入战乱和浩劫。”
沉默片刻,剑圣继续道:“你天资聪颖,剑道一途上进境颇速,以后天下盟的重任,终不免得要落到你的身上,望你平日里多加修习,早日成就大器。”
他的目光透过那高大的殿门,穿越天机峰的淡淡云气,投向远方那万里无际的漆黑大海,极远的大洋上方,厉风卷积着黑色云团如同狰狞的妖魔一样在那里狂啸,“以后时日里,天下盟所有修为达到真武中境的弟子将会在怒涛洋深处那狂风巨浪中修习剑道,那里有实力颇为强大的海妖恶鬼,正好是提升你们修行的最好所在!天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或许数年之后,我们要面临比那怒涛洋里的的飓风海妖更为可怕的东西。”
雷耶也随着剑圣看向那片苍茫黑暗无际的海洋,平静的目光中竟也闪动着那么一丝热望!
注【1】:天下有大洋者五:一曰怒波,一曰镜之洋,一曰冥渊,一曰碧落,一曰玄冰;怒波洋居中土大陆西,广袤十万余里,终日波涛翻涌,风暴恣意;镜之洋纵横三十万余里,在中土海境之南,其平静如镜,故谓之矣;冥渊洋居于镜之洋南,南北东西十六万余里,色黑,人踪绝迹。中土之东,为碧落洋,其色碧蓝无匹,跨十万里,隔绝中土、灵极大陆;玄冰洋居于中土极北之地,其海水终年为坚冰,舟不可行。
——《神洛书.地理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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