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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沙蛮头目见了,知道这些人不可小看,连忙召集了数百人,一起杀了过来。那十几个中原人不慌不忙,依旧开弓放箭,只见狼牙破风而过,沙蛮骑兵接连倒地。见沙蛮骑兵冲得近了,头带橙巾那人收起弓箭,从鸟翅环上提起一口刀,打马朝沙蛮骑兵杀奔而来,只见刀起刀落之间,沙蛮骑兵头断身裂,竟似被摔打的泥人一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连那沙蛮头目也被一刀砍成两半。见头目已死,剩下的沙蛮骑兵连忙朝来路奔回,十几个中原人追到橙巾人身边,开弓射了两轮,便又有数十沙蛮骑兵背心中箭,跌落马下。“主人,趁沙蛮退了,我们也赶快躲躲,不然大队人马围过来,可就脱不了身了”“呵呵,不妨,你看那边有锦旗飘过,看来是沙蛮的部酋也在军中,待我去会会!”“主人不可啊!”还没等众人说完,那橙巾人就拍马朝锦旗簇拥之处赶去。众人无奈,只得弃了身上包裹,拿出兵器骑马跟上。
这一路沙蛮部酋克吉玛见有这么一伙中原人在,也停住行军来开个究竟,扛着锦旗的护卫亲兵就朝两边散开,又一队亲兵护卫在前面,只见那橙巾人径直奔向锦旗簇拥之处,雷霆般暴喝一声:“凌关序在此!”,吓得阻挡的亲兵纷纷躲避,竟放他几步赶到部酋面前,手起刀落将克吉玛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此时凌关序的十数个从人也拍马赶到,只见沙蛮骑兵乱作一团,都纷纷朝西退去,只剩下七八个人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凌关序看着沙蛮骑兵乱哄哄朝西逃窜,鼻子里哼了一声,挂起长刀,问跪下的几个人说:“你们怎么不跑?”其中一个沙蛮说:“这位将军,我们是部酋的族人,要带他的尸首回去,将军若是不肯,我们也只能一同死在这里。”凌关序听了,也不为难,就让他们收拾部酋尸首回去。从人们赶到凌关序身边,一个个似乎惊魂未定,只是说:“主人神勇!可吓死小的们了!”凌关序笑笑,“不想竟退了这么一路沙蛮,也是朝廷之幸。把包裹都拿回来,继续朝黄庭赶路!”
凌关序,武科状元,本来依邢均傲旨意前往保盛投在连曲山帐下,后接到将令先在东连辅助当地官员整饬防务,再前往黄庭增援。凌关序手下并无兵将,只带着一众家将赶往黄庭,沿途得到消息说沙洲兵围打甚急,黄庭眼见得不保,凌关序便和家将日夜兼程,希望能助华天定一臂之力。不想这路上竟无意中杀退一路沙蛮。又向黄庭走了几天,路上遇到一支从田州赶来接应的兵马,凌关序就和这路人马汇在一起,一边赶路一边召集乡勇,等到了黄庭城外,竟也有了四千多人马。华天定在城头看层层围困的监国军背后出现了乾军的旗号,心下大慰,立刻把消息传遍全城,鼓舞城内守军振作士气。岑如适听说乾军来了增援部队,领头的还是杀退了沙蛮的武科状元凌关序,自然不敢大意,下令沙洲兵暂停攻城,准备趁凌关序立足未稳,先打他个下马威。出乎岑如适意料的是,凌关序的部队向后退了三十里,似乎没有接战的意愿。
随着凌关序这么一来,尽管黄庭之围尚在,却让华天定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薛毅那里却苦撑不住,每日里只能靠挖山里的野菜充饥。本来放马山这一路乾军已经是孤军困守,营里勉强拿得出手的东西都在哈黎呼面前强撑场面,就在薛毅发愁之际,却突然听人来报,说是沙蛮送礼来了:
薛毅带着一众将校赶到营外,只见塔里门哥垂头丧气站在营外,身后跟着一众沙蛮,都没有兵器,倒是牵着几辆马车,车上是一个个坛子,不用猜便知道里面是酒,马车后面还有几个沙蛮赶着一群羊,约有四五十只。薛毅心下明白,看来是哈黎呼感谢自己不杀之恩,送来些东西表示表示,就放声说:“那蛮子,平白无故送东西到这里来,是何居心?”塔里门哥面上一皱,勉强说:“大部酋让我来送礼,说是答谢薛守备。”薛毅笑笑,对身后众人说:“既是如此,大部酋好意拒绝不得,都去给我拿到营里。”听了这话,身后将校一拥而上,拉车的拉车,赶羊的赶羊,转眼间全搬到了营里。薛毅看了,也只得笑骂一句:“你们都是没见过吃的?这般没有脸面!”塔里门哥见东西都收了,就转身要走,不料薛毅却一把拉住他胳膊,塔里门哥下了一跳,他知道薛毅说不定使出什么阴损招数,连忙一手捂住下身,一手拨开薛毅手臂。
看了塔里门哥这反应,薛毅也有点无奈,只得说:“慢走,本守备想念你家大部酋,要去他帐中拜会,还望带路!”塔里门哥听了这话,心下奇怪,暗想这薛毅真不怕死,敢自己去沙蛮帐中拜会?乾军的一众将校把东西搬进了营里,又都跑到薛毅身边,脸上都露着喜色。薛毅看看他们,笑着说:“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才得了丁点便宜,能乐成这个德行?来来来,跟本守备一起走一趟,我们去和大部酋叙叙旧”众人听了,大惑不解,一人问道:“和大部酋叙叙旧?难道是哈黎呼又要来?送礼还不够?”“不是他来,是我们去”“去哪?”“大部酋帐中”“啊?”听了这话,众人大吃一惊,以为薛毅收了点东西乐糊涂了,连忙劝止。
“哈哈,你们这些人胆子真小,且跟本守备走一遭,保你安然无恙,还有酒肉款待”说完,薛毅下令几名将校在营中防御,带着其他人就跟着塔里门哥一路朝沙蛮的营帐步行而来。众人虽然心下疑惑,也只得跟着薛毅一起来到沙蛮营帐外面。哈黎呼听说薛毅来了,赶忙到营外迎接,拉住薛毅胳膊说:“薛守备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薛毅说:“大部酋也不来攻打我军营盘,自然闲了下来!”“哈哈,薛守备哪里话,我这也是奉了大汗的谕令,才兵发中原,谁还真想来这打仗?来来来,到我帐中喝两杯”“正有此意,那就多谢大部酋款待!”“好好好,都一起来,今晚不醉不归”“醉了就不归了,大部酋在我那里住了半月,我也要在大部酋这里舒服几天”“好!薛守备想住到几时就住到几时。塔里门哥,你看什么呢?还不去准备酒宴?等着吃鞭子呢?”听了这话,塔里门哥连忙下去准备,看着他灰头土脸忙不迭地跑下去,无论是乾军将校还是沙蛮头目们都笑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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