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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红缨笑了笑,只是说:“义父战线拉的长,缨儿在哪里不是退敌?只是……”说到这里,她似乎又编不出什么理由。唐元祉笑笑,说道:“缨儿还是留在这里吧,你义兄那里诸事未定,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了,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可不好向你父亲交待。”听了这话,玄红缨脸上笑容收尽,转身朝玄谅身后抽出一把雕花弓,又提出两支雕翎箭,搭上弓弦,朝寨门射去,只听见两声闷响,两支箭分别钉在左右两根门柱之上,周围的兵士见了,齐声叫好!
“呵呵,想不到缨儿还有这等身手,看来义父就是想留也留你不住,罢罢罢,去你义兄那里便是,只是多加小心!”“谨遵将令!”玄红缨一抱拳,笑着把弓还给玄谅。临走时又跟唐元祉说:“义父可别当我是来玩笑的,父亲托我带霹雳弹过来,现下已安顿好了,若是朔州兵来,让他们尝尝厉害!”唐元祉点点头,看玄红缨等人离去。
这些日子,李朝未和韩伯朗已经赶出了十八艘飞镰,选了数百兵士在澄湖操练,听说汪排舟拿下禹平,二人商议一番,觉得朔州兵辎重必过延溪江,何不趁机偷袭?飞镰船轻帆快,正好顺流奔袭。唐中泽听了二人之计,也深以为然,就令李朝未为主将,韩伯朗为副将,点起兵士依计行事。此时正是西风乍起,这一路飞镰顺风顺水,不几日就靠近了延溪江入口。汪排舟为了调运粮草,早就征用了澄湖一带的大小船只,也想不到监国军在澄湖里能有水军,自然也未加防范,偶有巡逻小船,都被李朝未快船赶上,捉了个干净,所以这飞镰一路漂过,竟无人发觉。
连行了几日船,李朝未和韩伯朗也不知朔州兵辎重在哪,便停住船,收起帆,打算派人趁着夜色上岸打探。刚选了几个水性好的军士,就听见水中有人喊:“休要放箭!有好汉来投奔!”船上的军士连忙掌灯朝水里看去,见有两人扒住船帮,几下就蹿到了船上。见来的人少,军士们也都收住刀枪,引他们到李朝未面前。
李朝未看了看二人,都是渔民装束,浑身湿透,二人施了一礼问道:“不知将军是哪里人马?怎能在这水面行船?”李朝未答道:“我是唐大帅帐下车兵统领李朝未,可不是朝廷的人马。”二人听了,对视一眼,就双双跪倒,口里说:“李统领,我二人愿投入麾下,为唐大帅效力!”“你们又是什么人?”“我叫昌永,这是我结拜兄弟古明,本是这湖里的渔民,哪知朔州兵到此,把船都拘了去,断了我等生路。去找那些狗贼理论,却落了一顿棒打,养了月余才敢下水。昨日见统领船队在水面上行走,心中奇怪,今日才知,果然不是朔州兵的官船,所以才来投奔!”李朝未听了大喜,连忙扶二人起来,换了干净衣服,便问起了岸上境况。
二人都是当地渔民,自然水旱皆知,听到李朝未说要袭朔州兵辎重,不禁哈哈大笑。韩伯朗不解,问二人为何发笑。昌永道:“实不相瞒,朔州兵水路粮草都在济岸湖装船,沿鸣帆河下仙湖,再一路从东边运到延溪江,更巧的是,此一次押运的船官里有一人叫贺连升,是我二人过命的兄弟,若得他相助,何愁不烧了朔州兵粮草?”李朝未和韩伯朗听了,也欣喜不已:“多亏两位好汉相助,只是不知道朔州兵粮船何日到此?”“贺大哥临行时和我们一同饮酒,话语中提到下月头上即可返回。粮船都是在滨口码头上岸,再从陆路转运到军营。”韩伯朗想了想,对李朝未说:“不如就让两位好汉前去联络,我们在后接应?”昌永古明二人听了,也满口答应。于是二人从李朝未那里领了几锭银子系在腰间留作盘缠,重又下水去联络贺连升,李朝未率船队收起风帆,在澄湖深处隐藏。
再说沙州兵破了云关,士气大振,邢均崇也亲率大军杀向保盛。常宇轩见重镇接连失守,再也容不得闪失,急忙率大队人马出保盛迎敌,让连州总镇连曲山镇守保盛,调度接应。两军在离保盛八十里外的迎风镇相遇,各自扎下营寨,等待厮杀。按照常宇轩的判断,邢均崇虽然连下两城,又围逼黄庭,但还不至于亲临前线,这河阳王监国眼里盯的是帝位,何苦阵前争锋?既然能在营前看到河阳王的监国大旗,就说明这沙州兵未必上下齐心,邢均崇得打出点威信才能镇得住沙州人马。也正如常宇轩所料,邢均崇的身后,另有一股势力:
远在陲梁的沙王府里,坐着一位让邢均崇烦心不已的人物,他就是沙王邢处寓。按照辈份,沙王邢处寓是邢均崇叔辈,每次见面,都是邢均崇先以家礼参拜,再按王爵,依旧是邢均崇低了一等。等邢均崇举起了监国大旗,自认为拿下恒京就是天子,可邢处寓依旧不买他帐,邢均崇自然也无可奈何。大乾朝的藩王只有两位在外,一是沙王邢处寓,二是连王邢济源,其余崇王邢统续、逢王邢统琳、朔王邢统瑞,再加上新晋的琛王邢均肃都在恒京。邢处寓共有五子,分别是朔北侯邢蒙恩、亭州侯邢蒙俊、建阳侯邢蒙朗、巡邑侯邢蒙嘉、秀青侯邢蒙洛,在邢均崇潜入沙州之前,都把持着各地要职。等邢均崇在四方城发难以后,跟着他的都是一班在西北整饬军务时结下的军政要员,再加上各地亲信陆续来投,很快就把沙王一派人马排挤出去,眼下沙州兵军势浩大,又有沙蛮助阵,邢处寓倒也奈何不得。邢均崇几次让这位王叔表态归顺自己,可邢处寓却从不肯点头,对他这监国军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似乎一副无论哪个侄子称帝,自己都是皇叔的样子。本来邢均宇称帝时,邢处寓就当过一阵皇叔,可邢均崇这么一闹,就没人再敢管沙王叫皇叔了。所以沙州有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宗室,却并不支持邢均崇,多多少少让他感到无计可施。也有人献计让邢均崇寻个罪状杀了邢处寓,都被邢均崇拒绝,他可不想犯和邢均宇同样的错误,对宗室下手。而且,最让邢均崇担心的是,有一支人马只效忠于邢处寓:
早在武帝西征沙蛮之前,就有几部沙蛮或是不堪可汗欺凌,或是争权失利,陆续逃到了沙州境内,和中原人士混居。由于沙州近半地处大漠,许多中原牧民也习惯于依水草放牧,渐渐地和这些逃难到中原的沙蛮部落混居。武帝也知日后战事发起,这也是一股可用之兵,于是就下达圣旨,准许中原人士与沙蛮部落通婚通商,融为一体,并起了个新名字,叫“漠化人”,同时让地方官吏视漠化人为大乾子民,一切与中原同例,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过着游牧生活。后来在西征沙蛮的时候,这些漠化人起了极大的作用,几次深入大漠奇袭沙蛮,立下了赫赫战功。等战事结束,漠化人又获封赏无数,在沙州继续过着游牧生活。邢处寓在沙州多年,对漠化人恩赏有加,所以几部漠化人都只认邢处寓,至于谁是皇帝倒并不在意,更何况是邢均崇?
邢处寓手里有这么一支外人调动不得的兵马,再加上历年来积累下的人望,邢均崇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他,只盼着邢处寓安心养老,别扰了自己的大计。等他到了阵前,和常宇轩两军相对之时,却意外的接到了邢处寓的支援:
这一日邢均崇正在帐中和将吏商议战策,突然有一员校尉进账来报,说是建阳侯邢蒙朗求见,并带了马刀三千把。邢均崇听了大喜,虽不知为何,也赶快率领众人出帐迎接。邢蒙朗见邢均崇出帐迎接,连忙紧走几步跪倒施礼,邢均崇连忙扶起:“兄长何须多礼!既是来此,何不早些知会小王?”邢蒙朗站起身说:“父王听说前线战事紧急,特命我送马刀三千把助战,这些马刀都是沙州云家所造,锋利无比,是父王历年之积,望能助王兄一臂之力!”“呵呵,多承王叔美意。本王也曾让云家加紧打造,只是急切间得不来这许多,王兄此来,正解小王燃眉之急”“岂敢岂敢”邢蒙朗客套了几句,就被邢均崇拉进账中一同议事。邢均崇并不看重这三千把马刀,虽然是云家打造,非同一般,更重要的邢处寓如此一来,就是告诉沙州军民,自己是站在邢均崇一边的。看来这沙王原来不过是骑墙而已,眼下见邢均崇接连得胜,自然选定阵营,投靠了监国军一边。没过几日,亭州侯邢蒙俊也赶到迎风镇,随他而来的又是十万两白银,送给邢均崇充做军饷。邢均崇高兴得不得了,把二人留在帐下,又派人带着重礼赶回陲梁答谢邢处寓。如此一来,邢均崇了结一件心事,可以放手和常宇轩恶战一场。
不过,这一切没有瞒过范易知的眼睛,他悄悄和邢均崇商议:“近日沙王接连来援,还留下两位侯爷助阵,不知王爷如何区处?”邢均崇想了想,沉声道:“孤王也知王叔未必真心助我,不过送些不痛不痒之物,但也算让众人知道他必不反我,总好过前番遮遮掩掩”“不然!若是不如此,王爷尚还提防,此番一来,王爷切不可掉以轻心误中奸计!”听了这话,邢均崇猛然一惊,连忙问道:“这可如何是好?”范易知略想了下,只说:“不如将计就计,安顿两位侯爷在营中,让沙王不敢轻举妄动,另外派人监视沙王府和各部漠化人动向,此外和连州兵交战之际,总要留一支人马在后保全,对沙王万不可不防!”“呵呵,多亏先生指点,不然险误了大事!既如此,可派重兵镇守四方城,再知会沙蛮留一路阿鲁萨骑兵屯在通连,如此一来,就算后方有变也可保全,对王叔便说是此两处人马随时策应前线。”“王爷如此最好,谅那沙王也无话可说。”二人商议已定,便派人各处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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