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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来人,年约二十一二岁,头上束一方藕色儒巾,身上穿—袭粉紫公子衫,腰悬一柄古色斑斓的长剑,修眉细目,挺鼻朱唇,胜如温玉,色如花艳,竟是一个丰神俊秀的美少年。
陆飞鹏的确看呆了,他虽然知道来人就是紫裳少女,但他却一丝也看不出来,她的化妆技巧如何,可想而知了。
心念间,紫裳少女雅兰已驰至近前,但她看也不看一眼石墙小院,迳自如飞奔向峰崖。
陆飞鹏随着雅兰的背影一看,发现她身后尚斜系着一根以绫布包裹着的二尺短轴。
一见短轴,陆飞鹏立即断定那里面必是飘香绘的那张画像,于是心中一动,决心将画像盗过来,也好让她们知道男人的厉害.心念已定,飞身纵出竹后,转首再看,身着紫衫的雅兰,已到了峰崖边。
只见雅兰身形一闪,双袖平展,雪白的绫袖一拂,身形顿时不见。
陆飞鹏不敢怠慢,飞身直奔峰崖。
到达峰崖一看,只见疾泻而下的雅兰,紫衫飞舞,绫袖飘拂,距离那片乱石平崖已不远了。
陆飞鹏看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好快”,跟踪像雅兰这等快速身法的人,过远容易追失踪迹,过近则易被她发现,要想由神女峰跟踪至九嶷山而不被发现,恐怕极难。心意间,正待纵身而下,蓦见乱石间飞身纵出四个小黑点,齐向雅兰迎去。
陆飞鹏一看那四点人影,断定是玉姬、飘香等人。
只见五人会合后,立即向峰腰崖驰去!
陆飞鹏不敢怠慢,立即疾泻而下。
由于有金蔷、霜梅同行,雅兰和玉姬的身法自是不会太快,因而陆飞鹏也不敢过份跟近。
到达峰下,古木蔽天,一片黑暗,雅兰和玉姬等人的身影早已不见。
陆飞鹏唯恐雅兰等人仍在附近,静待良久,方始向山外追去。
到达半山一座山谷,东天已露曙光,游目一看,峰峦峥嵘,苍郁翠黛,云雾飘绕,依然没发现雅兰等人的身影。
陆飞鹏知道这座山谷,是下山人必经之处,根据他熟悉的路径和飞行的速度,他似乎应该走在雅兰等人的前头。
心念未毕,于后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烈马长嘶!
陆飞鹏心中一动,立即隐身在一排小丛树中。
又是一声马嘶传来,接着是雨点般的紧急蹄声。
陆飞鹏根据杂乱的蹄声,断定奔马不止一匹。
心念未毕,从谷山林处如飞奔出五匹快马,鞍上坐着三男两女,陆飞鹏凝目一看,正是雅兰、玉姬等人。
只见雅兰一马当先,其次是玉姬、飘香、霜梅、金蔷。
陆飞鹏看得异常不解,他们的马寄放在什么地方?何人代她们饲养?根据每匹马的高大膘肥,以及富丽的鞍辔,断定必有专司喂马之人。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神女峰下有座规模庞大的紫竹庵,以前他去游玩时,在庵后的一排长房内,曾听到有马嘶传出,这时想来,那座尼姑庵的主持师太,必然与雅兰等人的师父有关。
心念未毕,五匹健马,势如奔雷般,越过山谷,直向山外驰去。
陆飞鹏看了这等声势,再度期望地在心中说,若是也有一匹快马多好!
心念间,五匹快马已消失在谷口外,于是,借着蒙蒙曙光,只得跟在马后向山外驰去。
由于天光尚未大亮,加之山路崎岖,雅兰等人,尚不敢放马飞驰,因而,陆飞鹏也未便尽展轻功追近。
穿林越谷,绕峰涉溪,将至东麓山口,红日已经升起。
这时,山色翠碧,满山鸟鸣,缭绕松峰间的白云薄雾,被朝阳映得幻起各色瑰丽奇彩。
雅兰等五马。放辔疾驰,陆飞鹏也展开轻功在后紧追。
五马在前,狂奔如龙,陆飞鹏在后,疾驰如飞,迎着朝阳晨雾,直向山口外驰去。
就在这时,左侧山坡上,突然传来数声惊急狂呼:“师叔祖,师叔祖……”
疾驰如飞的陆飞鹏,不知那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地循声看去。
只见左侧山坡上,两道人影,宛如星走丸泻般,迳向这面仓皇奔来。
打量间,山坡上的两人,蓦然向着这面焦急地连连挥手,同时,气急败坏,声嘶力哑地继续狂呼:“师叔祖请站住,师叔祖请站……”
继续向前飞驰的陆飞鹏,不知道他们在喊谁,游目身后左右,哪里有什么人影?
再向前看,浑身一战,面色大变,闪身隐在一株云松下。
只见前面狂奔的五马,突然勒缰停了下来,马上的雅兰、玉姬等人,俱都迷惑地向着山坡上望去,接着又向这面望来。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暗庆自己闪躲得快,否则,定被雅兰等人发现了。
但是,山坡上飞驰而来的两人,偏偏挥动着右手,连声高呼“师叔祖”,直向他隐身之处奔来。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心中又急又气,不由暗冒怒火,真是恨透了这两人。
借着枝叶孔隙再看雅兰、玉姬五人,正目光惊异地向着云松下望来。
陆飞鹏心中一惊,转身向一片小树丛移去。
见他刚刚转身,飞驰而来的两人,愈加地惶声急呼:“师叔祖请止步,斗场在山坡的那一边!”
陆飞鹏焦急万分,游目一看,附近除了他陆飞鹏再没有任何人。
回头再看,那两人已到了山谷,竟是两个一脸污垢,白发蓬乱,身穿百鹑破衣,手拿打狗棒的老花子。
再看两个老花子,神情焦急,满头大汗,四道惊急目光,正期待急切地望着他。
打量间,两个老花子已驰至二三十丈外,飞奔的速度,正逐渐地慢下来,想是看清了陆飞鹏不是他们要找的师叔祖。
陆飞鹏一看两个老花子的愕然失望神色,知道他们认错了人,觑目再看雅兰五人,刁钻任性的玉姬,正待拨转马头转回来。
看了这情形,陆飞鹏再向小丛林内走去。
刚一举步,两个老花子已到了身后五丈之处,同时慌声急呼:“师叔请留步,师叔请留步!”
急呼声中,已到了身后七丈处,四道惊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胁下和腰部。陆飞鹏又急又怒,尤其听到呼他“师叔”,不由沉声问:“在下与两位素昧平生,不知何事将在下呼住?”
说话之间,觑目看了一眼雅兰、玉姬等人,发现拨马欲来的玉姬,已被唤了回去,因而心中镇定了不少!
立在左边的是个方面大眼,年龄较长的老花子,他首先恭谨地抱拳躬身说:“弟子宋璞和魏武,奉命在此恭迎师叔祖,由于看到师叔系在腰上的四海温玉佩,误以为是师叔祖老人家前来解困……”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立即低头看了一眼腰带上系着的玉佩,不由惊异地问:“你们在山坡上怎的知道我身上系着温玉佩?”
较为瘦矮的老花子,立即恭声解释说:“师叔祖的这方玉佩,面向朝阳飞驰,金光闪射,面向落日疾奔,彩毫辉辉,是以师叔一出那道山口,弟子等便以为是师叔祖到了!”
陆飞鹏一听,虽然感到迷惑,但他略一回忆,便立时恍然大悟,因而断定两个老花子说的“师叔祖”,必是在益阳庄前青杨树上吟打油诗的那个老乞丐……
“时间无多,请师叔快随弟子前去斗场,也好多挽救几个枉死的白衣弟子!”
陆飞鹏一听,立即谦和地推辞说:“两位快不要如此称呼,在下既未见过两位的师叔祖,也未拜那位老前辈为师。”
两个老花子听得一愣,不由迷惑地惶声问:“那师叔为何有师叔祖一生不离怀中的四海温玉佩?”
陆飞鹏剑眉微蹙,只得简单地说:“不瞒两位说,在下寄居少林寺时的一天夜晚,突然由梦中醒来,便发现腰带上系着这方玉佩……”
话未说完,两个老花子的精神同时一振,一并齐声惊喜地说:“不错了,你就是师叔祖选中的得意弟子了,他老人家这些年来,天涯海角,奔走江湖就是为了发掘一位资质俱佳,上上奇才的弟子来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绝学!”
陆飞鹏急忙摇摇头,正待说什么,突闻前面山口处,响起一阵杂乱蹄声。
举目一看,雅兰、玉姬等人,正纷纷催马向外驰去。
陆飞鹏一见,即向魏武、宋璞两人,歉然拱手急声说:“在下急事在身,片刻不能停留,请两位转告令师叔祖,就说在下陆飞鹏对他老人家的隆恩厚德,永记心中,没齿不忘。”
说此一顿,急急指了指腰带上的玉佩,继续急声说:“这方玉佩,本想请二位代在下转交令师叔祖,如今时间仓促,只有待将来有机会再设法奉还了。”
说罢转身,飞身向前驰去。
宋璞、魏武似是没想到陆飞鹏说走就走,心中一急,飞身疾追,同时,惶声急呼:“师叔请止步,巴东分舵已濒临存亡绝境边缘,数百弟子都难逃被推入油锅内,师叔虽有紧急要事待理,岂能忍心不救数百弟子惨遭油炸的命运?”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倏然刹住身势,立即望着飞扑而至的宋璞、魏武两人,迷惑地急声问:“你两人方才说什么?”
魏武老眼含泪说:“师叔如果能去解困,数百弟子则免却被油锅炸焦的惨绝命运。”
陆飞鹏一听,立即激起他的侠义天性,剑眉一轩,不由沉声说:“竟有这等事?”
宋璞也老泪纵横地说:“斗场就在山坡那面,师叔过去一看便知。”
陆飞鹏虽觉跟踪雅兰前去九嶷山重要,但他认为救数百人的性命,尤为重要,莫说那位前辈异丐对他陆飞鹏尚有打通任督二脉之恩,即使是不相识之人,遇有灾难求援,亦应教人于危,仗义助拳!
于是,毅然挥手沉声说:“走,我倒要看看世间竟有炸活人的事。”
说罢,当先向数百丈外的山坡上驰去。
宋璞和魏武见陆飞鹏毅然答应前去,俱都暗暗感激,两人虽然不知陆飞鹏的武功如何,但根据方才看到的快速身法和师叔祖赠的四海温玉佩,断定陆飞鹏的武功必然超绝不俗。
为了令陆飞鹏了解全盘原因,宋璞当先追到陆飞鹏身侧,恭声说:“弟子先将全盘经过禀报给师叔知道……”
陆飞鹏一听老花子仍呼他“师叔”,立即沉声说:“两位有话请讲,切不可再叫在下师叔!”
宋璞和魏武同声应是,宋璞继续说:“巴东分舵多年来一直在川、贵、两湖与陕南一带募劝讨饭,但是就在去年秋天,兴山一带突然成立了一个鬼刀会。
为首的是鬼王刀刘瞻,阴阳两堂的堂主是鱼睛鲨和广额豹,三人时常怂恿部下杀害本帮弟子,企图将本帮分舵驱出巴东地区,因而,双方选地比武,败的一方,自动退出川贵等区……”
话未说完,三人已驰上山坡,同时,随风传来一声刺耳惊心的凄厉惨叫。
魏武首先举手一指另一面的山坡下,悲痛地说:“师叔清看,那就是斗场了!”
陆飞鹏无心再计较魏武为何仍呼他师叔,因为,他已被斗场中的情景和那声惊心惨叫吸引了。
只见山坡下的一片广大草地上,南北两面立满了人群。
站在北面的人,多是身背兵刃的劲装大汉,而南面立着的,则是清一色的蓬头垢面,身穿破衣的叫花子。
双方相距约二十丈,在两方队前数丈处,各建一座木台,台下即是一口直径九尺的大油锅,锅下烈焰熊熊,锅内沸油翻流滚,热气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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