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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城街巷纵横,坊市相连,单在小巷子里转悠,即便是居住了几十年的老人,也有可能在一不小心之下迷失路途。陶无奇和阿宝为甩脱追兵,专挑里弄小巷来走,现在也是不知道到了哪里。
到了这辰光,两人都饿了,不过不要紧,口袋有粮,心中不慌,只要有银子,在人口密集度相当大的禹城,走到哪里都不会饿着。里巷之中也有小吃店、煎饼摊儿什么的,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店走进去,胡乱填了肚子。
吃罢饭,向店主人问明了方向,走了没多远,就回到了一条他们还算熟悉的大街上。来到这里,方向感就都回来了。
有意无意的,两人还是选择了避开菜市口的路回家。
回到家之后,阿宝先让陶无奇把衣服换了,说今后在禹城这件长衫就不要穿了,以后出去,咱们俩人都要易容。
陶无奇点头答应。不这样不行,如果那人真的死了,那可就是命案了,官府衙门是要缉拿追究的,那可是一项大麻烦,总不能把所有找上门来的人都杀掉吧?
陶无奇最见不得血淋淋的场面,别人杀个鸡宰个羊啥的他都直躲,当然也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了。但今天,一脚踹飞了那人,而且还有可能踹死了,他也没觉得怎样不对,并且心中还生出一种隐隐的畅快的感觉,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该死的家伙,竟敢对阿宝施以污言恶语,威胁人身,真是死有余辜!
“大哥,你以前是不是没杀过人呐?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嗯,是我给你惹祸了,我要不为那个杜开疆喝彩,他们也不会找上我们。”阿宝在做自我检讨。
“怎么能怪到你身上,真的不怪你,一个小姑娘,看他们在擂台上比武,就像看戏一样,喝个彩喊几声好很正常的,上面下来的人,哪一个是你把他给喊下来的?不去想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却怨怪到旁边看热闹的人身上,那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死掉了,他那张破嘴就可以永远的闭上了。”
之后他又说:“不过今天出脚是有些重了,主要是我对自己的力量预估不足,也没想到他那么不禁踹。”
后来陶无奇又对阿宝说了很多话,承认了自己从来没杀过人,也谈了关于这方面的一些想法,认为该杀人的时候,还是要杀的,只要不是滥杀无辜。
如果人家要来杀你,你为了怕杀人,就挺着脖子让人来砍?如果你看到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亲人正在受到侵害,不杀人就不能制止那侵害,你能为了怕杀人,就眼看着不管吗?
跟阿宝说了这许多话,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也便卸去了许多心理负担,陶无奇整个人又变得轻松起来。阿宝感觉到了他的转变,当然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第二天再上街时两人都易了容,阿宝还是那黑小厮打扮,把陶无奇也弄得和她几乎一样黑,再是熟悉的人,如果单看样貌,也不会认出他来了。
两人决定再到菜市口去看看擂台还摆不摆了,但到了那里,却见台子虽然还在,上面的旗帜横幅什么的却已经不见了,空无一人,当然也不会有看客。
不知道是不是跟昨天他们的事有关系,也可能是杜开疆被人打败了,亦或是他已经收到了为武馆宣传的目的因而撤擂了。
没有人注意他们俩,他们也没有发现昨天那伙人中的任何一个出现。两人决定调查一番,阿宝要去问附近的小商小贩,陶无奇却说:
“不如咱们直接去找杜开疆,我对这个人挺感兴趣。”
阿宝想了想道:
“也好,那咱们就去那个镇禹武馆直接找杜开疆,咱们就说慕名来拜师怎么样?”
“好,是个好理由!”陶无奇笑道。
这两天阿宝没少听杜开疆的徒弟在台上念叨他们武馆的名字和地址,根本不用打听别人,直接就能找过去。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镇禹武馆门前。武馆的大门是敞开着的,离老远就见这门口有人进有人出,似乎没有把门的,但陶无奇两人径直往里走时,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人给拦下了:
“等等二位,”拦下他们俩的,是个精瘦的年轻人,也许是因为瘦的原因,显得眼睛特别的大,“二位这么眼生,是来拜师学艺的,还是来找人的?”
“来武馆嘛,当然是来拜师学艺了,但我们只拜杜开疆杜师傅,别人俺们不认!”阿宝强调人选。
“到咱们镇禹武馆来不都是冲杜师傅来的嘛,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听你们这口音,好像带点南方那边的味儿啊,看来不是禹城本地的啰?”大眼仔很喜欢说话的样子。
阿宝陶无奇两人最近这些日子也是刻意学着用禹城口音说话,不过时日太短,还是难掩越人口音,但已经达到了不会让人一下子就听出是越国人的地步,其实也已经很不错了。
阿宝胡诌了一个地名,说正是大夏帝国南方人,那大眼仔自是没听说过这个阿宝杜撰出来的地方,但也不觉得怎样,大夏帝国这么大,没听说过的地方多了去了。
“可真够远的,是传过来的吧?看来有货啊!不知二位怎么称呼?隔这么远,又是怎么听说的杜师傅?”大眼仔领两人往里面走,一边嘴不闲着,打听着他感兴趣的事。
阿宝便随便编了两个假名字,说自己姓黄名山,那一位姓吴名奇,又说怎么听说的杜开疆:
“昨天在菜市口那边看杜师傅摆擂台来着,今天俺们两个还想去看,这不因为没看着嘛,才找过来的。”这个阿宝说的倒是实话。
“今天没出去摆,官府那边好像不让了,因为昨天台底下有人被打死了。”大眼仔的话让陶无奇阿宝两人赶紧交流了一下眼神:原来人真的死了,也真给杜开疆摆擂台造成了影响!
就听大眼仔又说道:“人又不是咱们打死的,官府却说什么也不让咱们再摆擂了,真是不讲道理!”然后又向他们俩卖好儿:“这也就是我看你们两个顺眼才跟你们说这么多的,你们可别跟别人乱讲哦!”
陶无奇阿宝自是忙不迭答应。
路过演武厅,已经有一群人在练武,却没有看见教习师傅,陶无奇想站住看一看,大眼仔却来拉他:
“这位师弟,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这个,哥俩儿先跟我去把学费交了吧。”大眼仔原来是急着想先收钱。
阿宝眼珠一转,问大眼仔:
“这位师兄,学费今天就要交啊,我们并没带多少银子在身上,不知道够不够。”
“武馆的规矩,学费是要先交的,不然你武功学到手了再跑了怎么办,那武馆可不是亏大发了?”大眼仔振振有辞,原来是怕武馆吃亏。
“明天交也不成吗?”阿宝追问了一句。
大眼仔这回不急着走了,问阿宝:
“你现在身上带了多少?带多少就交多少吧!”
他这个样子,更让阿宝起了反感:怎么就急成这样啊?而且,一个应门的小徒弟好像还说得挺算似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阿宝装作不好意思,斯斯艾艾地说道:
“就一点散碎银子,实在是、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要不我们这就回去取了再来?”
陶无奇也在一旁帮腔:
“主要是我们俩没想着今天来,这不是看着擂台撤了么,就想来看看是怎么个情况,所以没带银子在身上。我们就是想先拜见一下杜师傅。”
“这样啊,那我得去问问我爹,我爹就是咱镇禹武馆的馆主铁大海,我叫铁小川,你们管我叫二师兄就行。”大眼仔铁小川才想起说出自己的身份。
“那您去问吧二师兄,我们在这里等着。”阿宝这样说着,向陶无奇偷偷夹了夹眼睛。
“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不回来你们别走。”铁小川快步往内院去了。
阿宝等铁小川的身影一没入内院,拉着陶无奇回头就往武馆外面跑。
跑出来之后还要接着跑,陶无奇问说:
“跑什么呀,为什么跑啊,咱们用得着跑吗?”
“你傻呀,还不跑,你没发现有问题呀?”阿宝说话可没陶无奇气喘得匀乎。
陶无奇索性又把阿宝抱了起来,嗖嗖嗖几个大跨步,就转到了另一条巷道里,又跑出去老远,才把阿宝放了下来。
“怎么着咱们也不用跑吧?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陶无奇马上问阿宝这个问题。
“该知道的咱们已经知道了,不跑干什么,你还真想在那里拜师是怎么着?再说他们怎么那么急着让交学费呀,咱们说明天交,他还要去问他爹,你不觉着这事透着古怪?”阿宝回答。
“你要是好奇,就应该留下探个究竟,这一跑还能知道什么了!”陶无奇有些哭笑不得。
“对啊,咱们好像真不应该跑啊,咱们为什么要跑呢?”阿宝歪着头也纳闷儿了。
陶无奇轻轻在阿宝头上来了个爆栗,笑道:
“原来你也有脑筋不灵光的时候!”
阿宝挨了一下子,非要还回来,两人笑闹了一阵。末了,阿宝说:
“咱们吃完午饭再去镇禹武馆走一趟,就说咱们去取银子去了,学费是多少来着?”
“管他多少,你还真想交呀?别霍霍我的银子行不?”陶无奇诧道。
“你的银子?你个小气鬼!我霍霍银子?将来我不知道要给你赚多少回来呢!”阿宝不依了。
陶无奇连忙告饶,假意要打自己嘴巴,方才获得原谅。
过午时分,两人又去了镇禹武馆,又在门口遇到了那铁小川。
铁小川当即埋怨道:
“特意跟你们说了我不回来你们别走,怎么还偏就走了呢?害得我被我爹骂。”
阿宝和陶无奇连忙送上赔笑与解释,铁小川没怎么在意听,注意力还在银子上,问:
“这回银子带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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