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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事情,称之为阴差阳错。
刚满月的水生,被吴心抱到了县城。3岁那年,他又从县城被人贩子阴差阳错带走。由于水生体弱多病,几经易主,到了五岁,命运,再把他还给了无人村。
正是那一年,吴修果夫妇二人,带着金子,又般迁到了县城。
当时的水生,,被人贩子以3000元人民币,卖给一个名叫丁老三的50多岁的光棍男。丁老三为他取名丁水生。
水生的到来,倒也为这个寂寞的丁家添了不少乐趣。
一晃10年过去了,水生15岁,丁老三60岁。
那一年,丁老三发现,水生常常面对一个荒芜的老宅子里发呆。“爹,那屋里住的什么人啊?我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好像经常在梦里见过。”
水生对丁老三说。
“打胡乱说,这房屋的主人叫吴修果,早在十年前就搬走了,你熟悉个屁啊。”丁老三说。
他表面上很镇定,心里却“咯噔”一下。因为近几年来,这房屋里经常闹鬼。虽然丁老三从来没有听到过这里的风吹草动,但是远近的村民却说得活灵活现。
就在半年前,丁老三的大哥丁老大死了,他的死,就与这老宅有关。
半年前,丁老大在傍晚时分途经老宅,发现一个老太太倒在坝子里呼喊着救命。他赶紧走过去伸手去搀扶,不想双手抓住的却是一件破烂的血衣,哪里有什么老太太。
丁老大吓得魂不附体,一路尖叫着回到家里便卧床不起。丁老三赶紧请来了村里的阴阳先生,跳了一天一晚的神坛,驱鬼除邪,这才勉强让他大哥战战巍巍地下地走路,不过还是在半个月后,一命呜呼了。
丁老三隐隐约约,感觉到家里有事情要发生,但没有想到,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
这天早上,丁老三起床,发现儿子丁水生的卧室门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手掌印。
“是谁这么缺德啊?是不是嫉妒我有儿子长大成人了啊?”丁老三想。这也难怪,从古至今,吴人村也没有摆脱“10个男人九个光棍”的命运。光棍家庭是万万生不出孩子的。
丁老三赶紧找来刮刀,悄悄把门上的血迹刮了个干干净净。
“爹,一大清早的,你就在我门上刮得沙沙响,在做啥啊?”还睡在床上的水生,被惊醒后,迷迷糊糊地问。
“没——没啥,你继续睡。”丁老三说。等水生起床,往们上一看,门被刮刀刮了一团巴掌大的痕迹。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丁老三起床后,再一次向丁水生的门口望去,发现这门上居然又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手掌印。
丁老三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绝不是有人嫉妒所为,再嫉妒也不可能深更半夜多次在门上干这么无聊的事情吧?
他担心儿子害怕,和第一次一样,又用刮刀悄悄地刮去了。
丁老三是村里公认的胆子最大的人,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敢一个人在乱坟堆里穿梭。有很多人给他讲半夜在哪里遇到过什么什么,可他从来不信邪,但听哪个人讲哪里有鬼,他就会拿着一把火枪往哪里去蹲点守候。
因为胆子大,村里人都认为他的“火眼高”,后来不喊他丁老三了,叫他“丁火眼”。
为了解开血手印之谜,第二天夜里,他悄悄蹲在门外不远的院坝里,手拿火枪,两眼死死地盯着对面儿子卧室的木门。
大约到了凌晨2点左右,突然,水生的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见水生光着身子,穿一条短裤,神情恍惚地跑过两个田坎。
“村里好多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胆子都特别小,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门,这娃娃胆子倒还算大,居然敢半夜起来乱窜,有点像老子!”丁老三心想着,笑了。他随即带着火枪,悄悄跟在水生的身后。
但见水生径直跑到田埂尽头的那老房子里去了。这出乎丁老三的意外!这个尽管自认为火眼很高的人,但毕竟自己的哥哥就是在这老屋里被吓死的,所以此刻他握火枪的手,还是不知不觉沁出了冷汗。
好在,水生并没有逗留许久,就从老宅里出来了,摇摇晃晃,走过两根田埂,一手推开自己卧室的门,随即闩上门,屋子里便传来了鼾声。
一直悄悄跟随水生身后的丁老三,赶紧擦了根火柴,借微弱的火光,他往门上一看,发现门上果然又出现了一个血手掌!
一切都明白了,多半是水生去老宅,手上沾上了血迹,回家推门时,这才让门上有了血印。这一次,因为他发现及时,用湿帕子一抹,血迹就除去了。
这一夜,丁老三通宵难眠,恐怖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
“儿子,你昨晚睡得好不好?”第二天一大早,等水生起床后,丁老三试探着问。
“昨晚?还行吧,反正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水生呵呵地傻笑着。显然,水生对自己做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毫不知情。
“做啥梦没有啊?”丁老三继续问。
“梦吗?我想想。对了,爹,我做梦了,最近几天,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吃肉,可香了。”水生边回忆,边流出了口水。
丁老三听后,心里暗自伤神。因为自己家里本来就不富有,加上当初拿出3000元的老本买下水生,导致现在家里更穷了,以至于一年半载也难吃上几回猪肉。
吃过早饭,丁老三再一次手拿火枪,默默地出了门,三步并着两步赶到老宅,他想看看这老宅到底有啥玩意儿,能害死自己的大哥,又让儿子手上沾满鲜血。
丁老三蹑手蹑脚,刚刚步入杂草丛生的院坝里,突然从那阴风扑面的老屋里传来一阵耗子的撕咬声。撕咬声刚过,便远远看到堂屋里有一幅棺材在慢慢蠕动,还传来“叮叮咚咚”敲击棺材盖的声音。
这是丁老三第一次遇到如此邪门的事情。他举起火枪,对准棺材扣动扳机。可是,枪却哑了。
就在他惊诧之际,突然感觉有人拍他的后背,他赶紧回头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啊?此地不宜久留!丁老三丢下火枪,拔腿就往家中跑。
“爹,爹,你怎么了?”见丁老三气喘吁吁地从外边跑回家里,水生好奇地问。丁老三也不回答,直接跑到自己的床上,蒙着头,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还好,毕竟是“火眼高”的人,没有请阴阳先生,几天以后,丁老三就恢复了健康。只是打那以后,他悄悄观察,发现相隔几日,这水生就会半夜往那老宅跑去。而且回来必然带上一个血手掌印在门上。
经受不住如此的折磨,终于,有一天,丁老三对儿子说:“你快满16岁了,村里其他孩子像你这个岁数都出去打工了,你也出去闯一闯吧。”
水生就要离开家了,丁老三再三叮嘱:“儿子,你要注意身体,等赚了些钱不要往家里寄,先去医院看看有啥病没有。”随后,送到村口,他又一次叮嘱:“儿子,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找一个搭档。”
水生茫然不解,可丁老三清楚,这儿子不是中了邪,就一定得了梦游症,多一个人晚上照看,就多一份安全。
水生在县城的建筑工地找了一份打杂的工作,和另一个小伙子住在同一个工棚。只是,他并没有因为远离吴人村,就没有了梦游的毛病。
和他搭伙睡的另一个小伙子发现,刚来的第三天,到了半夜水生就迷迷糊糊地出去了,怎么喊也喊不醒。
回来后,把一只沾满鲜血的右手,啪地一下印在了门上。第二个晚上,小伙子诚惶诚恐入睡,不想第二天醒来,一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有一只血手掌印。
他惊呼着,逃离了这工棚,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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