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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在无人村之前,假设了上百种遇见影子的场景,甚至设想了她像乞丐一样流浪、蹲在垃圾堆瑟瑟发抖的画面。
然而,在棺材中相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力范畴。
“这影子会不会又是假的呢?”金子已经有过和假影子相爱的经历,开始变得谨慎起来.他突然松开了紧抱在怀中的影子,仔细端详了半天。
那鼻子、那眼睛、那脸上的酒窝,说话不紧不慢,举止温文尔雅,除了影子还是谁啊?甚至连身上的那件蓝花布紧身衣服也和影子从县城穿到吴缘村的一模一样。
尽管如此,金子还是想证实个一清二楚。不过,不可能直接就问“你是不是影子?”,因为这样鲁莽的问话,如果是真的影子,岂不太伤她自尊了?而且如果影子再继续反问,自己说不准还会不打自招,把那晚和假影子的苟且之事招个干干净净。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招。“妹妹,那天晚上我——你——我一时心血来潮,对,对不起你了。”金子想,如果是假影子,必然知道那晚他们发疯似的快活。如果是真影子,可能就会茫然不知。
“啊?哥哥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你该不会是哪天晚上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啦…..?”影子愕然,进而追着话风就来了。
“我——不——不,妹妹多虑了,我是说那天晚上不该把你想进我的梦里,我该挨抽……”金子也突然变得机智起来,右手轻轻拍打着右脸。心想,虽然自己显些露馅,但是完全可以证明面前的影子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真影子了。
只是,这次金子又失算。他遇到的还真是假影子——影子的双胞胎姐姐吴美姿。而且,人已经死了三个多月!
各位看官,一定想不明白两个道理:
一是假影子为什么要撒谎,表明没有与吴金有“那个晚上”的事情?答案很简单,这吴美姿身前就得了一种渐忘证,越往以前的事情越记得牢靠,越是最近的事情越是记不住。
二是这金子不是学到了一身阴阳八卦的本事,按道理说一算便知了啊。其实阴阳八卦很有讲究,一是算不准赌博狩猎、二是算不准偷盗抢劫、三是算不准男女精血交欢。
金子与假影子已经有过夫妻之实,假影子也得到过金子阳刚之气。因此即使金子要起卦占扑,影子凭借金子的精血足可以瞒天过海。更何况在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大都为零,能占得准才怪了。
此时此刻,无人村,上边的老屋,一个真影子和一个假金子胸脯贴胸脯,脸贴脸;而下边的土屋,真金子和假影子同样鼻子贴鼻子,嘴巴对嘴巴。
为什么这真假金子和假真影子,居然出现了如此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事情还得从20多年前和3年前说起。
25年前的一天傍晚,吴人村西,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歇斯底里地哭闹着,被父亲抱着一阵小跑来到村口的三叉路口。“儿子,别哭,别哭了,马上就可以给你找一个干爹了,保佑你平安无事。”父亲心里默念着,悄悄搁下婴儿,躲到了树林中。
这孩子正是金子的双胞胎哥哥水生。原来,水生打生下来就没有金子乖,白天倒也罢了,一到夜晚,就哭,一哭就是一个通宵。
“这孩子不但犯了夜啼官,而且还很不好养,你得把他放到三叉路口,躲在暗处,看第一个遇到的啥,就把啥喊干爹,这样一可以解除夜啼官,二可以保孩子平平安安。”吴人村的一个阴阳先生对吴修果说。
当时,朴算子还没有出道,事隔2年后,朴算子才拜这阴阳先生为师,所以这之前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吴修果听罢,随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孩子抱到了距离家门口大约三四里地的三叉路口。
待吴修果刚躲起来,便听到对面小路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并伴有噗嗤噗嗤的脚步声。他透过浓密的树叶,夜色中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大黄狗脖子上戴着一串铃铛,摇摇摆摆径直地跑到了婴儿的身边。说也奇怪,这本来还在啼哭不止的婴儿,看到黄狗后突然不哭了,而且还嘻嘻嘻嘻地笑个不停。
起初,吴修果还担心黄狗会咬伤婴儿,正想跑过去赶走它,却见它温顺地伏在地上,嘴巴亲亲地舔着孩子的脚。
“阴阳先生说,见啥就喊啥为干爹,难道,这只大黄狗就是孩子的干爹?”吴修果立即站起来,靠近大黄狗,就要点燃手中的那一串鞭炮,作为“拜爹仪式”。可是,大黄狗被突然站起来的人给吓了一跳,转身往回飞跑,脖子上的铃铛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吴修果赶紧捡起铃铛,抱起婴儿,紧随黄狗逃离的方向追去。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吴修果终于尾随这条狗追到了一个农家。
但见这只黄狗“嗖”地一下从门口的猫眼洞里专进了屋里。
“咚咚咚——”吴修果敲响了农舍的木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主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影子的娘吴心。吴修果曾过村子,在这里找过水和。所以认识吴心。
“大妹子,我们真是有缘啊,你就叫出你家的大黄狗,让我儿拜它为干爹吧”当吴修果敲开房门,说明来意时,吴心惊讶不已。“我说吴哥啊,你不会是眼睛看花了吧?我家是有一条大黄狗,可在一个月前就死了呀,你不可能让你的孩子把一条死了的狗叫干爹吧?”
吴修果看看屋内,果然没有什么大黄狗,他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花了眼,孩子突然开始在怀中乱动,引起手上的铜铃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赶紧递过手中的铜铃问:“大妹子,这铃铛是那只大黄狗身上的吗?”吴心拿过铃铛仔细看看了,大惊失色:“大哥,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这狗狗死后,我们连他的尸体和铃铛都埋在了后山的三叉路口啊。”
吴修果横惊闻此言,横身起满鸡皮疙瘩。他认为自己一定是撞了邪。不过,既然阴阳先生说过,撞上啥就喊啥为干爹,而大黄狗虽然不在,但是铃铛还在,于是吴修果毕恭毕敬把铃铛挂在吴心家门口的树上,并对铃铛打了一串火炮。
此后,孩子果然乖巧得很,白天晚上除了肚子饿哼几声,很难得听到他的哭声。随后的一年,吴修果隔三差五就带着孩子去吴心家拜“干爹”,形式上是对着那串一直挂在上树上的铃铛拜一拜,并放一放鞭炮。内心真正想的啥,他自己才明白。那一年,吴心刚28岁,结婚不到3年,丈夫就外出务工了。
一来二往,吴心到无心观察吴修果的言行,却喜欢上了水生这孩子,水灵灵的,人见人爱。自己和丈夫结婚快3年了,可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于是她就主动提出,要当这孩子的干娘,这吴修果求之不得,爽快地答应了。
秋后的一天,见吴修果又带着孩子来了,她提出了想把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带几天的想法。
然而,几天后,吴修果却跑到吴修果家,嚎啕大哭起来,说是孩子不明不白地丢了。吴修果夫妇二人当即悲痛得瘫软在地。
后来,两家人都报了案,也许因为这案子太蹊跷,公安人员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侦查,居然一无所获。
水生从此再也没有找到。
直到3年前,金子还在读大学,突然金子爹吴修果接到一个电话,说金子出车祸死了,尸体在殡仪馆。
吴修果和金子妈哭哭啼啼赶到殡仪馆,通过仔细辨认,发现金子脖子上的铜项链上写着一个“水”字。
夫妻两明白了,这遭遇车祸的不是金子,而是金子的双胞胎哥哥水生。
因为两兄弟刚刚下地,为了防止弄混,金子娘分别在金子和水生的脖子上带了一个铜项链。金子的铜项链上写着“金”字,水生的铜项链上写着一个“水”字。
为了证实自己判断不错,他们还特地赶到大学校园去,果然看到金子在学校活得好好的。
在搜寻水生的遗物时,吴修果发现,他的衣兜里有一串大黄狗身上带的铜铃。只是这铜铃本来是一对,如今却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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