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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的眼里,吴人村就是无人村,不过是一个特别偏远,住户稀少、怪事频发的村子。
其实不然。数十年前那场旷世的连续9个月的干旱,让全县的大春、小春粮食颗粒无收,全县粮荒尤数吴人村更甚,村庄十之八九的人被饿死。随后瘟疫不期而至,吴人村西部倒门绝户,仅剩的五六户村民全搬到了无人村东部。
打那以后,吴人村西部成了真正的“无人村”。而东部的村民也因为隔三差五地闹鬼,般的般,逃的逃,如今剩下的人家也不过10多户。
在吴人村村民的眼里,吴人村西部是鬼魂的乐园。那些饿死的、病死的、凶死的……数年来不计其数的死人让村西阴气浓郁。
反之,这里也成了活人的禁区。即使村东与村西紧紧依靠一片小树林带相隔,相距不到500米,但是数十年来,村东的人们基本都不去村西,唯有七月十五的鬼节和清明节到来,祖坟葬在村西的村东村民们,才会前往西部烧香叩拜。
当然,一个人或者一家人是断然不能去的,必须要约上七八个人,而且还少不了走在前面开路的阴阳先生。
再说朴算子和黄大丫,还有那个自以为还活着的黄叶老太太,历经白虎岗一劫之后,在前往吴人村的路上,倒也顺顺利利。
走在路上,山风吹过,黄大丫突然感觉胸前一阵凉意,她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胸脯处又露出了春光。她立即停下来,随手去怀中掏针线,不想带出了那根写着字的白色布巾。
“大丫,那是什么呀?”朴算子发现黄大丫身上掉下白布巾,起初吓了一跳,以为是女人的内衣或者包裹女人其他部件的玩意儿掉了,当他好奇地眯眼看第二遍时,这才发现白布巾上有字画,这才大起胆子问黄大丫。
“我也不晓得是啥,是昨晚从娘住的那屋中拿出来的,上面好像有字,朴大哥你认识字,快看看写的啥?”黄大丫俯身捡起白布巾,送到了朴算子手中。
朴算子结果一看,上面并没有什么字,而是一个八卦图案:上天下雷——“无妄”卦像。“无妄——无妄,这上天又在给我们什么暗示呢?这吴人村已经接近空无一人了,难道还有什么灾难降临?”朴算子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朴算子的片刻思索中,黄大丫已经缝补好了胸前的破洞。
至此,2人1鬼继续前行,一路无话,各自想着刚经历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约莫中午时分,抵达了吴人村东部。
此刻,一间低矮而破旧的土坯墙、茅草顶的农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黄大丫像遇到了救星。她又累又渴又饿不说,更担心前面就是一块没有树林遮蔽的空旷地,自己的娘是不能充分暴露在太阳光下的。
于是,黄大丫敲响了这家农房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70多岁。
“你们找哪个?”老太从门缝里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里充满敌意。
“大妈,我们是从吴缘村来的,我们想找口水喝,歇歇脚好啵?”黄大丫抢在朴算子的前面说。
“快进来吧!”老太太见来人没有敌意,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黄大丫第一个跨进木门,她仔细打量,这间土坯房不大,一张小小的饭桌上布满了灰尘。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坐在火坑旁,穿着厚厚的棉袄,并“酷酷酷”地咳嗽,估计是病了。
第二个跨进来的是朴算子。就在朴算子刚刚跨进来的时候,那个生病的小男孩突然站起来,尖叫着扑上前去,把门砰地一声关了。
“奶奶,奶奶,鬼要进来了,快帮我闩好门”孩子吓得嘚嘚瑟瑟,话音里带着哭腔。
黄大丫赶紧站起来,一把抱着孩子以示安慰。也难怪,自己的母亲被火烧伤,又穿着这道袍,本来也是一个鬼体,小孩子害怕也很自然了。
然而,这太婆的话却让黄大爷、朴算子感到意外。
“孙子啊,瞎说啥啊?这一个是爷爷,一个是阿姨,那有什么鬼呀?你是不是又发烧了说胡话啊?”
“难道这老太太看不见自己的母亲?那更好,省去了很多麻烦!”想到这里,黄大丫也附和说:“小弟弟,没有啥鬼呀,你是不是看错了,别怕,别怕,有我们呢。”
黄大丫边说边回头给朴算子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既然老太太看不到就不要说,免得吓着人家。朴算子自然心领神会。
然而,小男孩还是很紧张,他挣脱黄大丫的手,一阵小跑跑到了奶奶的身边,两手紧紧抱住奶奶的大腿。
“奶奶,奶奶,我怕!”孩子说。
小男孩这一举动,显然让还在屋外的黄叶很不满意。“我不就是脸上烧了一个大疤,长得难看点吗?你凭什么就说我是鬼,还把我关在门外?”她越想越想不通,于是用力敲打木门。
“咚咚咚——咚咚咚——”
“又是谁呀?”刚刚坐在火坑旁的老太太听到敲门声,又战战兢兢站起来,就要去开门。
“老人家,我去,我去!”黄叶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她希望走到屋外,给母亲做做工作,让她现在在外边呆一会儿,免得吓到老人和孩子。
黄叶倒也听话,自个儿在院坝边歇息。而在屋里的朴算子此刻已经和老人聊上天了。
“大婶子,你晓得有个叫吴幸福的家么?”
“晓得,晓得,就住在吴人村的西面。”老太太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唉,不要提这个老糊涂了,他那时当村长,不晓得干了啥不该干的,得罪了神灵,害得全村都不得安宁!”
“大婶子,我们就是去那里找人,吴幸福的儿子金子还有金子的女友丢了,说不准就在那边呢,您老能给我们带个路吗?”
“啊?带路,不带,不带!我劝你们也没去了,里面邪得很,我亲自看到有好几个从外头去村西探险的客人,进去后没有一个走出来的。”提到那里,老太太似乎特别害怕。
“奶奶,我冷——”朴算子还在给老人交谈,那个五六岁的小孩突然插话了,他本来坐在火坑旁的板凳上,突然间就坐到砌火坑的石条上去了,双脚踩在火坑里,整个人向火倾斜,身体与火苗的距离仅几厘米。尽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但是口里还是一个劲儿地叫“冷”。
朴算子一把拉起小孩:“小弟弟,小心被火烧着。”他随即告诉老人,“大婶子,我是朴算子,你听说过吗?这小孩怕是中了邪气,让我给他打点一下吧。”
老太太十分感动,赶紧站起来向朴算子打起拱手:“哎呀,原来是朴半仙啊,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来得好,就麻烦给我孙子看看吧。只是——只是我们家穷,他爹娘都死了,没有钱给你。”
“大婶见外了,都自家人了还说这,我们初来乍到,还要大婶多关照啊。”朴算子边说边掏出了一幅竹头做成的卦。
但见朴算子洗脸洗手之后,便开始双手抱卦,一阵“啪啦——啪啦——”,卦象形成,朴算子看后大吃一惊。
“大婶,你问问孩子,是不是捡了什么不该捡的回家。”
老太太反复询问,最后小男孩不得不承认,前几天,自己在村口发现一个布娃娃,觉得好玩,就捡回来挂在了床头。
“难怪啊,难怪,快丢了吧,那是一个小姑娘的布娃娃,她14岁就死了,死得很惨,临走时唯一陪伴她的就是那个布娃娃,小弟弟不该捡回来。”
老太太听罢,赶紧转身到孙子的屋里,果然发现了一个布娃娃,她急急忙忙取下来,像避瘟神一样从窗口随手扔了出去。
此后,朴算子又取出纸笔,画了一道符交给老太太。“您把这符烧了,让小弟弟用凉开水吞服纸灰,就会没事的。”
果然,当小男孩吞服下这纸灰以后,精神突然来了,也不觉得冷了。祖孙俩对朴算子千恩万谢。
一晃就到出午饭的时间,老太太为了谢恩,拿出了家里最好的饮食——腊肉,招待客人。在屋里的黄大丫一直惦记自己的亲娘。尤其是她担心外边太阳越来越大,融化了黄叶,于是向老太太借了一把伞,悄悄拿出去,递给了母亲。
黄叶撑开伞,所有的阳光都被拒绝在了她的头顶,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港湾,开心地笑了。
黄叶的一笑不打紧,就因为她过分开心,举着这把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伞在院坝周围四处游逛,无意中活生生吓死了村民,闹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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