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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最好的淡忘剂。自从吴人村村口多出了那座坟茔之后,无人村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疯了几天的白虎也开始逐渐正常,并重新抄杀猪刀。只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住在吴媒婆家的黄叶。
黄叶似乎也铁了心要为丈夫黄沙守寡一辈子,她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照顾女儿的身上。女而黄大丫依然好一阵,歹一阵。尤其是在她疯疯癫癫的时候,村里总要发生一些事情,她因此成了村里的晴雨表。
“二牛,这几天大丫又疯了,经常跑到河边上笑一阵哭一阵,你千万不要到河里去洗澡啊!”
“老婆,我娘的病怕没救了,下边院子的大丫这几天天天在头上包一根白帕子,对着我们的家门口哭……”
结果,不过几天,二牛因为没有听从爹的劝告,下河游泳时被淹死了;又过几天,那家生病的老人被儿子不幸言中,眼睛一闭,走了。
日子再苦,风雨再大,吴人村终归是自己的村子,日子还得继续过,村里人的希望也从来没泯灭过。
12年后,18岁的丁丁高考落榜,吴媒婆又想到了搬家,想到了那个黄沙说的变“二鬼抬轿”为“二神抬轿”的地形。
次年,她把房屋搬到了“轿里”,并请了村里的十多个石匠,自作聪明地先在房屋前山立了一个观世音菩萨,随即在后山树了一尊如来佛。
就在后山的如来佛竖起的当天,吴人村乌云弥布,一场倾盆大雨随之而来,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导致后山的泥石流倾斜而下,吴人村一套四合院被埋,11条人命转眼成鬼。
半个月过去了,一位地仙经过此地,看了看吴媒婆的新房宅基,大吃一惊,赶紧上门劝告:“这是一个二神抬杠的地形,住——不得”但他还没有把“不得”二字说出口,突然口吐白沫,双脚一登,像得了300年前的那场瘟疫一样,暴毙倒地。
“你看,我说这地形好吧?好得吓人,连算命的都被吓死了。”吴媒婆对丈夫说,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哭着说的,还是笑着说的。
次年,丁丁复读高考依旧名落孙山。也是那一年,丁丁妹妹得了一场怪病,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女儿的死让吴媒婆和丈夫很是伤心,担心丁丁再出什么意外,赶紧张罗儿子和大丫结了婚。希望通过结婚冲洗,来洗掉他们家的晦气。
然而,结婚不久,无媒婆夫妻在后山开荒,被从天而降的一阵陨石雨活活给砸死了。“他们的身体上被砸出了几十个洞,像马蜂窝”掩埋他们的村民们想起来就做噩梦。
至此,吴家唯一的血脉丁丁也患上了抑郁症,就在爹娘死的第二年,他忧郁成疾,并最终含恨人世。
大丫吓哭了,这回她没有疯,只是为了活命,掩埋了丈夫的尸体后,就往外逃。跑啊跑啊,她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就看到了这个无人居住的吊脚虚楼。结果在为丈夫烧头七的时候发生火灾,差点被大火烧死。
至此,大丫开始了守活寡的煎熬。从此,她的疯病更加严重了。10多年来,用一双疯眼见证了另一个村——吴缘村的人生人死、日出日落;用一腔疯话,继续预言着事态的炎凉和常人事后才能醒悟的哲理。
“无缘村,原来还有一段如此惨烈的历史!原来还和黄大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金子完全沉浸在昔日的悲痛之中。
一阵凉风吹来,金子打了一个寒战,吊脚虚楼似乎经受不住凉风的袭击,开始摇摇晃晃。
关于黄大丫的身世,金子基本定位:有一个会看地的爷爷、有一个从三百年前的瘟疫中穿越而来的父亲,有一个英年早逝的丈夫……
还有一个被白虎暗恋几十年的母亲——提到白虎!金子突然想到了多次在梦里和梦外与自己交手的那个怪物。
“黄大姐,后来,后来那个杀猪匠是不是被一把火烧死了?还有你的娘黄叶?”我接过黄大丫的回忆,问。
“老弟,你咋晓得呀?那时候,你估计才五六岁呢。”黄大丫惊讶地说。
其实,金子的奇怪,不亚于黄大丫。因为按道理,那是自己的村庄,应该记得吴媒婆、记得疯疯癫癫的黄大丫,记得白虎还有黄大丫的娘黄叶……然而,奇怪的是,除了他魂离体时,玩了一把穿越,看到一些景象,除了记得自己的家、家门口的堰塘、被水淹死的伙伴、被火烧死的老人之外,其他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
东方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接着远近响起了狗叫声,整个村子似乎从死亡的边缘慢慢复苏了。金子站起来看看正要升起来的太阳,心一点也不喜悦,因为,他心里惦记着影子。
“黄大姐,还有朴叔叔,你们陪我一起去吴人村看看好吗?”金子开口了,他想,无论如何,这两人都会答应的。尽管他似乎感觉自己又一些可以制服灵异的能力,可是这些都像梦一样虚幻,没有一样真实。甚至还不如朴算子,连符也不会画。所以他希望有两人陪同,能为他壮壮胆子。
“不行不行,那个村一个人都没有了,连路也封了,我可不想去送死呢。”朴算子说打死他也不去。
无奈,金子把目光转向黄大丫。不想黄大丫打了几个冷颤。“老弟呀,那个地方,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啊,我不想过那种整天和鬼打交道的日子。”
金子也不勉强,不过再一次问朴算子:“朴叔叔,你说我的影子在东南方向?”这里的东南方向,正是吴人村,就是说影子会在无人村出现?
“这——这——大概、可能、也许吧”朴算子这一回不敢肯定,但不管怎么说,金子都必须得去闯一闯。
听起来,无缘村距离吴人村只是一村之隔,但事实上,要步行,也得一个多钟头,因为两个村各自占据一个山岗,而中间还隔着一坐山岗,由此三个三更形成了一个“W”——这是金子后来走进这个村子之后,发现的。他甚至感叹,难怪这两个村子姓吴的人特多,都因为他的“生母”是“W”。
“金子,再见了——”朴算子说,那语气很凄凉。
“老弟啊,命大的话,我们还会见面的。”黄大丫说得更凄惨,转过身的那一刻,看她的眼睛里,似乎还渗进了泪。
尽管前方有太阳照耀,但是提及”吴人村“这三个字,金子还是有说不出恐惧.什么丐帮帮主啊、什么狮子啊,这些不过都是一场梦,子虚乌有东西。说白了,就是一个凡夫肉身,任何一种恶灵都可能给他的肉体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转身走的那一瞬,一只老鼠突然“吱——”地一声掉在他的头上。惊恐中,突然感觉头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摸,原来是一汃耗子尿。
如果不是为了找到影子,他真想放弃,尽管老屋里有异物居住他也不管了,谁爱住谁住去!”
就在走下吊脚虚楼的时候,一辆轿车吱嘎一声停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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