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一进门,就把刘辛拉在一边,躲开朱冰和狗儿,质问道:“你啥意思你?咱兄弟俩就不相认了?”
“没有哇,是你做了皇帝身边的人,就狗眼看人低啦,你不认我,我敢认你?”刘辛故装愤怒地说。
魏忠贤急了,“我魏四是这样的人吗?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道理——我懂!”
“噗!”刘辛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了。
“笑啥?好笑吗?”魏忠贤问道。
“魏忠贤,你说说,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啥意思?”刘辛瞪着眼睛看着魏忠贤,还想笑。
“……富贵了,就不能要女人了;贫贱了就……不懂,咦,刚才你说什么来着?魏忠贤?魏忠贤是啥意思?”
“魏忠贤不是你名字吗……哦哦哦哦,你应该改个名字比较好,魏四,就是畏死的意思,所以你打仗做逃兵。我帮你改个名字,就叫魏忠贤吧,忠诚、贤良的意思,做忠君、贤臣,今后啊,皇上听你这名字就会喜欢,一喜欢,他就重用你啦。”
魏忠贤略一沉思,叫了声:“好主意!”似乎参透了人生道理一样,又惊又喜,就要跪拜刘辛,说,“自古都是父亲给儿子取名,你刘八给我赐姓取名,也相当于再生父母,干爹!来来,受我一拜。”
刘辛赶紧退了一步,“免了免了,今后你别再叫我刘八就行,干爹,不敢当。谁叫我刘八,我草他祖宗以下的所有女性。”
“哦?你这么仇恨自己?”
“仇恨这名字,你想想,假如我姓王,成吗?”
魏忠贤微微沉吟,笑道:“有道理。好,今后我再也不叫你王八——哦,刘八。你也别叫我魏四。嗨,记着,别乱讲我临阵脱逃的事。你要记得,我手刃强敌十一人。十一,这数字你一定要记在心上哦,将来,假如我们京城相见,就要互相吹捧,互相提携,好不好?”
好当然是好,今后你势大权大,只需你稍稍任人唯亲一下,我刘辛就可以步步高升,鸡犬升天了。
只是,你一个乱国贼臣,和你搅在一起,将来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可是,按照现在事情发展的进程,刘辛想不与魏忠贤结党营私都难了。
“魏兄,今天你是来告辞的吧?”
“嗯哪,还有一件事,我想问清楚,我过去欠了你的钱吗?”
“你认为呢?”
“有些糊涂。好像是没欠,又好像是欠了,不能确定。你说呢?”
“很简单,你承认你做过绑匪,那你就没欠,如果你不承认,那你就是欠了。你想想吧。”
魏忠贤略略一沉思,突然醒悟,“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通呢?我当然是欠了你一千两银子。等我回京城了,我从皇宫里偷幅字画,或者是古董给你。我魏四,哦不,我魏忠贤可不是赖皮的人,欠人钱财那一定得还的。”
刘辛坚决地拒绝了。
他拒绝得很彻底,他说:“魏忠贤,你听着,皇宫里的一张纸、一个杯子、哪怕是一个尿壶、一块裹脚布都是国宝,你别说偷,就是有这想法都不行。你魏忠贤将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全国人民为你立生祠的国之栋梁,你怎么可以这样龌蹉呢?”
魏忠贤被他这么一骂,咧着嘴,别提多兴奋,“你这是说我吗?”
“当然!”
“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九千岁?为我立生祠?我是国之栋梁?”魏忠贤傻呼呼地一连串提问,显然,他竟然相信这是真的。
刘辛讲的当然是真的,魏忠贤在下下任的皇帝手里,权倾朝野,成为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上的一代名监,他和赵高等少数几个人妖,把太监这个职业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有没有教唆犯的嫌疑?
刘辛不敢判断他对历史有没有影响力,魏忠贤成为垂名千古的罪人,他刘辛会不会就这样推了他一把吧?
不敢确定,那就少说点吧,历史是未来发生的,提早泄露天机,肯定有悖事情的发展规律。刘辛不再讲了,他不准备回答魏忠贤糖葫芦式的提问。可是,魏忠贤却紧紧抓住他不放。
“嗨,兄弟,你说说,我怎么可能有这么远大的前程?”
“……”刘辛不语。
“九千岁,那不是只比万岁爷差一点点了吗?”
差?那不是差一点点,你比皇上有权!这句话刘辛不敢讲,他担心魏忠贤按刘辛所说的做,真的压在皇帝的头上。
“嗨,你怎么不说了?”魏忠贤有些失望。
刘辛苦笑几声,“回去吧,老魏同志,希望你好自为之,坏事别做太多,在皇帝身边,不要参与朝政。”
“嗯,想参政也没机会。”
“少参与后宫争斗。”
“知道,后宫我还不认识几个妃子、娘娘。”
“不要参加泰昌帝朱常洛做皇帝的事的争斗,明朝即将发生三大疑案……咦?你……”
“你不会就是从犯吧?”几字,他硬生生地咽进喉咙。
大明三大疑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三大案件几百年之后还是一个谜,都与泰昌帝朱常洛的继位有关,那是万历四十八年的事,离现在刚好十年。十年之后,魏忠贤已经正式出道,他假如不参与,哪来后来的辉煌?
“我啥?”魏忠贤问。
“……你别祸国殃民!”刘辛犹豫了一下,最后吼了一句。
“我能吗?即便我有此心,也没这权利呀。”
刘辛痛苦地说,“你有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你他妈一切都会有的。”
“我什么都会有?”魏忠贤惊喜地问。
“有你砍头的!”
“你这刘八……辛,好好说话嘛,何必如此脾气?你我也是结拜兄弟一场,如今你我各奔东西,难得一见,你凶巴巴的干啥呢?你官小了,又不是我的错。好吧,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今后,有机会我让你心情好得很,行了吧?”
魏忠贤悻悻地走了,不过,刘辛对他所说的话,他反复在心里念叨着,“嗯,男人大丈夫,一辈子就应该顶天立地,轰轰烈烈做出一番成就来!”他虽然没有做九千岁的雄心壮志,也没有让人给他建生祠的欲望,但他内心隐隐约约有一种冲动。
“这辈子,我一定得出人头地!”想想伤心的往事,魏忠贤一咬牙,下了死决心。
“哎!”一声叹息。刘辛送走魏忠贤之后,一直就在后悔,不该吊起他的口味呀,这个魏忠贤已经有了祸国殃民的雏形了,你看他走路,迈着八字步,上身不动,手不摇摆,很有官质、官气。
直到朱冰轻声叫了声,“公子。”他才回过神来。
“狗儿在哭。”朱冰说。
“哭啥?”
“你说他只会装死,他很伤心。公子,你别这样说他了,他忠心耿耿,他肯定不会装死的,一定是你看错了。”朱冰说。
“好吧,你们都忠心耿耿,你们勇敢地保护了我,你们英勇杀敌。这样总可以了吧!”刘辛心情本就不好,狗儿、朱冰、魏忠贤一个个都给他添堵,他更烦。
“吧嗒。”
朱冰两颗晶莹的泪滴滚落下来。
“对不起,公子。”
————.女人就喜欢哭。这一天,皇宫内也有个人在垂泪。
郑贵妃哭得很伤心,泪水像珍珠一般洒落。
“爱妃,别生气了,我也是没办法,都是那帮权臣,干预我朱家的家事。”皇帝朱翊钧一脸的恼怒,安抚着他的郑贵妃。
自从立朱常洛为太子之后,郑贵妃就没高兴过一天。
朱常洛是朱翊钧的长子,是太后宫女王氏所生,而宠妃郑贵妃所生皇三子朱常洵为万历帝所钟爱,郑氏与万历帝曾经“密誓”立常洵为太子。可是,朝臣依据封建王朝太子立嫡,无嫡立长的法纲力争,再加上皇太后施加压力,不得不在万历二十九年册立朱常洛为皇太子,同时,也封朱常洵为福王,藩国洛阳。
今天,趁着湖广大捷,皇帝心情高兴,郑贵妃又一次提出改立自己儿子朱常洵为太子的事。和往常一样,皇帝朱翊钧听到爱妃这么说,就是一声长叹,说:“你还是别提此事吧。”可是,和往日不同,今天贵妃大姨妈来了,心烦意燥,一听自己的丈夫还是这句老话,顿时嘴巴一瘪,“哇……”大哭起来。当然,她是有素质的人,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虽然受皇帝宠爱,但她也知道,女人的武器还是泪水最厉害。
郑贵妃哭着,朱翊钧愣着。
他诸事不顺心。
最近,骂皇帝的人越来越多。
本来,万历皇帝的脾气已经修炼了几十年,有了一定的火候,作为皇帝,他告诫自己,不与大臣们对骂,更不用自己的权利打压文臣们的谏言。可是,最近有了湖广大捷,这些臣子们似乎吃了火药,骂皇帝骂得更凶,上书进行无端谩骂的官员,简直就是群狼式的围攻、暴风雨式的谩骂。万历帝只能忍气吞声,装聋子不理睬。他选择了躲避,选择了“六不做”,即所谓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
现在,回到亲爱的妃子身边,本想放松放松,顺便亲热亲热,谁想到,他又为立太子的事闹得灰头灰脸,他真想打个辞职报告,不做这个烦心的皇帝了。
“你一个皇帝,世界上就数你的权利最大,你害怕几个臣子?譬如,有个叫刘辛的举人,此次湖广大捷,他的功劳居首,但吏部几个老家伙尽给他一个八品候补,这不是欺负人吗?”
郑贵妃说。
(https://www.biquya.cc/id35847/214114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