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就这么被李时珍搅黄了。
不过,李时珍要拜刘辛做师父的事,两人最终都做了妥协,他们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也不求同年同月死。一个七十九岁,一个二十岁,称兄道弟本就变态,还求同年同月死那不太亏了?
李时珍倒是叫得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占大便宜了,所以,他叫:“贤弟,哈哈。”听的人,难免有些恶心。
刘辛想起了魏忠贤,那家伙也叫他贤弟。
大明朝几个有名人物,两个已经成了刘辛的兄弟。
“没人之时,你仍然是我的师父。”李时珍很犟,他一定是要学习刘辛医术的。所以今天他要做东,请刘辛在德政园海吃一顿。
范学政也想参加,李时珍六品太医,还著有专著《本草纲目》,范德清心中的楷模。刘辛,一颗闪耀的巨星正在冉冉升起,所以他眼巴巴的瞧着刘辛和李时珍勾肩搭背走了。
“等等……我也去行吗?”忍不住,范德清最终没顾上把老脸往哪儿搁了,追着刘辛和李时珍喊道。
李时珍回过头,拒绝了,他说:“我们兄弟俩有体己话要说,外人不便。”
刘辛突然想,和李时珍交朋友,不亏啊。
他想,和一个在制药方面有研究的人合作很划算,说得俗气点,这么高级的人才,哪里去找?和他合作,随便搞一个科研,银子大大的有!
青蒿素就是一个例子。
就这么定了。
“李兄,我想啊,你不是有很多的徒弟吗?你组织一个团队,建立一个实验室,我负责出主意,搞设计,研究治疗和预防传染病的药物。”刘辛说到这里,使劲咽了咽口水,把最重要一句话说完,“银子有得赚啊。”
赚钱?
李时珍脑筋没转过来,他写《本草纲目》是免费的,除了每月俸禄,就是普济药局给他的咨询费,一年下来,五十两银子到顶。
他真的没想过赚钱的事。书呆子,连《本草纲目》的版权都属于大明朝的太医院。
“你怎么可以想着赚钱呢?”李时珍像审视怪物一样看着刘辛。人品啊,古来良医哪个是为了赚钱?越是大家名医,越是视金钱如粪土。
刘辛也同样看着李时珍,他更愤怒:你弱智是不是?世人都赚钱,你却被圣人忽悠着清高,清高当饭吃,当屋住?
可李时珍一副欠揍的相,他竟摇头晃脑念叨:“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背完,严肃地对刘辛说:“这是孙思邈的名言警句,为医者,就该谨记于心。”
刘辛“哇”恶心得差点呕吐。
“贤弟,身体不适?”
“是呀,不适,非常不适。”
“何处不适?让愚兄给你把把脉。”
“不必。我就是恶心你。”
“恶心我?”
李时珍凝思起来,心想,我哪里恶心了?难道谈吐不雅?或者鼻涕糊在脸上了?抑或鼻毛长了点?要不就是眼屎……
李时珍在脸上又抹又搽,“还恶心吗?”
“哇!”刘辛这一次真的吐了。
不擦没关系,一擦,一坨鼻屎擂出来了,粘在嘴角。
和老人交朋友就是这个不好。
李时珍忙乎半天,终于搞定,他也觉得丢丑,一张老脸绯红的,讷讷地说,“请贤弟包涵,老朽在家是有丫头服侍的,没想到这丫头离开一刻也不行啊。”
刘辛没心思和他聊家事,他要聊的是公司的事。
“李兄,兄弟我有一事不明,你和银子有仇?”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拒绝银子进你家门呢?”
“没有哇,我怎么会拒绝银子呢?”
“那你为什么说,我不能想着赚钱呢?”
“我……我是说,不能以赚钱为目的。”
“这就对了。赚钱作为副产品那总是可以了吧?”
“呃……”
搞半天,好容易把老头子摆平。
…………
李时珍研究所正式成立,他有十几个徒弟,做事虽麻利,但现代知识太差,刘辛费了很多个不眠之夜,才让这个小小的实验室运转起来。
指望这个实验室研究重大科技成果是不可能的,刘辛只希望把青蒿素真正提炼出来,再过段时间,能研究出简单的抗生素,那对大明,对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天大的贡献了。当然,牛痘很简单,他准备亲自做试验。
上了正轨,刘辛又把精力投到了州学上。
几天前,州学学正范德清鼓动他去参加今年的乡试,他的意思,刘辛学富五车,举人那是必中的。
刘辛心知肚明,论学识,他确实比举人有才,可是,科举考的那内容,别说考,就是开卷抄,他也没法及格。
乡试一共考三场,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第二场考《说苑》、《御制大诰》、律令、书法、数学等,第三场考经史、策政等。时间分别在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地点就在长沙府布政司所在地的天心阁附近的橘子园。
见刘辛犹豫不决,范德清伸过头来,轻声说:“贤侄,其实科举是不难的,不难,真的不难。”
这腔调,有些怪异,刘辛抬头看着范德清,见他老化眼中流光溢彩,心里一动,“难道这老头子搞得到题目?”
古时候科举作弊,不是没听说过,当年唐伯虎就拖进了考试舞弊案,考上解元的他,最后也不得不被朝廷下令,“永不录用”,一代才子最后与仕途无缘。
范德清门徒很多,特别是湖广巡抚范楚儒是少年得志,三十几岁就做到了正部级大员,他既是范德清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他还叫范德清为叔祖。所以,范德清能偷到今年的科举题目,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科举舞弊,那可是大罪,范德清敢犯险?
当然,他看在银子的份上,犯次险也很难说。
不知这个推理对不对。
试试。
刘辛说:“教授,科举嘛,当然是我的梦想,可您知道,杂学没问题,可正规的文章我是做不出的,要是我拜您为师,您能突击辅导下我,包我过吗?”
“包过?这个,嘿嘿,怎么说呢?这个包嘛,就看怎么那个了……嘿嘿,嘿嘿。”范德清笑得很不自在,既激动,又惶恐。
有戏了。
激动,老家伙爱财,有大把银子在他眼前晃动,能不激动?惶恐,这么严重的违法事件,不惶恐那才叫假。
狐狸尾巴是露出来了。
现在只等着开价。刘辛估计,这老家伙的价码可能很高,几百了银子可能买不到一个标点符号。噢,不对,古人不用标点符号。好吧,钱财乃身外之物,功名才是一生可以受用的东西。一千两,正好普济药局卖方子给了一千两银子,都给这老头,请他把答案全做好了,虽然不指望考头名,但以这个老头的水平,考个末位举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老师,一千两银子做茶水费,学生我的前途就指望您了。”
一千两?!
范德清一愣。做梦也没想过,一千两!
范德清一年俸禄十几两银子,加上学生孝敬,克扣点伙食费,维修时拿点回扣什么的,一年下来有个百把两银子就很不错了,现在,刘辛开口就是一千两,不惊呆都难。
本来,范德清准备帮三四个学生舞弊,原指望每人两百两,二四得八,八百两银子是他的终极目标。现在刘辛一口就是一千两,好!那就只做这一笔买卖,风险既小,收入又大,这个刘辛真是个好同志。
于是,他说:“没……问题,老师我包你中个大大的举人。只是……你的这个毛笔字还得练一练,那天你说这是什么‘毛体’来着?据老夫看,这‘毛体’是不是有点过于奔放,太潦草了些?我担心阅卷老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叫‘毛体’。你说这顾虑对不对?”
这顾虑很对,相当的对。
刘辛的毛笔字那是相当的糟糕,书法,是必考的,也是考试的基本功,一手春蚓秋蛇般的毛笔字,不用看内容,阅卷老师必定随意写个成绩,落地的结局己成定局。
可是,字是不可能十天半月练好的,没几年功夫,想写出科举阅卷老师欣赏的毛笔字,那几乎是得了妄想症。
捉急啊,试题都知道了,还考不上举人,那才是真正的废柴啊。
要是被这种难题难倒,那就只好用豆腐砸死。
鹅毛笔!西洋人用的笔。
用鹅毛笔不错!笔画粗细可以调节,虽然没有毛笔字那样规整,但至少不会被阅卷老师丢进垃圾桶里。
鹅毛现成的,亭子边的水池子里就有几只鹅,刘辛顺手一捞,几根粗壮的鹅毛应手而落。
“老师,您看我用西洋笔写的字!”
刀子轻轻一削,一支鹅毛笔就制成了,蘸上墨水,写上一行:“范老湿是傻B。”
“好!好!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好字,好字。”范德清第一次看见用毛笔之外的笔写的字,眼前一亮,不由得赞叹起来,“这又叫什么体?”
“西洋体!”
“西洋体?贤侄你的见识真多,连西洋体都会,人才呀。你这种人才不中举人天理不容啊!”接着,他又凝视这那几个字,“范老湿是傻……傻什么?这也是字吗?不懂额。”
他看着风格迥异的“B”字,琢磨它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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