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半天不见狗儿回来。刘八估计“偷”这事儿不是件太容易的事,自己有体会。左右无事,他趴在后窗上看风景。
这是一个小花园。
精致、典雅,假山、流水,还有几株开得很旺的牡丹。
一只公鸡带着几只母鸡在后花园啄食吃。悠然自得,很惬意,很享受。
变成这只公鸡不错啊,三妻四妾,天伦之乐,更主要的是很自由。刘八对这只公鸡羡慕不已。
心里一动,没吃的?活生生的肥鸡放着不吃,等着饿死?
贼意一动,刘八搭起凳子,从窗户上爬了出来,不一会,那只勇敢的公鸡早被刘八扭断了脖子。
他没急着回书房,就在这后花园里把它解决掉。
没刀,没锅灶。
没关系。有火种、有手指、有泥巴就行。
不到半个时辰,一只正宗的叫花鸡,香喷喷、油腻腻,进了刘八的肚子。
拍了拍肚皮,满满的,不得不承认,被撑着了。这只鸡很肥,三天不进食也不会肚子饥了。
刘八得意地回到了书房。他盘算着,还有八只母的,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刚好,可以帮他撑满一个月。
第二天,狗儿才再次出现。他一进屋,满面春风,笑容灿烂地朝刘八做了个鬼脸。
他成功地偷来了半斤白米,一小勺酱油。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报告成果,脸色一变,鼻子重重地吸了口长气“咻~”,接着又“咻咻咻”连连吸气。
“哪来的肉香?”狗儿惊恐地盯着刘八,“鸡肉?你偷鸡了?打鸣的公鸡?”
“没有哇!”刘八否认。
“肯定偷了。”
大祸临头,狗儿差点暴力行凶。难怪今早大家议论纷纷,所有的仆人、长工,第一次起床晚了。那只忠于职守的公鸡第一次失职——不,失踪了。
刘家庄园有个规矩,闻鸡起床。
刘家庄的首席报时鸡就是刘八昨下午做了叫花鸡的那只。
不得了!这只鸡,可不是一般的鸡,它有幸成为刘家庄的首席报时鸡,是经过刘员外在几百只鸡中,层层筛选,最后百里挑一挑选出来的。据说,当时报考这个岗位的公鸡,有数百只之多,比二十一世纪考公务员一点也不轻松,最后,只有它鸡立鸡群,脱颖而出,被录取为刘家庄的首席报时鸡。
它是刘员外的宝贝鸡,地位很高,待遇更是不一般,刘员外特意给它挑选了八只年轻漂亮、精力旺盛的大母鸡伺候它,它在刘家庄司号有五年时间了,算是一个资深的员工。
当然,由于它的尽忠职守,因此也树敌无数,刘家庄几十号仆人、长工早就想把它掐死,今晚,他们准备好好庆祝一番,为这只公鸡的失联而欢呼。他们几年来第一次美美地睡了个懒觉。
“少爷,你吃什么鸡不行?偏偏吃了它!”
狗儿痛苦地唱道。
刘八还想驳斥不就是一只鸡吗,但从狗儿那魂魄出窍的样子,才知道大事不好。
“咋办?”他问。
“逃哇!”
为什么要逃?鸡重要还是人重要?逃就能解决问题?等等,这些问题,好像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思维回答。
为什么要逃,还能勉强解释,这是一只功勋鸡,刘家把它当做家宝,镇家之宝,偷吃之人逃出去避避风头是有道理的。可是,刘八是本庄的少主人,再怎么也比一只鸡重要吧——一声叹息,一个傻子主人,比一只鸡也优势不到哪里去!
可是,逃就能解决问题吗?
狗儿一声“当然!”说得干净利落,让刘八茫然。
“少爷,你每次犯错不都是用逃出去的法子解决吗?犯错——逮回来——禁足——逃跑——逮回来……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噢,原来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和未开封的玩老婆猫捉老鼠,刘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女人嫁给一个不会进洞房的男人,不玩这种游戏,还能玩什么游戏呢?
哪天得告诉她们,和我刘八玩,还有更好玩的事,玩得她们快乐似神仙。
“笑什么?”狗儿看着笑得邪恶的刘八,忍不住问,他早觉得少爷哪儿不对劲,往日的刘八,遇到这种情形,早就从狗洞里爬出去了,哪还会在这里啰嗦半天,并且还大笑不止?
“逃哇,少爷。”
“逃多久?”
“能逃多久就多久。”
“一辈子?”
“谁叫你逃一辈子了?”狗儿眼泪都出来了,你这傻子,如果有逃出去一辈子的能耐,你就不是傻子了,哪一次逃出去,你不是一两天就被抓回来了的?
“那我逃多久?”
“能逃多久就多久吧。”狗儿从衣兜里掏出三个铜板,挥手说,“走吧,还走上次那个狗洞。”
狗洞?
果然是猫捉老鼠的游戏,逃跑路线都预留好了,就在书房后面,也就是烧鸡吃的那墙角下,有一个洞,不大不小,刚好容一个人钻进出。
“你怎么还不出来?”刘八出了洞,等半天也不见狗儿出来。
“少爷,我又没偷鸡吃,我逃什么逃?你快走吧,走远点,别让阿梅那丫头一两天捉到就行……”
既然是游戏,那就放心地逃吧。
正好,对大明朝的历史社会一无所知,出去阅历一番,机会难得,等再次被捉回去之后,面对老婆,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想到这,刘八觉得情况并不是那么坏,心情不由得轻松起来,甚至放飞的心情都有了,他两手一摊,原地打了一个转,双脚轻轻地跳了两下,哼了起来:“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刘家庄离县城并不远,两个时辰就到了南门口。
南门口是江城最繁华的地方之一,来到悦来客栈前,刘八不由得汗颜起来,上次不就是在这里被阿梅捉到的吗?
想想自己的前任,逃出来也就逃了这么点距离,这智商,硬伤啊。
刘八现在有心思打量一下街景了,前几天乍一眼,觉得和清明上河图相差不大,现在才发现,和清明上河图比,不是差一点,而是差太多了。
看来,江城还算不得大地方。
几间商铺前,稀稀拉拉几个客人进出,地摊上还有人在讨价还价。
绸缎铺、生布麻布铺、药材铺、酱油铺……不远处,还有一间赌场传出吆喝声,“大!大!小……”
刘八信步走了进去。反正是逃,又没目的地,走哪算那。
“咦,刘八,你也来赌几手?”说话的人明显地不怀好意,眯着眼,一副拐卖儿童的嘴脸。看来,刘八这傻子的名气不小,赌场里十几个人起码有一半认识他。
摸了摸兜里,三个铜板,刘八羞涩地笑了笑,“不玩。”
“没钱?没关系,你身上这件长衫可以抵二两银子。”
想想也对,刚才走的慌张,三个铜板能做什么?既然出来了,又不能立即回去,吃住都得用钱,总不能又和上次一样在街上乞讨吧。
赌就赌!
刘八在二十一世纪好歹也是个贼啊。
“好!押二两银子。”
“有气派!”
“这才是刘家大少爷的风范!”
“脚上这双皮靴子也押了吧!”
……
刘八年轻,最怕别人激将,十几个人一顿吆喝,别说人家恭维,就是人家不提他是刘家大少爷,他也不会输这志气,于是,长衫、外裤、皮靴、帽子,就连内衣和袜子都当了,一共当了六两四钱银子,接着就开赌。
这间赌场不大,小赌,六两多本钱那是大客户,主人很势利,沏了一杯上等的铁观音,双手奉给刘八,“请喝茶!”又搬过一张太师椅,用衣袖擦了又擦,让刘八坐了上座。
初入赌场的刘八多少有些畏手畏脚,再加上他头上还散发着前任傻子大名的光芒,三桌赌局突然撤了两桌,三个场子变一个场子了,二十几个人吆喝着“开宝开宝”。
刘八准备淘第一桶金。
而那三十几个赌徒呢(听说刘八傻子赌钱,参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憧憬就更加美好了,左近最负盛名的傻子刘八,家有万贯家财,不赢他的钱,赢谁的?所以,闻信而来的人挤满了大厅。
见钱眼开,历来就如此。
“下注啦!”庄家是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的声音洪亮,一吆喝,把所有人的声音压下去了。
“押大!”刘八一拍,两个筹码放在“大”一边。这是二钱银子的注。
“小!”其他人一致地站在他的对立面。
接下来,众人乐了。快来看啊,这傻子好好玩耶,他只“押大”,并且是输了就翻倍加码,赢了他就退回到下最小的注。
赌场上很少有这种开心的事。
可是,一个时辰之后,就不再开心了。
刘八的脸色越来越光彩。满脸络腮胡子的庄家脸,由黑变白,现在变绿了。其他的赌客,一个个也是垂头丧气。
刘八面前的银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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