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潜回雅颐苑时,东方已经破晓。
她欣喜地溜进苑中。回顾与楚王斗智斗勇的那些画面,她感到骄傲。“能尽我所能,也不枉我穿越至此了。如今总该是功德圆满了。”
西碧听见苑中有脚步声,起身探视究竟。“公主天色尚早,你怎么就回来了,楚王他······”
这也难怪,她本该侍寝的。水湄只笑不语。
“公主,你双眼红红的,想是累了吧,奴婢伺候你休憩吧。”西碧赶紧扶住水湄。
“把木匣子给我。”
西碧本是不愿意把木匣子交给水湄的,她害怕水湄的魂儿真的会被唤回去。但水湄还是将木匣子抢了去。
天未光,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她将斗篷立起来,暗暗告诫自己,当她看到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时,便已经回到了自家的露台。妈咪正在做早餐,爹地正在翻看报纸。
她的步子越来越轻快,不知何时竟然到了一个空空的八角亭。她突然记起西碧告诉自己,当时这四只金铃是挂在銮舆上的,那么她何不把它们挂起来呢?
她找来一根树杈,掰掉多余的部分后,树枝成了“Y”字型。水湄就是利用这跟树枝把铃挂在了飞檐之上。她虔诚地抬着头,静静地等待着风把它们吹响。
“叮铃——叮铃——叮铃。”
秋风袭来,铃声不停。水湄闭上了双眼。她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沉,难道是因为一宿没睡的缘故,水湄拍怕额头。从来不曾有过的疲惫感,令她睁不开眼睛。她捂着额头,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渗入她的大脑之中,她的脑子被塞得满满的。痛,胀痛!“对了,就是这种感觉,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就是这种感觉。”
水湄咬着牙,承受着大脑快要爆炸的痛楚。很快,这种痛感消失,她整个脑子又变得空空的,仿佛洗过脑一般。她麻木了,如同雕塑一般仰望着檐上的金铃。
豆大的眼泪至她眼眶落下。“为何我脑中竟多了一段记忆,那个与我紧紧相拥的男子是谁?我为何脸上全是泪水?”
水湄收起金铃,准备离去。可方才那阵铃声早已在她脑子里注入了新细胞。她拥有了一些模糊的记忆,那应该是这具身子主人的记忆。水湄的心情十分压抑,她抱着木匣子,喃喃自语道:“水湄公主,你的记忆全是悲伤的泪水,太痛苦了。可我的记忆却是充满柔和的阳光,我们是两种不同的人,不要把你的记忆强加给我,好吗?”
水湄擦干眼泪,往回走去,可没行几步路,她就不敢继续前行了。她发现西宫南苑的蔷薇丛里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他弓着身子,看不出是在做什么。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水湄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她正想调转身子,那白色的影子却离她更近了。“何人擅闯蔷薇园?”
那声音有些耳熟,水湄不觉往前迈了两步。“二王子!我是水湄啊!”
“怎么会是你?这个时辰,宓妃应该待在楚南宫的?”二王子说着又摘了一朵蔷薇花。
“宓妃?”水湄抽动嘴角。这个头衔她可是一点也不喜欢。“二王子好兴致,这么早便来园中采摘花草了。”
二王子提着花篮,迈出蔷薇花丛。“这时节,眼看百草萧瑟了,本王自然要把握时机。”
“这叫做‘有花堪则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对吗?”水湄也上前摘了一朵蔷薇,放在鼻尖嗅着。清晨的蔷薇,披着晨露,嗅起来香味更加的浓郁。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好文采!公主清晨到这里来所为何事?”二王子的目光落在水湄怀里的木匣子上。
水湄担心他抢走了自己的金铃,便迅速转过身,深施一礼。“你别想多了。纯属路过,二王子你继续摘花,我回雅颐苑了。”
水湄把木匣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她重重地呼吸着。金铃没能把她送返,却将水湄公主的记忆招来了。她努力不去回忆那个与他相拥的男子,但他颀长的身影却如同一颗萌芽的种子,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扎根。
“慢着!”
水湄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二王子,还有什么事吗?”
二王子看了她许久,嘴唇轻轻地颤动着。“你怎么哭了?”
哭了吗?水湄伸手抚摸面颊,她真的在落泪。天!我真的在哭,可我为什么会哭?我为什么难过?“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竟然拥有了她的意识。”
二王子见水湄默默不语,轻轻地走近她,握着她冰凉的手指问道:“水湄,是皇兄欺负你了吗?”
水湄本能地将手指抽回。然而二王子却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她咬着嘴唇,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请二王子自重!”
二王子不但不避嫌,反而握住了她的玉腕。她真的太瘦弱了,他握紧的手又松了些。“是因为没能成为王后,所以才哭的吗?”
水湄摇头。“二王子,水湄告退了。”水湄轻轻欠身,速速离去。
她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地向前行走。不知为何,她竟然感到脚下的路越来越漫长,手里的木匣子也越来越沉重。“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心竟从前更沉重了?”她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胸膛看看,里面是否藏了两颗心。
心中的压力令她喘不过气来,突然,另一股巨大的压力又从她的左肩传遍了全身。水湄只觉得腿脚发软,身子向前猛地一扎。当她快要摔倒的那一刻,肩头上的那只大手,将她的胳膊握得死死的,她才幸免于难。“痛······痛······”
这种痛感再熟悉不过了,上次在扶柳殿时,楚王就是这么死死钳住她的胳膊,让她痛入骨髓。“楚王是让我去试药吗?”
楚王没有回话,只是松开了手。看着她站直身子。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宓妃,这个时辰你应该在寡人寝宫。”
果然是他,水湄转过身来,冲他嫣然一笑:“有这个必要吗?我以为我的职责只是替楚王试药······”
他没有耐心听她说完,便强行将她带走。“宓妃可是寡人的新宠,自然应该随侍寡人跟前。”
被她拖拽的胳膊就快脱臼。水湄咬紧牙关,双眼通红。“你有点人性好不好,我可是病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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