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时间,随着儿时的记忆回复,容道成和宁卿甫关媚云等的联系渐多,而他暗中习炼的炼清参化功更是进境极速,反比他修行日久的太清玉灵经上册更加适应,这也促使他不得不提前做了选择。至于阿朵,他始终认为阿朵会明白他的,他相信如果这世上有人比自己更相信自己,那就只有阿朵。
当容道成离开碧海后,不是没有想过阿朵可能会找来,但是他一直希望阿朵不要来找他,因为他希望阿朵可以平安的生活。所以昨天他听到阿朵的消息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虽然不出所料,但是他仍然惊喜仍然担心。阿朵的话还没有问出来,他已经知道阿朵想知道什么,他们从小一处长大一处生活了那么久,彼此太过了解。
所以容道成说道:“你这是何苦,你太傻了。”
一句何苦,一句太傻,让阿朵心中定了一半,她相信自己没有错情,只是无奈缘浅。
想起当初自己奉师命去祖洲求取不死草第一次到碧海的首夜。容道成怕自己被误伤,夜里偷偷去清理他三师兄郑文弦行园边篱的石龙芽草,虽然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顺道来看自己,也没有提及他被那种毒草伤了手,但是她仍发现了,她没有拆穿容道成当时那可笑又憨拙的样子,因为她觉得容道成当时那傻傻的笑让她很窝心。
“你不用担心我,我都想过了,我自会向师傅承过的。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有意欺瞒我?你是不是去年在帮我取玉脂芝时遇到了魔门中人?”阿朵眼中水雾半散,认真的问道。
容道成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走到阿朵面前,摇头又点头,神情认真地道:“阿朵,你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果然瞒不过你。但是第一个不对,我没有想要瞒你,我原先预备等你回到阿氏国后就告诉你,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至于第二点,我的确是那时遇到了关堂主他们,也是在他们的协助下找到了玉脂芝和玉膏。”
两人相视良久,阿朵的眼睛一眨不眨,忽然之间,两行清泪滑下她尖尖的下颌,含笑,点头。
容道成抬手去拭她脸上的泪痕,嘀咕道:“又是哭又是笑,真是呆了。”
阿朵唇边的笑容更盛,眼中情浓如水,温柔地道:“没事,既然确认了,我也应该走了。”
容道成的手突然僵住:“走?你要去哪?你难道要回紫清宫?”
阿朵仍然温柔的笑着,声音却停了一丝:“不,紫清宫我回不去了,我私自离宫找你,已属对师傅不孝对师门不忠,岂能再添枝节连累师傅,我能做的仅有隐居。
阿容,你我立场相敌,天意弄人,情深缘薄,奈何世间之大,却无双全之法,我不知如何能不负师门不负卿?”
“安能不负师门不负卿?不负卿……”容道成情知这是实话,越发难过自责,“都是我害了你,阿朵,哪怕我提前几日出关也是好的,那样我们还能多相处上几天。”
阿朵微笑摇头,伸手按住了他的唇:“别说这样的傻话,也别担忧我,天地之广,总能找到我安身之所。”
容道成想到了什么,有些试探的疑问道:“你可是要回去?”
阿朵明白他想问什么,是问她是否回涅生城,她摇头否认了,涅生城她也不能归去,有家不得归,有师不得依,这本是痛苦之事,她却神色如常,甘之如饴。
容道成道:“那日我离开寒暑岛之际,你师妹木含雪曾跑来问过我和你方才类似的问题,我已经答了,莫非她不曾转告给你?”
阿朵摇头:“不曾,你原话如何说的?”
容道成复述了当日情景,阿朵明白了几分:“原来如此,难怪木师妹那几日对你怨气好大,总是替我不值,她许是怕我难过不曾转告吧。”
……
“我本以为你恼怒于我,好歹骂我几句,责备我一顿,这样我心里好受一点,可你如此我如何自处?”容道成长叹。
阿朵的食指竖于唇前,示意容道成不要再说,她柔声道:“阿容你真是呆子啊,今生难得和你相遇,用来生气多可惜。”(注)
容道成还欲说些什么,阿朵止住了他,从身上的纳物镯中取出一件软甲道:“这个玄龙甲你留着吧,原本我就想在碧海大会期间送给你,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容道成接了过来,发现是用旋龟甲以牛筋穿制而成,中间还装饰着三十粒黄晶髓和青琅玕。他知道旋龟捕捉不易,那两种晶石同是稀罕之物,这么一件软甲不知费了阿朵多少功夫才集齐,容道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摩娑着那软甲低声道:“谢谢。”
忽然,容道成发现那软甲中间位置的那片甲有些异样,不论色泽质感均不同于其他甲片,不由奇怪的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黑师伯祖给我的,是他自己原身脱落的龙鳞,我加上这个为的是增强软甲的防护。我请师伯祖帮忙做了最后的炼制,以求整件软甲物性相容,互为稳固。”阿朵轻声的解答。
容道成心内震惊,这片龙鳞的加入,等于让这软甲从普通的法器升成了宝器,他越发感动,却无法推辞,因为这软甲对他太适用了。而他除了道谢也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和物品回偿。
殿门外等候的宁卿甫本来微闭着双眼,里面的动静和言语自然无法逃过他的耳朵,只不过他一直并不在意,直到听到这里,宁卿甫忍不住睁开眼睛,一双狭长的深眸中奇光闪动,侧身看了眼关媚云,只见她的脸上也是一片错愕、感慨、伤感,神色十分复杂。对于阿朵的举动这两人都很意外,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后,宁卿甫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关媚云的脸上微喜,向着宁卿甫行了一礼,转身返向殿中走去,柔声道:“少主,请恕我无礼,阿朵女郎既对少主如此情重,少主更应该早日让阿朵女郎离开这里才是。”
容道成沉默良久,知不可强留,牵起阿朵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重重相握,然后对着阿朵长揖一礼,阿朵坦然相受,回了一礼,低头随着关媚云从一旁的甬道离开。
(注:这是书友朵朵猫的QQ签名,好早看到了,非常喜欢,简直算是一见钟情,于是我就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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