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那有多恐怖，就像是一只老老鼠在你脸上啃啊啃。”他那副样子，实在是挺吓人的。“还油腻腻的，你不知道，那恐龙嘴有那么大。”
有那么大的老鼠么？就算她是乡下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笑，也不知道我有多惨。”他又忍不住要哭了：“本来我是受害者，可我一紧张，把她鼻子撞破了，还害她光着身子被其他女生看到了，那个小雪她……”
反正当时情况确实很可怕，还是小雪做出了公正的裁决：“你，侵犯了她……的隐私权以及鼻子，需赔偿她的……青春损失费、精神伤害费、住院治疗费、心理辅导费以及一切费用，共计一万元整。记住，这是终审判决，不得上诉！本庭结案。”
这么多啊？她都有些吓住了。
“我只有三百吧，一下子就被勒索了这么多，可怎么活呀。”他是真哭了，“小雪说，我这个病鬼欠她的钱，在还清之前，我归她了──包括我的外号。她罩着我了。”
这怎么听上去一点也不值悲伤呢？她心里有些酸意：“你准备以身相许？”
“她才不会要呢，”可能吧，这才是让他最伤心的地方，不过好歹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当时，他那装了不到三百元的钱包被扔给了宿舍老三，小雪说：“归你了，这个月，你歇吧。”后来问起，才知道，那个恐龙那晚是老三的女朋友，因为这事，宿舍里到现在还闹着别扭。
这事听上去总感觉有些不对。她好像隐隐猜出了什么，却不敢深想下去，只能壮起胆子在放学后直接找到了滕主任家。
“这事你想的没错。”她一边炒菜，冷静地听完了她的报告：“她们是有组织的，把我们学校的全部男生拉下水。看来招生对形象的要求太高，效果适得其反。”
“你是说……”虽然这可怕的猜测被断言了，沈晓云还是难以想像，这事如果扩散，对学校会带来太坏的影响。“萧辉没事的，他肯定没有加入的。”
“嗬，还有人反映你们两人在谈恋爱呢，我相信不是，但你也过于直白了吧。”她把手在抹布上擦擦，过来亲热地搂着她的肩：“你别担心，学校有学校的生存之道，其实证据链，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只是一个时机的问题，这里面最重要的是要利用这事来为我们学校赢得最大的利益。好了，去开一下门，我女儿应该回来了。”
几乎就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门铃响了。打开门，先进来的却是一个粗壮的妇女，冷冷地扫了眼：“夫人，我把兰兰带回来，这账该结了吧。”
“嗯，不用数了，我多给了30%。”
那个妇人接过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果然没有数，只是抓过门后的一个旅行箱就往门外走，一个小女孩怯怯地拉住她的衣角：“姆妈，不要走。”
“兰兰，听话。要不然，以后就不让你见爸爸了。”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威胁，可是小女孩立刻静下来，委屈地站在一边。
“你好，兰兰，”沈晓云试着打了个招呼，却没见回应，只好讪讪地站起身来，“滕主任，那我回去了。”
“不，别回去了。今晚留我这吃饭吧，我跟你商量件事。”领导的话是不容置辩的，何况还能吃到饭？
“刚才那个是兰兰的保姆，从兰兰出生开始就请的，”菜很简单，但挟菜却是没停的，话也没停，“但现在不能再做了。你不是想勤工俭学么，给兰兰当个保姆怎么样？”
“我不要！”小女孩尖叫起来，却被那眼神吓了回去。沈晓云只能尴尬地笑笑：“我怕做不好。”
“没什么的，”主任难得显出了家庭妇女的一面，温柔可亲，“兰兰已经上幼儿园了，你只要每天中午、晚上去接她回来，把饭菜热一热给她吃就行了，学习上，你肯定没问题的，兰兰，你这个云姐姐可是高材生，每周都得小红花的。”
“真的？”小女孩立刻泛起崇拜的神情。这有些让人尴尬啊，不过，真的，如果是单指幼儿园，从中班起，她确实是每周都得小红花的。
“还有，你做的事，肯定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以后你就不用回去睡了，就睡保姆房吧。兰兰原先也睡那，今后就跟我睡了，你也不用做什么，只是以前我叫保姆习惯了，没有人在那里，我和兰兰都可能会不舒服。”
“行，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做。”
“傻孩子，连工资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下来，你啊，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对她一定是个梦幻的夜晚，第一次，她睡在柔软的席梦思上，还是一米五宽的那种。当城里人的保姆都比当村长老婆滋润哪，难怪那么多学姐拼着身子不要也要嫁到城里来。
可是她却睡不着了。以前躺过最软的应该是那个小矿主那张床，当时那个黑瘦的中年男人热情地给她翻看那五层垫被，然后热情地请她坐在床上说话，后来不知道怎么，她就被推倒了，深深嵌进那五层垫被中——那不是柔软的感觉，更没有席梦思的弹性，仅仅是陷进去，压得死沉死沉的，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是母亲进来了，小矿主那个死老婆也冲进来，对着全屋的人破口大骂。而她，就在迷糊中，如愿以偿拿到了自己上学需要的基本费用。
“怎么，睡不着么？”家里的女主人没有声息地潜进来，帮她拧灭床头灯，然后偎在她身边：“是不是天冷了，这被子不够？”
“没有，”她有些害羞，感觉到女人的身体和自己几乎融为一体，“你不是陪兰兰睡么？”
“是啊，小女孩嘛，总是希望有人陪，不过，她更喜欢她爸爸，或者是她那保姆。”她躺下来，用飘散的长发揉动着她瘦削的肩头。
“那她爸呢？”
“你能保证对我的忠诚，不说出去么？”
“我能。”
“那我也能。”她嘻笑着，完全不像白天里的主任模样，喷着暖气凑到颈边：“逗你呢……那个保姆就很忠诚，这么多年一直很忠诚，你知道我是付出什么代价么？是我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不知所措，那股暖气似乎能调拔起身上某种潜藏已久的情愫。
“每周都有两次，他们承认的，我男人会来到这个房间，和那个忠诚的保姆睡一起，干那事，可怜兰兰还以为爸爸是过来陪她睡的呢，那么多天，她就看着这种事长大，而我，吃了安眠药，完全不知道。”
“这不可能，”沈晓云吓坏了，“那个保姆，比……也太难看了。”其实还好，至少比自己好，所以才有人怜爱吧。
“你知道什么，”她笑着轻轻拔弄着，“他是在报复我！到后面，他觉得自己能够掌控这个女人时，就不让我吃安眠药了，故意让我看见，说我如果想，那必须和他们在一起，还要当着兰兰的面。”
“不……他不会吧？”
“他会！他恨我，他其实一直就不爱我，他爱的是我的表姐。”
沈晓云有些迷糊，连她手上的动作都没发现：“这，你是说，那个保姆是你表姐？”
她“哧”地就笑了：“哪会呢，我表姐比她要漂亮一千倍……比我还漂亮。但那又怎么样，注定不会是他的人。”
忍不住“嘤咛”一笑，沈晓云轻轻扭动着瘦弱的腰肢：“那你是说，他为了找你表姐……”
“琼瑶看多了吧。”她把一根琼指伸进她嘴里，阻止她继续说话：“我表姐已经死了三年了。两年前他知道了这事，从此就把我扔在一边，我知道，他明知道是我表姐，还愿意和我结婚，就是想着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可是你知道么，我表姐根本就是滥人，早就被人包了小三，为了孩子的事，和那个老板纠缠不休，根本不会把他放眼里的。这种女人，不会有好下场，她有什么呀，有钱，有美貌，却没有安全感，没有幸福，就为了能够活下去，居然和自己的邻居勾搭上，差点就结婚了，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啊，就在她要得逞的时候，在公交站被车撞死了。”
“被撞死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颤抖一下，才发现原先放在自己口中的手指已经移到身上一个特别的地方，赶紧把它抢过来捂在自己脸上。
“你呀，”她轻轻刮了下刘海，“这有什么，在城里每天都会有人死于交通事故，最多是那次会怪一些，一辆摩托车从公交车和站台间冲过去，正好就把她给撞了，后来警方调查是个意外，说是那个人最恨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所以每次看到有售票员的车就会穿插进去，瞪售票员一眼，结果那天车门提前开了。也有现场乘客说，下车的时候，她被推了一下，正好撞在摩托车上，其实我知道，肯定是那个老板干的，恨她养死了女儿！反正这种贱人，跟我抢老公，不得好死！”
沈晓云全身都僵住了，在这个时候，那个教导主任又出现了，就算没有职业套装，就算是身子滚烫柔腻，依然是那个教导主任，她会毫不留情地训斥、鞭笞，折磨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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