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伊轻轻蹙起眉头,也不去看她,只是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清瑶方才端上来给她的庐山云雾,淡淡道:“本宫看你求错人了罢。”
苏宝瓶反应过来,又忙膝行爬了几步到城阳郡主跟前,照旧又是三次叩首,嘤嘤哭道:“求郡主殿下恕罪!臣女知错!饶过臣女这次罢,臣女再也不敢如此!”
其实城阳郡主本是个极其体民心善的好姑娘,先前也是被苏宝瓶的跋扈态度气的狠了,才会这般怒不可遏、甚至摔杯于地。
城阳郡主此时见苏宝瓶裙摆上具是茶渍、腌臜不堪,额头上也是一片红肿,满脸具是眼泪鼻涕哭得好不难看。遂便心中十分的不落忍,微微侧开身子避开了苏宝瓶的伏拜,看向端坐上首的沈溯伊,小声的道:“婶母......”
沈溯伊闻言,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侧过头去定定看着泣涕横流的苏宝瓶,轻声道:“郡主心地纯善、心怀若谷,这一次并不愿再深究你的罪责,那么本宫这里,也便罢了吧。只是小惩以戒,对你罚奉半年,剥掌殿女官司职,降至一等宫女罢,你可有疑议?”
苏宝瓶惊喜万分,连忙叩首道:“臣女无议,谢皇后娘娘、郡主开恩!”
沈溯伊淡淡的续言曰:“只是往后你需知晓,你既然是苏昭容的族亲,便不只是普通的宫人。你的一言一行外在有时会代表了你家的苏昭容。如若你继续将宫规视若儿戏、张扬跋扈、奢靡无度,恐怕下次,本宫便只能秉公处理,不讲情面了。”
苏宝瓶忙点着头应下。
直到此时,苏若芯才柔柔一笑,温声道:“嫔妾也要多谢皇后娘娘回护、还有郡主殿下的海涵了。”
沈溯伊淡然一笑,并未接她的话。
倒是一旁的城阳郡主对苏若芯仍是有些忿忿,并没有给她脸面,只轻轻“哼”了一声,便将头调转到另一边去了。
这会儿,池凝进了殿内,向沈溯伊、城阳郡主、苏若芯分别行了一礼,才恭声道:“皇后娘娘,您用药的时候到了。清瑶姐姐吩咐过奴婢,这药不能耽误,煎好了便要立时端上来,就是要刚刚煎好时服下,药效才是最好的。”
侧立于沈溯伊身侧的清瑶闻言微微额首,脸上带了丝满意的笑意,对池凝点头赞道:“池凝心思细腻,这事做的很好。”
复又对沈溯伊道:“皇后娘娘,既然此间事情已毕,不如便进里间歇一歇罢。今日皇后娘娘晨间起身便就不太舒服的,而且这药也要趁热吃了。”
苏若芯如何能听不明白清瑶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遂对着上首端坐的皇后沈溯伊施了一礼,柔声道:“皇后娘娘既然身体不适,嫔妾和嫔妾宫中这几个不懂事的宫人,却还在娘娘这里叨扰,那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嫔妾这便回承欢殿去,回去后再好生教训她们一番。如若不学好体面规矩,再不放她们出门胡闹的,请皇后娘娘安心静养凤体才是最为重要的。”
沈溯伊微笑着道:“既如此,便有劳苏昭容了。”
她复又转头对已然换好衣服,静立殿内伺候的池潆道:“池潆,去送送昭容。”
明日起,清瑶便要去禁军中任职了,沈溯伊在此时紫宸宫中的四位二等宫女里思量了半日,始终觉得池潆虽然年纪还轻,但办事却很得章法、又十分守礼机灵。而今日一事,更是能看得出,池潆处事大气果断、虽然还及不上清瑶,但是已然是不错的了,遂有意提拔她接任清瑶,做之后紫宸宫的掌殿女官。
池潆躬身一礼,脆生生应道:“是,皇后娘娘。”
又袅袅行至苏若芯跟前,对苏若芯微微一福,道:“苏昭容请。”
苏若芯额首,先是对皇后福了一礼,复又对城阳郡主微笑示意,这才带着苏宝瓶和承欢殿一行宫人退下去了。
见苏若芯她们走了,霍清瑶与池凝便赶紧着伺候了沈溯伊喝药,而城阳郡主则在一旁一脸好奇的看着。
见沈溯伊喝完了,城阳郡主才蹙着眉头发问道:“婶母,您怎么每日都喝得下这么多黑漆漆的苦药汁啊!昨日盛儿不过在婶母身边待了一天,便见婶母喝的药,却比吃下的膳食都要多了,这样也太难过了罢。”
沈溯伊轻笑出声,道:“不过是些养身保胎的药物罢了,再难过、日子不也是要过下去的吗。”
城阳郡主点头脆生生笑应道:“嗯,昨日晚上问阿母,阿母也是这么告诉盛儿的。阿母还夸赞了盛儿与婶母一起调制的‘清樱蔻’颜色十分雅致清华呢!”
沈溯伊笑道:“是吗?那盛儿昨日有没有告诉王妃娘娘,盛儿是因为不愿意乖乖听女训女戒,这才想出这个法子,想要来消磨时间的呢?”
城阳郡主不依了,扭着身子凑到沈溯伊跟前,大眼忽闪忽闪的,娇声撒娇道:“婶母您还说呢!那女训,盛儿不是到底没有逃过去吗?反倒是阿母听了,却开心得很,说是这下可算找到人来治盛儿了,说的便是婶母呢!”
一殿的人都“哈哈”笑个不停。
清瑶更是连眼泪都笑出来道:“好郡主,这却不怪你呢!谁让之前您是不知咱们皇后娘娘的‘道行’呢?皇后娘娘当年可是有名的过目不忘、多谋善略,咱们江中旧军的武帅军师,岂是能被轻易糊弄过去的?郡主以后若是想在皇后娘娘跟前耍滑头,却是不大容易了。”
城阳郡主俏脸微红,像个熟透的果子一般,闻言不情不愿的小声嗫嚅着道:“谁啊谁啊?谁要耍滑头了?......”
众人笑闹了会儿,清瑶见沈溯伊精神不太好,便道:“眼见着巳时过半了,皇后娘娘不若去殿内休息一会儿罢,郡主今儿个的心思,怕是也散了,上午便让郡主殿下自己温温书便是了,一会儿也便要到了午时传膳了,学业也不急于一时半刻的。”
城阳郡主忙脆生生接道:“是啊,婶母,您去歇一会儿,您腹中盛儿的小皇弟想必也累了呢。”
沈溯伊微一思忖,便温声轻笑道:“也罢,那盛儿便自己温书可好?女训对于盛儿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不过是些旧时典籍故事罢了,你上午便自己看看,下午婶母再教你缝纫,待到缝纫针线针脚都用熟练一些,婶母再教你刺绣,这样可好?”
城阳郡主笑眯眯道:“再好不过了!婶母快去内殿休息吧!”
沈溯伊见城阳郡主封盛颜贼兮兮的灵动神彩,满是着急催促的意思,不由得好笑。
遂对一旁的清瑶、池潆等人假意正经的道:“一会儿郡主要温书的,你们可不许叨扰了郡主课业。”
言罢,又补充一句道:“便陪着郡主在这含光殿内温书罢,可不许出去殿外才是。”
“啊?!”
城阳郡主垮下脸,惨兮兮的道:“婶母,殿里温书不透气,会不会太闷了些啊?”
沈溯伊正色的转过头去,问身畔的霍清瑶道:“含光殿内温书会气闷吗?”
霍清瑶也是一本正经的答道:“回禀皇后娘娘,此时正是四月末,天气还并未热起来,含光殿内温书不仅不会闷热,还光照刚刚好。除非是有人,想要出去玩耍,不愿待在殿内罢了。”
城阳郡主明亮亮的大眼睛一瞪,瘪着小嘴,有气无力的气哼哼道:“清瑶姐姐最是讨厌了!”
殿内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一片的暖意昂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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