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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锋只觉得大丢面子,自己方才还是御剑青冥的仙家风范,此刻竟被一群凡马给欺负了。他擦了擦脸,只抹了一手黑泥,想来脸上更是一塌糊涂,这般遭遇,端的是忍无可忍!
晓锋翻身而起,怒冲冲的快步追了上去。他气息悠长,身轻如燕,一个垫步就能跳出一丈开外,倒是不比奔马慢了多少,待得三两布追近那匹枣红马,晓锋揪住马鬃,再度翻身骑上,他两腿死死夹紧马腹,双手揪紧马鬃,尽力坐稳,心里下定决心,便是如何也不肯放过此马,非得把它驯服不可。
那马乃是驰骋草原的万马之王,如何能够轻易屈服。它前后蹦跳奔腾,想把晓锋给甩下来。见几番蹦跳无果,那马索性在地上打滚起来,晓锋只死死抱住,便是被压在马下也不肯松手,那马翻身扭动,一时倒不知是人骑马,还是马骑人。
见怎么都挣脱不了,那红马长嘶一声,撒腿狂奔起来,倒是让晓锋满足了策马奔驰的愿望,只是他虽是骑在马上,然而只是蛮力所致,只能死死巴住,姿势颇为僵硬难看,更兼蓬头乱发,一脸黑泥,却是一点潇洒豪气也无。
晓锋正和那烈马较劲,就听得一阵娇笑自远处响起,遥遥听去,声若黄莺出谷,玉磬琅环。他匆忙间抬头一望,有一素衣女子正策马而来,她胯下骏马也并无缰绳鞍踏,然而只见她轻扶马颈,跨坐在马背之上,身形随着马匹踏步上下起伏,说不出的轻松潇洒。
那素衣女子虽离晓锋尚有百余丈,但如今晓锋身有仙基,耳清目明,这一望之下,倒也看的一清二楚。只见那女子十六七八的年纪,一双丹凤眼水光莹莹,流波婉转;琼鼻樱唇,螓首蛾眉;发黑若漆,用一木制发簪盘一流云小髻,剩下一半齐腰青丝如瀑披散;风扬裙衫,露出窈窕身段,艳若桃李,顾盼倾城。
虽然晓锋几位师姐并灵璇师伯都是美人,可无一人能与这女子相比,她一扭腰一眨眼,俱有万般风情流露,说不出的一股魅惑之意,一下子便直把晓锋的眼神死死勾住了也。
两马相对而来,转眼间那女子便奔到晓锋身侧,她轻轻调转马头,略一加速,便与他并肩而行。晓锋还那般死死夹着马腹,直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却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好。
那女子掩口笑道“呆子,不是这样骑马的啦!来,我教教你?”
晓锋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既傻且丑,登时冒了个大红脸,他稍敛注意,低头不好意思的道“我从未骑过马,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嘻嘻,呆子,没事的啦!骑马很简单的,你看我怎么做的。骑马要顺着马匹身子起伏,不要别着马儿使劲。”晓锋抬头一看,那女子跨坐马背,身形起伏,腰背微微拱起,如同一只小猫趴在马背上。
她的肩削而不瘦,骨架匀称至极,顺着那后背披散的长发看下去,到那纤纤小腰处忽然惊心动魄的细了下去,再往下又勾起一道圆滑诱人的弧线,一起一落,一拱一坐,端的让人口干舌燥,心火升腾。
那女子看了晓锋一眼,眼神半嗔半笑“呆子,看明白了么?”
晓锋按下心中绮念,他心中也暗暗奇怪,怎么今日如此把持不住,屡屡出丑,可惜自己不通占星,今日定然是不宜出门啊!真元流转几周,晓锋骤然觉得脑中清明许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女子点头道谢,略微放松些许气力,试着去配合胯下骏马,不料方才松劲,那马后蹄一蹬,往前一纵,晓锋一下失了重心,险些又踉跄下去,连忙手脚加劲,又死死扣住。
那女子一阵娇笑,她轻拍马颈,加速靠上那暴躁不安的红马,轻舒柔荑,按到那马儿头上拍了一拍,说来也奇,就这样一拍,登时就让那马平静了下来,不再咆哮嘶鸣,疯狂奔驰,速度慢了下来,两马并行,都小步踏了起来。
“好啦,你别在勒的那么紧了啦,一点点来学吧,很容易的。”
晓锋只觉得方才似乎有几丝发丝扫过手背,一股浓而不腻的兰麝香气扑面而来,他坐正身体,侧脸回望,正和那一双勾魂媚眼对了个正着,又是心里不由得猛跳了几下。晓锋暗暗在心里惭愧了一下,自己三年修道,却连一颗持道之心也无,定力如此之差。
他收拾心思,又深吸一口气,方对那女子微微一笑“姑娘果然御马有方啊!真是多谢了,今日如此狼狈,倒是让姑娘见笑了,在下昆仑道人晓锋,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
那女子抬手挽住一缕鬓发,面带惊喜,眨了眨眼睛笑道“原来是昆仑仙长呀,如何不在那仙山修道,有这闲情逸致来骑马呀?”
她自马上轻轻飘下,如一朵白莲摇曳,欠身行了一礼“小女子名唤西乡,今日得见仙长,真是不胜荣幸。”
“哪里哪里,我只是方入门不久,当不起仙长的称呼!”晓锋如释重负的从马背跃下,连连摆手道“我只是一时想散散心,却不想骑马都这么难,倒是让西乡姑娘笑话了。”
西乡掩口偷笑“原来仙长也有不会的呀!不知仙长何时上山,师从何人呀?”
晓锋略带尴尬道“这个,骑马这事,我当真不会。哦,家师是灵藏道人,我也是师父带上山的,如今也不过三年。”
西乡笑眯眯的道“仙长是第一次下山么?倒也难免不知道这些俗世技艺啦,不知道仙长下山所为何事,是要驯马好赶路么?”
晓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我只是下山闲逛一番罢了。我只是,只是觉得骑马挺好玩的,没想到还这么难啊!”
西乡打量了他一番,凑近道“嗯,既然仙长无事,那,不妨来小女子家中一坐?也好稍稍梳洗一番,这般狼狈,可当真不是昆仑仙长当有的风范啊。”
晓锋知道自己定是很不成样子,被这般调笑下,脸已是红的不成样子,好在有那一层黑泥挡着,倒也看不清楚,他倒是的确想快些梳洗一番,便颇有些惭愧的道“这个,如果不嫌叨扰,倒是当真要麻烦西乡姑娘了。”
西乡笑道“没什么啊,那便跟我来吧。”说罢便翻身上马,轻轻一拍,向着东南方向策马而行,晓锋跳上那枣红马,也无需指挥,便自行并肩奔驰而去。
不过片刻,两人便到了那大河边上的一桩小屋前,这小屋并排三间,全是细枝垒砌而成,显得颇为精致,屋顶还铺了一层薄薄的草皮,当真漂亮。西乡轻轻跃下马来,姿态轻盈优美,晓锋生怕红马再失控,便也立刻跟着跳了下来,两匹骏马得了自由,齐齐长嘶一声,转身便跑的不见了。
西乡招呼晓锋入室,端出一盆清水并毛巾木梳,晓锋连忙接过,躲到屋后好好清洗了一番,再把长发扎起。他端盆回来,方一进门,倒是把西乡看的眼前一亮。只见两道剑眉入鬓,一双星眸璀璨,鼻若悬胆,唇如刀削,好一个翩翩少年郎,潇洒仙人君。
晓锋被西乡打量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随便找些借口说话“西乡姑娘,这就是你平时的居所么?倒是真的很漂亮啊,不过难道你就一个人住在此处么?”
西乡嘻嘻笑着“是呀,想不到仙长还能看上这一处陋居,西乡平日里独居于此,倒是难得来个客人哩,现在倒也不早了,仙长且进去小坐片刻,西乡来准备些吃食让仙长尝尝如何?”
晓锋刚想客气,便见西乡眨着柔波大眼,盯着他道“莫非仙长觉得小女子的手艺很可怕么?尝都不尝就要拒绝么?”
话已至此,晓锋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到屋里,看西乡在那前前后后的忙来忙去,屋檐下风干的熏肉,草地上天然的野菇,河中现捕的鲜鱼,采摘洗净的野菜,不过一时三刻,便有四菜一汤摆上桌来,只看着便觉得美味。
西乡盈盈一笑,又从屋内拖出一个颇大的皮囊出来,将那盖子一揭,便有一股浓郁的气味窜出来,略带腥甜香气,又有股淡淡的辛辣味,晓锋不由得奇怪问道“西乡姑娘,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西乡狡黠的一笑“仙长,这是六蒸六酿的极品玉元浆,你可要好好尝尝。”
晓锋不由得有些兴趣,他首先想到的是三师兄的那一坛真水灵精,不知这玉元浆又是什么灵药。在他看来,西乡姑娘独居草原,定是有非凡本领,晓锋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莫非这位西乡姑娘是位散修么,竟拿出灵药待客。
他接过西乡倒出的那一大碗白色浓浆,凑近闻闻,又浅浅尝了一口。只觉得略带酸甜,口感顺滑,喝到腹中还有一丝暖意,不由得又多喝几口,只觉得胃中如有一团阳火温热,倒是舒服的紧,然而却无一丝灵气,便好奇的问道“西乡姑娘,这玉元浆功效如此神奇,为何却无灵气,莫非是淬体之用么?”
西乡嘻嘻笑道“这个呀,就是凡间不值钱的小玩意,并非什么仙药。仙长尝多了灵药美食,今日也尝尝凡间小食嘛。来来,仙长尽管喝,这个还多哩。”
晓锋倒是的确喜欢这等滋味,便在那与西乡闲聊品菜,玉元浆一碗一碗的喝下去。这玉元浆其实就是最上等的烈性马奶酒,晓锋一顿饭的时间,喝了足足十来斤下肚,他只觉得那腹内阳火已然游走全身,烧的全身暖融融的,更兼得脑内晕乎乎的,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这马奶酒后劲绵长强劲,晓锋酒劲上头,又是初次品酒,毫无防备。颇有些放浪形骸,说话语音也大了不少,听西乡说些趣事,还不时拍桌狂笑。
西乡见他喝的高兴,上下打量一下,眼波流转,忽的盈盈拜倒道“西乡斗胆请求仙长一事,不知仙长可能慈悲,度我上昆仑呢?小女子不求能入昆仑门墙,若是能做一侍女仆役,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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