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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耀红想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年纪不大,要安排的位置自然也不会太高,当然女儿有海外留学背景,也不能太低,怎么也得安排个副科科长之类的,这样级别的干部要不声不响的安排到贝湖省政府去不用动用家里的关系,就是他也能办到。
曾耀红估计女儿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但就这样放女儿一个人过去他当然也是不放心的,要么在贝湖找人照顾,要么还得跟一个人过去……
只是曾耀红这一次真的是低估了女儿的决心了……
陆政东肯定不知道曾家最为受宠的娇娇孙女居然不惜金贵之身要到他的省政府演一出无间道,他和雪玉依然还是在吴教授家里避风头。
对于他俩的到来,吴教授和柳烟滢竹儿是非常欢迎,特别是竹儿拉着雪玉的手不停的问着她肚子里宝宝的问题,小孩子的问题那是千奇百怪,有些问题连雪玉也难以作答,竹儿还小心的凑到雪玉的小腹上去听宝宝的心跳,一直问还要多久小宝宝就能和她玩,那期待的神情不禁让大家都莞尔。
三个女性聊成一团,陆政东也就跟着吴教授去了他书房。
吴教授招呼陆政东坐下之后微微有些喟然的说道:
“政东啊,我这年纪也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马克思了。”
“教授,您这是什么话,你精神这么好,怎么说这样的话。”
陆政东也有些诧异,吴教授怎么和他说起这个问题。
吴教授摆摆手:
“生老病死。我是早看开了。顺其自然只是烟滢母女可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烟滢和东源感情很好,烟滢一直走不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接触的人层次都比较高,要有合适的就帮着留意一下。”
陆政东点点头:
“时间是医治心痛的最好良药,给她点时间,她会走出来的。倒是教授您别为了那些闲人闲事生那些闲气,不值得。现在的学术界,真是有些乌烟瘴气。特别是经济学界,不是沉下来做学问,而是整天与媒体打交道,成为了标准的‘经济学新闻工作者’,逐名乃至利。
去年我在省里准备请一些经济学界的专家学者给贝湖经济把把脉,提些建议,结果您猜怎么着?”
陆政东也知道吴教授爱放炮,爱给一些人较真,听得柳烟滢提醒也上了心,也想劝劝吴教授不要肝火太旺,可是如果只是普通的劝劝很难奏效。
“怎么着?”
吴教授也不禁问道。
“居然要出场费。结果我让省政府的秘书长去一打听,呵呵。现在的大大小小的官方或非民间论坛很多,或衣冠楚楚、或不修边幅的经济学家频繁出现,纵论经济走向、把脉市场动态,成为诸多参会者和媒体追逐的主角,和演艺界的明星一样,而这些所谓的经济学家热衷于此,可不光是为了名,更是有利可图,现在的很多所谓的经济学家简直就和走穴的明星一样要出场费,除此之外头等舱、五星级酒店,还有一些其他要求也是必须的。
这些人当中的许多人已经变成了“全能”型经济学家,经济、政治、文化、制度、教育等等,什么都讲,却什么都没讲好。可是,由于商业的运作,他们的身价水涨船高。频繁走穴、赶场已成为部分经济学家的‘主业’。听说一位靠大嘴出名的经济学家去年一个月内就出席了七场论坛,全年就是靠走穴收入就几百万。”
吴教授一听也不禁讶然:
“原来如此啊!”
陆政东点点头:
“不过也还是有一少部分人并不热衷于此,比如您老,是您不愿意去,那就是有价无市,这些人啊,越是有名的,越是权威的就越是被骂得厉害,越是被攻击得厉害,目的不外就是抬高自己的身价,好让出场费更高一点,所以您越是和他们论战他们心里是越高兴。
那些人的水平您也是知道的,特别是一些所谓的海归经济学家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徒。这些人到国外就很老实,一回到国内就开始癫狂,就开始装大。这些人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是经济学研究者,就算标准放低一点,也就是经济学者,真要称得上经济学家的,放到这底线的标准,两个巴掌也数得过来。您说您跟他们置气完全不值得不说,还正中他们下怀。
当然还有一些人是因为您的理论直接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怀恨在心,也没有其他办法,就采取抹黑中伤之类的卑劣手段,这些人是些什么样的人您也是清楚的。”
吴教授点点头:
“呵呵,就我这样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还真容易被他们利用,看来以后是要注意点,事实上真正的经济学家应该有能够放诸全球而被认同的学术成就,而我仅仅主要研究的是国内的问题,是注重的经济学的运用和实践,并不算是什么真正的经济学家,所以我这样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经济学研究者,或者经济学实践者,就算叫得好听一点也就是经济应用学家,真正的经济学家应该更多的呆在自己的大学里、研究机构里好好地做学问,培养经济学人才。为青年学生树立一个好榜样,现在我们在这方面做得不够,需要人去做。我倒是很想去做,可是没那个精力了,留待后人吧。”
陆政东笑着摆摆手道:
“教授您不敢称之为经济学家,估计国内也就没有经济学家了,经济学教育这方面也是要有一个认识的过程,也有一个反思的过程,而且也离不开一个现实的大环境,现在的大学早已经不是什么象牙塔,浮躁、功利化、利益化充斥其间,学术**大行其道,在我看来,学术评价体系改革和教育改革还任重道远。”
吴教授揶揄的一笑:
“你那是很客气的说法,实际就是很失败。二十一世纪是人才的竞争,而人才的竞争实际上就是教育的竞争。大学如此也是和整个社会大环境息息相关,现在整个社会的风气在那里摆着,特别是一些党政官员很不像话,这些年一直都把这个问题放到很高的高度,但实际上效果不大,该动手术还是要动手术,时间越晚,破坏性越大,如果不能适应经济改革的速度,就会严重制约发展,而且,会让不满的情绪高涨,如果持续发酵,导致集中爆发,更不利于保持安定团结的大局。”
陆政东笑了笑:
“这只要是头脑清醒的人应该都能看到,但实际上目前操作起来难度很大,现在实行的是集体领导制,常委的人数也较多,这种制度设计的初衷是为了防止类似文*革中那种家长一般乾坤独断一个人说了算,造成极大的危害,但这样的制度设计有时候由于人数较多难以达成一致,也会在很大程度上由于互相制约而导致一些决策很难做出,或者是做出来也是妥协的结果,达不到应有的力度。政治有时就是很现实的游戏,在没有足够的筹码之前,谁也不能轻易下注,不然,会输光老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真要下决心动大手术,还得需要点时间,体制内能够达成一致,把问题解决掉,总是破坏性最小的办法。在没有达成共识之前,不能把这些话讲出去,否则,将来有可能吃大亏。”
吴教授说着看了陆政东一眼道:
“我看你很少在公众场合接受采访,也是有这方面测考虑吧?”
陆政东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吴教授倒是挺敏锐的,想了一下道:
“从改革开放开始,意识形态、经济理论的争论就一直存在,在某些敏感的问题上,甚至争论很激烈,很多时候少说多做比较好,特别是党政部门的领导更不比学术界,在有些问题没达成共识之前,少说多做才是最好的办法。”
吴教授也点点头,云家老爷子退下去之后,不管是十年大庆的国庆还是党代会都从不出席,不去抢年轻一代领导人的风头,可是谁又会忽视其存在?陆政东如此也算是家学渊源,只是吴教授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个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道:
“政东,你身在体制中,确实和我们不一样,这几年表面看是风平浪静,实际上极左的东西又开始抬头,而且贝湖前几年也不太平,就算你是只做不说,但成果会逐渐显现,想不引人侧目是不可能的,也一定要小心谨慎,免得吃大亏。”
吴教授说着一笑,摆摆手道:
“我这是杞人忧天了,这些事那需要我来操心?”
吴教授笑了笑,云家老爷子在这方面那才是真正的高手,云家老爷子拥有灵敏的政治嗅觉,高超的手腕,这使得他能够在国内政治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想必早就提醒过陆政东了。
陆政东确实是很不错。
他这一辈人差不多都有一种家国情怀,而现在这些年轻一代,这样的情怀越来越少了,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能够有这样的一种胸怀,这已经足够欣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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