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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遥成树诧异的看着自己,舒远愁也只好呵呵一笑,说道:“当时来了一阵狂风,道士们搭建法坛的时候粗心大意,过后都被师父和两位师叔给罚了。”其实舒远愁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胡乱编了一套话,自己还在心里想,怎么我也这么会说谎。
遥成树听舒远愁这么一说,便放下了疑心,对遥启明道:“听见没有,这就是不诚实的后果,以后要听你师父的话,还有多听清扬道人和清定道人清慧道人三位道人的话。”
遥成树话刚说完,遥启明和杨健几乎一口同声道:“清楚。”
舒远愁拧了杨健一下,“看吧,我就说了他两是一个样一个样。”说完两人都笑开了。杨健和遥启明也格格一笑。舒远愁接着说道:“哎,你说小徒叫你什么好呢?我也想不起来个好叫的。”
遥成树想了半天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心里想着真是两个大老粗
还是遥启明鬼精灵,说道:“叫大伯呀,和我杨健是师兄弟,那我阿爹就是他大伯呀。”
舒远愁和遥成树都自拍一下脑门,舒远愁道:“还是启明聪明。”
遥成树道:“我怎么没想到,哈哈。”
几人一阵笑声,大德殿的道士们已陆续的走了出来,清扬道人三师兄弟还在里面收拾自己的法器。走出来的道士们都一一给遥成树打招呼,基本上都认识这是遥启明的父亲。
舒远愁把茶叶包递给遥成树道:“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还要找太师父说话吗,难得他老人家出关,这个还是你拿去吧。”
遥成树道:“你不给我引路,我怎么去呀?”
“啊,”舒远愁拍一下脑门,“走走走。”二人一笑,舒远愁便领着遥成树去了苦竹真人的居室。
杨健和杨启明回到居室,明天就可以下山去遥启明家过年了,二人都有说有笑的高兴着。
舒远愁带着遥成树来到了苦竹真人的居室。上前敲门道:“太师父,太师父,遥员外想见你。”叫了几声,没听见回应。
遥成树道:“苦竹真人怕是清修了吧,要不明日再来。”
舒远愁觉得苦竹真人要不是打坐或者闭关,平日生活起居都是由规律的,这个时候也应该是休息了,想了想就说道:“那好吧!明日早点来,不然你们回不到家就天黑了。”
二人刚要转身走,就听见屋里苦竹真人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太师父还没休息。”舒远愁高兴一下,又叫了声:“太师父,遥员外想见见你老人家。”
屋里苦竹真人道:“进来吧。”
二人高兴着进了苦竹真人的居室,见苦竹真人正在把一支毛笔放进笔筒后转身坐下。
“难逢苦竹真人出关,今日来接小儿启明,听说苦竹真人出关了,特来拜见。”遥成树一边说一边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办一样。
苦竹真人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远愁,别只顾站着,给遥员外看个坐。”
舒远愁答应一声,从旁边搬来一个草凳子给遥成树,“遥员外,请坐吧!”
“哎哟,”遥成树惊慌失措道:“哪敢哪敢,站着就好。成树哪敢和苦竹真人攀上朋友,做一个晚生都是成树的福气了。”
遥成树此话倒不是谦虚,确实在他的心里,乃至无量山下,苦竹真人都是一万个受尊重的。
苦竹真人道:“哎!天下众生皆朋友,无量仙班尽亲人嘛。遥员外又怎么不是朋友呢?”
遥成树激动不已的道:“苦竹真人的修为岂是我们凡人敢攀附的,那晚生就斗胆坐下了。”
舒远愁没有坐,一直站在旁边,看见苦竹真人如此接待遥成树,自己心里也有几分高兴。
苦竹真人笑道:“启明这一年上山下山的,都是在劳累你这当父亲的,除夕将至,本该让远扶给送下山的,不想山中道场繁忙,还是让你给跑来了。”
遥成树道:“能借此上来无量山沾沾仙气,晚生开心着跑呢,只可惜来晚了,没得参与拜忏道场。”
苦竹真人笑道:“遥员外有心拜忏,何须道场。”说完三人都哈哈一笑。
遥成树起身道:“对了,听老舒说苦竹真人出关了,这是特地给苦竹真人带来的一点茶叶,呵呵,都不成敬意。”
苦竹真人也起身道:“遥员外的茶叶,贫道能品出自然之法,道德天尊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清茶几于自然,品遥员外的茶便是品道,大礼呀,贫道就收下了。”苦竹真人说完就接过茶包放在桌上后自顾坐下。
遥成树原本以为苦竹真人会推脱一下,还正在想要是苦竹真人推辞了,自己还要怎么说。没想到苦竹真人一点也不言讳,不但收下,还说了一番大道,自己实乃是糊涂也,苦竹真人真是大德无量。
舒远愁道:“遥员外不是要和太师父有话说吗,要不,我就先回去了,等下就来和我们一起歇息,启明也是想你得不得了了。”
舒远愁说完正要走,遥成树却拦着舒远愁道:“哎,我和苦竹真人又不是要说什么天机,你老舒还得在这陪着等下一起走。”其实遥成树是觉得怕舒远愁走了,自己一个人在苦竹真人面前更是不自在,有舒远愁这个老熟人在旁,感觉还要放松点。
苦竹真人哈哈笑道:“远愁呀,遥员外不拘礼,你反倒拘礼起来了。”
舒远愁对苦竹真人道:“遥员外来到此,徒孙也算是主人,不可不拘礼呀。”
“哈哈,”苦竹真人笑道:“万法度众生,法门之地哪来的主人,众生便是主。”
舒远愁惭愧道:“徒孙真是一时糊涂。”其实舒远愁还真是怕以为遥成树要对苦竹真人说的话,自己在一旁,他不好说,才说要先走。现在想来还真是一个小错误。
遥成树见拦下了舒远愁,便对苦竹真人道:“晚生出了来接小儿,还有点事跟苦竹真人说,今年晚生新调制出一种茶叶,口感细润,提神醒脑功效很不错,晚生便琢磨着给这新茶取个名字……,”
遥成树没说完,苦竹真人就道:“噢,难道还比这叶底藏花更有味?”说着指了一下桌上的茶叶包。
遥成树道:“确实是更有一番别味,晚生便琢磨着取个名字。”
苦竹真人笑道:“那你得给贫道品尝品尝,取的什么茶名呢?”
遥成树笑道:“名字倒是想好一个,但觉得有些不妥,与这无量山有点瓜葛,所以晚生才想找苦竹真人谈一下,能否用上。”
苦竹真人道:“那是什么名,还能与无量山有所瓜葛?”
遥成树不好意思的笑道:“晚生给取了个无量杯空。”说完紧张的望着苦竹真人。
苦竹真人一沉思,连续念了几遍:“无量杯空,无量悲空。”
就在苦竹真人念着这名字时,遥成树不时的又望望舒远愁,实在紧张。
突听苦竹真人大声道:“好,好,好名字。遥员外这是以茶扬道,有何不可呀。”
遥成树听苦竹真人这么一说,这才放松了好些,说道:“本来七月份送小儿上山时就想说起此事的,但清扬道长不在,所以也就没提了,今日苦竹真人在,就与真人说了。”
苦竹真人笑道:“这有何妨,说与不说都一样,如此好的茶,怎能让它埋没红尘,遥员外能以茶扬道,此正是茶道也。贫道今日又学了一道呀。”
“哎哟,”遥成树道:“真人说哪里的话,晚生就一茶农尔,无非习得了家传的一点手艺。哪能与苦竹真人您老普度众生相比。”
苦竹真人笑道:“遥员外谦让了,你这不是给贫道传了一道吗?”说着拿起遥成树刚送来的茶叶示了一下。
遥成树道:“正是此茶,真人明早一品便知。”说到茶叶上遥成树却是底气十足,一点都不谦虚,确实这遥成树的制茶手艺是火候到家的。
舒远愁在一旁半天没说话,听到遥成树说那包茶叶就是新研制的无量杯空,便说道:“刚我闻了一下,还以为是叶底藏花呢。”
遥成树道:“不注意闻,气味确实像叶底藏花,但泡出来味道就大不一样了。”
待遥成树说完,苦竹真人笑道:“遥员外为了一个茶名特地来与贫道洽谈,实是多此一举,取了便是。不过贫道还真有一件事求员外。”
遥成树怔了一下,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苦竹真人一不念红尘,二不眷金银财宝,还能有啥事需要求自己的。
苦竹真人见遥成树没有说话,便又问道:“不知遥员外能否帮上贫道这个忙。”
遥成树这才说道:“苦竹真人还会有啥事需要求晚生的,这……呵呵,真是折煞晚生了。”
苦竹真人道:“世间岂有万事不求人的人,贫道不还是人嘛,哈哈。”
遥成树道:“真人尽管吩咐,晚生一定照办。”遥成树都还没问是什么事,就这么肯定的说一定照办,可见他对苦竹真人是什么样的信任与敬仰。
苦竹真人哈哈一笑:“贫道这哪敢是吩咐。遥员外不是每年都要给京都宫里进贡茶叶吗?”
遥成树道:“普洱名茶进贡也是历朝历代的事,由于晚生是这普洱茶区最大的茶叶户,所以进贡一事每年都是由晚生担当。但都不是亲自去,每年四月交与官府,再由官府送上京都。”遥成树不知道苦竹真人问这话有何意思,也不知道苦竹真人说的求他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难道还与这进贡茶有关。还真是猜准了。
正在沉思中,只听苦竹真人道:“贫道想要遥员外待明年进贡茶叶时亲自跑一趟,如何?”
遥成树不假思索的道:“晚生听苦竹真人的便是,只是……?真人就只要晚生亲自送上贡茶,仅此而已吗?”
苦竹真人表情认真起来,说道:“当然不止,贫道还想让遥员外今年进贡茶叶不要进贡上等茶,普茶叶底藏花就不进贡了。”
这倒是真难为遥成树了,要知道欺君之罪搞不好是祸及全家甚至殃及九族的。略怔了一下后问道:“那真人要晚生进贡什么茶?”
遥成树刚说完,苦竹真人就说道:“苦丁茶。”回答得如此利落,像是早已经等不及遥成树有此一问的一样。
舒远愁已然大惊,上前道:“太师父,这有不妥吧,搞不好遥员外一家……,”
舒远愁话没说完,苦竹真人就一罢手,示意舒远愁打住此话。继而向遥成树问道:“贫道的这一求,实属难人所为,但若是遥员外不方便办也就不办了。”苦竹真人说完后一直盯着遥成树。
遥成树这下可真难住了,这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的事,不答应吧,感觉好愧对苦竹真人,答应吧,万一出个差错,自己便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人头落地,若只是自己人头落地那还好说,可这要是连累了家人三亲九族可怎么办。
看着遥成树很为难,舒远愁便说道:“不知太师父此是为何?但徒孙觉得有些不妥。”
苦竹真人没有回答舒远愁,还是一直盯着遥成树等回答。
此时的遥成树已经是进退两难,想了好半天,突然说道:“遥成树应苦竹真人这一求。”
遥成树这次答话没有以晚生自称,也把苦竹真人的难为之请隐约承认了这还真是一求。不错,因为遥成树思索半天,决定答应了苦竹真人的请求,这不是一件儿戏之事,必须严肃。
苦竹真人见遥成树说话的方式已然改变,心里便有了底,知道这位善良的商人确实是心有底气的答应下来了。苦竹真人微微的点点头,说道:“贫道还要你带上一点东西亲自交予皇上。”
遥成树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既然茶叶之事都答应了,还怕多带个什么东西吗。当即说道:“要是遥成树此去不能回,还请苦竹真人安排家人隐姓埋名,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劫。还有什么要带的,苦竹真人说便是。”
苦竹真人道:“贫道写给你一个字,劳烦你交予皇上。”
遥成树道:“那晚生明年进茶之时,便来取字。”
苦竹真人一罢手,说道:“不必劳烦遥员外再跑了,字已经写好。”苦竹真人说着起身转向桌子,拿出一张纸。只见纸上写着个“茶”字。
舒远愁和遥成树面面相觑,他两心里一定在想,苦竹真人何时把字写好的?莫非早知道此二人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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