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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堂内众人的目光都期待着杨健,更多的应该是迷惑,在他们心里都在想着不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一个来修道的吗,为什么苦竹真人还亲自来了,是什么人还能让苦竹真人出关迎接。而在杨健的心里他完全不知道苦竹真人在无量山乃至在整个修道届是如何的受人膜拜,他所受宠而惊的是这么多人聚到一起只为迎接他的到来。
说点什么呢,一个未到十岁的小孩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还有几个长辈的微笑,杨健终于面向讲道堂下的众道士喃喃道:“我妈被坏人抓走了,虽然爷爷没告诉我……。”说到这,杨健扭头看着舒远愁,舒远愁也看着杨健,那眼神似是蕴含了千言万语,无尽的故事。杨健转头继续向众人说道:“虽然爷爷没告诉我后面的事,但我知道我妈妈已经没了。”话没说完,眼泪早已流了出来。舒远愁走过去把手搭在杨健的肩上,良久,才替杨健擦了泪水。杨健止住了泪水继续说道:“爷爷说要带我去一个美好的地方,我们走了好久好久,在路上我还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也想来,但是没来。”杨健突然转向舒远愁,对舒远愁小声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确实,一个小孩,谁指望他说什么大道理还是人生观吗?即使他的话幼稚到语无伦次,但他说了最真实的。也是宁在坐的人最感动的。
苦竹真人走过来对杨健道:“孩子,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们为你的故事震撼,但不同的人生往往造就不同的人。”苦竹真人说到最后的时候用眼睛环视了清定清慧和舒远愁,显然不光是对杨健说的。
不管杨健听不听得懂,苦竹真人就是这样说了。今天将是他人生的转折,相信将来他会记得今天讲道堂内的每一个面孔和每一句话。
舒远愁向清定清慧两位道人行就一礼,说道:“师父不在,一切还望两位师叔做主,还劳烦二位师叔安排入道拜门。”
清定道人捋一下胡须,“清慧师弟觉得拜入哪一门为妥?”
清慧道人也捋了一下胡须,略思索一下,然后似是胸有成竹的点几下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系铃不定谁人系,倒不如随缘来去,就拜在远愁门下。”清慧道人说完后向苦竹真人行了一礼,问道:“师父觉得尚妥?”
苦竹真人哈哈一笑,“有何不妥。”
清定道人道:“那师兄不在,我和清慧师弟二人就做主拜在远愁师侄门下吧。”
舒远愁道:“远愁多事在外,道行肤浅,只怕误了他学道之路,损毁无量山门誉呀。”
苦竹真人道:“无量山不因何人而名,何人也不因无量山而誉,谈何损毁?你有善人之仁,拾起一命即是德,有德善于行道,无德善道而行,大千世界,万众生灵皆能从道。远愁,你不肤浅。”
舒远愁道:“谢太师父指点。”又转向清定道人和清慧道人说道:“那弟子就斗胆出师了。”清定清慧两位道人都微笑着点点头。
“杨健,你过来。”舒远愁把杨健叫了过来,说道:“以后爷爷就不是你爷爷了,奥,不是,是我就不是你爷爷了。”
杨健虽然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但还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听舒远愁说不是他爷爷了还吓了一跳,以为舒远愁要把他甩给他们了,急忙问道:“为什么?”
舒远愁道:“以后我就是你师父。所谓教不严,师之惰。师父以后对你可就不像以往了。”
杨健心里想着管你变成什么样,就你这个老木匠还会舍得打我不成。暗自在心里高兴着,嘴上却答应:“嗯嗯。”
舒远愁道:“道可道,非常道,凡入我门者,一清二贫三苦,杨健可受否?”
杨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也只是在嘴上答应:“嗯嗯。”
“来,向道祖三清叩拜。”舒远愁说着拉着杨健向三清道祖三叩九头,一边拜一边说道:“一拜玉清之主,开天辟地,原始天尊;再拜上清之主,历劫度难,灵宝天尊;三拜太清之主,传道授法,道德天尊。”
杨健也只管跟着舒远愁叩头,拜完后又随舒远愁起身。
舒远愁继续拉着杨健走出一步后说道:“跟着吾师行一步,一行宗,万缘定息,一念不起,坐而待成。”然后又向右走一步念道:“跟着吾师行两步,二行教,垂像教化,讲道释法,假此开悟。”接着又向左边走出一步念道:“跟着吾师行三步,三行律,十方丛林,三坛大戒,定慧登真。”如此继续走下去,“跟着吾师行四步,四行法,符箓手印,茅山道场,斩妖除魔。”第五步走回原地后念道:“跟着吾师行五步,五行科,祈禳忏悔,济生度死,六道轮回。”
如此五方走完后,舒远愁来到苦竹真人面前道:“太师父本很少出走,今日既然在此,就请太师父给小徒授律印吧。”
苦竹真人点点头,走到杨健的身边,伸手按在杨健的头上号了一道手印,说道:”仙道度生,无量度人。这一道手印按下后就表示你今后就是道门中人了。”
随着钟声敲响,和其他道士一样,入道时,无量山都会开坛做一场法事,由舒远愁焚化杨健的入道表文。
礼仪过后,苦竹真人和清定清慧两位道人一同离去。
清慧道人微微笑道:“我无量山就数遥启明和杨健最小,师父觉得这两个孩子如何?”
苦竹真人捋一下雪白的长须道:“海底月乃天上月,镜中人是本来人。”苦竹真人是想说无论将来如何,杨健他还是杨健,遥启明他还是遥启明。
清慧道人理解苦竹真人的意思,微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我看杨健这孩子乖巧懂事,而遥启明生性蛮横,远扶师侄却是拿他没法。”
苦竹真人笑而不语。清定道人道:“哎,清慧师弟,孩童顽皮,此也是道嘛,启明他虽蛮横,但无邪念,假以教诲,我看这两小孩都有悟性。说到顽皮,倒是远愁和清扬师兄师徒相差不过十来岁,如今还是那般孩童泼性。”
三人哈哈一笑。清定道人继续道:“师父觉得把杨健交予远愁,真的妥当吗?”
苦竹真人道:“为师在那孩子眼中看见一股气。”
清定和清慧两位道人不由噢了一声。清慧道人问道:“师父所指可是七煞之气?”
苦竹真人道:“七煞之气是万种杀机凝聚而成,可为师看见的不是七煞之气,而是怨气,此怨气不化,此人难及大道,让远愁的顽皮性格去教诲,许是佳择。”
清慧道人倒吸一口气,:“不知师父说的昨夜见七煞星宿掉落无量山头,又有所指?”
苦竹真人停住脚步,沉默半响后才说道:“一切尽有天数。”清定道人和清慧道人再没有多问,因为他们知道苦竹真人所能悟透洞穿的是他们遥不可及的。
转眼半天就过去了,道士们都来到饭堂用膳,遥启明还是和舒远愁杨健三人坐到一起。
遥启明问道:“哎,老木匠,那以后他和谁睡呀。”
舒远愁道:“你想要他和你睡,那你们就住在一起呗,要不你和你师父说说,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杨健也想和遥启明住在一起,就点点头道:“好呀,我们三个住一起。”
遥启明对杨健道:“我才不和他住在一起,臭死了。”杨健格格一笑,遥启明继续道:“我没骗你吧,清慧太师叔上茅房不擦屁股。”
杨健木呆呆的看着遥启明,嘴巴里还含着饭,半响后才说道:“哎呀,我忘记闻了。”
舒远愁打了一下遥启明的头,“就你整天屁话最多。”
三人相视一笑,遥启明道:“哎,老木匠,你说他是什么,怎么连苦竹真人也来了。”
舒远愁道:“嗯……,碰巧吧。你太师祖不是今天出关嘛。”
杨健道:“哎呀,昨晚上我们还说叫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叫什么呢,就是太师租呀。”
遥启明道:“都是叫苦竹真人的。不信你问问他们。”说着头一偏,示意杨健去问其他道士。
杨健当然没有去问,只是继续说道:“哎老木匠,昨晚他说要我叫他师叔,那我应该叫他什么?”
舒远愁吞一口饭,眼睛一鼓,“叫他师叔?你个小鬼头,你又捉弄人了不是。”说着又打了遥启明的头一下。
遥启明道:“谁知道你会是他师父,我还以为我会做他的师叔呢,哪有你这么老的师父。”
杨健道:“老木匠,那以后我们都做些什么?”
舒远愁没有说话,遥启明却说道:“他都是你师父了,你还叫老木匠。”
杨健道:“哎呀,我也是跟着你就这样叫了。师父师父师父,难听死了。”
舒远愁道:“难听也要叫。以后呀就没好日子过咯,你既然是我徒弟,那当然就是我做什么你做什么了。”
杨健道:“那你都做些什么?”
遥启明笑道:“他专门做这些桌子凳子的,我们吃饭的这些桌子都是他做的。”
遥启明没有乱说,确实舒远愁在无量山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做这些,有时候无量山的房屋修补,他也跟着做一点。与其说他是在无量山修道的,倒还不如说是在无量山干活的。舒远愁原本是全真道派的,后来又投到无量山,无量山是正一道派,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学到法术,而全真道派却是以修内丹为主。但正一道派一样也修内丹,只是正一道派以修外法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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