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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说来也怪,在把秤改成九两称之后,叶知章的水果生意竟然做得风生水起,日见好转。有时,有些客人比较吝啬,阿莲还会半卖半送地给他落个人情。其实,这些羊毛零碎都是出在顾客的这只肥羊身上,宰人与被宰,两厢情愿之间完全没有了诚信可言。
生意虽然略见好转,但烦恼却也接踵而至。少人一两不多,还人一斤却也不少,甚至被人吆喝,砸秤的事情在改秤之后却时常都有发生。
这天,正当阿莲在给别人称量水果的时候,忽然从外面走来一对气势汹汹的中年夫妇。他们未及走到店里,便把一袋水果「呼」地一下砸在了叶知章的胸前,而且嘴中还在骂骂咧咧地用方言不知说啥。
“喂…你们干嘛?”
胸前受痛,叶知章腾地就跳将了起来。
“干嘛干嘛…你说我们都来干嘛?”
来者看来不善,那妇女吡牙咧嘴着上前就是一通漫骂。这男人性格算是好点,他只是粗大着喉咙向叶知章爆嗓:
“小子,你们也恁胆大了啊,我们的秤你丫的也敢搞?嘿嘿,看来,你们是不想在这里做生意喽!”
“什么?搞你们的秤?”
听说买东西的找上门来,阿莲的心里一惊。顿时,她说话的口气便已经比刚才低下了不少。
“就是,你们不少我称,我找你们干嘛?”
那妇女生得五短身材,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善类。此刻,她正窝着一肚子的气,尽情地渲泄着朝叶知章和阿莲出气。
“喂喂喂…且慢!你们说什么?你们?你们刚才有来我这里买过东西吗啊?”
看着来到水果摊前撒泼的夫妻俩,阿莲觉得尤其的陌生。在自己的头脑中,她根本就没有印象有卖过水果给他们。所以,在经过一番仔细地大脑搜索之后,阿莲还是一脸疑问地向他们问道,
“哼,你们不要搞错,那可不要血口喷人哦!你们,你们根本就没有在我们这里买过水果…”
“什么?你们敢说这兜水果不是你们卖的?哼,这兜水果,它虽然不是我亲自过来买的,但我母亲确实就是在你这里买的…”
那妇女一脸的蛮横,她一口咬定这兜水果就是在叶知章的摊前买的。
“什么?你母亲?”
这时,阿莲也有些吃不准了。她没有看到购买水果的本人,这下她亦不敢造次。
“对,这就是我母亲买的。她从你们这里买完回去到现在都还没一刻钟呢…”
那妇女口气生硬,似乎咬牙切齿一般那样瞪圆了双眼似要吃了叶知章和阿莲的摊档。
“没有没有…一刻钟之前没有人跟我这里买过水果…”
在一刻钟之前,阿莲正在吃饭,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生意。所以,对於那妇女的诸般指责,她便极力地否认,正想伺机寻找着有利的时机反扑过去。
“就是,一斤差一点还无所谓,你他妈的三斤水果竟然给我少了六两…你说,你他妈的这口气谁会忍受得下?哼,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看我不砸了你的摊子不成?”
这时,那男子也越说越气,他脸红脖子粗地便欲砸了叶知章握在手中的那一杆秤。
“什么?一斤差二两?你有没搞错啊?”
听到一下子就差了那么多,阿莲她根本就不相信。因为,她的是九两秤,而不是他们所说的八两秤。
“砸摊、你他妈的有本事就砸吖!哼,我看你们那是活腻了哦…”
听那嚣张的男人说三斤水果就差了六两,叶知章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的秤是九两秤,三斤水果那肯定只能差他三两,无来由的会差他那么多的。出现这样的结果,唯一可以解释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只能说明这兜水果并不是在他这店里买的。想到这里,叶知章的胆气骤然膨壮,火气骤大,凭着自己过硬的理由,他骤然火起,说话的声音和态度便截然地起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好啊…你这个短斤缺两的家伙,竟然还敢嘴硬!”
那男人见叶知章的态度趋于强硬,藏匿於心中的无名之火突地便冒然而起。他倏地抬起右脚照着叶知章的摊桌就是一脚,“腾”地一声哗啦啦响,摊桌上的水果顷刻之间便滚落满地…
看到水果摔得到处都是,阿莲心疼得眼泪横流。她涨红着一张绯红的脸,气极地指着那个男人道:
“你…”
(2)
“我?嘿嘿…我怎么啦我?我就把你的摊给揣了我…哼,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嘿嘿…臭东西,你吹咩?”
那男人,揣完叶知章的水果摊之后,他表现得没有一丝惧意,相反的是,他还有抹那样得意的洋洋,仰着头,一脸向天。
“你…你怎么…”
看到水果摊被砸,那妇女也惊得愕然。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真的就敢把人家的水果摊给砸了。当时,她几乎都给吓傻了。
“好啊…你他妈的真够胆量,真敢把我的摊子给砸了!”
这次,叶知章并没有过多的畏惧。因为,他心里知道,这兜水果并不是在他这里买的。当下,他显得异常凶恶地对那男人说道:
“嘿嘿…你有种,你有种哦。咱们走着瞧,到时我要叫你吃不了给兜着走!”
“哼…那我倒要看你要把我怎么办?”
那男人依旧仰着头,趾高气扬的一副大不以为然的样子。他看着叶知章,认为自己有理在身,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样。
“你赔你赔…你他妈的赔我水果来!”
这时,已知端倪的阿莲空着手整个人就扑了上去,她用双手一把扯住那男人的衣领,奋力地推搡着他,非要他赔偿自己的损失不可!
“哼…赔个屁啊!你欠我斤两还想叫我赔…”
见阿莲扑将上来,那男人随手一推,就轻轻松松的把阿莲给推倒在了地。他看到阿莲倒地,骂骂咧咧地又想走上前去补上一脚。
“嘿…你他妈的,你他妈的给我再动一下?你就再动一下给我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叶知章握着一把水果刀啥也不想就冲了上去。他一把顶住那男人的咽喉,恶狠狠地接着对他说道,
“今天,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利索了,看我怎个收拾你…”
“唉,别别别…别老板,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突然的变故,令得刚才还在那里发飙的那妇女吓得双腿直在那里打着冷颤。此刻,她正面如土色地跪在叶知章的跟前一叠连声地向他求饶着。
“知章,千万不能轻饶于他。哼,看他在这里怎样的嚣张去!”
阿莲被他一推,现在也已经失去了理智。今天,她非灭了那男人的嚣张气焰不成。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呀?”
正当叶知章和那男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跑来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妇人。那老妇人急匆匆地来到叶知章的摊档前,见到摊倒果掀人斗气,立时吓得大呼大叫了起来。
“妈,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啊?老高,老高他已经把他们的摊子都给揣了呢?”
那妇人颤颤兢兢地用方言对刚来的那个老妇小声地说道。
“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掀翻他们的摊子吖?唉呀,你们这是。。。”
听说女婿竟然掀翻了人家的水果摊,那老妇惊吓得几欲晕倒了过去。
“妈…你不是,你不是说这家店缺你的斤少你的称吗?刚才老高听了,气不过就来找他们的的岔了呢…”
那妇人对於老妇的质询相当的不满,一时说话的口气便趋变了调。
“哎哟…那是你们搞错了呢!搞我称的不是这家店,我,我,我说的可是桂安路那家江西人开的店呢…”
老妇见自己的女儿女婿做事莽撞找错了人,生怕把事情闹得过大,那就越发的不可收拾了。当下,她放下一张老脸来到叶知章的面前,连声地向他作着揖说着好话:
“哎,老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你就,你就放过我家高儿吧啊…”
“哈哈…放过他?你说我放过他?你没看到,你没看到他刚才那嚣张样,似乎就要把我们都给生吞活剥了呢…”
直到此时,叶知章方才放下一切心里的负担。他握着刀,肆意地放声大笑着。
“嘿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开始,一开始我就已经说了,你这水果不是在我这里买的…”
这时,阿莲想起刚才那般疯狂的情景,她就越说越气,
“哼…砸了我的摊,那我看你怎么收场?”
“唉呦…我这造的什么过当哦!”
看见事情已经闹大,那老妇人不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将了起来。
“是吖,这男人也真是的,怎么那么的不通情理。明明不是这里买的东西,却偏偏来人家这里撒野…怎么着,你是看人家走摊的不起么?”
砸摊引起了众人的围观,那些目睹了事件经过的目击者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他们大多都说那闹事砸摊的夫妻俩的诸多不是。
“唉,都是我的错。你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做?”
直到那老妇的到来,那男人方才知道因为自己的莽撞而闯了祸。如今,在听了人们的议论之后,他的脸便如变色龙一般一阵红一阵白,一下子显得无地自容了。
“哼,叫他赔,叫他赔,叫他赔偿全部的损失…”
那有看不惯的妇女,大声地声援着叶知章,要叫那男人加倍赔偿。
“嗯,就不能那么便宜他了,这种人就得揍他一顿,并狠狠地敲他一下…”
这时,更有好事者,他们抡拳擦掌着便欲靠上前来。
正当众人的情绪高涨,几乎要左右叶知章的行为的时候,突然,从公路边上开来了一部警车,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他们边拨开人群,边大声地对着围观的人们说道:
“让开让开,都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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