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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哎…”
阿莲的一声妈,叫得黄蓉笑不拢嘴心里乐开了花。她眼望着新媳妇,双手接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就,擦擦嘴,眯着小眼盯紧了阿莲细看。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已经有了老婆,自己的心愿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黄蓉心里暗想,老头子啊,我终于完成你的心愿了。到时,我就是下去见了你,我也不会遗憾喽。
“妈…你怎么老是看着人家呢…”
阿莲被黄蓉盯得久了,心里觉得有些不自然,她忸捏着向黄蓉撒着娇道。
“呵呵…我的新媳妇也会害羞喽。”
黄蓉被阿莲的一声叫唤,倏地就把被拉远了的思绪给追了回来。她轻轻地放下酒杯,满脸笑容的牵过阿莲的双手,揉了又揉,然后再面带笑容的接着说道,
“呵呵,来来来,让妈好好看看你啊…”
“妈,你还看什么啊?你要看,以后大把的有时间哦。现在,你还没给阿莲手巾和红包呢。”
这时,张玉看到家婆对阿莲的态度竟然那么好,心里竟显得有点嫉妒,遂酸溜溜地对黄蓉说道。
“哎哟…你看你看,你看我这记性,唉,都老懵懂喽!张玉,你不跟我说,我都忘记了呢!呵呵。。。”
黄蓉不理张玉那不满的表情,自顾自的对着张玉笑了笑,慌忙从怀兜里掏出一条手巾和一个红包,轻轻地把它放在阿莲的手心里。然后,她朗声地向阿莲说道:
“阿莲,妈给你一条手巾和一个红包,愿你和知章早生贵子,一辈子和和美·美平平安安啊!”
“嗯,谢谢妈!”
阿莲点了点头,含着羞从黄蓉的手里接过她递送过来的手巾和红包,深深地向她道了个万福后便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席间上,张玉见阿莲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对猪蹄动过筷子,知道她害怕吃猪蹄,当时便想对她来个下马威,逼她啃啃猪蹄,免得以后卡在自己上面,对自己不敬。如今,她见阿莲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坐定之后,她就赶忙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泛着油光的猪蹄放在她的碗里让她吃掉。
“嫂子,你吃吧,我不要。”
看见油光油腻的猪蹄,阿莲便感到胃中有物上升,倏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了上来。这时,她即刻想起毛茸茸脏兮兮的猪脚踏在猪粪上的那一刻情景。
“不怕不怕,你那么瘦应该多吃点猪蹄补补身体。不然,一阵风就会把你吹跑喽…”
张玉一早知道阿莲不敢吃猪蹄,但她还是一味地叫阿莲吃。
阿莲想了想,又吞咽了一下口水,最终还是不敢把它吃下去。当时,她扭转头看了看四周,便想把猪蹄放回菜盘里去。
“阿莲,把它吃了吧,客家人的规矩,夹出来的菜是不能放回去的呢!”
看到阿莲此时的举动,张玉立马明白了阿莲的意思,为了防止她把猪蹄放回去,张玉赶忙出言制止了她。
张玉的一句话,不低于一声惊雷,在阿莲的耳朵里震的闷闷作响。这下,倒为难了阿莲。这时的她,夹着块猪蹄,放也不是,吃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来,阿莲,就给我吃吧。呵呵,我最中意吃那猪蹄了。”
看到左右为难的阿莲,叶知章感到心里有一丝怜惜。未及细想,他便把阿莲停在空中的那块猪蹄给夹了过来,放在自己的碗里,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它解决掉了。
阿莲看到叶知章狼吞虎咽地吃下那块猪蹄,心里十分感激,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了依靠。当下,她满脸含羞地斜瞥了叶知章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关於吃猪蹄的这一幕,缪先完完全全地把它看在眼里。看到叶知章竟然亳不犹豫地帮了女儿阿莲的忙,他的心里亦很是满意。心想: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我这苦命的女儿啊终於有了依靠。
“亲家,亲家,你说她们的婚期应该定在什么时候吖?”
正当缪先在缅想着女儿未来的当口,他忽然听见亲家母黄蓉在叫他。他遂收回分散的心神,缪先赶忙回答着说道,
“我看,关于打结婚证的事就定在后天吧!这样,明天我们可以用一天的时间来做准备,时间才会比较充裕。不然,就太紧张了。”
“嗯,那好吧!后天一大早我就叫知章上去接人哦!”
黄蓉想想也是,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就只耽误一天嘛。当即,她点了点头便答应了缪先的提议。
“嗯,好的。那就这样说定了。”
这下,缪先也应承得非常的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成分。
吃完转口酒,在稍作休息之后,阿莲便跟着家人们一起回了家。
过了一会儿,看着媒人和帮忙的亲人们也陆陆续续地走了之后,叶知武方才显得有些生气地对叶知章说道:
“你明明就没有摩托档口,为何要骗人家有啊?何况,你也才刚刚学会的那摩托修理吖!”
“二哥,这些都不是我说的吖!这些都是叶剑为了能说媒成功而说的…”
见二哥在责问自己,叶知章显得心里十分的委屈。他低垂着头,眼睛望着地上,把脸憋得通红,没想到,那些人一走,自己就落得了二哥的埋怨。
“那你为啥又要骗她的年龄吖?”
叶知武得理不饶人,看到叶知章这样子骗人,他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遂黑了脸,接着又咄咄逼人的向叶知章问道。
“因为,因为她外公说双方的年龄不能相差六岁,而我又怕不成…所以才,所以才?”
叶知章害怕二哥那是不争的事实,如今见他发火,自己只得嚅嚅地对他说道。
“唉…乱套了,乱套了,都乱套了。唉…事情搞成这样,我看你怎么收场?”
叶知武看着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哼的叶知章,他只是摇着头连连叹息。
“知武,都怪我当初没有跟叶剑说清楚,才搞成这样的局面。你是哥哥,你就帮他想个法子吧?”
黄蓉见叶知章一筹莫展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她心疼小儿子,所以她便叫叶知武给他想个办法,渡过这个难题再说。
“唉…妈,这些都是你纵容他的后果。唉…好吧,赶明儿我回到汕头以后再想个办法吧!”
叶知武也是孝子,对於母亲,他可不敢责备,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她几句。
此时,黄蓉见叶知武的口气已经放缓了一点,当即知道事情已经有了些许的转机,她立时化浓云愁绪为晴天。她赶忙高兴地对叶知章说道:
“看吧,出了事还是你二哥有办法…”
(2)
吃完转口酒的第二天,叶知武携带着妻子张玉便离开了家乡,他要重返汕头继续他的谋生。临走时,叶知武一再地交待叶知章,叫他装作若无其事般等他那边的消息。
看着二哥和二嫂离开家乡逐渐远去,叶知章的心七上八落地没有一丝的底气。唉,这可怎么好?二哥这一走,令他几乎没有了主心骨,这样大的事情,他可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哦。他在时,凡事他做主,如今,他走了,叫自己如何是好?
“知章,你现在去村委会把结婚证明打了吧。”
黄蓉见叶知章心神不宁,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怕他左思右想的对身体不好,遂想了个法子,便支使他去村委会开结婚证明,借以分开他缅想的心思。
“嗯,好的。妈,我这就去办…”
这时,叶知章也知道,与其这样的缅思缅想的在这里耗费时间,那还不如出去走走。兴许,在外面走动的当口,自己真能想个好的办法把这件欺骗阿莲的事情给瞒了过去。至此,他只得收转心神,向母亲轻轻地笑了一笑,然后从母亲的手中拿了户口本便向村委会那里走去。
龙肚的村委,是一套老式的旧房。它就离叶知章的家不远,走路大约七八分钟就到了。来到村委,不用叶知章明说,那支书一早就知道叶知章是要来打结婚证明的。他看到叶知章走了进来,只是向他笑了笑。然后,他便伏在办公桌上“沙沙沙”写了几下就把证明给开了。
捧着白纸黑字盖着鲜红印章的村委证明,叶知章顿时百感交集。心想,唉,这下可好了,我终於可以脱离光棍的行列了,明天,明天我就不是一个人喽。
证明打了回来,那就已经万事俱备,只等阿莲那边的村委开的证明一到,即刻便可到民政局那里办理结婚手续。此时的叶知章,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自己持续了二十五年的光棍生活即将结束,自己将有老婆,以后便可双宿双飞不再孤单;紧张的是,自己欺骗了阿莲,不知以后该怎样去和她面对。不过,他现在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二哥叶知武那里,希望他能给自己想个比较好的办法应付过去。
去接阿莲下来结婚的头天晚上,那是极度难熬的一夜。叶知章心情复杂,辗转反侧,一夜未睡,心里总想着明天该怎样去面对阿莲和她的家人。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第二天起床的时侯,叶知章方感双眼迷糊睁也睁不开,甚至还感到了头痛欲裂般极度的难受。
“知章,你怎么啦?眼睛那么红,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啊?”
黄蓉见叶知章顶着熊猫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知道他昨晚肯定一晚没睡,当时很是心疼。她用手摸了摸叶知章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没事,方才大吐了一口气。
“嗯,是啊,不知道怎么搞的?昨晚怎么睡都睡不着呢…”
叶知章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回答着母亲的问话。
“那,那你赶快用热水敷一下眼睛才好去阿莲家哦!”
黄蓉最疼爱这个小儿子,见他红瞪着一双眼睛,心里十分的疼惜。
“噢…我知道了。”
叶知章答应了一声,赶紧上厕所去梳洗打扮。待他洗涮完毕之后,叶知章又精心挑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穿上,等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便向母亲告别,然后才一路朝着阿莲的家里而去。
这一次到阿莲的家里不比上一次,这一次上去,总算是轻车熟路的了。叶知章提趟着一沲礼品欢快的来到阿莲的家里,她的母亲郑雪热情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礼物。
“知章,你来了啊?来,先进来喝杯茶。你爸和阿莲去村委打证明去了。”
郑雪看到叶知章上来,满脸绽放着热情的笑容,接过叶知章带来的礼品之后,忙不迭地泡起了茶叶。待茶泡好之后,她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嗯,我看他们也快回来了,哎,他们都去了有好一阵子了呢?”
“噢…那阿萍也没在家吗?”
叶知章悄悄地打量了下屋子的四周,见空旷旷的屋子里却只有丈母娘一个人在家里,所以他便顺口地问了一下阿萍。
“哦…你说阿萍呀?她到菜园摘菜去了。”
郑雪拾掇了一下桌上的物品后,她又笑嘻嘻地对叶知章说道,
“嗯,都去了一个早上了,看样子也快回来了。”
“噢…”
叶知章轻轻地应了一声,心里随即就感到了有些失落,他扶了扶靠边的凳子,便顺势的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呷起茶来。
“啊,姐夫,你来啦!”
正当叶知章自斟自饮着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一声清脆得犹如百灵鸟的的叫声从大门口刹然响起。这时,叶知章随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见阿萍披着一头露水,扛着一篮子菜走了进来。
“是吖,阿萍,我也刚来呢。你这么早就去菜园摘菜啦?”
叶知章见是阿萍进来,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他摇了摇腿,用手拍了一下膝盖,便想着起来帮她挎在肩膀上的菜放下来。不过,当他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阿萍却早已经走进屋里来了。
“呵呵,来,姐夫,喝杯茶呀。”
阿萍轻轻地放下菜篮,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之后,便径直走上前来给叶知章倒茶。
叶知章推辞着刚想说不要,突然听见大门外又有咳嗽声传来,他急忙勾了头向外面望去。这时,却见缪先带着阿莲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爸…”
见缪先和阿莲走了进来,叶知章慌忙站了起来向他叫了一声。
“嗯,知章来了。”
缪先边走边应,他径直地来到茶几的旁边坐了下来。
“嗯,是啊,我也刚到。爸,您先喝杯茶吧。”
缪先甫一入座,叶知章便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递了上去,顺便拿了支烟给他,又帮他点上。
“去了这么久,你那证明打得怎么样吖?”
听见声音,郑雪急匆匆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一见缪先已经坐在客厅里饮茶,当即就大了声音向他喊道。
“唉…老支书说阿莲今年才十九岁,还未到结婚的年龄,可能办不了结婚证呢…”
缪先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含在嘴里,然后鼓着腮帮来回的在嘴里捣腾了几下,最后呵地一声吐在天井里后方才说道。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不办结婚证吧?”
郑雪听说阿莲年龄小办不了证,当即心里不免就有些焦急。她从厨房里出来,双手来回地狠擦着,嘴里都不知道在嘀咕着啥?
“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老支书说…”
缪先抬了抬手,故意卖了个关子,待喝了口茶后就停下不说。
“哎,你倒是说啊…还卖什么关子?真是急死人了你。”
郑雪天生是个急性子,见缪先并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心里就显得非常的着急。
“呵呵…老支书说可以把阿莲的年龄写大呢。”
缪先见郑雪那副焦急的样子,他并没有去理她,只是呵呵呵的向她笑了笑。
“这样也行?”
郑雪又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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