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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奕心不在焉的情况下,两父子的用餐终于完了。
在下人们将桌子上的残羹剩菜收拾干净之后,正在杨奕准备开口时,杨沅良却是先开了口:“随我去书房。”,说完就朝书房走去,根本不给杨奕反应的时间。
又去书房,我今天都在里面呆了一天了,杨奕在心里腹诽道。
腹诽可以,但是腿脚上却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跟上了杨沅良的脚步。
片刻,父子两人来到了书房。
杨奕在离书桌两米的距离停了下来,杨沅良则就坐到了太师椅上。
杨沅良看了看书桌上的书,发现那本书没有被翻动过的样子,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满。
时刻注视着父亲的杨奕见父亲的样子,不由心头一紧,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杨奕心中还在担忧自己何处做错时,杨沅良开口了。
“奕儿,楚鹏的儿子打伤了你,为父却从未为你去讨个说法,你心中可有怨言?”
“孩儿不敢,父亲没有为儿子出头自是有父亲的道理,孩儿不敢妄加揣测。”
“没什么敢不敢的,为父是军人出身,这个男爵也是为父从海族的身上挣来的,区区一个七品县令还入不了我眼。”
听了杨沅良的话,杨奕脸上倒是布满了疑惑,既然一个七品县令不入您眼,那为何如此,这样丢脸的可不仅是我。
“那楚鹏是南江知府邓启方的门生,而为父我当年在南江府折冲校尉铁定山麾下任职之时曾经恶了那南江知府,想来那楚鹏是为了为父而来,你受伤只不过是他对为父的试探。”
听了父亲的解释,杨奕了然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个道理是从不会变的。
“那父亲,铁校尉会不会插手?”杨奕问了一个较为关键的问题,如果父亲身后没有那位姓铁的校尉支持,是不可能如此镇定的。
杨沅良听了杨奕的问题,眼中精光一闪,以前自己的儿子如果听到一府之尊找自家麻烦,第一反应肯定是问有没有门道向那位邓知府道歉,而绝不是问别人是否会插手?难道自己的儿子被那个县令家的小子打开窍了?
“自然,当年我也是奉铁校尉的军令才会得罪邓知府。”
“如此说来,这位铁校尉是肯定会插手的了。”
杨奕不知道他的问题已经让他父亲有了疑意,又说出了另外一句让杨沅良意外的话。
“哦,怎么说?”,杨沅良起了考校的心思,就像一个考官考校考生一般。
“父亲您当年是奉军令,那铁校尉无论是为了脸面还是威信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父亲您是他的部下,您受难他若不伸援手,他不仅面皮不好看,他的部下也是会寒心的。”
“奕儿,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听到父亲的询问,杨奕暗道不妙,说的太多了,这可不符合原来杨奕的形象。
“回父亲,白天您命我到书房,孩儿等了许久未见您来,便拿了书架上的书看,看书之后发现自己脑海清明,思绪清晰,在听了您的一番言语之后推断出来的。”
无法之下,杨奕只好把责任推给书籍了,而且自己也是一天都在书房里。
“难道,苍天保佑,难道你真开了窍了?今日为父来书房时见你在看书也就没打断你,只见你时而兴奋,时而苦闷,想必是开窍了。”杨沅良兴奋无比,就差喜极而泣了,看来以前的杨奕在他那里的形象是多么的差了。
“也许是吧。”听到父亲的话,杨奕哭笑不得,自己在感叹和惊奇华夏百家经典如何到了这里,在父亲眼里居然是开窍的表现。
“如此为父就考校你一番,你今日都看了哪本书?”
“《诗经》、《大华史》第一卷和第十九卷。”
“三本书,都看完了?不会是一扫而过吧?”
显然是杨沅良不相信他半天之内就可以看完而且记住三册书的内容。
“是的,父亲,三本书我都看完了,您可以开始考校了。”
杨奕见父亲不信,就只有用现实让他相信了,自己能过目不忘虽然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但是这是事实,如今脑海里都能清楚的记住《大华史》第一卷和第十九卷,而《诗经》,自己上辈子就能倒背如流。
“那你先背一遍《关雎》。”杨沅良倒是没有为难儿子,挑了一首简单的诗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雎》背完,一字未错,杨沅良有些意外。
“那再背一遍《七月》。”
杨奕暗道,自己这老爹够狠的啊,一下就把《诗经》中的最长的诗搬了出来。
心里腹诽,嘴上却是半点不慢。《七月》这首诗慢慢就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麙发,二之日粟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又是一字不错。
“始皇的庙号,谥号,尊号。”
“太祖名秦正,崩于仁寿宫,庙号太祖,谥号武帝,尊号文武至圣高广智皇帝。”
就这样,杨沅良在这三本书中不断提问,杨奕也都一一回答了上来。
最终,杨沅良确定了自己的儿子开窍了这一个事实,而且开窍成了一个近乎妖孽般的人。
……
在杨家父子谈话的同时,在江阴县衙内堂,新上任的县令楚鹏也在与他的儿子、师爷讨论如何对付杨奕父子。
楚鹏身穿浅绿色公服,银带,头戴软襥,俨然一副官员打扮,只不过天色已黑,却不知是穿给谁看,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官瘾。
“爹,都过了半个月了,杨沅良一点反应都没有,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楚云,楚鹏的独子。穿着一袭白袍,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可就是这个风度翩翩的县令公子在半月前命他的家仆将杨奕打的昏迷不醒。
楚鹏刚上任时,江阴县所有人都没将他当回事,毕竟江阴县还有一个杨沅良,作为县令公子的楚云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待见了,所以楚云将这些委屈就安到了杨家父子身上。
当初楚鹏让他去试探杨奕,对他来说可谓天赐良机,所以他直接就在醉花楼和杨奕起了冲突,并命人将杨奕打昏。
事实上,在杨奕受伤后楚云的状况得到了很好的改变,江阴县许多家族纷纷让年轻一代的子弟交好楚云,向楚鹏伸出橄榄枝。
而在杨家没有半分动作后,又有很多的家族年轻一代交好楚云,以其马首是瞻,如今楚云走出江阴县衙后是前扑后拥,好不威风。
习惯了大家的尊敬和吹捧之后,楚云就迫不及待的准备下一步计划,搬倒杨家。
“师爷,你看该如何?”
楚鹏开口向坐在旁边一副文士打扮的师爷。
“回大人,杨家在此已有二百余载,族人数千,可谓根深蒂固,势力庞大,那杨沅良更是一族之长,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必须缓缓图之。”
楚鹏听了师爷的话,眉头微皱,很对这番话有些不满。
楚鹏未发声,坐在一旁的楚云就说话了。
“师爷的话夸大了吧,我将杨奕打了个半死,那杨沅良都不敢出头,明显是个缩头乌龟,有什么好怕的。依我看,下次不如找个罪名安在那杨沅良身上,请知府大人上报天听,削去他的爵位,到时候他一介平民,我们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楚鹏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是展开了,还是自己的儿子了解自己。
师爷听了楚云的主意,见楚鹏竟然有意动之色,心里将这两父子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削爵,想的轻松,大华国的爵位可不是大白菜,虽然不知道杨沅良的爵位是如何得到的,但是可以获得大华国爵位的人无不是于国有莫大功勋。并且,大华国近五百年内没有出现过削爵的事,如果出现了此事,朝廷肯定会彻查的,到时候别说对付杨家,就是自己能不能脱身还未可知。
真不知道知府大人怎么会派我来协助这两个蠢货。
心里骂虽骂,但是作为一名师爷的本分还是出言提醒:“大人,我打听到杨沅良在七年前战气已晋升为正五品,为防狗急跳墙,还是小心为妙。”
谁知楚鹏听了师爷的话,反而毫不在乎的说:“无妨,我有知府赠予的五品官宝平江笔,再加上这县令大印,对付一个正五品的杨沅良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
师爷还想再说,楚鹏却是大袖一挥道:“天色以晚,师爷先回去休息吧,对付杨家之事改日再议。”
不得已,师爷只有长叹一声,然后告辞。
等到师爷走后,楚云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爹,知府大人真的送给了您平江笔?”
“不是送的,是暂时借的,我刚才是说给师爷听的,不过知府大人答应我在我搬倒杨沅良之后将他送给我,并且在我的官气晋级到正六品时就保举我做南江府长史。”
楚鹏说起这些眼中一片炽热。
“真的吗?南江府长史,正六品,爹,您一下就跳了两级啊,太好了。哈哈哈!”楚云的笑声传出了县衙,惊起阵阵犬吠。
……
杨府,杨沅良的书房。
“父亲,虽然有铁校尉插手,但我想他最多只能牵制邓知府不对您出手,您还是得小心楚县令别的手段。”杨奕出言提醒父亲。
“放心,为父的实力可以碾压他。”
“可万一他有别的特殊手段呢?或者是栽赃陷害,小心无大错,父亲。”
“为父会小心的,你以为这半个月为父都去做什么了,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他出招了。”
杨沅良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自信。
姜,还是老的辣。杨奕不由在心中叹到。
“如此,孩儿就放心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去为你母亲上香之后就休息吧!”
“是,孩儿告退。”说着,杨奕躬身行礼后就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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