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疯仙 > 第七章 生别?还是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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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凡感觉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醒来的时候,梦中出现的各种场景破碎般在脑中一闪而过,就再也记不起来了。待他稍稍回过神来,看到外面已经是星夜当空。

  “咳咳!”耿凡摸摸自己胸口,发现除了感到自己的身体无比虚弱之外,身上竟然没有一处明显的伤势,四肢也都还全在。这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没死?我没死。我没死!嘿嘿,我竟然还活着。”耿凡摸着自己的身体,呆呆地坐在地上傻笑着,“嘿嘿!咦?嘴里有什么。嗯……好甜啊。”

  “臭小子!笑什么笑啊!”一旁的疯老头子看到之前晕死过去的耿凡终于清醒过来,笑骂道,“嘴巴里的东西别吐出来!那可是好东西!”

  “呜?呜呜呜呜?”一听到糟老头子的骂声,耿凡就赶紧停止了他的瞎想。但当他刚想要张开嘴把话说出来时,出口就直接变成呜呜乱叫。

  “别乱动!过一会儿就好。”

  疯老头看着眼前手指指着自己嘴巴,一脸着急的耿凡,白了白眼睛。

  待耿凡安静下来,他发现他们爷俩儿现在正在一条小溪的高坡处,周围是茂密的森林,黑洞洞,怪吓人的。他之前是躺在一张裘皮上的,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旁边是一堆不小的火堆,疯老头正背着他在那烘烤着不知道哪边找来的地瓜。

  但诡异的是,耿凡竟然发现自己能透过疯老头的身体直接看到火光。那情形,就仿佛疯老头是个般透明人一样!

  “呜呜呜?呜呜呜呜……”

  眼前的疯老头听到声音,站起身来,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惊讶表情的耿凡。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想到我这么倒霉,这具神念分神看样子再过不久,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间了。”疯老头看着脸上还挂着血痕的耿凡,一脸落寞的样子,“看来我得走了啊。”

  疯老头将怀里剩下的血灵芝芝叶拿了出来,对着耿凡说:“你也别再乱猜测了。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你嘴巴里的东西是这千年血灵芝的根部芝肉,要是没有这株血灵芝,你早就去见阎王了。我现在手中的就是剩下的千年血灵芝芝叶了。可惜那个根骨异佳的白衫青年了,不然有这株千年灵药给他打筑基,日后必定成为又一人杰。”

  耿凡看着身形越来越透明的糟老头子,一脸焦急,生怕山风再猛一些,就会把疯老头吹散。虽然平常老头子有时候十分不靠谱,但半年多相处下来,身为孤儿的他早已将疯老头当做家人了。

  “臭小子!你什么眼神啊,我又不是真的死了。”疯老头子被耿凡焦急悲痛的眼神注视着,满脸地不舒服,“跟你说了你这小屁孩也不懂。现在你看见的我只是一具神念分神,分神死了,我本体还在的。哎呀,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我得走了。不是,我没走!”

  “哎呀!我前面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得离开你一段时间。以后若是有机会,你我还是会相见的。”

  “好吧,这样说吧。其实我是一个夺天地之灵而修行的炼气士。懂不,就是以前我说的那种可以飞天入地、移山倒海的炼气士。而且,我还是炼气士里的大能,一位祖师。你懂不!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万人迷,有多少少妇少女……”

  疯老头说着说着,就意气风发地指着这片天地,那叫一个的挥斥方遒啊!

  “呜~~~”耿凡听到后面,真的忍不住发出声音表示抗议,白着眼睛看向火堆前自顾自吐着唾沫的疯老头。

  “咳咳……那个,嘿嘿!”疯老头看着耿凡一脸嫌弃的表情,也难得的不好意思了一回,“那个,说归正题。总之,我只是我本体分裂出来的一具神念分神,而我本体是一位很有名的大修士。在刚才的战斗中,后来又来个很厉害的白衫青年。他要杀我,所以他被自己给杀了。作为代价,我这具分身得消失了。所以,就这么简单。我得走了。”

  “我得走了。”说到此时,平常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子的声音也带上一丝颤抖。

  “呜呜!呜呜!”疯老头说的话,其实耿凡一点儿也没听懂。但他知道这些都是疯老头的“遗言”,所以耿凡死命地记着这些听起来光怪陆离的“遗言”。

  耿凡看着眼前愈来愈透明的疯老头,双眼带着泪光,死命摇着头不想让疯老头离开,心中溢满了悲伤与不舍。

  “别难过。以后我们还是有机会相见的!”疯老头看到已经开始破碎消散的双腿,知道自己时候已到,他看着眼前带着泪痕、不断摇着头的耿凡,带着不舍最后唱道,“少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仙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九霄之上叩问寒天,蓦然回首,却忘巴山夜雨正期!”

  天空中突然凭空飘起了红毛棉絮,片刻之后,疯老头就在耿凡眼前完全化为虚无,尘归尘,土归土。

  “呜呜……”

  一声悲恸的哀鸣在黑夜的山林中响起。

  第二天清晨,耿凡一夜未睡,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此时,山林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官道旁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

  多么美好的春日清晨。但是,在耿凡的眼里,此时看到的一切却都是灰白色的,充满了落寞。

  耿凡自开始懂事的时候,就是一个天生地养的孤儿。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每当他晚上看着别人小孩家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情景,他都会对此不屑一顾。他倔强地认为,他根本就不需要父母的疼爱,不需要家的温暖。只有弱小的人才会依靠家庭。但是,每当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总会幻想自己的父母到底会长什么样,会有着怎样的性格:也许我的父亲会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就像大壮哥父亲那样木讷,对自己儿子的爱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给大壮哥把踢飞的被子掖实;我的母亲也许会是一位勤劳的普通妇人,在家养儿育女,遇到孩子调皮的时候,也只是慈祥地说上几句不轻不重的“骂声”。

  其实,连耿凡自己也不清楚,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一直藏着对自己的父母和对遥不可及的亲情最真挚、最深厚的一份期待。这份期待,是如此地浓厚,以至于在遇到无家可归的疯老头的时候,耿凡就把他内心最深处对亲情的渴望寄托在与他朝夕相处的疯老头身上。

  由于性格的孤僻,而且也没有人来教会他该如何对待亲人,耿凡就一直用旁人不能理解的方式来守护这份脆弱的“亲情”。他平常时候,都对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子爱理不理的,但一拿到好吃的,他都会第一时间先拿给疯老头吃。而且,每次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把发育不良的身体整个缩在疯老头的怀里,闻着老头子身上的味道才会睡去。对于疯老头的感情,耿凡其实是把他当做自己的祖父来对待的。

  所以,又因为性格的孤僻和执拗,耿凡才对昨晚疯老头的离去那么的不舍和难过。昨晚,耿凡最后那声听不清出的嘶喊声,其实就是他最想对疯老头说的那句话:“爷爷……”

  “爷爷。我们还会相见的!”

  耿凡已经大半夜没合上过眼,他想到了很多事,也想到了很多人。此时的他看着慢慢散发出光和热的初阳,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毕竟,时光不会因为某人而停下飞逝的脚步。这是他十岁那年从学堂那边偷听学来的“大道理”,而他对私塾师傅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他木然地站起身子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开始收拾起周围的东西,然后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再作打算。

  在整理疯老头遗物的时候,除了昨晚剩下半株的血灵芝,耿凡在疯老头本来坐着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个包裹。打开包裹,耿凡发现里面除了一把看似不凡的短剑,七八罐药瓶,一小堆表面坑坑洼洼的奇怪石头,剩下的就是一块方方的令牌和一张标着红点的地图。地图上有许多地名,但由于耿凡没机会好好学过认字,所以上面的地名他几乎一个也认不全。不过,令牌上的大字他是认得的,因为之前疯老头特意教过他。

  那是一个“仙”字。它刻在令牌的正面,令牌后面是一只大鼎,周围绘着朵朵祥云。

  耿凡记得他和疯老头被流放到琼州的时候,身上可是一样长物都没有的呀?但眼前这些东西,疯老头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耿凡对此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不过幸好的是,耿凡对于想不通的事情,都是采取先放一边的策略。毕竟,眼前的事才重要。所以,耿凡在翻看了几下那块令牌和地图之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全部的东西都塞进一个包裹里打包好。

  在苦川城讨生活的过程中,耿凡早已学会如何去照顾和保护自己。他把对疯老头的不舍和想念深深地埋在心里,收拾好心情,重新上路。

  “仙?神仙?难道疯老头说的是真的,这世上真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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