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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开依旧没有问为什么。
他能看得出来，上官飞是个很谨慎的人，只有谨慎的人话才少，才有最简单的理由来证明他必须死。
所以李天开直接说了原因：“因为我是凶手。”
“是。”上官飞点了点头认可李天开的理由，再次倒酒喝酒。
“我可以不死。”李天开也点了点头，然后笑了。
“是。”上官飞看了看李天开，再次点头。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一定不信。”李天开神情有些凄苦。
“我信。”上官飞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地上的钟雄。
“呵呵，你真是个好人，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告辞了。”李天开说着就欲起身。
上官飞又摇了摇头道：“你走不了。”
“你要杀我？”李天开又坐回椅子上，疑惑的看着上官飞。
“是。”上官飞点了点头。
“你不是相信吗？”李天开脸色暗然的无比委屈。
“所以你更不能走。”上官飞起身绕过桌子走向堂上的少女。
两人的对话晦涩难懂，只有聪明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李天开和上官飞无疑都是聪明人，所以他们知道彼此的需求，也几乎达成了交易，可是在最后一刻流产了，因为李天开没有。
世上聪明人有很多，这个厅堂中就有很多聪明人，比如六名花季少女，虽然不知道钟雄为什么会中毒，但是钟雄死的时候她们知道了一件事，她们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上官飞走过来的时候，五名少女对视一眼起身站在了一起。
“你们的功夫是我教的。”上官飞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没人说话，也没人求饶，紧张的神情，完美的防御已经表明了她们的态度，她们不想死，或者说不想这样死。
上官飞不是钟雄，无权决定她们的生死，钟雄死了，她们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上官飞没再说话，举步迈了过去。
五名少女的功夫不可谓不高，在她们起手之时，李天开便能看出每个人都有不下十年的苦功，如果闯荡江湖，肯定能够跻身江湖新人榜。
可惜的是她们的经验太少，又太想活下去，有时过于执着本身就是种负担，所以她们刚刚做出动作，一根手指已经点在了她们的额头。
速度，好快的速度，一抹青衣如穿花蝴蝶般往来如梭，呼吸之间，厅中多了五具尸体。
“到你了。”
上官飞看都没看地上的五个少女，对自己辣手摧花的行为也没有丝毫在意，似乎只是拂去几只碍眼的飞蛾，转头看着李天开，但是谁都知道他说的不是李天开。
少女的脸色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白，虽然她本就很白，但是须臾之间连番的变故让少女的脸色更白，只是这种白怎么看怎么不健康，不应该是青春少女该有的白。
李天开伏在少女背上，察觉到这具娇躯沁出的冷汗越来越多，环在少女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轻声道：“她不能死。”
“他必须死。”上官飞摇了摇头，语气坚决。
“我说过，她不能死。”李天开也摇了摇头，语气更加坚决。
“原因。”上官飞紧紧的盯着李天开，他不相信李天开会喜欢这个女孩，如果李天开敢说喜欢她，所以她不能死，他就不是李天开。
“因为她说我是个好人。”李天开笑了，笑的很开心，似乎听到了天下最美的赞美。
上官飞愣了下，也笑了，笑的肆无忌惮，越笑声越大，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好人？哈哈，好人，她说你是个好人？”上官飞的眼泪都笑了出来，不再是亘古不变的谨小慎微。
“怎么，我不是个好人吗？”李天开的脸色骤然变寒，似乎对上官飞的讥讽极其不满。
“是是是，你是天底下第一好的大好人，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上官飞收敛笑声，面含冷笑，瞥了少女一眼。
那一眼中饱含的意思，少女看得很明白，因为这一眼和钟雄的那一眼一样。
只不过，那时钟雄还说了两个字，上官飞却没说话，但是比钟雄说话更伤人，少女行将无觉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人？
“好人，你打算怎么救她。”上官飞唇角微扬，牵动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
“当然是带她走了。”
李天开说着凑到少女耳边道：“美人，跟我走吗？”
少女正在自我纠结，哪里顾得上理会李天开，直到李天开的手指在她腰间轻点，一股剧痛袭向心间，少女嘤咛了声，脸色红润的低下了头。
上官飞没有看到李天开手中的小动作，少女的表情看在他的眼里似乎是不堪娇羞，点头代答。
“你走得了吗？”上官飞冷冷的看着坐着的两个少年男女，眼中喷射着莫名的愤怒。
“你可以试试。”李天开拿起少女的一只玉手，轻轻抚摸着，看都没看上官飞。
如果李天开说别的，或者什么都不说站起来就走，上官飞早已出手阻拦，此时却征在那里有些犹豫。
他没走，还让自己出手，他却毫无防备的玩赏少女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没中毒？
上官飞是个谨慎的人，谨慎的人想到了某种可能就会更谨慎，想得越多，越怀疑，然后他便问出了口。
“你猜。”
李天开笑着抬起少女的手凑到鼻前深深的嗅了嗅，然后赞道：“真香。”
“你不可能没中毒，这六只碗中都下了软香散，你喝了四碗。”
话未说完，上官飞猛的看向李天开抬起少女玉手的那只手：“你怎么还有力气。”
“唉，我都说了让你猜，怎么上官宏宇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李天开瞥了上官飞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最后悔是上官宏宇的儿子。”
本以为上官飞会恼羞成怒，毕竟当人子女的面指责早亡的父母是为大不敬，何况上官宏宇当年的死装及其难堪，却没想到换来上官飞如此奇怪的一句话。
李天开眨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上官飞，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天外来客似的一句话是从何说起，上官飞刚要张嘴，李天开抬手制止道：“别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你找死。”上官飞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伸手自腰间摸出一把剑。
剑是软剑，拿在上官飞的手中却如一条直线，让人毫不怀疑他在这把剑上下了无数功夫。
“唉，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动不动就眯眼，难不成眯眼就能杀人？”李天开摇了摇头，依旧摸着少女的手，头都未抬。
上官飞的速度本就很快，加上一把浸淫心血的软剑，实力增长了何止两成，“死”字刚刚出口，软剑已经悄无声息的刺了过来。
李天开毫无所知的低着头把玩少女的手，口中尚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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